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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新婚③

作者:丁丁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用过早膳,柳妈妈早已派了人过来迎候,两个婆子引领出东侧门,夹道上停着两乘小轿,上轿行了盏茶功夫,来到一座院门外。


    柳妈妈带人立在门口,看到轿子停下,忙过来搀扶王妃下轿,进了院子,正面一座三间房大小的祠堂,柳妈妈轻声说道:“按照皇上的旨意,此处只做供奉贞太妃之用。”


    傅锦点头,皇上为她和福王赐婚后,她已仔细打听过贞太妃之事。


    贞太妃姓魏,原是东都行宫中一位低等女官,先帝有一年南下,途经东都夜宿行宫,偶尔兴起宠幸了她,她有了身孕后,先帝为免她受宫中妃嫔戕害,没有让她进宫,也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命她在行宫中休养待产。


    十月怀胎,魏氏生下三皇子,先帝十分高兴,却也更加小心,命她们母子依然住在东都,保命即可。


    三皇子七岁时,宫变陡生,太子暴毙,二皇子因谋害太子被流放,先帝只剩了三皇子一个儿子。


    先帝亲自到了东都,第一次见到这个藏在暗处的儿子,一见之下察觉有异,魏氏落泪相告,三皇子乃是痴儿。


    先帝老泪纵横回到京中,从侄辈郡王中挑选贤能者继位,再次将魏氏母子抛在脑后。


    一年后先帝驾崩,驾崩前颁下旨意,册封魏氏为贞美人,三皇子为福王,因福王母子幽居行宫已久,不愿离开,将东都行宫改建为福王府。


    新帝继位大赦天下,晋封魏氏为贞太嫔,两年后贞太嫔薨逝,皇上追封为贞太妃,以太妃之礼葬于巩义皇陵。


    因贞太妃辞世前曾上书恳请皇上,愿身死后魂魄留在东都,继续陪伴痴儿,皇上特准其牌位不入京,而是供奉于福王府的祠堂之中。


    进了祠堂净手焚香,傅锦恭敬跪下磕头,福王不等柳妈妈示意,也跟着跪了下去,模仿着傅锦的动作,双手合十。


    柳妈妈跪在二人身后,看着一对新人有模有样得祭拜,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眼泪抑制不住成窜涌出,趴伏下去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哽咽着说道:“启禀贞太妃,王爷带着王妃看望娘娘来了,王妃体健貌端,王爷对王妃一见如故甚为喜爱,太妃娘娘泉下有知,保佑王爷的病越来越好,保佑咱们王府越来越昌旺……”


    说到后来泣不成声,趴在地上呜咽不止。


    哭声悲悲切切,听得人心中凄凉,傅锦侧头看向身旁跪着的福王,脸上木呆呆的,没有丝毫悲喜,不由暗自叹息。


    冷不防福王突然回头,伸手轻拍一下柳妈妈肩膀,有些生硬说道:“别哭。”


    柳妈妈猛得止住了哭声,霍然直起身子,一把抓住王爷的手抽噎着说道:“王爷可算又说话了,王爷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开口,这一成亲,竟然是大好了,看来王妃是咱们王府的福星,太妃,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说着话抬头望向贞太妃的画像,画像中的贞太妃相貌娟秀眉目含情,传言说她毫无姿色为人木讷,看来皆为世人揣测谬传。


    傅锦想着,又看一眼福王,三个多月没有开口?那他今早上说的话,还真够多的。


    柳妈妈望着贞太妃的画像,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呜呜咽咽渐渐嚎啕直至大放悲声,傅锦看她悲痛难抑,已经失去理智,回头看一眼秋月,秋月会意,出去对门外两个婆子说几句话,两个婆子忙忙进来,你一言我一语,又拉又拽得劝慰着柳妈妈。


    柳妈妈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抹去泪水两眼通红看着傅锦,带着些羞臊说道:“老奴一时忘情,在王妃面前失礼了。”


    “柳妈妈对贞太妃一片忠心,令我十分感佩,何来的失礼。”傅锦说着话,示意夏至扶自己起来。


    她一起身,王爷也跟着站起。


    两个婆子扶起柳妈妈,柳妈妈一声长叹,眼泪又落了下来。


    “去花园。”王爷一转身,头也不回向外。


    柳妈妈一愣,忙忙追了出来,一连声说道:“阿衡,你又说话了?看来这一成亲,你开窍了,这一开窍,是不是就能洞房了?能洞房的话,可就太好了。”


    说着话笑眯眯看向傅锦,周围的婆子丫鬟齐刷刷看了过来,傅锦昨夜里谈及洞房之事十分坦然,可那毕竟是关起门来说话,这会儿人在院子里,立在天光下,当着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局促得脸颊发烫。


    夏至眉间一横,待要斥责柳妈妈言语造次,眼前一花,王爷移步过去,捏住傅锦袖子,轻声说道:“去花园,看牡丹。”


    说着话牵着她袖子快步向外,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傅锦被他扯着袖子,跟着他一路小跑,出院门沿着夹道走不多时,穿过一座宝瓶门,进了后花园。


    因是行宫改建,后花园大而开阔,园中湖水如镜,亭台楼阁假山花树,布局精致考究。


    绕湖过去,一堵矮墙后,鲜妍缤纷的牡丹花海扑面而来。


    白的黄的粉的红的紫的,单瓣的复瓣的重瓣的,好一片国色天香繁花似锦。


    傅锦呀了一声,福王松开她袖子,抿唇看着她。


    “多谢你带我来这样的好地方。”她冲他一笑,沿着花*径缓慢移步,一株株一朵朵得看过去,直看得日头高起花瓣含羞。


    柳妈妈打发小丫头撑了罗伞过来,傅锦摆摆手:“不必,这么美丽的花都不怕晒,我也不怕。”


    柳妈妈忙示意小丫头,只给王爷撑伞。


    “我也,不怕。”福王摆手道。


    耳边突然出声,傅锦吓一跳,这才知道他一直跟在身后,不过他很安静,脚步声很轻,她一心沉浸在花中,是以没有察觉。


    看他白皙的脸被日头晒得发了红,若粉玉一般润着流光,傅锦微笑问道:“热吗?”


    “不。”他摇头,“不热。”


    微笑着继续看花,他亦步亦趋得跟着。


    “春兰过来。”傅锦一声唤,吩咐道:“挑一些好看的画下来,回头绣成帕子捎往京中,送给我的好姐妹们,她们肯定喜欢。”


    春兰应一声是,略有些为难道:“牡丹花富丽繁复,奴婢画工粗浅,还请姑娘绘制绣样。”


    傅锦嗯了一声,琢磨一会儿又摇头道:“我也不行,难以画出这样的生动。”


    “王府里可有画师?”傅锦笑着回头问道。


    柳妈妈忙向前几步:“没有,要不请一名过来?”


    “倒也不必专门去请。”傅锦说道,“有画工好的绣娘即可。”


    “咱们王府里的绣娘怕是不成。”柳妈妈道,“回头打发人去绣坊里请一个。”


    傅锦点头说好。


    兴尽回到寝殿,时候已近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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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稍事歇息饭菜上桌,傅锦刚要打发人去请王爷,他自己进来了,坐下刚要拿筷子,冬雪忙道:“王爷手上沾了污垢,奴婢先侍奉王爷洗手。


    他刚刚执意要留在花园里,不肯跟着众人离开,柳妈妈无奈,只好唤来两个婆子,嘱咐她们好生照看。


    傅锦笑问道:“手脏了,脸也晒得更红了,一直在园子里玩耍是不是?”


    他不说话,冬雪侍奉他洗着手奇怪道:“怎么洗不掉?像是染了颜料。”


    “别洗了,让他吃饭。”傅锦笑道:“磐儿手上也总是花花绿绿的,小孩子嘛,贪玩,而且花样百出。”


    大概是午膳合了他的胃口,他吃得很快,傅锦刚吃几口,他已搁下筷子起身向外,冬雪奇怪道:“这般急惶惶的,倒像是有什么要事。”


    “不用问,肯定是没玩儿够,又饿得厉害,这才跑回来吃饭,吃饱了接着玩耍去了。”夏至说道,“果真如姑娘所说,他跟磐儿一个样。”


    因赏花劳累,午膳后,傅锦足睡了一个时辰方醒。


    歪着醒神的时候,听到碧纱橱外春兰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姑娘还睡着呢,动静小点儿。”


    夏至哦了一声:“今日这午觉可够长的。春兰姐姐,你瞧瞧这木匣里是什么。”


    “是什么?”就听春兰啊得一声惊呼,“绣样?这么好的绣样,宫里都没见过。”


    “可不,跟真的牡丹花摁在纸上似的。”夏至说道。


    “摁纸上都没这么好。”春兰说道,“回头问问柳妈妈是那个绣坊里的,我拜师去。”


    “好啊好啊。”夏至笑着,突抬手掩了唇,“咱们这声音,是不是大了些?”


    春兰说声是啊,二人齐齐向碧纱橱里望去。


    就听里面有声音慵懒说道:“拿绣样进来,让我瞧瞧有多好。”


    “果真绝妙。”傅锦一张张翻看着,“勾得我又想到花园里看花去了。”


    “还去?”夏至奇怪道,“每年这时候,姑娘都受邀进宫去御花园里看牡丹,还没看够?”


    “不一样,大不一样。”傅锦摇头,“那是宫里,要有眼色,要跟命妇们客套寒暄,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脚下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还不能靠得太前,好多时候都看不到花,就算看到了,也到不了跟前,如今不一样,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傅锦说着话,脸上带了几分得意。


    “那,姑娘吩咐柳妈妈一声,在花园里搭个棚子,咱们今夜里住到那儿去。”夏至笑道,“柳妈妈就算心里不愿,也得紧着去办。”


    看傅锦呆愣,扑哧笑了,春兰也笑:“她打趣姑娘呢,姑娘还当真了?”


    “我倒是想呢,可我更想去王府外走走。”傅锦脸上转为落寞,“如今牡丹花开得正盛,我心里痒痒,想去东都城里逛上一逛,可惜之前被困行宫,这几日呢,又要困在王府,想要出去,怎么也得过了住九,到那时候,盛花期也就过了。”


    “奴婢也想出去逛逛。”夏至说道,“不过,只能忍着了。”


    “姑娘,以后时日长着呢,今年看不了,咱们明年再看。”春兰劝道。


    傅锦无奈叹气,突听碧纱橱外有人说道:“王爷几时来的?怎么也没人跟着侍奉?我们这儿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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