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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生病 一拍两散,和离…

作者:买杏十载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拍两散,和离…


    李珩耀想,周阿幺是嫌弃他的自以为是吧。


    当初,李珩耀是怀着什么心情求一道圣旨呢。


    他怜惜她。


    李珩耀落下的目光盯着折子,上面详细写出恶奴调换了两个人的原因:


    江慕宜真正的亲生母亲柳姨娘,为了自己孩子有个富贵前途,买通稳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李珩耀开口,拒绝了帝王的安排。


    “她之所以沦落田野,也衬得上有儿臣一份缘故,若非婚事缠身,那位姑娘,或许跟京城的每一位贵女一般,或知书达理,或活泼烂漫,或温婉柔情。”


    “终归,她应该是个自小在宠爱内长大的金枝玉叶。”


    “那又如何,莫非阿芸的缘故,工部侍郎的次女有资格嫁给你?”


    皇上郁怒:“你非要娶的话,那就一起。”


    “江慕宜为正妻,周阿幺为侧妃,也算得上两全其美。”


    李珩耀再次摇头,他的目光平静,似一汪无波无澜的湖水:


    “儿臣只会娶母后为儿臣定下婚约的那位妻子。”


    见李珩耀如此坚定,皇上气恼:“你非要娶这个目不识丁的农妇,糟践自己吗?”


    “何来糟践,在十五年前,我和她就已绑定在一起,”李珩耀开口,“父皇也不必为丑事遮掩…我心意已决。”


    对。


    周阿幺从小到大的经历李珩耀早就翻阅过,从掺杂了惭愧的责任感,到后来的一次又一次心疼。


    李珩耀第一次见她,是在江慕宜的及笄宴,明明应该众星捧月主角的她,却一个人蹲地,衣袖湿漉,可怜兮兮的捡掉在地上的糕点。


    第二次见她。


    周围红烛灼灼,她微抬眸,眼中一片氤氲缭绕,随即,对着他浅笑。


    多可怜啊。


    简直温顺到不行,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辱的存在。


    李珩耀想,对她好点吧。


    可今日,他却从周阿幺性格似一张似写满温顺胆怯纸上,窥探她决绝孤傲。


    她要报仇,报复纵马虐杀她养父母的凶手。


    甘愿与他成婚,无悔受人欺辱,仅此而已。


    只为报仇。


    李珩耀他一点都不懂她。


    翻滚如热汤的不甘和心疼翻涌溢出,浇熄李珩耀的怒火,最终,只留下深深的无力感。


    李珩耀问:“你在生气我阻拦你杀她吗?”


    周阿幺:“没有。”


    她仰首望着李珩耀,语气平淡:“我只是在为你考虑。我一定会杀了楚晗玥的,免得你的名声受损,还是和我和离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和他切割。


    一点都不屑于跟他解释。


    李珩耀:“你不信任我,还敷衍我。”


    周阿幺:“我没有。”


    李珩耀:“那你告诉我,你与她之间什么仇什么恨,为什么杀她?”


    “事情已经发生,揪着这点重要吗?”周阿幺闭口不谈,转移话题。


    李珩耀说得一点没错。


    她坚信,唯有自己。


    周阿幺相信官府,得到了什么?


    从一开始的严肃对待,到后来的状告无门。


    最后得到了府衙驱赶呵斥:


    “大人早就查明真相,并非纵马行凶,而是你们这群刁民,称乱作恶,那周少爷腰间的玉佩不知被谁偷了,令一位也是,马匹受惊,他们心善不愿生事,反到你日日纠缠,怎么,一腚银子的赔偿款不嫌少?”


    两条人命,和一腚银子可以联系在一起吗?


    周阿幺不知。


    只不过跟踪之下,她发现所谓的周少爷依旧在各处横行霸道,豪掷千金,甚至拿纵马案讥笑:“贱民而已,死得时候倒是嚎得痛苦…”


    可见一腚银子的确太少。


    周阿幺还想要——


    她要他们的命,要他们血债血偿。


    “重要。”


    “你为什么不肯信任我一点?”萦绕在周阿幺身侧桂花香往李珩耀鼻尖钻,香得他难受。


    可李珩耀偏偏自讨苦吃,紧紧握着周阿幺的手,不肯罢休。


    “杀人就杀人,这点小事,你何故要跟我和离?”


    周阿幺咂舌,她凝望着淡漠说出“杀人”两字的李珩耀。


    一时间,讶异他对于她杀人的淡然。


    李珩耀阐明自己带周阿幺走的行为:“你不能在皇宫杀人。”


    他并不在在意周阿幺杀人,更不在意她杀什么人,他愿意做他的靠山,并为她扫尾。


    只可惜,她选择皇后举办的赏荷宴,偷偷杀人——


    是错误的地点和方法。


    她不是在杀人,而是抗衡皇权。


    任何一位帝王都不能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哪怕这个人罪该万死。


    “阿幺,你未曾在宫中长大,你要知道,你不能无视皇权,你要懂得游戏规则,你可以是无意杀人,但不可能是故意杀人。”


    周阿幺一时无措,她原李珩耀会对她憎恶厌弃,或者冷眼旁观,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李珩耀做师傅,为她讲解该怎么衣角不沾脏的杀人。


    “无意,故意…”周阿幺轻声道,骤然,她眸中闪烁,想起纵马案。


    原来这就是所谓无意啊,他们就靠着无意,躲过处罚的。


    “为什么?王爷。”周阿幺歪头,杏眼充满了疑惑不解。


    她和李珩耀的关系,因为一道圣旨所维系的,一捅就破的关系,值得他耗费精力谆谆教导,竭力维护吗?


    和李珩耀相处这段时间,周阿幺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熟悉,她也隐约摸清李珩耀的秉性——


    他的脾气好的不得了。


    大概是身子弱,没精力,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淡然到无所谓,由作壁上观。


    几次愠怒的事情,皆因周阿幺。


    如新婚夜,如回门宴,如现在。


    再一想,周阿幺对李珩耀的恐惧,害怕,不信任,简直是可笑至极。


    “什么为什么?”


    周阿幺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对我这般有耐心…”


    李珩耀不语,眼波似一汪水,盛满清澈可见的平淡,他就这般望着被周阿幺丢弃在茶几上的戒指。


    随即,又落在周阿幺的脸上。


    “你忘记我们成婚时,我说过什么了吗?”


    说过什么…


    周阿幺蹙眉,想不起。


    就这般莫名其妙的,周阿幺和李珩耀的第一次和离争吵就这般荒唐结束。


    日子过得飞快,夏季逐渐炎热。


    李珩耀身子虚,连日的燥热导致他不佳的食欲大减,更夜不能寐。


    没几天,他就生病一场,本就没什么肉的身躯更加脆弱。


    此时,晌午时分。


    李珩耀躺在床上沉沉睡下,脸清瘦不少,如被皎月之光照耀,惨白无色到透明。


    他貌似并不是一个美梦,眉头微皱明显的不舒服。


    过一会儿,他就睁眼醒来,目光失神,要缓好一会儿。


    “王爷…”周阿幺轻唤。


    李珩耀转头,望着周阿幺,道:“我在。”


    “好了点了吗?先把药吃了吧。”周阿幺端着一碗温热的药,一勺一勺喂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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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珩耀。


    完毕,她又捏起一颗话梅子,喂给喜酸不喜甜的李珩耀。


    “好吃吗?”


    她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成了一条缝,整个人鲜活生动到不行。


    “让丹青去南市买的,很酸。”


    李珩耀点头。


    酸涩的味道从他的咽喉流窜,唤醒他整个人。


    而这时,周阿幺适时递给一盏温水:“润润喉咙。”


    李珩耀接过浅抿一口:“旧疾而已,都说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有墨白她们,你又何必日夜守着我,倒是无趣。”


    周阿幺怎么不能担心。


    她就没见过身体这般虚弱的人,简直比溪平村八十岁李奶奶还不堪,她还能吃能吃,精神抖擞和隔壁邻里吵架。


    “那你一个人待着岂不是更无趣?”


    李珩耀:“我已经习惯了。”


    自周阿幺跟李珩耀成婚后,他除去必须外出外,甚少离开府邸。


    每次周阿幺从学堂归家,就会看到李珩耀一人在呆在廊下,花丛,石椅,或是站着,或是坐着,静静眺望远方。


    绚烂缤纷的晚霞播撒在他身上,让他矜贵映丽的脸庞,染上斑驳陆离的色彩。


    美得似一幅精美绝伦的画作。


    让周阿幺目瞪口呆,都不忍心踏足破坏。


    如今想起,这就是他所说的习惯吗?


    人真的可以习惯沉闷如死水的生活吗?


    周阿幺不甘,她想让无欲的画多染上一点鲜活的温度。


    也算她一点点小私心。


    用于报答李珩耀对她的帮助。


    “我觉得不无聊啊,”周阿幺从隔壁书架上随意取下一本,把书封面举给李珩耀看,“今天这本怎么样?”


    上面写着《许夏游记》。


    是一本地理面貌,风土人情的书。


    “可以。”李珩耀颔首。


    周阿幺轻柔把李珩耀扶起,又在他背后垫上柔软舒适的垫子,把书递给他。


    而周阿幺搬了一张圆凳放在床榻边,坐在旁边。


    “长顺三十七年…”


    李珩耀的语调温和,咬字清晰,似涓涓细流,轻拂而过。


    说话都是好听的。


    再则,他讲得格外详细,有自己的见解,比学堂授课的夫子讲得让周阿幺明白。


    “哇,细雨绵绵,似雾非雨,像仙境一般,”周阿幺听着认真,望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体,转而望向李珩耀,笑得露出白而尖的小虎牙,“人住在里面也成神仙了吧。”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李珩耀笑道。【注1】


    “听不懂,”周阿幺扯了扯李珩耀的衣袖,笑得狡黠,“但你在夸这个这个地方很美?”


    “嗯,江南烟雨,的确很美。”


    周阿幺笑:“那下一个呢,我还想知道。”


    李珩耀翻页,又开始讲下一处。


    周阿幺托腮认真听完:“甘州。好神奇,白日热晚间寒,那这个地方的百姓怎么生活呢。”


    “苦寒之地,百姓自是艰苦。”


    周阿幺想起她阿娘,就是从蜀地来寻亲与阿爹相识在一起的


    “那他们为什么去往别处?”


    李珩耀:“一为故乡,背井离乡者少,二为军事屏障,官府也不会允许大批百姓离开。”


    “这样吗?”周阿幺问。


    这段时间陪着李珩耀,明明在府邸,周阿幺却触摸,感受到另一片天地。


    到阳光灼热,蝉鸣不休的仲夏,李珩耀的病方好,她却得到一个消息。


    “去行宫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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