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人多眼杂,周若仪走后,端木云颐随后也从店里回了青楼去。
从朱颜阁的密室出来时,天色已坠暮。
外室安静得一塌糊涂,就连平日祺嬷嬷和桑知嗑瓜子聊天儿的声音都不见有。
谨慎起见,端木云颐在里屋迅速将颜芜的皮相换下来,重新贴上端木云瑶的面相后,又换上那身澄黄色的繁花齐胸裾袍,身上的披帛绶带却带着淡淡的绀青,与上身的领口相映衬,看起来庄重又典雅。
为了一探究竟,她换好衣衫就径直将里屋的门打开,只见祺嬷嬷与桑知却立在桌前,站得笔直。
端木云颐见状心知事出蹊跷,刚要开口询问,便见二人连忙朝墙边的榻上使眼色,直待她圃一迈出里屋的门槛,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榻上。
司马彦歪着靠在榻上,边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吃食,嶙先亦不见踪影。
“夫君怎会在此?”端木云颐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到桌前,自知问话不对忙又改口道,“既然夫君来此,为何不进里屋唤本宫,害夫君在此久等这么许久。”
说罢,假装怒嗔两位追随自己多年形容左膀右臂的老仆。
“奴才们该死!”二人也十分配合得回应道,还不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连屋那头的司马彦都被惊得一颤。
“夫人言重了,嬷嬷说夫人您昨夜没睡好,正在里屋小憩片刻,为夫来的时候才刚歇下,”端木云颐听着此番毫无漏洞的说辞,内心不禁暗喜,还没等她开始窃喜,怎知司马彦话锋一转又说道,“知情的人才知道夫人昨夜新婚,劳累过度势必是会累些的,不知情的人还道我偌大的司马府让殿下无法安睡,竟跑来这青楼买睡。”
端木云颐顿了顿,不知道这司马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喝风吃醋的。
“既然夫君来了这么许久,岂不是闲的无聊了些,”端木云颐试探性地看向他,注意到他表情微颤,嘴角似有若无地在上扬,又说道,“不知,本宫那面首可有夫君看得上眼的,可有传些来陪您饮酒作乐。”
司马彦强忍着不悦,勉强回道,“我看倒是有几个还算过得去的,可惜为夫不爱男色,若要找人陪我饮酒作乐,我大可到隔壁的莲楼,夫人就不必替为夫操心了。”
莲楼?端木云颐正在桌边喝茶,听到这番话时捻起茶盏的手突然一颤,却依旧强撑着身子继续饮茶,面色逐渐缓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他。
须臾才开口道:“想必夫君那面首定是莲楼的头牌,今日就算夫君不约,人家也断然不会空闲着的,指不定后面排了几个贵人去了。”
司马彦被她的话呛住了,面色铁青,迅猛地从榻上翻腾而起,刚要站起却又轻轻地重新落回榻上,就这么歪着身子媚着眼往这边打量。
端木云颐顿觉周身不自在,频频抬手抚鬓,悄着又打量了他好几趟。
片刻之后,司马彦也学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开口说道,“瞧夫人这话说的,本公子看上的人断然没有与人共享的份儿!也就夫人这屋里的面首还能令为夫忍耐三分,玩够了也让他们散了罢,可不许继续这么肆无忌惮地逛楼子,令为夫吃醋的紧。”
端木云颐闻言只顾吃惊地望向他,屋内外其余众人都纷纷被司马彦这番直白所震惊,就连祺嬷嬷都失礼地转过头去,定定地盯着司马彦看了许久,换作平常定不会如此。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司马彦继续直勾勾地望向端木云颐,看得她周身不自在。
“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个小女仆推门进来,施礼后说道,“殿下,嶙公子在门外求见。”
端木云颐猛的一惊,像是被抓了个现行一般心乱颤起来,她频频转头看向司马彦,只见对方还是先前那副模样,看起来不羁且放纵,嘴里却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胡话。
“夫人,还不赶紧将人宣进来,让为夫也瞧瞧这位绝世佳人。”
“夫君,为何总盯着别人家的面首看,闲的无聊就去隔壁莲楼找自家的相好去。”
“夫人竟如此大方?不跟为夫商量索性就搬到西屋去住,把东屋空出来让我一人夜夜独寐?”
端木云颐看着他那张脸玩味的表情,一时间竟弄不清他是真的在质问,还是在撩拨。
司马彦又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夫人这是给为夫空间,还是给自己机会?”说着,眼神向门外飘去,意有所指。
“桑知,让嶙公子进来吧。”端木云颐硬着头皮说道。
“喏——”桑知轻轻一俯身,随后快步走向门外,门口顿时传来几声低声说话的声音,不大会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奴来给姐姐请安,不知大人也在此,多有打搅。奴是来跟姐姐请示,那城东那人家又派人来请了,奴要出门一趟,姐姐这厢若没有用得着奴的地方,奴就先告退了。”
嶙先微微俯身,抱拳施礼,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与他口中的字字句句却毫不相符。
司马彦若无其事地朝这边瞥了一眼,又颇有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看向端木云颐说道,“夫人这厢还有用得着这位爷的地方吗?”
“既然夫君在此陪我,那自然用不着外人在了,嶙公子你先下去吧。”
嶙先微微颔首,临出门前又说道,“那奴家就先去城东赴约了,改日姐姐再来,奴家定好好陪您抚上一曲。”
“过几日我提前让家奴给公子您递帖子。”
司马彦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心中暗自不爽,只在那榻上拂袖拍榻,弄出好些阵仗。
只是那二人却像毫不在意一般,继续默默告别,嶙先从怀中掏出一支用绸帕包裹着的发簪,走到端木云颐跟前。
端木云颐从里屋出来时头上只别着那支碧玺簪,嶙先从绸帕中拿出的却是一支湛蓝的银点翠镶蓝宝石簪,比起这支碧玺更透亮深邃。
“这支发簪是姐姐上次来落在这的,我想定是姐姐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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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品,就给收起来了。”说罢,不由分说便帮她别到发髻上去。
司马彦远远地看着她低下的头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绯红,看着对方的手抚上她的发髻时心情不由得开始躁郁。
“还是让我来吧,给夫人簪发是为夫的职责。”低沉的声音远远地从榻上传来。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来到跟前,司马彦从嶙先手中接过那枚蓝宝石发簪,轻柔地将它插进脑后的发髻。
“这不是我前些日子送你的点翠蓝簪吗,我说近日怎么不见夫人戴,原来是丢了,还得多谢这位公子帮忙收起。”
端木云颐闻言错愕地看向他。
嶙先忙笑着说道,“举手之劳。”说罢,甩开衣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端木云颐朝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桑知便上前说道,“殿下,是否该唤车了,天色垂
暮,我们该回府了。”
“好的,准备回府吧。”端木云颐借势连忙转身,避开眼前的司马彦,“夫君,是一起打道回府还是……”
“自然是一起回府,祖母院里来人传话,让我们今日过去用膳,现在赶回去也还来得及。”司马彦兀自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要去祖母院里用膳,夫君大可尽早提醒。”端木云颐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于是,几人又匆匆从楼上下去,车夫早已在青楼门口候着。
临走前,司马彦仍不忘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里屋,看见屋内的陈设和桌上的妆奁,不禁又抬起头看了眼端木云颐头上的发簪。
上了马车,车厢里只有他们二人,司马彦将随从都赶去了他的马车。
只见一辆金碧辉煌的朱轮车在路上飞驰,从苏合巷口穿过朱雀街,再绕出街市向城西驶去,像极了在奋力追赶落日。
出了主街市后,街上就没有什么人了,行商走贩统统挑着扁担,推着独轮车往城门外奔去。
“你看那对夫妇,白天一起出门卖点小吃食,晚上再挑上扁担回城外村头的家。”
司马彦撩起围帘,望着窗外一对步履蹒跚的老人说道。
“夫君这是何意?”
“这种小日子倒也潇洒得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双人共白首。”
“夫君的日子不是比他们的更惬意,何止一双人,还可以两双人呢。”
“本公子与你说不通,”司马彦气馁,又接着说,“难道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两双人,三双人?刚才那个嶙公子也是其中之一?”
端木云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道,“夫君觉得嶙公子可好?可愿与其共……”话音突然止住。
现如今可不再是当初的女帝执政时期,那时候的女人地位崇高,贵族女性几乎都娶夫纳君,每家每户都好几个夫君。
“共什么,夫人不妨继续直说。”司马彦努努嘴,继续问。
知道她一时情急失了言,司马彦忍不住想要挑逗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