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胜仗,第二天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苏槿娘逮着他就问:“赵南星,你昨儿还没说留着他们有何用处呢?”
赵南星失笑,双手捂着脸:“你就为这个呆在我床头等了一早上?”
“嗯呢,不然呢?”苏槿娘一脸认真。
赵南星清清嗓子。“俘虏也是有大用处的!就比如梁国王和辽国二皇子,以他们在辽国的威望或许能换点更有价值的东西。”
苏槿娘一脸不认可:“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顿了顿,又道:“其实,你和陛下有没有想过议和?”
“议和?”赵南星沉吟片刻:“从前向辽国提过议和之事,对方战绩精彩自是不愿。”
“那此次,咱们打了胜仗手里头还有两个人质,就有了上桌谈判的机会,或许议和是更好的选择。打仗劳民伤财,每年昌盛王朝在军事方面都是一笔庞大支出,长此以往国库亏损,不利于民生发展。老百姓渴求的不过是温饱罢了!”苏槿娘认真地说着。
“皇兄曾有意议和。就是眼下打了胜仗,不知……”赵南星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辽国太后那边,若她主张议和,这事还有商量余地。若是对方宁可打仗也不愿议和,怕是……难!”
苏槿娘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这样吧,你修书一封问问陛下的意思。我呢,去找那辽国王聊聊。”
“那家伙可不是聊两句就能同意议和的。”赵南星笑着摇摇头,下床洗漱。
“那你甭管!”苏槿娘说完出了营帐。
梁国王被关在囚车里面,嘴唇起皮,满脸露土色,看上去像一夜没睡。
“梁国王,你这回终究还是落我们手上了。可有话说?”苏槿娘微笑着上前攀谈。
话到耶律隆青耳朵里就是胜利者对阶下囚的奚落,他撇过脸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苏槿娘倒也不恼。“来人,将他给我放出来,单独给他安排一个营帐,严加看管。”
“是!”士兵将耶律隆青拽了出来,拖进附近一个空着的营帐内。他的手脚上了铁链,苏槿娘也不怕他逃的出去,跟在后面瞧着。
“就安置在这吧。”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药丸倒出两粒捏着耶律隆青的嘴角硬生生塞进去,又朝他腹部一锤,耶律隆青下意识吞咽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喂本王吃的什么?”耶律隆青瞪着她。
“放心!毒不死你的!”笑着示意士兵:“过来将他的手铐脚镣打开,这么束缚着多不舒服啊。”
“苏将军,这……”士兵犹豫着。
“没事儿,他跑不掉的。吃了我的药丸,还能跑?”苏槿娘笑颜吟吟。
士兵点头,上前打开铁链。
“行了,你们出去吧!我陪他好好聊聊。”苏槿娘手一挥,将士兵打发出去。
耶律隆青抬头望着她:“你想干什么?”
苏槿娘紧紧盯着他,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递了过去,耶律隆青头一侧,她笑了,自顾自磕了起来。“嗯,你还别说,这瓜子真香!”说着不急不缓又倒了杯茶水,刚要喝,见他嘴唇干巴笑眯眯又递了过去。“先喝杯茶吧?”
耶律隆青剜了她一眼,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苏槿娘见他肯喝茶,这才道明来意。“我们抓了你,本可以一刀杀了你,也可以拿你去辽国换几座城池。不过,思来想去,这些都只是眼前利益。我是个商人,暂代将军一职。商人呢,看重的是长远利益。”
耶律隆青怔怔地听着她说话,说到商人时,眼光骤亮了一下。
“你想呀,咱们打来打去的,多费钱呀,对不对?每年的军饷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些银子要是能放在定国安邦建设国土上,那老百姓的日子不都美滋滋的吗?一天天的打仗,民不聊生的,这些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呀!”苏槿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徐徐道来。
耶律隆青还是不搭话。
苏槿娘放下瓜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为他倒了一杯茶。“来!喝茶!”苏槿娘将茶水一饮而尽。“你说,咱们两国人要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喝茶喝喝酒,该多好啊?”
“可能吗?国仇家恨!”耶律隆青端起茶喝完将杯子倒扣,意思很明确了。
苏槿娘仿若没瞧见似的,只淡淡笑了笑:“战争无非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但是付出代价也巨大的。商人的角度是能多赚不能少赚,能减少成本可以达成目的,怎么做都可以。”
“那是做买卖,怎可与国事并论!”耶律隆青嗤之以鼻道。
苏槿娘深呼吸,暗暗告诉自己不可动怒。“好吧,你说不可并论就不可并论。话又说回来,你们辽国起兵,最开始所谓何事?做什么总得有所求吧?”
“你们昌盛王朝仗着物资丰盛,哪里会懂我们北方寒冷季节的苦。粮食、布匹满足不了百姓需求,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冻死吗?”
“所以你们就掠夺?”苏槿娘直视着他。
耶律隆青接触到她正直坦荡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颅。
“那……之前,我们提出议和,你们为什么又不同意?”苏槿娘眼神直逼着他。
耶律隆青抬首,怒道:“你们会这么好心?议和?不过是被我们的勇士打怕了,哈哈哈……”
听到他嘲笑,苏槿娘不怒反笑:“那如今呢?你们栽在我们手里,现在若是谈议和,你又当如何?”
耶律隆青冷哼一声:“议和不过是你异想天开,你愿意,你们陛下点头了吗?”
苏槿娘咬咬下唇,转头将桌上倒扣的茶杯立起来,又给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嗯”了一声,示意他喝:“这你别管!我们昌盛王朝的陛下是位明君,议和之事他定会支持的。你要做的是,如何让你们国家的上位者同意议和之事。”
耶律隆青仰头一口闷了茶水,长长地哈出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但我不敢保证能同意。”
“错!你帮的不是我!议和是为两国百姓争取和平。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你我都不希望打仗。战场上血流成河,不过就是为了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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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的上饱饭能穿的上衣裳,既然议和都能达成目的,何必大动干戈呢?”苏槿娘坦言道。
耶律隆青闻言,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本王没想到,你一阶女流之辈竟有此格局!”
苏槿娘嫣然一笑。
耶律隆青声音爽朗,道:“不亏是本王看上的女人,本王喜欢!”
苏槿娘快速隐去脸上笑容,低声骂道:“那你还是别喜欢了!惦记我们国土,还惦记上我来了。”
耶律隆青哈哈大笑。“你与别的女子不同。毫不矫揉造作,又识大体懂进退。”
苏槿娘无视他眼里的炙热,冷声道:“既然梁国王赞同议和,不如给修书一封,说明情况,看看这事儿有没有的谈?”说罢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写吧!”
耶律隆青看向她又看了看面前的纸笔,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执起笔给太后写了一封书信,又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她。“将书信与玉佩一同送回我辽国。”
苏槿娘点头,笑了。“梁国王,若事成之后,我定送你一大礼!”
“何须大礼!不若你将自己送给本王吧!”耶律隆青哈哈大笑,看她的眼神充满占有欲。
苏槿娘撇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出了营帐。她将梁国王的书信交给赵南星。:“此事,我办妥了!陛下那边就看你的了。”
赵南星诧异:“动作这么快?”
苏槿娘点头。“你可有把握说服你皇兄?”
赵南星眯着眼睛,盘算着怎么让陛下答应。过了一会儿,才道:“说服他,应该不难。这么些年打仗国库空虚不利于昌盛王朝发展,给他修书说明情况,再给丞相修书一封,迫于朝廷官员压力,不同意也得同意。”
“那便,干吧!以免夜长梦多!”苏槿娘将桌上的笔塞进他手中,低头为他磨墨。
当日,两封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往汴京。与此同时,梁国王的书信到了太后手中。
辽国那边不清楚,昌盛这边据说是丞相力排众议终于让陛下答应议和一事,只是,议和可以,不割让土地是地仙。
这点正与苏槿娘和赵南星的想法不谋而合。两国议和在即,可派谁出使辽国却成了难题。
赵南星主动提出赴辽合议,苏槿娘说:“殿下身份尊贵只身前往,作为未来王妃,岂有不陪之理?”
“不,出使意味着以身犯险,本王出使若遇上危险还能有机会脱身,你一个弱女子跟着只怕到时候……”赵南星没将话说完。
苏槿娘看向他:“到了辽国,不是你有武力就能解决的,双手难敌四拳。议和,更侧重在议!我乃商贾出身,讨价还价正是我之所长。不管生死,追随殿下便是!”
(作话:我又来发癫了,看着日日不见张的收,该说不说道心破碎!可是自己养的崽呀,还是第一个孩子,总不能掐死吧?所以时不时来发癫一下,没有反馈的寂寞你们不懂的!唉……已经在写下一本仙侠了,长子不行,看看次子吧。)
“你……唉……”赵南星见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