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到破庙。
苏槿娘便给大家伙大致讲了今日的遭遇,并嘱咐大家出门要小心些。
接着,便跟赵南星在破庙门外轻声商量着对策:“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去试探一下李家。”苏槿娘抿唇道。
“试探?”赵南星不太明白。
苏槿娘点点头:“我想知道李家究竟知不知道我娘被苏家人害死了?若他们知道却无所行动,那就说明李家和苏家勾结。若他们并不知晓我娘亲的死讯,那又另当别论!”
“不错,这也是个法子!”赵南星点头认同道。“你想怎么做?”
苏槿娘深思熟虑后道:“我想伪装一下,去李家应聘丫鬟。只有混进去才能探清虚实。”
“不行!”赵南星想也没想便一口否决:“太冒险了!万一被认出来,而恰好苏李两家又勾结的话,无疑是自投罗网。
“那能怎么办?”苏槿娘拧紧双眉。
“让我想想!”思索良久,赵南星提议,“要不先让林安去打听一下?咱们看看能否与这李老爷接触接触,先摸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苏槿娘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一连几天,林安按照主子的嘱咐,蹲守在李家大院附近观察着动向。
这天,他回来,高兴地对苏槿娘道:“主子,好消息!据我观察,这李家老爷有一个癖好。”
苏槿娘眼前一亮:“什么癖好?快说!”
“他喜欢听说书的讲故事,每天风雨无阻去浅巷子街边的梨园听一个叫慕白的老头讲故事。”
“哦?”苏槿娘与赵南星对视一眼。
赵南星便猜出她的心思。“走,咱们去找这个老头。”
梨园,苏槿娘找到叫慕白的老头,道明来意,便将她娘亲的遗物发簪给了他,又再给了他一两银子。接着在他耳侧小声嘀咕了几句。
慕白听罢,点了点头:“小的明白!小娘子,请放心!”
这天,李天德照着往常来到了梨园。
慕老头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话说,咱平江府有一李姓女子,家中富裕殷实,却与祁州富商相恋,后来啊,竟远嫁异乡为异客,幸而这苏姓商人对她宠爱有加。可不幸的是,这好景不长,她的丈夫便被人设计杀害,而她为了救女儿也命丧黄泉……可怜啊,可怜,身首异乡,她的娘家人竟无声无息!”
老头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枚发簪,“这女子歹命啊……”
慕老头在台上讲的精妙绝伦,惊艳四座。
唯有落座在前排的一位宾客,双手微微颤抖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陶然居的大东家、李家大院的主人,李天德李老爷是也!这人便是苏槿娘的亲娘舅。
当慕白掏出簪子那一刻,李天德的心像是被提了起来。他清楚认得,那簪子分明就是柳萱那丫头出嫁时,他特地为她打造的。这世间仅此一枚!
这李姓女子,莫不是自己的嫡亲妹妹?恰好她也是嫁到祁州城,嫁给了苏姓商人。这姓氏和地点都对的上,还有那发簪……难道小妹遇害了?李天德不敢多想,转身来到后台等候着慕白。
慕老头一下台,李天德便急忙迎了上去:“在下对先生仰慕已久,今日见您在台上演讲时手里拿的发簪,能否借在下一观?”
慕白上下打量着他,拿不准眼前这人是不是苏小娘子要找之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掏出簪子递了过去。“可千万别弄坏了!”他叮嘱道。
李天德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发簪,细细端详。忽然,他的瞳孔猛地一震,视线落在簪子上的两个细小的字上,只见发簪上赫然刻着“萱萱”二字。这是他当初送这簪子给小妹时,特意刻上去的,还嘱咐她:“若是遇上困难了,可以让人拿着簪子前来寻他帮忙。”
这簪子就是小妹的,没错!李天德上前激动地一把抓住慕老头的衣襟:“慕先生,您这簪子打哪来的?”
慕白犹豫了一会儿:“是,是一位友人之物。”
“你这位友人姓氏名谁?”他拉着衣襟的手愈发用力。
“李老爷,你先放开在下,有话好好说!”慕白扯了扯自己的衣衫。
李天德这才惊觉自己失礼了:“对不起!慕先生,在下只是一时情急。”
“无碍!”慕白低头整理着衣服:“我这友人,姓苏,至于名讳……她没说。”
“苏?莫不是苏家的人。”李天德呐呐自语。接着,又问道:“ 可否,请慕先生如实告知在下,您方才台上所说的是否真人真事?这簪子的主人现在身在何处?”
此话一出,慕白便知道,这李老爷应当就是苏小娘子要找之人。他坦言道:“在下方才台上所说确是事实,至于簪子的主人,如今已不在人世!”
“不在人世?”李天德一阵恍惚,差点晕厥过去。
幸而,一旁的管家伸手扶了他一把。“老爷……”
他摆摆手,站直身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是萱丫头的簪子!她出嫁时,我亲自为她定制的……如今她,她……丫头,你究竟在苏家受了多大的冤屈?为兄的竟然全然不知!我枉为人兄啊!”
一个大男人在后台就这么嚎啕大哭起来。
躲在一旁观察的苏槿娘,瞬间哭成泪人。心里却莫名为此感到一丝安慰:“原来娘亲母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而是还没得到音迅罢了!”
赵南星在一旁按压着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生怕她一个冲动就上前认亲。
他总觉得,认亲这事儿,应该从长计议。毕竟这人的悲伤,是可以演戏的。虽说这李老爷看似悲伤难过,但李氏去世的消息那么久了还没传到平江府?这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天德手里攥紧簪子,又拿起来瞧了瞧,老泪纵横:“慕先生,实不相瞒这簪子乃是舍妹遗物。在下能否付些银两给你,买下这簪子?”
“这……”慕白悄悄看向身后的帘子后面,瞧见苏小娘子朝他点着头:“那行吧,至于银两就不必了!权当是物归原主!”
李天德点点头,道谢后,便由管家搀扶着上了马车,回李家大院。
苏槿娘与赵南星这才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朝慕白拱了拱手:“慕老先生,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说着,便离开了梨园。
李家大院。
顺着回廊进正厅,沿着栏杆一盆盆错落有致的墨兰传来阵阵幽香。正厅中,清一色的黄梨木家具雅致大方,右手椅子后边是一架黄花木雕博古架,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董玩意。左手椅后则是梅兰菊竹四君子的屏风将正厅巧妙的隔开成两进式,留给内眷一处隐秘的地儿。既能听到厅内的议事,又能恰如其分地吩咐丫鬟为宾客端茶递水。
李天德握着发簪坐在正厅的大班椅上发着呆,脑海里全是小妹李柳萱那娇俏可爱的模样,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掉了下来。
“老爷,您喝口茶!大姑娘去了,您要节哀啊,切莫伤心过度!”老管家俸上茶,轻声道。
李天德端起茶碗用杯盖刮了刮茶沫子,心里烦闷又将茶碗重重得放了下去:“去把云儿给我叫来!”他沉声道。
不多时,李启云昂首阔步一脚跨过正厅的门槛:“爹,您找孩儿有什么事?”
李天德抬头见儿子站在正厅中央,“砰”的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这些年你都是如何打理李家内外的?”
李启云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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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转了转,以为是陶然居生意上的事传到了他耳中,连忙弯下腰:“爹,这还不都是丰乐楼搞的鬼……”
“混账东西!谁跟你说生意上的事儿?"李天德恼火地打断他。“你究竟知不知现在外边都发生什么事了?啊?”说着,他抓起桌上滚烫的茶碗砸在李启云身上。
李夫人在屏风后面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心疼地看了看李启云:“儿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儿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李夫人扭头就冲李天德娇嗔道:“老爷,生这么大气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嘛!”
“哼!”李天德将脸撇向一边,黑着脸冷声道:“生这么大气干嘛?你还好意思问!祁州偌大的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却一点风声也没听到?”李天德气的连连咳嗽着。“萱丫头,在祁州城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死的不明不白的,你们这些为人长嫂为人侄亲的人却丝毫不知情!”
“嗄?萱丫头……怎么了?”李夫人眨巴着大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我道是什么事儿值得您老这么大惊小怪的呢!”李启云不以为然道。
“你……”李天德气得胸口钝痛,伸手捂住胸前:“不孝子!你远在祁州的姑母如今去了,你却一点连她的死讯都不知?我们身为她的娘家人,就连基本的脸面都没给她撑着!”
“我这还不是怕您老人家伤心难过嘛!上月苏家那边就来了信,说姑父姑母意外去世,小表妹一时想不开离家在外,让我们有她的行踪,便告知一声。”李启云没好气道。“我也有帮忙留意着,只是暂时还没消息罢了。”
“什么?槿娘她……她不在苏家?”李天德震惊地站起身,又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他想了一阵,便明白其中原委定没苏家信上说的那般简单。
李天德眯起双眸,眸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幽光,眼神锐利如箭,嗓音暗哑而又不失威严:“云儿,你去!动用一切势力将你表妹找回来!不能让她流落在外,以免遭了苏家的毒手。”
“遭什么毒手?她如今就是个没钱没势的孤女,谁还费那心思去杀她?听说,苏家的产业都让她那两个叔叔给继承了,她是在苏宅呆不下了这才离开的。”李启云端起管家俸上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爹,难道你要将小表妹带回李家养着?不过就一穷亲戚罢了,没了姑父姑母依仗,她啥也不是。”
“就是!老爷,咱们招惹这等穷亲戚干嘛?她姓苏又不姓李,再说了,又不是苏家不要她的,是她自己离家出走的。”李夫人翻了翻白眼道。她可不想招待这等要身份没身份,要钱也没钱的穷亲戚,住在家里都嫌碍眼。
李天德闻言,勃然大怒:“闭嘴!你们懂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如今她去了,难道我们作为她的娘家人,竟连她留下的女儿都容不下?那苏槿娘好歹也喊我一声舅父,不是?”
“苏槿娘?”李启云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不自觉地低喃出声,瞬间眯起双眼。原来是她呀?呵!有意思!
“你见过你表妹?”李天德听到他细细念叨,狐疑地望向他。
李启云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否认:“没有!孩儿没见过小表妹。只是许久未见,一时忘了她叫什么名来着。”
李天德微皱眉毛,瞟了他一眼。
李启云见他起疑,慌忙陪着笑脸道:“我这不是,认真记下表妹的名讳,好派人赶紧将她寻回来嘛!”
李天德“嗯!”了一声,吩咐道:“赶紧去找!”
李启云见父亲不再怀疑,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肯定是要将苏槿娘找回来的。呵!小表妹是吧?那就让表哥好好会一会你!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情愈发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