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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漏舶私货

作者:池青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从苏怀从账册中发现异常,回到家后,她便将余家上下所有账册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就连之前翻看过的账册都不放过。


    可是查了整整五日,除了被苏怀找出来的那一本,她也不过找出两本。


    除了这三本,便再也找不到了。


    余音儿不死心,还想再翻找一遍,阿铄倒是不厌其烦,打算同她一道翻找,双儿却是烦了起来。


    她苦着一张脸,恳求道:“娘子,你都找了整整五日了,咱们要不要歇一歇?”


    余音儿知道自家这丫头最烦白纸黑字,便把她推出书房,“双儿,你要是闲着无聊,便去找乐安玩,你家娘子有正事要做呢。”


    双儿却道:“娘子,这些账本你都看了不下三四遍了,能找的都找遍了,再找也没有了呀。”


    余音儿不死心,这些可疑的账本可能就是余泰元被杀害的证据,她想找到那些证据,然后……


    然后报仇!


    双儿撇了撇嘴,她知道自家娘子有自己的主意,她管不着,只好一屁股坐在廊下,怀里还抱着个空食盒,道:“娘子,你都不知道,这几日你在书房里看账册,二房那边都快要闹翻天了。”


    听到二房两个字,余音儿理智立即回笼,她放下账册,问道:“二叔那边发生了何事?”


    双儿继续将嘴撇着,“自然是大事!”


    余音儿知道她是生气了,于是撩起裙摆,在她身边坐下,“好双儿,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铄也跟了过来,在余音儿那一侧坐了下来。


    双儿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嘴角立即扬起一个角度,“自从二郎主把丝买回来,这几日织房没日没夜赶工,终于在昨晚交出去第一批货,听说这批货是知州大人要的,说是要献给宁王做贺礼。结果……”


    她做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洋洋得意地等着余音儿接茬。


    余音儿不失她望,把茬接了过来,“结果怎么着?”


    双儿扬起下巴,得意一笑,“结果今早二郎主就被知州带走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余音儿脸色微沉,双儿会意,起身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又跑了回来,“娘子,二夫人来了,看着气势汹汹的。”


    余音儿起身,拍拍手里的灰,“让二婶婶去客厅吧。”


    说着,自己也迈步朝客厅走去。


    阿铄起身,跟了上去。


    自从绣房回来后,除了上茅房,阿铄总要粘着她,起初她还试图劝他,同他说,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她不会换人的,可他就是不听,总是跟着,就连晚上睡觉也要跟着,非得要她在一旁,他才能睡。


    久而久之,余音儿也不再劝了,反正再粘也只粘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送他回家。


    不过按照眼前这个局势,怕是不用三个月。


    余音儿刚在客厅里坐下,杨氏便气势汹汹地跑了进来,她啪地一声将一个檀木盒子摔到余音儿面前,道:“三娘,我们二房自问待你不薄,可你却偏偏生了这么一副黑心肠,今日我就把话放这儿,你若是不把你二叔就出来,我便跟你没完!”


    余音儿丝毫不接她的怒火,甚至十分平静地拿起她丢到自己面前的盒子,打开一看,竟是前些日子交到余泰平手里的家主印。


    她将盒子放到一边,微微抬眸,问:“二婶婶这是怎么了,竟是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个污心肝的赔钱货!”杨氏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若非是你,我家郎主又怎么好端端的被知州大人带走?”


    “二叔被知州大人带走了?”余音儿面露吃惊,“我这些日子一直在主院里看账本,一步都不曾离开过。二婶婶,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氏顿住了,她迟疑道:“你当真不知?”


    余音儿摇头,“不知。二叔可是得罪了知州大人?”


    杨氏终是将气给泄了,她一屁股坐到席上,也不管坐姿,只一遍一遍得抹眼泪,“你二叔与知州大人身边的姚主簿要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就算是得罪了知州大人,姚主簿也自会帮他说话,可是他如今得罪的,是宁王殿下啊!”


    原来昨日本来是余泰平给织造局交货的日子,织造局的秦大人看到余泰平的这批货很是满意,便邀请他去知州府上喝酒,三杯酒下度,他便说自己有很多丝,知州正愁要一批丝绸给宁王送礼,当夜便与余泰平下了订单。


    然而第二日,余泰平就反悔了。


    他说自己手头没那么多丝,如今也不是产丝之季,别说扬州,就说整个江南都没生丝可卖,想要坐地起价,又想与知州毁约。


    知州大人不知听谁说余泰平手里生丝很多,便觉着余泰平在行商奸之道,一时怒极便将他提了去。


    余音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二叔的丝不是很多吗?”


    “哪里多?”杨氏连忙道:“自从将丝买回来后,他便将所有丝线都投入生产了,哪来多余的丝线去接知州大人的订单!”


    余音儿恍悟,“二婶婶以为,是我同知州大人透露二叔手里有很多丝的?”


    杨氏有些尴尬,但她有立即笑脸盈盈道:“都是婶婶不好,是婶婶错怪你了,你莫要往心里去,婶婶这不是一时情急,病急乱投医嘛!三娘,都是一家人,你一定不会怪婶婶的,是吧?”


    余音儿抿唇一笑,“我自然不会怪罪婶婶,只是二叔如今得罪了知州大人,怕是很难善了了。”


    正此时,外头跑来一个小厮,那小厮是二房的,大约是跑的急,将将跑到会客厅门口时,竟是噗通一声摔了一跤。


    但他丝毫不在意,迅速起身后,朝客厅中的两人跪了下来,“夫人,郎主回来了!”


    杨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忽得站起身,声音都尖了,“什么?你说郎主回来了?何时的事?”


    小厮道:“就在方才,夫人出院子不到半刻钟,郎主就回来了。”


    “走!我们回去!”杨氏拎起裙摆正要冲出门,但一想起自己还在主院,连忙转身朝余音儿尴尬地笑了笑,“三娘,你看……”


    “二婶婶快去吧,这一趟二叔怕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还需要多加安抚。”余音儿起身,将那檀木盒子再次交到了杨氏的手里,“这是家主的东西,二婶婶可莫要再弄丢了。”


    杨氏尴尬地脸都红了,眼下这局面大约是她今生遇到的最令人羞臊的时刻。


    她接过盒子,连连道谢,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直到杨氏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余音儿的脸色才微微一沉。正要转身回屋,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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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庄再次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娘子,三夫人、大娘子和四娘子过来了。”


    自从被三叔打到下不了床,余音儿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过这位三婶婶了,这会儿她们怎么有空过来?


    “快请三婶婶进来。”


    小庄会意,转身便去请。


    双儿赶忙将客厅里的茶水收拾好,再象征性地泡了一壶,才将壶盏放下,便听到庭院外有哭声传来。


    是三夫人杜氏的哭声。


    “三娘,你可要救一救你三叔啊!”


    杜氏被余怜儿和余灵儿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走进来,瞧她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想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余音儿连忙叫双儿准备软垫,待到杜氏坐下,才开口,“三婶婶,到底发生了何事?您身上还病着呢,可不能随意乱动啊!”


    话音刚落,余灵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余音儿面前,“三娘,还求求你救救我阿爹!”


    余音儿诧异,“四娘,你这话怎说得?三叔是因着账目不对,涉嫌以次充好才进的府衙大牢,只要将次的丝悉数都换了,不就没事了吗?”


    “这回不一样。”余灵儿哭着道:“这回,有人诬告我阿爹漏舶私货罪。”


    她膝行几步,抱紧余音儿的大腿,“三娘,我阿爹那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一些,可胆子却没那么大,他顶多以次充好卖些假货,却是一定不会做漏舶私货这种事的!”


    “是啊三娘!”余怜儿咬牙道:“漏舶私货也要有门路才行,我阿爹他哪里有这么多门路?要说家中门路最多的,难道不是二房吗?”


    “怜儿,住嘴!”杜氏喝住自家女儿,泪眼婆娑地看向余音儿,“三娘,这一回只有你才能救你三叔了,你三叔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可他毕竟是孩子她爹,看在他是亲三叔的份儿上,还求你救救他!”


    说着她便要向余音儿下跪。


    好在余音儿眼疾手快,和双儿一块才将跪在堂下的几人扶了起来。


    余音儿问:“三叔是何时出的事?”


    “就在早间!”


    余灵儿吸了吸鼻子,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阿爹实属衙门常客,是以与狱卒也混熟了,今早便是狱卒前来报信,说是知州大人雷霆大怒,派了人来把阿爹提走了。来提之人言说,有人举报我阿爹行漏舶私货之事。”


    余音儿顿时了然,她唇角微微一勾,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这还真是巧了,方才二婶婶也来寻我,说是二叔也被知州大人拿走了,但不知为何,又被放回来了。”


    话音刚落,客厅中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不过几息,却听余怜儿道:“一定是二伯!前些日子二伯就想要从阿爹手里买丝,余家都没有丝,我阿爹又哪里来的丝?定是他使了一些手段,将所有罪名都嫁祸到了我阿爹的头上!”


    原先杜氏与余灵儿都有这样的猜测,可经过余音儿这么一说,猜测做了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好半晌,却听余音儿叹息一声,道:“大娘,有些事是需要证据的。”


    这话似乎把余怜儿惹毛了,她猛地抬头,眼神仿佛淬了毒般盯着余音儿,“证据?这不是很明显吗?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么多年了,二房诬陷三房的事还少吗?三娘,你就说这忙你帮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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