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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霓虹万丈

作者:镜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舞台上浮现袅袅的白色烟雾,舞台的置景神秘又飘渺。


    徐然抬手在肩侧位置轻轻打了个响指,腕间系着的金铃轻轻响动,全场在一瞬间归于寂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在徐然身上。


    “放轻松,给你们看个小游戏。”徐然笑着对屏息的众人说。而后在所有人没有眨眼的注视下,凭空取出一张扑克牌。


    扑克牌在指尖翻转,而后出现一张两张三张……徐然将三张牌理好放在手心,再一点点推开,他手迅速一晃,残影掠过后,徐然双手以扇形摊展开一整副扑克牌来。


    他反转双手向观众明牌示意,随即指节灵巧一动纸牌合拢,完整的一副扑克牌又在他手中变成了薄薄的一张单牌。


    将扑克牌放在胸前约一尺半的距离,徐然右手从反面对着它轻轻一点,那张扑克牌就像被固定住了般悬滞在半空处。


    徐然退后半步,像随手拈过一团烟雾,指尖微微摩挲后朝那张卡牌从容一拋,便有蓝色的火焰在那张滞空的纸牌上燃烧起来。


    光屏中的镜头从左向右远景及近给了个特写,那簇火焰越烧越旺,像永不止息般,映亮徐然被烟雾模糊的矜傲笑容。


    “想看烟花吗?”徐然这样问着,他音落时,面前的那簇火焰骤然高涨冲天,犹如点燃的仙女星星棒般迸溅着灼炽的蓝白色星子。


    活水如波般的光段涌动着流淌过徐然身周,温和的水与炽烈的焰光辉交迭,梦幻而绚烂,更衬得舞台之中的徐然犹如造梦的神明。


    徐然对着天空打了一个响指。


    “我说,雨降。”随着徐然缓慢而掷地有声的一道指令示言语,佑大的舞台上空也如观众席区的“天幕”般落下淅淅沥沥的雨珠来。


    燃绽将尽的烟花最后一簇光覆灭于雨中,灰黑色的硝烟在白色仙雾中舞出张牙舞爪的墨影,黑与白交织,像用水墨做了一幅鬼祟扑缠的巨大画作。


    “我说,风起。”风吹得舞台上雨点倾斜,烟雾中墨色隐没,犹如鬼祟尽退的福兆。


    徐然而额间浸染水珠的碎发被风吹起,他露出的那双眼中没有那扎得人血肉模糊的寒薄断刃,只有呼风号雨的极致张扬和恣意。


    在魔术场上,他无所不能。


    “哇靠靠靠靠——”宗寰惊呼的声音混没于同样惊叹声四起的人潮,他眼中有被点燃的兴奋,“也太装了吧这!”


    郁寒突然出声问:“荀越今天不在这儿吗?”


    “没注意到他,不应该啊。”宗寰顿了顿,他们坐的位置是整个汇演厅观演视觉效果最好的地方,这里不会对外开放售票,只预留给特殊的贵客,如果荀越在现场,应该也会在他们附近的位置。


    郁寒平静说:“他该来看看的。”


    ……看看这样的徐然。他身上那股傲气还在,明明被碾碎过脊骨,却在这一刻还有着那样意气风发的傲然生命力,像一团疯狂燃烧着的蓝色火焰。


    舞台上,徐然抬起的手合拢紧握,笑着道:“我说,水止。”


    雨停了。


    ——舞台上空和“天幕”上的水珠像被施了定格魔法般悬滞在半空中,不再下坠,不再流动,只在闪烁的灯光中呈射出晶莹的光点。


    众人哗然惊叹间,徐然翻转手心,双指间再次出现一张扑克牌,他眉眼微敛,犹如对着世界发号施令的大巫:“我说,天开。”


    那张扑克牌从他手中飞掷出去,旋出破风的如刃残影,从观众席中间最大的过道上空划破开那道水色“天幕”。


    “天幕”积蓄的雨珠沿着豁开的口子倾落而下,形成一道水帘,流汇于琉璃走道的台阶中。


    “我说,火绽。”徐然音落时,那道水帘自下而上被一刹那点燃,窜起的焰火如龙腾翻滚,霎时绽出一片贯穿了整个汇演厅的蓝色焰火瀑布。


    熊熊火光映亮了每个人的眼瞳。


    有人惊呼:“明火还是全息影像?好逼真啊。”


    徐然适时出声提醒:“是真的火焰,大家小心些,别去触碰,注意安全。”


    “姑娘们,看这里。”徐然突然抬手在胸前拍了拍手掌,牵引过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后停顿一瞬,神秘感和好奇心在寂静中放大到极致。


    下一秒,舞台上空凝止悬滞的雨珠在徐然一瞬绽来的张扬笑容中,化作无数花瓣飘落。


    徐然站在花雨中,温声问:“喜欢吗?”


    一刹那,仿佛世界都为他而狂热,此起彼伏的清亮尖叫惊呼声像世界级乐团的重奏曲,他立在舞台之上,光辉加身,霓虹万丈。


    宗寰半晌都没有眨眼睛,缓了许久后说:“连我都快爱上他了,不怪荀越着魔,他确实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艺术成分很高,很有天赋和灵气的后生。”郁寒评价道,“如果不是手伤的问题,他应该可以完成更炫技更高难度的大型魔术。”


    “你知道徐然的手伤?”宗寰微微诧异,徐然手被荀越废掉的那个圣诞party他在现场,但那时已经是他和郁寒闹掰后的第四个月了。


    “齐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跟郁杉提过。”郁寒冷淡说,“A市的圈子太小了,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一些你们这些上流人士干的坏事。”


    “说到坏事,郁教授,我还是想对你做一些坏坏的事。”宗寰此时还牵握着郁寒的手,他凑到郁寒耳侧,用下流的语气和他咬耳朵,“你今天这个状态,好像很不好说话,但对我又很是纵容。”


    郁寒只不动如山道:“懒得扇你。”


    宗寰抬眼看他:“你知不知你这样子像什么?”


    郁寒很轻地挑了挑眉,回给他一个“继续说”的眼神。


    “像唐僧。”宗寰在郁寒耳下迅速一亲,还舔湿了一缕头发,而后偷完腥就撤,舔过唇说,“烦人又馋人。”


    郁寒冷漠抽开了被宗寰一直扣握着的手。


    宗寰追着去抓郁寒的手,根本不肯松开,他转开话:“先前不是用特能唬人的语气说什么没时间吗?医院也不去,怎么突然又要坐在这里看这场近两个小时的魔术秀演?”


    “看不出来吗?”郁寒声音还是很冷淡,但眼睫垂敛扫向宗寰的目光有些勾人,“在和你约会啊。”


    约……约会……


    宗寰瞳孔微缩,片刻后喉结生涩地滚动,狼狈错开视线,他心如擂鼓,闷声问道:“你是不是……又要利用我什么了。”


    “已经利用过了,先前在画展的事情——这是报酬。”郁寒将宗寰的所有反应收入眼底,“不是说要补偿要清算吗?我在尝试半天的以身相许。”


    “你可就玩儿我吧,看着我这副样子你别爽死了。”宗寰磨了磨牙,但凡郁寒语气不那么随便,他可能就真信上两分了。


    “恋爱脑演起来爽吗?”郁寒饶有兴致地思索。


    宗寰突然抬眼正正地盯上郁寒:“如果我说我从来不是玩弄心态,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会相信吗?”


    ……玩票性质的喜欢可以被利用被标价被交换,但真心不该被轻怠作践。


    “荀越对徐然的那种真心?”郁寒冷笑调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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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他着迷为他失智为他疯魔也为他私欲疯长,看似爱意暴烈真心赤忱,甚至愿意奉上一切来索求爱意回应,但实则所有表现都只是出于极端自私自爱下伪装延伸出的扭曲占有欲。


    他们这群人,都没有真心这种东西。


    宗寰半天没吭声,不好玩,一点都好玩,话虽然都是郁寒会说的话,但今天郁寒那语调跟吃错药了一样让人无端难堪。他想辩驳,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郁寒突然掐住宗寰的下颌,毫无征兆地凑近,侵略的气息如野蛇扑缠,冰冷又蛊惑:“……宗少,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一直都知道。”


    情动只是一瞬息的事,宗寰瞳孔缩凝。四周喧哗鼎沸的人声是最刺激的催化剂,在郁寒的刻意撩拨下宗寰很难有任何抵抗力,他来不及深想郁寒话里的意思,便已经像迫切咬钩的鱼般吻了上去。


    吐息纠缠许久后,宗寰抬手去捂郁寒的眼睛,恶狠狠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看萎掉了都。”


    郁寒冷漠的眼中似笑非笑:“需要我帮忙逗逗它吗?”


    “在这里?玩儿太大了吧郁教授。”宗寰不是完全接不住招的人,他用戏谑的调调将郁寒的攻势拨了回去,回味郁寒之前那句话,“你说的一直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只要有我在的场合,你的目光就几乎不会从我身上挪开。”郁寒轻轻嗤笑一声,“宗少,深情薄情都可以伪装,但你的眼睛不爱作戏。”


    被剖开一切的宗寰苦笑:“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满满当当装着你的主人格郁杉,丝毫察觉不到旁人的心意。”


    “察觉得到,只是不在意。”郁寒直言道,像是藉着情感压制剥离的状态,能将所有冰冷残忍的话说尽,“喜欢从来都是很廉价的情绪,我们其实并不相欠,你也一直心知肚明我对你的利用,报酬你也一直有在索取。”


    “是因为你突然认为你有真心,所以会觉得我辜负了你,也觉得自己的部分行径有愧于我。”


    “认清现实好吗?你不会有真心,我也不会在爱里回应你。”郁寒一刀扎完接着一刀。


    “为什么要把话说开得这么彻底,怎么?你不打算再利用我了吗?”宗寰这回真要碎了都,他苦涩的笑容凝住,笑都笑不出来,“骗骗都不肯?”


    “用骗吗?”郁寒问着,平静看着宗寰凝泪的眼睛。


    宗寰眼中有泪坠了下来,他简直狼狈至极:“不用。”


    郁寒一阵长久的沉默,他冻人的目光近乎刺痛得宗寰想慌措逃离这里。


    但郁寒在想,原来郁杉平日里看他是这副心情,寡情的人不会为别人或热烈或酸涩的情绪动容,可真的一点看不明白吗?明白的,只是并不共情,也全不在意。


    郁杉这样的人,不具备真正爱人的能力。


    郁寒像是思考了很久,突然改口说:“……如果我只是我,如果我从来没遇见郁杉,我大概会喜欢上你,宗寰,你很合我的胃口。”


    “不是说了不用骗吗?!”宗寰眼泪掉得毫无声息,连驳问的声音都克制住了所有哽咽。


    “这句倒不是骗你,不过不可能存在的假设也确实不必当真。”郁寒平静道,“我们大可以还像从前一样,各取所需就好。”


    “好。”宗寰许久后,才如食茵陈般开口应道。


    台上的魔术还在继续,但宗寰已经没有了先前观赏的兴致,他竭力遏制自己飘向郁寒的目光,若无其事又失魂落魄地在座位上枯坐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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