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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危急

作者:水蜜桃没有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鹅毛大雪簌簌下了一夜,清早起床,望着窗外的银装素裹,沈柔则心急火燎得像是火烧屁股似的坐立难安。


    徐姑姑故作嗔道:“饭也不好好吃,一心就想着出去玩?你现在是东宫的待令尚宫,不是永巷的毛躁丫头,你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沈柔则耸耸肩膀道:“我想出去看看雪!薰儿你看见了吗?”


    徐姑姑摇头道:“说也奇怪,我早上就没瞧见薰儿,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沈柔则天真道:“说不定她自己先跑出去玩儿了呢!”说完披上斗篷就跑了出去。


    徐姑姑叫也叫不住她,心里有点疲惫道:“这哪里有半分女官的样子?”她自顾自斜依在海棠纹的软榻之上,随手抽了一卷书细细读来,案头的宣德炉飘出袅袅青烟,屋内温暖如春,不知不觉有几分倦意,徐姑姑放下书卷呷了一口清茶。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声轻叩。


    徐姑姑赶忙机警坐得比直,狐疑道:“谁?”


    门外传来压抑的啜泣:“姑姑,是我!。”


    徐姑姑狐疑叶尚寝怎么来东宫了?赶忙打开门,叶尚寝踉跄着扑进来,宫裙沾满泥雪,发间的银步摇歪歪斜斜。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青砖上的闷响惊得徐姑姑半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徐姑姑慌忙去扶她,寒风卷着雪粒灌进屋子,吹得徐姑姑忍不住打个寒噤。


    此时的小花园九曲回廊覆着厚雪,连太湖石都戴上了蓬松的白帽。


    薰儿跪在荷花池畔,单薄的襦裙瑟瑟发抖,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随着颤抖簌簌掉落。


    谢月嫦掐着薰儿的下巴,将浸过冰水的帕子狠狠按在薰儿脸上:“你现在跟随着沈尚宫做事性子也愈发任性妄为,竟然跟太子殿下肆意调笑!身为宫女竟无半分闺阁之礼?留你何用?”


    “奴婢没有啊,谢尚宫!冤枉啊!”薰儿急急辩解,吓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冤枉?本尚宫亲耳听到昨天你在太子书库当值竟然敢打扰太子!嬉笑浪荡成何体统?!”


    “不是的,不是的!”薰儿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不停地摇着头。


    谢月嫦见她这幅样子,一股无名之火串上心头,想起这两天沈柔则和太子殿下如此亲密,她的心犹如被刀割似的一样难受,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小花园,吓得周围宫女不敢抬头,各个都缩着脖子不忍去看薰儿那副惨样。


    “住手!”沈柔则冲过来,锦缎在冷风中猎猎作响。“谢尚宫你这是滥用私刑!。”


    薰儿看着沈柔则挡在自己的面前,泪水再一次滑落却不敢言语半分。


    “你这是做什么?薰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如此狠心惩戒她?”沈柔则看着几乎要晕倒的薰儿心疼不已,赶忙脱掉披风包裹着薰儿瘦小的身体上,作势就要拉她起来。


    谢月嫦眼底翻涌着嫉恨,猛然按住沈柔则的手气急败坏道:“我在教训不懂规矩的宫女,沈尚宫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包庇她?”


    “什么包庇?薰儿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沈柔则一把扯开谢月嫦的手,却激怒了一向跋扈的谢月嫦。


    谢月嫦恨急,咬牙切齿猛然反手狠狠推了沈柔则一把。


    只见沈柔则重心不稳踉踉跄跄跌入荷花池中,在众人惊讶的叫声中薄冰碎裂的脆响惊起。


    沈柔则已坠入刺骨的湖水。冰层迸裂的声音混着惊呼炸开,她在水中挣扎时,恍惚看见谢月嫦赤红的眼。冰冷的湖水灌进口鼻,恐惧的窒息感让她惊呼起来,谁知道刚张嘴叫了几声,冰水灌入口鼻,呛痛了她的鼻腔,吓得沈柔则乱扑腾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有力的臂膀托举住了她,带着熟悉香味。


    李乾扯开外袍跃入池中,锦袍下摆浸透冰水,却将她死死护在怀中。侍卫们架起浑身湿透的两人时,他冻得发紫的手指仍紧攥着沈柔则的腕子:“传太医!谁敢耽误,本太子要他脑袋!”


    谢月嫦僵立在雪地里,看着李乾抱着沈柔则疾步而去。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比方才掌掴薰儿的力道更疼。


    柳营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望着那抹消失在朱门后的身影,幽幽开口:“你可看清了?太子殿下眼里,哪里还有旁人。”


    谢月嫦死死咬住了嘴唇,腥甜的血味儿让她浑浑噩噩的头脑逐渐清明起来。


    寝殿内,李乾裹着狐裘守在暖榻边,垂眸凝视着暖榻上的身影。


    沈柔则苍白的脸色正渐渐泛起薄红,他伸手欲拂去她额前沾着冷汗的湿发,指尖触及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时,却似被火燎到般猛地缩回。


    沈柔则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她试图挣扎着坐起身,李乾眼疾手快按住她单薄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你好好休息。”


    沈柔则面色苍白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不然明年就是奴婢的忌日了。”


    想到在那荷花池冰水之中几乎要窒息的恐惧之感,沈柔则忍不住打个寒噤。


    李乾眼底翻涌的担忧化作深深的心疼,他嗓音低沉:“你以后莫要这般莽撞。谢月嫦,本太子定会处置。”表面平静的话语下,暗藏着惊涛骇浪。


    “其实——”沈柔则咬着唇,想起谢月嫦失控可怕的模样,心中泛起丝丝懊悔,“谢尚宫并不是故意推我,今天我们都实在是气昏了头。薰儿年纪小,性子单纯,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过错,能让她被那样对待?所以才一时冲动顶撞了谢尚宫。如果殿下非要追究她推我一事,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李乾目光如炬,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谢月嫦将你推入荷花池,那池水冰冷刺骨,深不可测,一个大活人掉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她分明是蓄意为之!”


    沈柔则困惑地挠挠头,实在想不通谢月嫦为何对自己如此愤怒。她刚入东宫便去了坪洲,平日里与谢月嫦交集甚少,井水不犯河水,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


    “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李乾轻轻为她掖好被角,掌心的温度透过柔软的丝被,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殿下,徐尚宫求见!”


    沈柔则吓得慌忙缩进被子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满是哀求地望着李乾。李乾神色淡然,沉声道:“请徐尚宫进来。”


    徐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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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着小碎步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李乾请安。李乾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刚刚在小花园出了事,沈尚宫被谢月嫦推入荷花池中。”


    徐姑姑听罢,只觉手脚瞬间变得冰凉,脸色惨白如纸。她紧盯着床榻上的沈柔则,满脸忧色:“原来如此,奴婢等了许久也不见沈尚宫回去,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沈柔则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姑姑,你不是来责骂我的?”


    徐姑姑皱着眉头,为难地看向李乾。李乾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平静道:“但说无妨。”


    徐姑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回殿下,尚宫局出了大事。”李乾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神色间满是不在意。


    沈柔则却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紧张地看向徐姑姑。


    徐姑姑咬了咬牙,声音微微颤抖:“尚宫局的叶司药被人告发谋害西宫宫女,证据确凿,已经被带走,押送到大理寺了!”


    沈柔则“霍”地坐起身,杏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声音都在颤抖:“徐姑姑,你说什么?”徐姑姑眼圈泛红,声音哽咽:“千真万确,人已经被带走了。”


    沈柔则慌乱地滚到地上,不停地磕头哀求:“太子明察!叶司药自幼与我交好,她秉性纯良,绝对做不出杀人的事情。求太子准许我前去查明真相!”


    李乾连忙示意徐尚宫扶起她,微微皱眉思索:“这个叶司药和西宫宫女是怎么牵扯上关系的?”徐姑姑无奈地摇摇头:“回禀殿下,奴婢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曹都尉,你不能进去!”


    李乾神色不悦,沉声道:“谁在门外喧哗?带进来!”


    小太监高声通报:“拱卫司曹雍进殿!”


    曹雍神色匆匆,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郑重道:“太子殿下,微臣有要事禀报!昨夜我与尚宫局的叶司药一同去了西宫,还见到了那名被杀的老宫女。我相信叶司药的为人,她绝不可能杀人!我愿意作为证人,为她作证,求太子殿下主持公道,还叶司药一个清白!”


    李乾眸光似淬了冰刃般落在曹雍涨红的脸上:“曹都尉昨夜为何会与叶司药女官在一起?”


    曹雍喉结艰涩滚动两下,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在李乾压迫性的目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昨夜与叶限去西宫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这东宫怎么也成了大理寺了?我不是大理寺卿,没办法为一个司药断案。”李乾这话如重锤般砸在殿内三人心中。


    沈柔则攥着被褥的手指骤然发白,曹雍扑通又磕了个响头,额头在青砖上撞出闷响,徐姑姑面带忧色。


    就在绝望爬上众人眉梢时,李乾忽然展眉轻笑,眼尾却未达笑意:“但是事关人命,涉及凶案不能小视。我准你们出东宫,去大理寺查个清楚。”


    沈柔则与曹雍几乎同时抬头,四目相对时皆是一怔。


    徐姑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暗中松了口气,袖口下的指尖却还在微微发抖——这场风波,终究是要从烧到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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