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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云泥

作者:水蜜桃没有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宫女!”


    李琰走了出来。


    “魏王殿下万安。”沈柔则见了李琰匆匆福身行礼,急切道:“魏王殿下,薛曹两位淑媛咬定瞧见了那女子骑着纸驴,可侍卫们连半片纸屑也没有捞着!”


    李琰剑眉微蹙道:“难道是被水冲走了?”


    沈柔则摇摇头道:“就算是宣纸做的,经水也不该消融得这般干净。”说到这,夜风徐徐一股子凉意吹得李琰和沈柔则发冷。


    李琰道:“阿福,你去叫曹雍来。”


    侍卫队的人搜索小半天,终于在一串草丛里面发现已经发干发硬的纸驴。


    “这就是淑媛们说的纸驴?上面好像还有很多血?”曹雍砸着舌头嫌弃着用剑鞘挑起,暗红的血迹如寒梅绽在苍白泛黄的纸片之上,散发着一股怪味。


    李琰和沈柔则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盼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沈柔则一眼就瞧到她,她是平时照顾玉浓的小宫女,上次在甬道可把沈柔则害惨了。


    沈柔则心有余悸的看着盼儿道:“盼儿你找我?”


    盼儿喘着粗气大喇喇的刚要说什么,眼神瞟见了李琰,赶忙收敛了慌张神色,羞赧垂下头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似的道:“沈姐姐,玉浓姐姐找你回去,她说宫令大人差遣尚宫局的人做的安神参汤,命你和叶司药去给薛淑媛送去。”


    褚玉宫


    珠儿蹑手蹑脚走进内室强压喜悦轻轻叫着“小姐,夫人来了。”


    薛淑媛猛然坐起,赶忙道:“母亲如何能来?”


    珠儿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低声道:“听说皇上特准的,轿子都抬进院子里来了。”


    薛夫人出身名门,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万分宠爱,悉心教育,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能够送入宫廷,享受天家恩宠坐享无边富贵和尊荣。


    薛夫人看着女儿憔悴苍白的面孔,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拉着女儿纤细柔弱的小手细细端详道:“今上垂怜你遭遇了那么大的事情,命我入宫前来探望你。”


    薛芷芙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嗅着久违的熟悉香味,忽然身子抖动起来,眼泪也簌簌滚落,她哭诉道:“母亲,这里不是什么好人呆的地方。”双手攥紧了母亲的臂膀,锦缎上抓出数道深深褶皱。


    薛夫人吓得面色大变赶忙按住女儿的嘴巴道:“芙儿,万万不可诳语乱言。”


    薛芷芙满眼泪水犹如芙蓉上的露珠柔弱无骨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不已。


    薛夫人干咳两声道:“珠儿,我有话要对小姐说,你下去吧。”


    珠儿抿抿嘴巴,心领神会的赶忙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有娘俩,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端详一番。


    薛夫人冰凉的指尖轻柔抚去那些泪珠,叹道:“你父亲四处托人,说这案子很蹊跷。”她压低了声音,耳垂上碧绿通透的坠子几乎贴到薛芷芙苍白的面颊上“云韶府的那个优伶?你当真没瞧见什么?”


    薛芷芙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薛夫人不敢继续追问,搂得更紧了。


    自出生以来,薛芷芙还是第一次离家出门这么久,薛夫人明白就算选不上太子妃,薛芷芙现在封了淑媛,日后就算不嫁给皇亲国戚也会留在宫中做女官,想到这里她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语重心长道:“你父亲很是担心你,在后宫里手段欠辣,心肠欠狠那可是爬不上去的。”


    薛芷芙哀伤的看着母亲,悲伤道:“母亲,这次我都要吓得半死,病蚀一场,这般紧要关头你怎么还跟我说这些。”


    薛夫人道:“这次的案子很是古怪蹊跷,好端端的云韶府的优伶怎么就死在宫中。”


    薛芷芙心有余悸的双手绞住丝帕,面色阴沉。


    薛夫人试探道:“你那天晚上没看见凶手吗?”


    薛芷芙惊弓之鸟一般赫然推开母亲的双手,强压怒气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薛夫人叹道:“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


    薛芷芙惊忧道:“母亲,我身子这么弱,太子会不会不喜欢我。”


    薛夫人身手抚着女儿缎子似的长发道:“芙儿,你这么美,出身这么好,又很有才学,太子一定很喜欢你,那曹家女儿半点规矩都不懂,五大三粗一个。”


    薛芷芙咬住樱唇烦闷道:“可是百花宴的那天晚上她出尽了风头,皇上赞赏他,我看太子也很欣赏她!我怕——”说罢面露愁苦之色。


    薛夫人冷声道:“那曹家的女儿摆不上台面,我找人私下调查过了,那是偏房所生的庶女,曹家实在无人才认祖归宗,还妄想当太子妃简直不自量力。”


    薛芷芙惊愕的看着母亲,使劲儿的拉着母亲的手摇晃着惊道:“真的?母亲可说的是真的?”


    薛夫人温婉一笑,眼神却闪着精光道:“你是薛家嫡女,出身高贵,她不知哪里来的山野丫头怎么能和你相比?”


    薛芷芙微微松口气道:“母亲这么说我倒是心安一些。”说罢喜上眉梢笑靥如花。


    薛夫人赶忙递过来手帕轻擦挂在薛芷芙娇艳如花脸蛋上的泪珠。


    母女二人怎么也想不到,隔窗有耳。


    沈柔则和叶限站在院子里听得真切,她有点尴尬,赶忙干咳两声。


    珠儿这才从门口探出头来看见沈柔则,面露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叶限横眉一扫道:“没规矩,我们是奉韩宫令之命给薛淑媛送压惊汤来了。”


    薛夫人闻了声音,赶忙出来迎接道:“两位女官,我们珠儿不懂事还请别怪罪。”说罢上下打量二人道:“这宫里啊就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不知二位女官怎么称呼。”


    沈柔则和叶限自报姓名。


    “我们是奉宫令大人之命,特地给薛淑媛送压惊汤。”


    薛夫人赶忙道谢,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塞到二人手中。


    叶限面色微变推辞两句便收下了。


    沈柔则也不多言默默学着叶限的样子,欣喜又不安的收下了这意外之财。


    薛淑媛知道沈柔则和叶限来了,仍旧强打精神出来道谢韩宫令的恩惠。


    从褚玉宫出来,沈柔则和叶限见四下无人,两个人不觉窃窃私语。


    “你可听说刚刚薛夫人的话。”


    沈柔则本想装聋作哑但是见叶限提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叶限见沈柔则不愿多谈,她叹道:“很多人都觉得入宫是好事。”


    沈柔则耐着性子道:“当然是好事,她们是主子,坐享富贵,锦衣玉食,无上荣光。”


    叶限看着沈柔则道:“可是你曾想过当年的王皇后也锦衣玉食权倾一时,可是最后落得什么个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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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沈柔则道:“你怎么了?”


    叶限摇头道:“若受尽宠爱那倒是好事,若被冷待呢?在宫中那些不受宠的妃子,没有权势的官女,孤灯照壁,冷雨敲窗,那是一夜又一夜的孤枕难眠,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懂。”


    沈柔则狐疑的看向叶限忍不住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厌倦了官女的生活还是说你心有所属?”


    叶限面色羞红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只不过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觉得乏味,看多了争名夺利,争宠夺爱,这样的日子无趣。”


    沈柔则对叶限的了解让她没有继续追问,她一语双关道:“一入宫廷,命不由己,纵然心有所属也要埋藏心底。”她一边说一边想起月华之下的李琰,心思变得有点酸楚。


    叶限瞪大了双眼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叫着“阿则——”


    沈柔则不愿多谈,心烦意乱的随口说道:“那个薛夫人给我们金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叶限撇撇嘴道:“当然不会,你若不收她还猜忌你,收下免得事端。”


    沈柔则有点为难道:“可是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呢!”


    叶限搂着沈柔则的肩膀教育道:“屋子里就三个人,你,我薛夫人,没有第四个人,她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能说?根本没有第四个人,你怕什么!”


    沈柔则身形一顿,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猛然抓住叶限的手大声道:“你说什么?”


    叶限艰涩吞吞口水道:“你怎么了?”


    “三个人?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没有第四个人!”沈柔则的脑子仿佛想通了某一点。


    叶限看沈柔则突然疯癫颠的吓得面色铁青忧心忡忡道:“阿则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沈柔则收住脚步,纷繁的思绪已经逐渐清明。


    不会的,可是,可是——


    沈柔则心一沉,此刻,她迫不及待想见一个人,她急促的对叶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件事情似乎想明白了。”


    还没来得及叶限追问,她拔腿就跑,叶限跟了两步谁知道沈柔则跑得飞快一下子就甩开了她。


    叶限皱着眉毛气急败坏道:“这个坏丫头,说话没头没脑,到底想明白什么了?”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地上,将李琰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临水而立看着池塘的水面,碧绿无瑕,微风习习,吹皱了一池春水,零星的荷花摇曳着,袅袅婷婷,波纹荡漾,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映照着李琰清俊的面庞,突然平如镜面的水面出现了沈柔则的脸,她衣着宫装站在自己的身边。


    李琰静静地看着,仿佛是一场梦,他不敢动。


    “殿下。”沈柔则的声音颤抖着。


    李琰确准了不是梦,不是幻觉,他转过头对上了沈柔则那幽深的眸子。


    “你又回来了?”


    沈柔则垂下头轻声道:“殿下也没离开。”


    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彼此对视着。


    “你明白了什么?”


    沈柔则深吸口气道:“奴婢有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李琰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那池水,他慢悠悠道:“我想了很久,我似乎也有了一个推论。”


    沈柔则脸上由愕然转变惊喜,李琰淡淡笑着道“不知道我们心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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