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考完那天,孟鸢站在学校大门口,考完试的考生比肩接踵,她下意识去找檀空,却突然意识到檀空已经休学好久。
她原本的人生应该是意气风发地从这个学校大门离开,然后进入她人生的下一个篇章。
可是她却在这个为此努力好几年的节点缺席,孟鸢有点替檀空难过。
她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开机,看到檀空发了条微信问她,考得怎么样。
孟鸢不知道檀空是什么心情,她胡乱答了一句,然后问她的情况。
檀空说:“准备去尕那。”
尕那在哪里?
孟鸢掏出地图搜了搜,尕那在四川北部。那地方她经常在网上看到,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有雄鹰骏马和遍地的牛羊。
孟鸢以毕业旅行的名义告诉父母想去尕那,然后先买了去若尔盖的车票,打算从若尔盖转车到尕那。
她原本是想给檀空一个惊喜的。
等到达之后安顿下来,再联系檀空,然后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告诉檀空,拍毕业照时她专门站在边上,就为了好把她的照片p在她旁边。
孟鸢把p好的照片打印下来,又找人塑封好,装在行李箱和她送檀空的兔型玩偶放在一起。
到达若尔盖那天在下雨。但阴雨濛濛的天气并没有毁掉她激动的心情。
孟鸢一路上看到了浸泡在浓雾中的草地,有若隐若现的牛羊在雾气当中吃草。甚至被雾气淹没的公路上都会时不时冒出牛羊过路的身影。
她刚在若尔盖客运站下了车,就打算买到尕那的车票。但去尕那每天只有一班车,她到的时间晚了几十分钟刚好错过。
孟鸢背着一个小熊双肩包,左手提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稍微有些沮丧地往客运站门口走。
看来只能在若尔盖先住上一晚。
孟鸢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旁边有个女人说话:“师傅,去尕那多少钱。”
孟鸢停住脚步,微微侧头。一个四十多岁穿汉服的女人站在路边,她微微弓着身子去和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桑塔拉的司机说话。
女人声音很大,但那司机声音小。
孟鸢装作在路边玩手机,稍稍靠近了一点,才听清楚那司机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八十。”
那女人撇着嘴:“八十?车站一张票才卖二十五,你卖八十?”
男人嗓门一下变大了:“你也知道那是车站票,我就八十,你爱走不走。”
女人看起来像是有急事,看这司机态度那么冲,嘟嘟囔囔骂了两句,正准备拉门上车孟鸢就在旁边出了声。
“嬢嬢,我也去尕那,你是尕那本地人吗?我可以和你拼个车不?!”
孟鸢从来没坐过黑车。
她一直觉得黑车不太安全,但是有个年龄大又看起来像是尕那本地人的阿姨和她一起,让她失去了很多戒心。
若尔盖这附近游客都很多,这种重点靠旅游来支持经济的地方,应该会重点抓安全这一块。
孟鸢想了想,觉得黑车好像也能接受。
女人把刚蹬上车的一只腿缩回来,朝她笑了笑:“我是本地人,在尕那住了几十年了。小姑娘你也去尕那?你去那干什么?”
孟鸢乖巧地笑了笑:“我去旅游的。”
女人道:“旅游?我们那地方有啥旅游的哦。走吧,我们一起。”
孟鸢点点头。那女人立刻转头和司机讨价还价:“我们这现在两个人了,一人四十可以吧?”
孟鸢看见那司机转过头肆无忌惮打量她了两眼,那眼神让她不太舒服,她把头侧到一边去看窗户外。
耳边传来司机有点嘶哑的声音:“走吧。”
一上车孟鸢就有点后悔了,司机不停在抽烟,车上烟雾缭绕,呛人得很。
抽完烟他随手就把烟灰用食指和拇指灭了,烟灰连带这烟头一起随手扔在右手边。
孟鸢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吐槽,这司机那么邋遢,没想到车外面倒是擦得干净。
坐在旁边的阿姨从上车就开始睡觉,呼噜震天响。
她拿出手机。
这一路手机已经只有百分之十一的电了,随身带的充电宝也没电了,她有点担心,希望到住宿地之前能坚持住不关机。
她提前给父母发了条消息:“爸妈,我现在在去尕那的路上,手机快没电了,等到了给你们讲。”
她一路上不敢掉以轻心,连带的小零食都不敢吃了,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司机。
但司机没再看过她,一路上只专注于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孟鸢稍微放心了点,她抱住自己的小熊背包,看窗外的景色。
到尕那的路况不好,只有县道。但司机开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了尕那县。
孟鸢和那本地的阿姨一起下了车。
那阿姨人不错,下车之后人没走,而是帮她把行李搬下来。孟鸢道了谢,把自己带的薯片塞了一包给她。
对方三番五次推辞之后才终于收了,关心她:“小姑娘,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孟鸢道:“我在网上看到一家藏式家庭旅馆,我在那定了间房?”
阿姨皱了皱眉:“家庭式旅馆?”
这阿姨一副没说过的样子,孟鸢有点紧张了:“对,叫孙家旅馆,我是在贴吧看到联系的。”
阿姨恍然大悟一般:“哦,姓孙啊,那我知道。他家挺可怜的,老婆是个残疾人,家里有个女儿刚考上大学就得了癌症。本来也是拉黑车的,结果因为家里老婆孩子都这样,抽不开身了。”
“哎,现在开这个什么家庭旅馆也算是个办法。可怜啊!”
孟鸢心里本来悬起来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高高兴兴地和那阿姨挥手告别,然后用仅剩的一点手机电量拨通了孙家旅馆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温和又有礼貌:“好的,你往前走几步,在卫生所门口等我,我马上来接你。”
然后孟鸢上了一辆又烂又破的五菱之光。
五菱之光没把她载到所谓的家庭旅馆,却把她带到了山脚下。
等孟鸢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司机一开始的温和友善全是伪装,车一到点就凶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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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鸢被他收了手机,绑起来推搡着往山上走。
才下了雨,山上全是泥泞,孟鸢咬着嘴唇,内心全是恐惧。
现在该怎么办?
跑吗?
可是她人生地不熟,根本不可能跑得过这个男人。
她心里满是后悔,一边走一边央求男人:“叔叔,你是想要钱吗?你让我打电话,我打电话回家让我妈妈给你赚钱,你放了我好不好?”
男人一开始什么话都不说,他表情阴沉,一味推着孟鸢上山。
孟鸢内心逐渐绝望,她想起和她同路的阿姨说的话,哭着求饶:“叔叔,你是不是也有个女儿,你放了我吧,我爸爸也在等我回家。”
提到女儿,那男人猛地转过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怒吼道:“闭嘴。”
孟鸢被吓得猛地一抖,她双腿发软,站都要站不起来。
那男人看她这模样冷笑道:“你也配和我女儿相提并论?我女儿可是考上了清华。我要钱?钱再多有什么用?再多能换回我女儿的命?”
孟鸢眼泪不停往外涌,她咬住嘴唇,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那你想干什么?”
男人这一下再也没说过话。
孟鸢被他带到一个悬崖面前,那悬崖表面生了许多的藤蔓。男人轻车熟路扒开一片藤蔓露出一个用藤条木棍编织而成的藤梯。
他面无表情指挥孟鸢:“爬。”
爬?
爬到哪里去?
那么高的悬崖峭壁,万一一失手,那他爸妈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她的尸体了。
孟鸢手脚发软,迟迟没有动作。
那男人又是一声吼:“不想死就给我爬。”
孟鸢咬着牙,忍住恐惧用手死死抓住藤梯,开始往上爬去。
她不敢往下看,但能感觉到男人应该也跟着她一起攀爬着藤梯。
爬了不知道多久,孟鸢听到男人叫了一声停。
“你往后退。”
孟鸢缓缓地往后倒了几步,却没看见男人的身影。
这人去哪儿了?
还没来得及思索,她面前的岩石里竟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把她拖进了一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隐秘极了,外面被长出来的藤蔓死死遮住。
山洞内有一个一直朝里的通道,通道内有很多岔路。男人选了一条道带着她往里走了个几十米,右手边出现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石洞。
沿通道继续走应该有另一个出口,所以山洞内有微弱的光线。
孟鸢被推搡着进入洞里,她惊讶地发现,内洞里除了她之外竟然还有两男两女。
这四个人看到男人就像看到了鬼一般,他们紧紧缩在山洞最里面的一角,瑟瑟发抖。
除了四个人之外,山洞里还有一个半径大概五十厘米的不锈钢的大盆。
那大盆放在熄了的火堆上面。孟鸢可以通过微弱的光线看到里面似乎炖了一锅汤,汤里隐约能看到白色的东西。
男人一把把孟鸢推倒在地,他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狰狞又诡异。
“好了,今天可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