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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孟仙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羡清收回水剑。面色陡然间变得惨白。


    “云羡清!”孟迟菀慌忙放下储物袋搀扶住云羡清,神色一瞬间染上了些失措。


    而云羡清像是看不清东西一般,无力地摸索了两下,却没有倒下,手轻轻拂过她的手,而后顿住,语句间有些乞怜:“我有些疼。”


    孟迟菀呼吸一滞,上一次听见他这般说话还是在她救下他时,那时他估计以为她要抛下他吧。


    后来每一次她问他身体是否有恙,他总是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几乎从来未曾在她面前实实在在地说过这种话。


    她放轻语调,而后道:“何处疼?不若我带你去找方老?”


    云羡清闭了闭眼,似乎将什么东西压进了身体中,而后道:“方老应该看不出什么……。”


    他静默一息,似乎在思索什么,而后又道:“姑娘此刻是何心情?”


    “忧。担忧仙君的身体。”孟迟菀不假思索道,全然没有任何含蓄。


    云羡清抿唇笑了,唇色抿开后血色更浅淡了:“我也在忧。那方才呢?”


    她细细思索,语速迟缓,又好似有些不确定:“应当是有些……悲悯?还有些愤怒,加上一些快意?”


    “是难过些什么呢?竟沉闷到呼吸都要停下。”云羡清瞧着她,长长的羽睫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扫着,语句间不知是好奇还是轻叹。


    你如何知道的?


    孟迟菀第一反应便是奇怪,但她转瞬想到自己方才的种种反应,也许真的泄露了也说不定。


    但云羡清转瞬便接着道:“是在好奇我如何知道吗?”


    孟迟菀抬眸看他,微微蹙眉。


    云羡清看着她,似乎在欣赏些什么,好半晌,才突然叹了口气,轻笑一声。


    这笑好似将所有的虚弱都抖落空了,只能听到他声音清晰:“我的身体似乎与你有些关系。”


    “与我有关?”她有些迷惘。


    “忧你所忧,喜你所喜,悲你所悲。大概是这样。此前我是不确定的,故而未与姑娘提过。只是今日,我清楚感知到了姑娘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


    “我能感觉到姑娘在被人威胁时的不安,也能感知到……迟菀在被我救下时的弛懈……还有后来的悲伤,恼怒,快意。”


    他一字一句,像是在击缶:“迟菀,我都知道。”


    孟迟菀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开口,声音带了些颤抖,问出的句子却是出乎意料的与这一切无关:“仙君为何唤我迟菀?”


    “唤你迟菀时,你似乎是欣悦的。心口涌动的这种感觉,我似乎也是欣悦的。”他笑着,眉目清浅又柔和,“我不愿迟菀不安,我喜欢迟菀的悦然快意。”


    孟迟菀心口涌动着细细密密的东西,可她分不清是什么,只能感知到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缓了缓,见云羡清又是那样温煦的笑,有些讷讷的垂下头。


    她明白,此刻的所有感受,云羡清都能感知到。只是不知道此刻的感觉,在云羡清那里是怎样的意味呢?


    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而后启唇:“仙君说身体与我有关,可是为何仙君会突然面色发白呢?我此刻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


    云羡清思索片刻,而后道:“迟菀若生恶念,我便会疼。第一次疼大抵是在……你教训马涧山一家时。”


    孟迟菀指节猛然握紧,脑海中突然闪过些许画面,云羡清的身子总不见好,原来是……本应该属于她的那些症状尽数转移给了他。


    云羡清又道:“可迟菀,我不认为那些是恶念,是他们来招惹你的,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公。凭什么迟菀受了欺负,却不能报复回去?”


    她有些仓皇,望向云羡清时目光带了些愧意,可她又实在不知原因,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她试图回想从前找到原因,可脑海中空空,唯一能想到与她和云羡清有交集的似乎……


    她突然滞住——衍息丸。


    母亲留下来给她保命的丹药,她给了云羡清。


    似乎在这之后,她的那些束缚便都消失了。此前她一直认为是念魔之心并未被完全封印。可如今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原来一切。都源自于衍息丸。难怪方老如何瞧他身上的病痛也瞧不出原因来。


    可衍息丸,究竟为何能……


    “迟菀能救我,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不必自责。我倒是庆幸,疼是疼在我身上怎么说,也比疼在迟菀身上好过些。”云羡清似乎又感知到了她的一些情绪,温声道,“我暂时无事,不若先解决一下这二人的事?”


    他偏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少年。


    孟迟菀回神,方才险些忘了正事。若是叫这两个少年醒来,也不好解释。


    她意欲将两个少年拖到别处,云羡清却对她摇摇头,直接将二人丢出了门外。


    而后两人再次坐在了某个夜晚他们一齐坐过的院中。


    氛围又有些像那夜。


    “听妄酒会解释一切的。”他神色冷然,语调更是无情。


    而后对上孟迟菀的目光,他又瞬间变回那个温意的模样,语调温和到似乎在同什么孩童说话:“迟菀若生恶念,我便会疼。故而,迟菀,我教你修仙吧,你不要怕,不要为了那些打不过你的人事而不安。他们都是蝼蚁。”


    “迟菀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任何在乎的人。”


    他神色温柔,可是眼瞳中似乎闪着些傲然的光。风吹过发梢,可他笑着,满心满眼似乎都只有她。


    孟迟菀心口又变得酥麻了,她指节微动,握住了裙角,想要强压下这种感觉:“云羡清……”


    她语调模糊,听不出是何意味。


    可云羡清却实实在在地“嗯”了一声,而后又是那样温意的模样,笑望着她,等她开口。


    似乎,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直到她愿意开口。


    可是,心口漫开的酥麻早就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他在心里笑。眼睛里也是悦然的光。


    我保护你好不好。不要怕。


    孟迟菀垂着眸子,还在平息,突然便想起了,那盏置命灯。


    她想,或许并非要此刻认主。那盏灯或许也并不一定要用在她身上。


    依据林妤冬的记忆,置命灯若是召回魂灵,还需有人愿意献祭,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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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予主人新生。实际上,是一命换一命。


    而林妤冬之所以没能新生,便是因为无人献祭。愿意为她献祭的人,死在了那场屠杀当中。


    那孟迟菀自己呢?其实她根本想不出来,有谁愿意为她献祭。


    说来可悲。她在这世上,细细数来,竟然——孑然一身。她死后能为她悲哭的人竟都找不出几个。


    献祭,更是令人贻笑大方。


    不过好在,现在兴许愿意为她悲哭的人,还有个云羡清。


    可到底,他也是要离开的。


    “云羡清。若是我一生顺遂,你会一辈子都感受不到我的恶意加注给你的疼痛,可……可我也会疼会怨。”她轻声说,“所以啊,我们找找办法,叫你不疼好不好啊?”


    她心中知晓,她不能一生顺遂,她也没办法不怨不反击,故而,她想要找找解决办法。


    “我会尽力克制住的。”她最后轻叹。


    云羡清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他最后也只说了句:“好。那我便祝迟菀,仙途坦荡。不必再经受坎坷。”


    有那么一刻,孟迟菀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天上人间的美好。


    而后,打断一切的,是一阵平静的敲门声。


    难道是两个少年醒过来了?


    孟迟菀与云羡清对视一眼,想着到底要不要开门。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是我。门口躺着的两位还未醒来,你大可放心。”


    说是熟悉,实际上也不过是听过一次罢了。


    是此前那个敲过一次门,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的那个男子。


    她记得他最后说的话是:“替我看看,她好不好。”


    之所以印象深刻,大抵是因为,这句话她大概已经可以回应他了。


    她上前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男子。这一次他穿着的衣裳与此前并不相同。而是,与她在幻梦中所见过的弟子服相同。


    这个人的眉眼,像极了,幻梦中——那个一声声“冬儿姐姐”的怀霁。


    或许。这个人就是怀霁。


    “姑娘,还记得我吗?”渐长的年岁赋予他更为沉稳的声音,也带给比从前更为成熟的眉眼。


    他看起来,比冬儿姐姐,年纪大了许多。


    再叫冬儿姐姐似乎有些奇怪了。


    可他还是道:“我是想问,冬儿姐姐,她有留下些什么吗?她还好吗?”


    他一字一句,像从前一样,可惜那些缱绻的岁月都终结在了少年拜入仙门的那刻。


    孟迟菀低落藏纳在语气间:“她未曾留下什么……她……过的很不好。”


    “这样啊。”怀霁低低笑了一声,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有些嘲意。


    “冬儿姐姐不愿见我,她始终认为我也是有罪的,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对吗?”他道。


    “我不知晓。可我从记忆中,能感知到,她未曾怪你,她只是……不愿你见到她日渐阴祟的魂灵。”孟迟菀开口。


    “是吗……”怀霁还是那副颓然的模样,而后道,“我来,是为了,将那盏灯亲手送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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