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儿,魏宜茂和赵丰年欢呼几声,魏老爹和魏阿娘也喜笑颜开。魏宜萱也很高兴,觉得如今这样的日子比之从前好过了不少。既不用早起忙活一大通,又不用日日赶着小推车或者提着篮子到处叫卖,一家子只需要在这间食肆里转悠,就能赚这么多。
这之后的几日,虽比不上第一日那样火爆但是魏家食肆的生意仍旧可以,一家子虽然忙但是心里都高兴得很。
另一头的周家,周庭文这会还不知道魏宜萱已经开了间食肆的事。深秋的天,他已经披上了一件厚实暖和的披风,坐在书房窗前在读书。
小松端了一盆炭火进来,拿着烧火棍拨弄了几下,又听见了自家郎君咳嗽的声音了。
自打上回夏日里莫名其妙染了风寒,后来又发烧,痊愈之后这咳疾就久久好不了了。
周老夫人也担忧,请了好多个郎中来瞧,药也喝了好多种,可就是除不了根。
除了这个,周老夫人还担忧另一件事,那就是和王家姑娘的亲事。上一回本说好了两家人一起去郊外山中寺庙去避暑,但是因着周庭文生病最后也不了了之了。那时候王夫人只说,再找机会给两个孩子相看。但是周庭文这病拖拖沓沓的,一直都没找到这个机会。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周老夫人见这件事还没定下来,心里又急又无奈,来到了周庭文的书房。
一进来瞧着自己儿子身形消瘦,又咳嗽个不停,周老夫人坐在一边的圈椅上骂道:“给你瞧了多少郎中,抓了多少服药,你怎么半点都没好?你莫不是故意装病,想把那王家姑娘的事搅黄了?”
周庭文没说话,只自顾自地还在写字,只当没听见这番话。原先周老夫人瞒着自己伪作了休书将萱娘给休了,周庭文心中就还有口闷气,可这是自己娘亲,又说不得反抗不得,只好对她这番态度了。
周老夫人见他不作声,更是来气,到底舒缓了几口呼吸,将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又劝道:“不管怎样,那休妻一事是转圜不得了,你还能如何?还不如趁早往前看,还有多少好女娘?那王家姑娘就是一个。”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王家姑娘,那一年我们母子二人随你爹一起进京来,还常常去王家拜会。你那时候不是同那王姑娘见过面说过话,记得吗?”
周老夫人也见过王沁华,模样长得好,袅袅婷婷的,性子又很温柔贤惠,这会试图唤起周庭文的回忆,这样好的女娘就不信他没什么印象。
谁知周庭文听了这话,轻声哼了出来,到底是问出口,“那时王夫人对我们一家的嫌弃都摆在了脸上,阿娘你还惦记着和人家成为亲家?”
周家和王家往上数好几代,也能扯上个什么亲戚关系。所以那一年周父经商得了钱财想要来京城安顿下,就主动地去和王家来往。
那时,周庭文只有十岁,和母亲一起进了王家后院。那时候王夫人见了他们,冷漠又轻视,周庭文可没忘记过。至于站在一旁的王沁华,当时周庭文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记得。
“那都是从前了,这阵子我和王夫人见过好几面了,她温和有礼,哪里嫌弃了?你年纪小怕是记不得了。”周夫人见儿子说了话,又兴致勃勃地往下说:“王姑娘嫁人没两年就成了寡妇,便又搬回了娘家住。这一回去,王夫人才知道那王姑娘早年间就瞧中了你!”
那几年,周父周母逢年过节就去王家送些礼,尽管王家从不回礼,但年年不曾断过。也就是后来周父猝然去世,两家这才不再来往了。
周老夫人说着心里就有些得意起来,往日去那王家见着了王姑娘,从来不敢想这等美事。可谁知道那王姑娘什么时候就瞧中了自家儿子,“原来那王姑娘嫁人时不敢违背父母之命,但这一回,那王夫人自觉得亏欠她许多,我儿你又前途无量了。”
瞅着周庭文干瘦的背影,周老夫人定了定神又道:“总之,王姑娘爱慕你,王夫人也同意,你娘我自然愿意,你先和王姑娘见一面,行不行的再说。这样成吗?”
周老夫人如今只得一点一点地推进了,不能太紧逼了,就不信两人见了面还不得生出点情分来。
好半晌,周庭文才点头答应。
周老夫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地出了书房的门,让刘嬷嬷派个人去王家传话。
两家人就约在周家书屋前的那片竹林里见面。王夫人对此有些不大高兴,“巴巴的让我家华儿去他家相看,有半点礼数没有?”
沈嬷嬷觑了眼坐在一旁王沁华的脸色,好言劝道:“听闻那周郎君病还没好全,又日夜读书,想来就安排在那书屋前的竹林也好,既隐蔽又便利。”
想着那周庭文竟然一病就病了小半年,王夫人就更不乐意了,对着王沁华道:“华儿,若是个病秧子可怎么好?”
王沁华本就是个小家碧玉的长相,这一年来遭遇了丧夫之痛,身形更加纤瘦了。这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轻言细语道:“母亲,那周郎君我小时候见过,许是近年来读书累着了。”
女儿如此说,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丧气话了,就让沈嬷嬷下去安排。瞧着王沁华瘦得可怜,又心疼地握着她的手道:“华儿,你放心,这一回我和你爹定不会再替你决定。”
到了见面的那一日,一顶青呢小轿稳稳地抬进了周家二门里。王沁华下了轿子,随着领路的小丫鬟来到了周家书屋的竹林里的一座凉亭里坐下。
凉亭就在周家竹林的一个角落里,如今天气变冷,四周围上厚实布幔挡风。王沁华微微等了一会,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踩着竹叶的脚步声传来。
自己和周庭文已有五六年没见过了,但那个颀长俊朗的身影还留在王沁华的心中丝毫没有褪色。这会子布幔被小丫鬟掀起,周庭文走了进来。
王沁华心怦怦直跳,站起身来略微有些慌乱地福了福身,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瞧一眼如今的周庭文长什么样了。
“王娘子,你我之间的事往后就不要再提起了。我如今忙着准备明年的省试,实在不得空和你风花雪月。就是省试过了,我也只想再重新迎娶萱娘进门。”
周庭文清洌洌不带感情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小亭子里,而后话音落地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
聂大山的车厢终于打好了,四四方方宽阔又大,车厢里头固定着长条座椅,外头打磨得光滑细致,又重新刷了桐油。魏老爹、丰年爹一起将两个车轮一一装好,又用绳子紧了紧,试着套在毛驴身上。
一番功夫下来,总算是全部都组装好了。众人瞧着眼前这个又大又新的驴车,都很满意。聂大山还是头一回自己打一个车厢出来,足足忙活了好几日,这会昂着胸脯绕了好几圈瞧,成就感十足。
魏老爹也是,这个驴车比旁的驴车都大,想想以后一家人坐在上面,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家走,真是好。
更不用说魏宜茂和赵丰年两个毛孩子,一待大人们组装好了,立即就跳上车去,钻进车厢里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恨不得立即赶着车就能上路遛一遛。
魏家人准备好了,坐在驴车上面,就预备着往魏家食肆出发了。谁知江婶子也跟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魏宜萱说:“萱娘,今儿你让茂哥和丰年来给我送饭团的时候能不能多送几个?”
魏宜萱只当是江婶子不够吃,或是那瞿家盛哥胃口大,但这又不是多大事,于是一口答应道:“行啊,还要几个?”
江婶子心虚地小声答道:“也就二十个吧……”
“二十个?!”魏宜茂和赵丰年大吃一惊,齐齐喊道。“江婶子你这是答应了多少人?”
其实江婶子也是被闹得没有法子了。这几日瞿家哥儿还有隔壁张家的几个小郎君,以及大玉兰巷子里其他人家的郎君女娘,时时缠着自己要吃那个大饭团。
张家大郎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和盛哥说好了,他往后都得分给我们几个吃呢,江婶子你就帮个忙!”
若说这是魏家食肆里卖的吃食也好办,可这是魏宜萱瞧着江婶子、江昱舟吃午饭麻烦,特意给他俩做的午饭,不卖的。
张家几个小郎君想吃,又买不到,只好来求江婶子,让她去说。
魏宜萱也有些吃惊,“婶子,可是那些饭团,我都是拿着剩饭和各种酱菜随便包一包,哪里好让那些小郎君们买着吃?”
江婶子只道:“就这一回,成吗?”魏宜萱只得答应下来,“那待会我让茂哥去给你送饭,就拿二十个去。”
其余人听着这事也是觉得好笑,“没想到大姐姐随便做的饭团都这么好吃。”魏宜茂和赵丰年说笑,那饭团多是饭多菜少的,没想到那些个富家郎君也爱吃。
几人坐着驴车,魏老爹坐在前面赶着毛驴,先将她们送到了鱼行去。秋日里鱼虾肥美,鱼行那条街每日摆得满满当当全是浅抱桶,里头加了水盛的都是各种活蹦乱跳的鱼儿虾儿。
这阵子正是吃鱼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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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魏宜萱便想着推出一道炸虾。这也是前阵子去给刘子隽做生辰宴想来的,这儿的小孩子都爱吃炸物,其实大人也差不多。
这各个又肥又大的虾,剔除了虾线,再在虾背上划一刀,裹上淀粉和鸡蛋液,放在油锅里小火炸。捞出来之后再复炸一次,这样炸出来的虾子微微蜷曲,透露着粉红的肉质,加上又蓬松酥脆,光是看着就好吃。
魏家食肆一经推出之后,就如同魏宜萱所预料的一般,大人小孩都爱吃。这炸虾尝起来就保留了虾的鲜美,又有油炸的香味,一口一个吃得停不下来。好多人家都爱吃,临走时还不忘带一份回家去。
所以这鱼行,魏宜萱是每早都要来一次,选那些新鲜、个头大的虾子,一篓子一篓子的买回去。
几人又抬了好几大篓子的虾回去了食肆,坐在一起开始先把这虾处理好,到时候炸起来就快了。
快到中午该来人的时辰时,魏宜萱又先忙着把今日答应好的二十份饭团做好,交给魏宜茂和赵丰年二人送过去。
这等事两人已做得很是熟练了,等着魏宜萱给二人装好,就一起出了门。开店好几日,魏宜茂和赵丰年出来闲逛认认路的时间也不多,这会时间好早,两人就干脆开始顺着小巷子开始乱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记路和打量,好多人家的院子都开着,还有来来往往的人。赵丰年瞧了一会,对着魏宜茂道:“我瞧着她们穿的打扮的都挺好的呀。”
魏宜茂也是如此觉得的,别看这儿的院子不如别处的宽阔高大,但是这靠近内城区啊,有钱人家也多着呢。
“这几日,咱们两个就常常出来在这四周转悠,瞧瞧能不能有生意可做?”魏宜茂视察了一遍,郑重发话道。
大姐姐把生意开到哪,魏宜茂就预备着能把这一圈地都混熟了,到时候原来那些外送的生意也还能做起来。不管到哪总有些不爱出门,叫人送上门的生意可做。
赵丰年跟在后面频频点头,晓得自己又该开发新的地盘了。
两人得空就如此这般转悠,不仅把魏家食肆所在的这条大街每间店铺给摸熟了,就连前前后后的几十条巷子也弄得一清二楚。
每晚坐着驴车一家人回梧桐巷的时候,魏宜茂坐在最中间一一分析道:“这片啊就数金桂巷和银桂巷那儿有钱人家多,我那会听着了,那片的几乎每家都有人都是在内城里头什么郡王、侯爷府上当差的,就如同咱们巷子里的宋婶子一般。”
“甜瓜巷、酸枣巷那几条,稍稍差点,但也是到处给人当差或者有自家店铺的。我这几日去的时候,中午都没什么人,闲汉那等人也爱往这儿逛。”
“剩下的几条小巷子,就咱们食肆后面的那几条,就再再差一等,不过也比咱们好多了。”魏宜茂嘿嘿笑着,“我觉得咱们还是有生意可做的。”每日食肆里都是只有午饭和晚饭时间忙得很,其余时间还是可以利用起来的。
魏宜芳想着这几日来吃饭的附近人家,也和魏宜茂所想的差不多,“咱们若要还做外送的生意,就做那些量大管饱的饭菜,准能卖得好。”
魏宜萱瞧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妹妹和弟弟,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盒饭嘛!
魏家食肆附近的人家,虽不是什么如刘侍郎府上这般的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密密麻麻住着的都是在外打工的工薪阶层。这些人偏爱经济实惠的,时间又不是很多,那种量多菜的种类也多的盒饭正适合,而且自家还能送上门。
魏宜萱心中有了想法,对着其余人道:“咱们先去给人家宣传一番,就说魏家食肆有那种十五文钱的饭菜,有肉有菜,还能送上门。若是她们愿意预定,就拿了名单去记下来,隔日咱们就按照时间送过去。”
魏宜茂和赵丰年二人听了,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这事就包我们两人身上了。”
魏宜萱笑道:“那我炸点小鱼小虾你们拿着,请人家试吃。”这也是魏家人的老招数了,有便宜谁不想占点。反正这阵子因为买的虾太多,那鱼行的一家人,给了一网兜的小鱼苗小虾米。
这些小玩意做顿菜吧,又不值当,但是炸出来当个小零嘴又挺好的。但是魏家人如今的嘴都被养刁了,这样的炸小鱼炸小虾不稀得吃,还不如送出去呢。
第二日,魏宜萱炸了一锅的小鱼小虾,用油纸包分了几十袋装好,交给魏宜茂和赵丰年二人。
两人分头行动,带着满身的炸小鱼炸小虾的香味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