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主教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但也给她添上几分威严。
珍稀布料制成的庄重服饰衬得她愈发雍容华贵,如果没有察觉到她眼中深藏的恶意,也会在第一时间误解她是什么救世的贤人。
“我没什么需要向你祈求的,当然,如果你们能管得再少点那最好不过。”
深邃的黑瞳中毫无情绪停留,刀语心并不惊讶主教的出现。
“那你可有点太贪心了,救世会已经对你足够宽容,否则也不会放任你天天自由散漫,整天往外人处跑。”
“所以呢?是要我夸你手眼通天吗?我想要的你又不会给我,何必虚情假意来找我说这么多?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就是为了警告我,让我安分一点,不是吗?”
自己的来意被彻底看透,对此主教的微笑分毫未变:
“我那个愚蠢的姐姐这辈子唯一正确的决定就是捡来了你,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用我说就知道原因,但你更不应该知错不改重蹈覆辙。”
主教杵着权杖,在刀语心面前来回踱步,进行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说教。
“行了,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快点吧,让我看看你又会用什么方法折磨我。”
但对方显然不会如刀语心的愿,之后的语调更是被故意拖长。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你这孩子,哪里都好,但偏偏……太不知礼数。”
“很少人在乎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在刀语心看来,主教太过虚伪,对此主教也心知肚明。
“等你品尝过权力带来的好处后,你会改变你现在的看法。你讨厌我,从不是因为我对你施加多少折磨,而是因为我比你更强,我掌握着更多的权力和力量。”
“这也代表你和我是一样的。”
“随你怎么认为。”靠在墙边的刀语心垂眼转着手里的匕首,对主教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正当主教以为刀语心终于安分一点时,利器的寒芒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主教只是放任其将自己洞穿。
用匕首刺向主教比自己设想得容易太多,刀语心也察觉到手感不对,这不是主教真正的躯壳。
“你还真是不听话。你是杀不死我,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分身。”只见主教受伤的地方开始溃败,像雾气一样扭曲逸散。
“可惜。”不过刀语心却没多少真心惋惜之意,毕竟短暂的死亡作为报复还是太轻了。
“是啊,真可惜,这样一来我也没办法继续停留了。”
说着,主教控制着周围还未散去的雾在自己手中涌动,随后吟唱着咒语,将其凝成一道攻击朝着刀语心打去。
即便刀语心有意躲闪,但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她还是被贯穿了臂膀。
被雾气接触的伤口像是被啃食一般,对此刀语心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些拼了命地想钻入自己身体中的雾气在自己的伤口周围留下某种诡异的图案。
“这是我新研究出的咒印,至于效果,你可以自己体会。”她边说着,边慢悠悠地从刀语心面前走过。
在破败的虚影消失之前,主教回头看向身后之人,毫无掩饰的恶意似乎要将刀语心洞穿:
“被恶意浇灌的种子,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模样呢?继续挣扎着活下去吧,我等着你的答案。”
话落,主教的身形彻底变成雾气溃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确认对方彻底离开后,刀语心放下了警惕,不过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活在救世会的阴影之下。
对刀语心来说,疼痛并不难适应。
她强撑着身体离开救世会的据点,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脑海中思绪翻涌。
是她还不够强,是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彻底反抗这一切。
力量啊……
她要怎样才能获得足够的力量去反抗这一切?
体内沉寂的异化之力感受到刀语心的思绪,再次开始涌动。
邪魔、本源之力、异变……
既然是同出一处水源的枝干,那是否能将其余的脉络转换为自己的力量呢?
那双了无生机的双眸掩盖着刀语心一切的情绪。
心中滋生出的疯狂想法在不断肆意生长,刀语心做出了选择,只要她触碰到邪魔,就能够验证出问题的答案。
或许她会死,但她并不在乎。
被当作工具任人宰割的一生,于她而言与死去毫无区别。
她在自毁和自救的路途间摇摆不定,在摇摇欲坠的钢丝上挣扎着走向看不到终点的未来。
直到一个拥抱将她从漆黑可怖的思绪中短暂拉了出来。
啊,是队长来找她了。
心中难言的委屈顿时破溃而出,但刀语心只是将一切情绪死死压住。
她在裴瑛的怀抱中停留了片刻后就离开了。
“队长,我没事的,他们这次找我只是需要我锻造一件武器。”
即便裴瑛知道救世会的人不怀好意,但刀语心还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此刻天色已晚,血迹凝固在暗色的布料中,再加上刀语心有意遮掩,裴瑛并没有发现她受到的伤。
身为卫队队长裴瑛需要在意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小事刀语心并不想让她记挂。
“没事就好,以后出门最好和人一起,如果谢医师不方便的话你就联系我,我会让其他人来接你。”
“嗯,我记住了。”
裴瑛将刀语心送到家门外,千叮咛万嘱咐后,刀语心目送她离开。
回到家后谢止沉开口:
“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或许是身为医师的职业,谢止沉一眼就看出刀语心左肩处的伤口,他也知道刀语心在门外告别裴瑛是不想让对方担心。
“谢谢。”
刀语心坐在客厅之中,谢止沉站在她身旁为她治愈着伤口。
她想起自己和谢止沉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时掐着对方脖子的自己恐怕没料到之后两人会成为同伴。
“当时的事还没和你道歉。”刀语心有些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但谢止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不必在意,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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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换作是他重伤时刻遇到来路不明的人,他的反应或许会比刀语心更激烈数倍。
将外部伤口治愈对谢止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在治疗过程中谢止沉发现刀语心身上还有一股破坏性力量存在。
这是……咒印?
有人给刀语心下了一个咒印,而这个咒印从他们遇到刀语心开始,或许在那之前就一直处于发作状态,而刀语心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点痛苦的神情。
她是感受不到痛,还是说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皮外伤很快就可以愈合,但对才二十三级没有净化类治愈术的谢止沉来说,一时之间还拿咒印没有办法。
他只能先将法术转变减轻咒印带来的疼痛,而察觉到这一改变的刀语心也知晓谢止沉发现了咒印的存在,所以她开口询问:
“你知道咒印该怎么解除吗?”
“一些净化类法术可以立刻解除,但我的等级不够还无法施展,只能等待咒印的力量耗尽后自行消解。”
“那诅咒呢?”
虽然不知道刀语心为什么会问,但谢止沉还是将自己知道尽数说出。
“诅咒就有些复杂,还分为可解除和不可解除的诅咒,可解除的那类中,要么杀死施咒者,要么达成特定的法阵逆向解除。”
“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打断了法术的进程,刀语心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减轻痛苦,她需要的是将痛苦从根源处抹除,但这并不代表她忽视了谢止沉所做的一切。
能获得片刻喘息让她抵御之后更加漫长的折磨,她对此心怀感激。
“下次出门的时候叫上我吧,我也想多了解无名镇一些。”
无名镇并不混乱,即便医师独自出行也没有任何问题,谢止沉这样说是为了让刀语心没有顾忌,毕竟通过这几天短暂相处下来,他也了解到刀语心不喜欢麻烦别人。
知道这是谢止沉的好意,刀语心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对了,你明天想吃什么?”
听到这话后刀语心将要离开的身形一顿,从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翻遍自己为数不多关于食物的记忆后说:
“我想吃饼,软的那种。”
“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刀语心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她翻了个身,蜷缩着紧靠墙边,整个人陷入一种空洞。
情绪感知再一次失效,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感觉,她不大在乎,只是再次淹没在思绪之中。
力量,她需要更多的力量,只有力量才能打破束缚住她的一切。
手臂上的咒印在发烫,但她依然在放空自己的思绪,身体感知到的痛苦她已经麻木,无法再动摇她半分。
她看着自己指尖那抹溢出的黑,它叫嚣着想要吞没所有。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让自己的命运不再被他人驱使,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让自己的未来不再失控。
刀语心闭上眼,让黑暗吞没了一切,她咽下一切无用的愤恨,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