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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Shivers

作者:Aash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罗莎眼睁睁看着猫离开了视线,她坐在他面前,如坐针毡。


    “我很欣赏你。”何塞灵巧的眼光像手术刀片,将她片片切割,“我认为你有一种不可取代的智慧,有主见,比赛完成得很出色。”


    “谢谢夸奖。”听到他这样夸赞自己,罗莎内心更难受了,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比赛奖金拿到多少了?”他问道。


    “还没有拿到,负责人说要等到社交季后。”


    “我们的政府效率机制落后呀。”何塞叹息,又问,“等你拿到了奖金要做什么?”


    “给妈妈治病。”


    “嗯,很孝顺的孩子。”


    见他问的似乎都是关于比赛相关的问题,罗莎微松口气,她抬起头,结果遇到的是令她呼吸凝滞的男性目光。


    强烈,粘稠,钉穿骨骼。


    何塞冲她伸出手,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


    罗莎一下子跪在地上,死死低下头,想借此躲避什么。


    “过来。”何塞没什么表情。


    罗莎从地上爬起来,她把手搭在他朝上的手掌上,这是密室之后两人第一次触碰,滑滑的感觉像在触碰雪花,罗莎有些畏惧他的温度,何塞静静看着她,感受她的发抖。


    他语气平和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我非常中意你...的身体,我们可以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罗莎颤声道:“我没有时间谈恋爱。”


    “恋爱...”他轻声笑了,那份傲慢刺痛了她的自尊。


    他索性挑明了:“你以后要跟着我,或者把你自己...通过某种方式出售给我,你可以随意提价格。”


    罗莎声音很小:“我不愿意。”


    何塞好整以暇道:“那怎样你愿意呢?”


    “怎样都不愿意。”


    只要是你都不愿意。


    何塞点点头:“Good girl.”


    “你可以花费几天时间想想。”


    他松开她的手,宽宥的神情仿佛让她浪费时间做无谓而虚伪的思想斗争。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我不是想抛弃你的,但我只能那样做。”罗莎声音哽咽,她当时真的只想活下去。


    何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把这当做惩罚?”


    “难道不是么?是为了报复我的不辞而别。”


    何塞微微咂摸:“你这么一说,的确很像。”


    他随手撩起她的袖子,垂眼看着那些针孔,轻而易举戳穿了她:“别扎自己了,不疼么?”


    罗莎顷刻间变了脸色,这样的伪装几乎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了。


    可他一眼就识破了。


    这一刻,她露出这个年龄应有的恐惧,抵抗似乎是徒劳的。


    午后厚厚天鹅绒窗帘垂下的宁静里,何塞手指一勾触到了她的头发,抚弄摸索,然后碰到了细嫩的耳后肌肤,他指腹轻轻打着旋儿,就像在摸一整片蜷曲湿滑的厚大叶子,皮肤贴合处发冷发粘。


    罗莎细细颤栗,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何塞手指滑到她的腮边,摩挲嘴唇,慢慢伸进去。


    书墙那头传来动静,三两个女孩青春靓丽的笑声混杂着轻盈踏步的声音,似乎是没有午睡的贵族名媛偷偷跑出来了。


    “有人来了。”罗莎咬着牙齿抵住他,小声而艰难道。


    何塞迎着她极力请求的目光,笑道:“大方一点,你不要这样扭扭捏捏啊,这样别人岂不是更多想?”


    罗莎紧紧攥着裙摆,脸色惨白,表情羞愤。


    “不逗你了,小家伙。”


    何塞收回手,眼神又变成他以前的冷漠颜色。


    他示意她可以离开了,罗莎慌乱地提起裙摆,跌跌撞撞跑走。


    何塞看着她心神不宁地离开,嘴角微扬。


    对她来说,祭品游戏结束了。


    可对他来说,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


    大都会当晚下起不轻不重的雨,人和空气都变得很潮。


    积云之下,整座城市的城堡与教堂浮现着孤独而凛冽的蓝黑色,古老而迷人。


    在举办赛马会的早晨,按照女宾需着过膝裙装的礼仪,费德丽卡给罗莎穿了自己新设计的巴伐利亚裙,又做了个漂亮卷发,在蒙蒙阴雨中,她的眼睛呈现一种蓝灰色,像一只深渊空谷的迷雾精灵。


    大都会马术场是这一带地标性建筑,平日里许多贵族都喜欢来这里骑马,这附近保持着为数不多核战前的农庄,都是人类十六世纪的结构,诞生于当时的英国殖民时期,已经被列为遗址保护。


    周围呢,随便逛逛都是寸土寸金,画廊,博物馆,高定工坊,高尔夫球场,高耸入云的建筑如同灿烂宝石众星拱月。


    途径如此风景如画的路段,费德丽卡开车遭遇了拥堵。


    前方道路起了骚动,透过车窗,罗莎看到拥挤的人群自动分流,一排排民众下跪,一步一磕头。


    十几辆黑色豪车驶过,车上插着神殿的旗帜,这是教廷的车。


    “希望不是他来了。”费德丽卡扫兴道,教廷的安排向来保密,她对于由此引发的道路堵塞很不满。


    罗莎没敢问询是谁。


    当车队像曲线一样流畅拐弯时,她隐约感觉到了,从某辆经过的车内,正投来浓重一瞥。


    里面或许坐着位大人物。


    车辆已经远去,地上跪拜的民众久久没有起来,对于教权自发而不疑的崇拜,看起来狂热得近乎毛骨悚然。


    这让罗莎想到了社交舞会上对于王权的盲目崇拜。


    “拜物概念。”


    费德丽卡言简意赅,谈起了迷人而蛊惑的结构问题,很多东西看起来结构森严,实则不堪一击。


    “比如权威,教权,王权...种种在上的东西,没有比这更荒诞的了,王权已经消失一百年了,可它的余毒效应比核聚变还可怕,民众们疯狂而理性地贡献着最浅显,最深层的崇拜,他们像信仰神一样信仰那顶空王冠。


    想一想啊,他们在对着一种自己既不曾见过,也不曾拥有的东西绵延叩首,络绎不绝,千秋万代,这才是崇拜的荒诞之处,可怕又癫狂。”


    罗莎内心很沉重,如果极权之下连信仰都可以被操纵,那还有什么能独善其身呢?


    包括她自己。


    她感到毛骨悚然。


    ∽


    进场后,罗莎跟随费德丽卡在特邀观众席落座,目之所及是装点赛场的唐菖蒲,尤加利叶,和高大健壮的夏尔马。


    还有麦克拉特。


    麦克拉特穿了身烟灰色礼服,戴礼帽,身材颀长,很冷酷,却漂亮。


    他的出现让罗莎往后退了半步。


    费德丽卡没感觉到异常,为他们做着介绍:“罗莎,还记得我的表弟麦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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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吗?你们上次在发布会上见过。”


    罗莎跟麦克拉特生冷地碰了下手。


    她这些天里都在刻意躲着他,麦克拉特也感觉到了,贵族性高傲,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不认识的时候。


    观众们都在等比赛开场,到处人山人海。


    在人类社会进化中,如此符合物质,精神与两性,又饱满一致的活动,自然引起了趋之若鹜。


    费德丽卡对右手边的麦克拉特半开玩笑说:“我们贵族玩乐是这么匮乏了么?不工作的啊。”


    麦克拉特不以为意:“贵族不需要工作,甚至有的人的职能就是为了阻碍别人做事。”


    “所以这群人来首都开会做什么?会一开各大区暴动也多起来了,开会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倒像是提出问题。”


    她想起近来的时事,很有兴趣。


    “听说梅尔议员被贬了?刚当上党魁就被流放到第六区,真可怜。”


    麦克拉特冰冷冷说:“兄长对他设计的比赛项目很不满意。”


    “奇怪啊,按照表哥的性子,如果不满意,那应该比赛前就否了。”


    费德丽卡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我听说表哥被反叛军俘虏了?会不会留下了什么阴影?”


    麦克拉特板着脸让费德丽卡慎言。


    “好吧,那我们继续看比赛,终于要开场了。”


    费德丽卡拿起口红,涂在唇上,颜料丰厚,像柔软的针织面料,跟摇曳的藤蔓耳环交相辉映。


    她涂抹完毕转动外壳,发出清脆的吧嗒声。


    左手边的罗莎主动把口红放在原装盒里,就像那是世界上最小的行李。


    麦克拉特和她注视一眼,两人又迅速把眼神错开。


    “话说,昨天弗花家族的几位小男生约我去森林打猎。”费德丽卡慢条斯理道。


    “这不是狩猎季的时节,林中猛兽出没,很危险。”


    “是的,众所周知我们可怜的贵族只有两季,社交季和狩猎季,再也没有别的季节了。”


    麦克拉特没理会她的揶揄。


    “麦克拉特?”费德丽卡注意到表弟走神了,他似乎在直勾勾望着左侧空气。


    麦克拉特意识收回,他对表姐严肃说:“社交季是贵族的荣耀与职责,我们都应该履行,你不应该乱跑。”


    “是你的职责,又不是我的职责,你忘了我被除名了么。”


    如果说除名前还要有贵族的体面与责任,那么被除名后费德丽卡就只剩下钱了。


    受人诟病的是,她开办了几家高科技公司,还有十几家工厂,雇佣的全是第七区第六区这种边缘公民,最近,就连整修大教堂基建工作也被费德丽卡招揽。


    “哦,表弟,我从不歧视任何人种,因为那样就赚不到钱了,大家在钱面前都是平等的。”


    费德丽卡是如假包换的资本家。


    谈话间她赌马又输了,刚把几千万金币花出去,心情畅快了不少。


    赛场上数匹纯种赛马自由狂奔,滚滚尘土飞扬,麦克拉特身姿笔挺,观赏着这项古老的贵族运动。


    临近冲刺,他押注的结果要出了,却忍不住再度移过视线,罗莎穿着费德丽卡设计的低胸礼服,胸前像牛奶一样白。


    她嘴唇上什么都没有,面色苍白,显得病恹恹的。


    麦克拉特淡淡蹙起眉,冷漠的表情有了细微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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