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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扎醒她”

作者:天问九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咳咳。”


    清砚轻咳两声,唤回主子的思绪才继续回答柳明嫣的问题。


    “回表小姐,幕后黑手并未违反限购令,这帕子上的焕神散药量不多,用寻常的嗅闻法,只对小动物奏效。但若焕神散遇水,其药效能增强数十倍。这就是为何下药之人带着沾药的帕子能相安无事,您用这条帕子擦眼泪却中招的原因。”


    表小姐可还记得,这条帕子是谁给你的?


    最后这句,清砚来不及问出口,就被柳明嫣打断,“难怪!那个卖斗鸡的老板叮嘱我,焕神散的用药禁忌是绝不能沾水。原来沾水药效这么强啊!”


    一旁的秦意绵听得直腹诽,这个傻表妹怎么搞不清楚重点呢?打岔就算了,还说斗鸡,又要引秦夫人说三道四不成?


    好在秦夫人只是张了张嘴,见裴序面色不愉,就讪讪闭上。


    “表妹,你可还记得这条帕子是谁给你的?”


    秦意绵问这话的时候,清砚很有眼色地摊开帕子,正反两面让大家瞧个遍。


    柳明嫣连连摇头,“当时在桃林,表哥抱你离开之后,几个小姐妹围着安慰我,我这么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并未抬头看她们。再说当时好几条帕子伸过来,谁认得出来啊?”


    当然认得出!


    乍一看,这条白色丝帕没有名字,亦无花鸟纹样,似乎难以辨认。


    但秦意绵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秦慕雪的手帕。只因这帕子以金绣线镶边,府里只有秦慕雪才用金丝帕。她的金丝帕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像这种只镶金边的素帕倒不多见。


    说来可笑,秦慕雪“人淡如菊”,但喜好黄金。


    爱财也是人之常情,可秦慕雪偏要装作不得已接纳的样子。说什么幼时与生母相依为命缺衣少食,看到金子才有安全感。每次父亲母亲赏她金子金饰,她都要哀哀戚戚一番才含泪收下。


    而她这个秦府嫡女,儿时也想要一块金丝帕,母亲非但不给,还怒斥她庸俗,还说她消遣妹妹的苦难。


    呵,秦慕雪哪里苦难了?六岁就被父亲带回秦府,当掌上明珠宠着,吃穿用度比她这个嫡女还好。至于六岁以前,即便真的缺衣少食也不会有太大印象,更不会知道金子的好处。


    真不知是秦慕雪太会装,还是父亲母亲眼盲心瞎,错把鱼目当珍珠。罢了,今日之后她便不是秦家人,管他们的家事作甚?


    “这帕子好生眼熟,哪里找到的?”秦意绵明知故问。


    “在秦二小姐院中。”清砚大声回答。


    “胡说!”秦夫人怒斥清砚,“当时我就在二小姐院中,你们明明并未搜查出任何可疑物品,为何凭空污蔑?”


    说罢目光扫向秦意绵,意有所指,“说!你受何人指使?”


    清砚注意到秦夫人不善的目光,越发可怜自家少夫人,被嫡亲生母这般对待。他没好气道,“您在房中照顾''晕倒''的二小姐,但这帕子是在后院的树底下挖到的,当时很多护卫丫鬟都瞧见了,您一问便知。”


    此时,秦夫人身后的桂嬷嬷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脸色大变。然只一瞬就定下神来,冷声质问清砚,


    “你怎知树下埋有帕子?莫不是贼喊捉贼,栽赃陷害吧?再说,若真是二小姐所为,区区一条帕子,她烧了或者洗了,不就将那什么焕神散处理掉了,何必埋在树底下徒增风险?”


    “不巧,本人懂医术,鼻子灵,老远就能闻到焕神散的气味。”清砚神色颇为得意,丝毫没有作为下人该有的卑躬屈膝。


    秦夫人对此很不满,觉得裴府的下人没规矩,定是她那不懂事的女儿惯的。若非裴序在场,她定要好好管管这个没规矩的刁奴,再教教女儿怎么当主母。


    可裴序在场,那句“我的人我自会教导”言犹在耳,她只能耐着性子听这刁仆胡扯。


    “焕神散遇火,药效比遇水更甚。闻烟便能使人神智尽失,这沾了焕神散的帕子自然不能焚毁。”清砚继续道。


    “那把帕子扔湖里不就得了?”柳明嫣忍不住插嘴。


    清砚笑答,“焕神散还有一个功效,附着力极强,在水里泡几天都泡不干净。”


    “管它呢,沉到湖里谁能想到去捞啊?”柳明嫣正想埋汰帕子的主人又坏又蠢,就被秦意绵抢了话。


    “这是上好的冰执丝帕,能在水面漂浮半炷香的功夫。今日秦府宾客众多,这帕子的主人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计谋害咱俩,定然心思缜密,不会犯蠢将帕子扔湖里。”


    “镶了金边的上好丝帕,只有小姐夫人才用得起,又出现在秦慕雪院中……”柳明嫣眼神一亮,竟突然开窍,


    “我明白了!这帕子是秦慕雪的!桃林那会儿她也在……对上了!竟是这个小贱人!”


    “柳小姐,你莫要血口喷人!”秦夫人虽心有疑虑,但真相未明,她绝不允许别人随意污蔑雪儿。瞧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怎知不是联合起来冤枉好人?


    秦意绵自不必说,她向来嫉妒雪儿,欺负陷害雪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至于秦府的名声和母女亲情,她也是不顾的,选在今日动手很正常。而柳明嫣也有动机,柳夫人每年都想争夺春日宴举办资格,却年年败落……


    秦夫人越想越觉得雪儿是被冤枉的,便厉声质问没人护着的柳明嫣,“柳小姐,我家雪儿素来与你交好,你怎能听信一个刁奴的一面之词,就这么污蔑你的手帕交?”


    “呸!”柳明嫣啐了一口,“谁跟一个外室子当手帕交?再说了,秦夫人你自己都拎不清,放着亲生女儿不疼,如此偏帮一个外室子,嫡庶不分亲疏不辨,哪儿来的脸对我说教?”


    柳明嫣虽不如别的贵女那么端庄守礼,但基本的礼数还是懂的。平日不会对长辈如此失礼。


    可秦夫人实在太偏心,她看不过眼。重点是,这个老女人竟敢骂清砚,真是岂有此理!清砚只有她能欺负……不对……应该说,表哥的人何时轮到外人欺负了?


    “你!你……”


    秦夫人被气得脸都绿了,偏偏她得顾及体面和教养,不能与一个无礼小辈对骂。只能将怒火转移到清砚身上。


    “你叫清砚是吧?一个连姓都没有的奴仆,也敢在贵人们面前夸夸其谈?说什么''懂医术''、''鼻子灵'',还把焕神香的功效说得神乎其神。怎的大家都不知道焕神香这么神,就你知道?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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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玄医谷弟子。”沉默许久的裴序,突然开口。


    “怎么可能?!”秦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声音不自觉拔高。


    玄医谷,活死人肉白骨。谷中弟子个个医术了得,地位崇高。或到宫廷当御医,或救死扶伤受万民敬仰,怎么可能卑躬屈膝给人当侍从?


    “这是玄医谷的青囊玉牌,能散发药香,闻之可延年益寿。玉牌背面刻有''清砚''二字,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清砚从怀中掏出一枚青玉牌,先翻到背面让众人看清上面的字,再用特殊指法按压几下,顿时满室药香。


    正在这时,两名婆子恰巧抬着嫌犯秦慕雪进来。


    她们一左一右,一手抓着椅背,一手扶着歪坐在椅上的病弱美人,明明吃力得绷紧牙关额角冒汗,放下椅子的动作却慢腾腾的,似乎生怕惊着椅上的病美人,显得过分小心翼翼了。


    秦意绵一看便知,秦慕雪定是装的,否则两位婆子定不会费力连着椅子一起抬。


    她知道秦慕雪只是面上谦卑,常在父母面前说些自贬的话以乞怜爱,实则内心十分在意自尊。


    或许是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吧,秦慕雪会在弱者面前,显示扭曲的自尊。这两个婆子是她房里的,定然是知道她的蛇蝎本性,才会如此怕她。


    当然,秦慕雪更会在心仪之人面前,维护自尊与形象,故而才冒着装晕被识破的风险,又是坐在椅上保持端庄,又是精心化好病弱美人妆。


    此刻她脸色苍白美眸紧闭,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这么一动不动瘫软在椅子上,小脑袋无力地靠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婆子怀里。


    楚楚可怜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在场的大多数人见了,都面露不忍。


    常言道怜香惜玉是男子的天性,秦意绵以为裴序也会动容,却见他面无表情开口,“清砚,坦言针是否带了?”


    “带了。”清砚从怀里掏出一根足足三寸长的粗针,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


    他想的是,主子又要用这招唬人了。所谓“坦言针”,不过是主子故意造的噱头。


    扎“坦言针”只是给对方一个心理暗示。实则是主子在讯问时启用相微之术,他根据主子的表情判断对方是否说谎。若撒谎,他便将针扎到痛穴上,直叫人痛不欲生。


    久而久之,裴首辅的“坦言针”威名远扬,令人闻之色变。百姓用它吓唬小孩,百官屈服在它的淫威之下。


    别看有些大臣平日趾高气昂,但犯了事落在主子手里,大多不用扎针,只要亮出“坦言针”晃一晃,便能吓得屁滚尿流,什么不该说的都坦言了。


    清砚只是没想到,主子为了给自家夫人出气,如此大材小用,如此违背原则。


    看来,主子动心啦!


    不知道往日醉心公务、把“夫为妻纲”当作夫妻相处之教条的裴首辅,若有朝一日沉溺爱河,会是什么模样呢?


    清砚越想越期待,却不知在旁人看来,是对“坦言针”跃跃欲试的兴奋。


    如此狠厉,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扎醒她。”


    裴序这森冷的三个字,更是瞬时令某些人寒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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