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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救错人了

作者:天问九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作为裴府的当家主母,秦意绵自是知道杨靖是裴序跟前的红人。


    她有好几次去书房送饭,都碰到裴序命杨靖出府执行任务。


    杨靖出马,定非小事。


    是以,今晚杨靖如此劳师动众搜查“贼人”,连她这个主母的闺房都不放过,可见要捉拿的,定非寻常小贼。


    在杨靖说要派人进来搜查那一瞬,秦意绵心下一紧。脑中思绪翻飞,眼中闪过纠结。


    方才回答杨靖的那句“没有”,是下意识的反应,大抵是没料到杨靖连女护卫都找好了,铁了心要搜她的闺房。


    若进来搜查,冷月很难躲得过。


    若想保全自己,她便不能靠近冷月,只需躺回床上,搜查者进来轻易便能发现“贼人”。如此,她可以装作睡着了没听见动静,那句“没有”,也定不了她的包庇罪。


    可若不救,她于心不忍。冷月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身世又那般可怜,她怎可不救。


    秦意绵甩甩头,甩去脑中一闪而过的自私,沉着嗓子让声音带上困意,“我已歇下,需要醒醒神,杨统领稍候。”


    杨靖只道名门贵妇矫情,要更衣梳妆之类,虽心有不耐,面上仍恭敬应了声“遵命”。


    秦意绵飞快跑到窗下,推了推地上死尸般的身体,沾了一手血,看得她心惊肉跳。


    “冷月,醒醒。”


    秦意绵低低唤了一声,对方没反应。她猜测应该是失血过多昏迷了。她用力拉了拉,对方纹丝不动。


    没办法,她只能拔下发簪,重重插在对方背上。


    与此同时,她忽然想到什么,在一声闷哼传开前,及时捂住对方的嘴。不料却触到一块面具。隔着蒙面布料,仍透出一股清凉来。


    秦意绵有些奇怪冷月为何在面具之上再覆盖一层蒙面巾,即便要双重护脸,也应该反过来戴才舒适吧?


    不过她没时间细想,附在对方耳边说,“门外之人马上要进来搜查,我先扶你到床上藏起来,坚持一下,配合我好吗?”


    对方身体一僵,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秦意绵费力将人拉起来,将那只修长的手臂横于她瘦削的肩头,咬牙承担起难以承受之重。


    好在离床不远,她咬牙坚持过来了。


    走到床边,她火急火燎地将被褥扔到地上,将里侧的床垫对折到外侧。随后拾起地上的被褥,对折叠于床外侧。如此,床里侧便空出一个“坑”来。


    接着她跑去衣柜搬来两床被褥。待回到床边,发现人已经躺到她挖好的坑里了。


    宽肩窄腰,身形颀长,刚好把里侧的位置填满。再铺两层褥子上去,便看不出异样来。只是,若要搜查床铺,如此便是自掘坟墓。


    如今之计,唯有……


    想到待会要做的事,秦意绵伸手欲扯下那影响呼吸的面罩,却被紧紧扼住手腕。


    她只道冷月神志不清,这是出于本能的防备。便耐着性子俯身到其耳边哄着,“乖,把面罩摘了,否则蒙上被子很难呼吸的。”


    手腕上的钳制果然消失。她刚把手搭在黑色面罩上,门外就响起杨靖略显不耐的声音,“少夫人,好了吗?”


    秦意绵看都没看眼前人,慌忙扯掉面罩,就把两层被褥铺平,然后迅速擦去窗下的血迹,快速趴到床外侧,而后掀起上衣,露出纤细的腰肢,将之前青杏放在床头的、给她调理身子的敷背药包置于后腰上。


    一切准备妥当,才沉着嗓子喊了一句,“进来。”


    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朝里侧一看,才发现她将被子压瘪了,里侧的身形隔着被子隐约可见。


    她连忙挪到里侧,伸手抚平外侧被褥的褶皱,而后紧紧盯着门口。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自然没有注意到,身下之人的僵硬。也没有注意到,她压着的分明是男儿身。


    门“吱呀”地被打开,一持刀女护卫立于门前,朝秦意绵恭敬施礼,而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利落搜查房内各个角落。


    最后来到床边,眼神落在厚厚的被褥上,恭敬请示,“可否请少夫人起身?属下搜查一下床铺。”


    秦意绵不悦道,“腰痛,起不来。”


    女护卫狐疑道,“敢问少夫人,您方才说已歇下,就是以这个姿势睡吗?”


    “怎么?你在质疑我?”秦意绵的声音冷下来,颇有当家主母的威严。


    女护卫利落跪下,表情不卑不亢,“属下不敢,只是职责所在。为了少夫人的安危,需仔细检查清楚。”


    秦意绵见好就收,声音软下来,“这你放心好了,我整晚都这么趴着的,贼人不可能藏到床上来。”


    见女护卫满脸狐疑,秦意绵淡淡解释,声音羞涩,


    “中午在书房,大公子闹得有些狠了,伤着我的腰……唉!我只能敷着药包,就这么趴着睡。睡得并不安稳,若有贼人进来,我定能听到动静的。”


    女护卫忽然想起中午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这才反应过来女主人的腰是怎么伤的。她面上一热,有些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


    为了主子的声誉,也为免担上搜查不力的罪名,女护卫没将方才的小插曲说出来。只说仔细搜查过了,并未发现贼人。


    秦意绵一直紧张地听着门口的动静,直至杨靖等人的脚步声飘远,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有了着落,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一个陌生的声音令她浑身僵住。


    “可以从我身上下来吗?”


    这个刻意收着的男音从身下响起,秦意绵才发现,这人不是冷月。


    她救错人了!


    慌乱间,她手足无措,竟按着男人的胸膛借力起身。似乎压到伤口,听到重重的闷哼。


    事已至此,秦意绵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只能好人装到底,只求这尊大佛不要恩将仇报。


    秦意绵很快调整好情绪,掀开被子,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男人戴着白玉狐狸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仍能从英挺的鼻尖、完美的唇形和精致的下颌线条,窥见他面具下的脸,定也是矜贵俊秀。


    这雍容华贵的气度,令秦意绵心下稍安。


    此人气质不凡,又戴着如此贵重的白玉面具,定不是鸡鸣狗盗之辈,他看着像个贵公子,平日定然见过各种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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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当不至于见色起意。当然,以他目前的伤势,就算有心也无力。


    “多谢这位……小姐。”男人刻意粗着嗓子说话,显然不想被人识破身份。


    秦意绵不禁怀疑,这是不是身边认识的人?


    怀疑归怀疑,她倒不敢去摘人家的面具。看到不该看的,小命难保。只求能快些送走这位瘟神。可这男人身受重伤,定然无法安全离开,届时她必受牵连。


    思及此,秦意绵一脸关切地看着面具男,“公子伤得很重,我先给你上药吧?”


    “小姐为何帮我?我深夜闯入,不怕我是坏人吗?”男人眼中闪过防备。


    怕啊!


    秦意绵在心中呐喊。


    面上却一脸崇拜,“公子想必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面郎君吧?”


    闻言,男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小姐身居后宅,竟知江湖中事?”


    她不知道。


    秦意绵暗暗苦笑。


    是青杏知道罢了。


    自她三年前“闯荡江湖”失败,青杏便四处搜罗江湖轶事说与她听。不知是鼓励她再接再厉,还是心疼她困于后宅。


    说起江湖侠客,青杏最崇拜的便是劫富济贫、惩治贪官污吏的玉面郎君了。


    青杏说,玉面郎君常年佩戴白玉狐狸面具,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而他仅凭半张脸和谪仙气度,就荣登“江湖第一美男”宝座。


    玉面郎君追随者众,戴白玉狐狸面具的,不是他就是他的模仿者。秦意绵心想,把这个男人捧成玉面郎君准没错。如此,她救一个万民敬仰的侠义之士,就比救一个身份不明的贼人,合理得多。


    “小女子身居后宅,心在江湖。我向往玉面郎君的潇洒自在,敬佩他的侠义心肠。无论公子是玉面郎君本人还是他的追随者,都值得我冒险相救。”


    秦意绵这半真半假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且留有余地。面具男显然很受用。


    他有些动容,感激道,“如此,便有劳小姐了。今日大恩,在下定当涌泉相报。”


    秦意绵心中腹诽,你连是不是玉面郎君,都不敢跟救命恩人承认,谈何涌泉相报呢?


    面上却说,“公子不必言谢,小女子区区后宅妇人,不敢劳烦公子挂念。只求公子早日康复,快意江湖。”


    言外之意是:我一已婚妇人,不想与你过多牵扯,上好药赶紧走人,别连累我。


    “小姐高义。”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秦意绵不知他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外之音。


    不过,秦意绵可以确定,男人对她卸下了防备。


    她放下心来,正要去拿药箱,就听到一阵短促而沉稳的敲门声。


    “谁?”秦意绵一边问,一边将被褥铺了回去,严严实实盖住男人的身形。不过这次,她不好意思再趴到男人身上。只能寄希望于将门外之人打发走。


    “我。”


    裴序?


    秦意绵心底咯噔一下。


    今夜不是初一十五,他来干什么?该不会是疑心她屋里有人,特意来“捉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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