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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以牙还牙

作者:钰雯533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不再闹事,魏楚之心叹稳妥了,轻视之色从眼中闪过。想他多活了几十年的经验,对待一个十几岁的傻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今日他给予的耻辱,自己日后早晚都要找回来。


    他收回的视线向下一扫,看到一时间宕机无法接受下场的松篱,鄙夷不屑之色浮在心尖。


    这小厮虽是个忠心的,但确实愚蠢,甩开这个拖后腿的,他日后也好再找个聪明伶俐的书童伺候左右。


    不想,他刚收回目光,腿下一沉,松篱死死扒在他腿上嚎叫:“魏郎君救我,我只是想帮忙促进你和闫娘子感情,这怀郎君分明是对娘子有意,你可不要被蒙蔽双眼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一丝希望打算破罐子破摔,兴许还能戳破后能捡回一条命。


    那十大板子打在身上,不说皮开肉绽,也要卧床躺个十天半个月,要是再被赶出府去,把他做的事情抖搂出去,哪个人家还敢雇他做事。


    毕竟扶摇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家有个风吹草动,第二日便要传遍街头,真要发卖了他,恐怕下个月城门下就要多了个要饭的乞丐。


    眼看着闫娘子是气急了他,自己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一个魏郎君,他当然要扒着人不放。


    “荒唐,你这个小厮可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怀郎君与我不过是多个义弟的关系,怎从你这张嘴里出来,倒成我们二人不清不白!”闫凝沉浸在魏楚之真敢放弃松篱的举动中。


    这不符合从底层出身,一路走来历尽磨难的魏楚之的行为,倒像是惯会享受锦衣玉食的人,才会做出这样杀伐果断不考虑下人处境的事情。


    他前后表现如此大相径庭,保不齐以往那副遗世而独立的清冷模样是伪装。


    现在这个做起事来不计后果,只为目的疯狂的样子,可能才是魏楚之真实性格。


    自负傲气,贪婪痴狂。


    这正是魏楚之现在最贴切的形容。


    这个念头一出现,惊得闫凝还未从盘清楚其中缘由的逻辑中回神儿,先听到松篱大言不惭的控诉,她难忍情绪,大声制止。


    一时间,在场众人均被她震怒吓到,场下寂静无声,谁也不敢有大动作,呼吸都变得清浅无声。


    惹众怒的松篱慌不择乱地跪坐在地上叩首,心知这下谁也难保自己性命。


    冷眼旁观的魏楚之率先回神,他刚挽救回的印象,眼看要在松篱口中顷刻瓦解,趁着大家都没反应,他要先一步表态。


    “闫娘子莫要听他信口雌黄,怀郎君所作所为不过是小孩子粘人了些,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与你熟稔不过是人之常情。”他转身又对不远处的谢怀拱手。


    心有不甘他也得作为,魏楚之不会放过眼前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怀郎君仁善,想必不会同他一个下人斤斤计较。”


    几句话,把现场局势扭转,他们若揪着不放,显然有些不识抬举。


    闫凝愤怒一瞬,听见他游刃有余地说辞,心底愈发惊叹,这与她认识的魏楚之简直是两模两样。


    阿娘提醒的话犹在耳边,让闫凝不得不提起心,防备着接下来与魏楚之的相处。


    毕竟,她可以接受一个清高孤傲的人做夫婿,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防备心有贪欲、野心勃勃的男人。


    “魏郎君所言极是,大家没必要为了个下人伤了和气,只是,今日凝姐姐可还教我做纸鸢?”谢怀且见在他身上讨不得好处,便放弃继续给他挖坑,转口给了个台阶。


    局面闹得太僵,让闫凝不好收场,他此刻软了性子,多少还能博得个识大体的名声。


    他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背后耍小聪明,就算要拦人,不还是没得逞。


    闫凝侧目对上他眼巴巴的视线,当下怒火消掉一半。


    她以往最是温和好脾气,今儿真是被这一出气狠了,才狠狠剜了一眼不知所谓的奴才后,下了判罪,“松篱刻意寻事滋事,造谣谎话,自行去领罚,往后就在茅房做工,省得在人前碍眼。”


    茅房能是什么好地方,味道不好又脏又臭,松篱却破涕为笑,感恩戴德地拜谢,“多谢娘子手下留情,奴才这就去领十板子!”


    没被赶出闫家这个富贵窝,松篱已经很开心了,他可是听乡下继母抱怨,今年田里的庄稼有水积严重,好多稻种根都烂在地里不发芽,有涝灾前兆。


    相比之下闫家对待奴仆和善宽容,可比乡下日子还要舒坦。万一真有天灾,扶摇镇上闫家最有可能平安度日。


    就算是要他日日在闫家茅房刷恭桶,也比饿着肚子生不如死要自在。


    再说,刚才他也是见识到了魏楚之的绝情,他万万不敢再奢望主子保下自己,恨不得能有多远躲多远。


    松篱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手脚麻利地去领罚。


    闫凝狐疑地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心觉他不会安分,指使沁云跟过去看他是不是自觉领罚。


    解决掉这边问题,闫凝平复好心情,对规规矩矩等着她回应的怀郎君招手,轻声地安抚道:“约定作数,清兰院你随时可来。”


    得了应允,谢怀欣喜低头抿唇一笑,在闫凝看不到的角度,眼尾上翘,对魏楚之露出挑衅姿态。


    他乖乖走到闫凝身边后,不经意地提及还干站在一旁的魏楚之,“咦,魏郎君也与姐姐有约?怎么还没回去温书呢?”


    被三番两次拒绝好意,外带当众抓包贴身小厮做坏事的魏楚之:“......”


    他双眸澄澈,好奇询问的语气,让魏楚之恨得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对方的伎俩委实拙劣,但实在有用,是能轻易让人体验如鲠在喉的程度。


    关键他还找不出反驳余地。


    谢怀挑眉,看着魏楚之吃瘪的神情,心情大好。


    这招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魏楚之强忍着一口气,转眼真对上闫凝赶人的不善视线,他不得不做出回应:“非也,正打算回去,两位告辞。”


    今日暂且退一步,改日他会重新再讨回来。魏楚之紧盯两人进院背影,默默在心中腹诽不已。


    清兰院内。


    做纸鸢的材料被侍女们统一收捡齐整,谢怀一眼看见院子中摆放着的散开的纸鸢骨架。


    他双眸放光,心里打起小九九,一溜烟从闫凝身后冲到那骨架旁,指着它道:“凝姐姐,我就要用这个做纸鸢。”


    姗姗来迟的闫凝在一堆材料前定住脚步,不知他的兴奋劲儿从哪儿来的,“这是我做的半成品,我让人准备这般多的材料,你不想亲手做一个?”


    谢怀笑容洋溢,就只管认定这个半成品,“我可是个新手,保不齐没你做的一半好,你这个就够我用了。”


    那摆放在地上的骨架有三两处衔接的棉绳捆绑断开,只要稍作休整,整体应该是没有问题,她思忖片刻,便同意了他的计策。


    “也好,此次废物利用能减少时间,做好纸鸢还要试飞调整。”她说干就干,让侍女从房中拿出鱼漂胶,升起炉子一边熬胶,一边指导怀郎君的手法。


    谢怀手拿骨架,笨拙地试着绑了一遍又一遍,总归是闫凝看不过去,捏着他的手亲自带着人示范。


    微凉的小手只能半握住他的手掌,闫凝悄摸比划二人身量,心底叹气,这人看脸显小,长得倒是挺高头大马。


    谢怀借力成功绑好一处,笑得张扬,“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闫凝失语地摇摇头。


    却不知,私底下谢怀偷偷放了许多次水,才盼到她来亲手示范。


    这种事情没办法,谁让闫娘子总是矜持爱面子,明明在乎他的很,却偏偏面上不显山水。


    他身为男子,自然该大胆主动些。


    一想到那册日志记录,谢怀便心情澎湃到浑身打着颤栗,他兴奋地眼尾泛红,悄声无息地又向闫凝怀里靠了靠。


    闫凝触摸过的地方犹如带着火焰,轻轻松松便可在他身上勾动天雷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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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两人交握的双手,他的掌心已经洇出一片湿意,面上潮红滚滚,月牙眼都半眯起透着涩感。


    闫凝只觉他身上忽然变得滚烫,热浪如潮席卷而来,她担忧地收回一只手,在他不明觉厉的神情中探了探额头。


    “你怎的忽然发烫,瞧你脸上都红的厉害,难道又要犯病?”闫凝试了试体温,忧虑到不行,她可不想刚把人养胖几天,人又要大病一场消减回去。


    “没,没有生病,只是天气太热了些。”谢怀眼疾手快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恨她是块儿木头。


    他微微侧身挡住身上躁动,半嗔半怪道:“凝姐姐别走,这还差一步没做完呢!”


    双眸清波犹含春,闫凝瞧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眼尾,只觉心口似乎被用毛茸茸的爪子轻挠了一下。


    她顺势坐回去,连讲话的声音都放柔了些,“还有哪儿处没做完?”


    谢怀拿眼神儿睨了她一眼,指着一处道:“喏,姐姐漏掉了一处。”


    他隽秀俊逸的脸上做出这样举动,不像瞪人,反倒像撒娇。


    闫凝被他逗得心底酥酥痒痒,唇边不自觉勾起笑意,顺着他的指尖看去,确实有处缺漏,她揉了揉怀郎君的脑袋,自己接手剩下工序。


    “行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去打湿桑皮纸,再照着样本给它上色。”闫凝浑然不觉,此时自己对待他的样子温柔至极。


    若是小半月前,有人在她耳边说自己会如此纵容一个外人近身,她只觉对方是在开玩笑,而今她不仅留人在身边,还会帮着他打下手。


    这若放在沁云淮竹眼中,必然会惊掉她们的下巴。


    谁不知闫家娘子最不乐意多管闲事,她虽是个好脾气,但可没人敢到她面前触霉头。


    这么多年,也就是容忍魏楚之一人,胆敢劳烦她事事亲为。


    还是建立在两人约定婚事的情况下,闫家有求与他。


    而今谢怀的出现,轻而易举使她主动揽下责任,放宽个人原则。


    两人合力,加上闫凝是个老手,谢怀不再藏拙,经由她的提点,给制定好的骨架刷上鱼鳔胶,又把桑皮纸裱糊上,一款梁上飞燕造型初现眼前。


    闫凝为他备好颜料,在一旁为他研磨定型,二人耗时两个时辰,为纸鸢上好色彩。


    再回神,西边群山已经镀上一层金色,霞云飞满天,时至傍晚临近,谢怀满意地为纸鸢勾勒最后一笔色彩,看着二人一同完成的作品,心中甚是满意。


    谢怀左看右看,给自己挑起毛病来,“可惜不如姐姐的手艺精湛。”


    他在过程中观察过许多次闫凝以往的作品,自己眼前这个对比一番,只能说能看。


    “第一次做,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怎么能要求做到至善至美。”闫凝亦是非常满意,头一遭带小学徒,比想象中好太多。


    同时也满足了她的风筝今年不能参赛的遗憾,闫凝双眸亮如星子,摩挲着纸鸢骨架,心底均是欢喜。


    不管这个风筝能不能夺得魁首,她都将记得今日怀郎君带给自己片刻的快乐。


    毕竟,闫家看似蒸蒸日上,实则年年亏空。不然,也不至于她阿爹作为闫家家主,还要亲自做采购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从京城采购的货价逐年提高,可扶摇镇小小城镇,哪儿负担得起这般高昂的价格,此外还要应付征税。


    说闫家现今正处于一个内忧外患的境地也不为过。


    恰是如此,闫凝才对外来事物格外谨小慎微,生怕阿爹不在家的日子里,她做不到位,为闫家招来横祸。


    可惜,今日一过,她又得做回那个兢兢业业,为闫家操劳的少东家闫凝。


    “你做的真的很好,所以不要妄自菲薄,等风筝节到来,你一定能大放异彩!”她似是对他说的,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正对面的谢怀忽而一顿,如同能感受到她低迷的情绪,不再一味的吹毛求疵,沉下声音顺从道:“对,它必定飞得又高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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