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涟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白色天花板，周围好几人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些什么。
医院，她很快从话语中得出结论。
复又闭上眼，她只是普通修炼，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
再躺一会吧。
施涟平静地想。
季沢的举动成功戳破她拖延时间的想法，施涟不得不重新撩起眼皮，眼神覆上迷茫。
“我，我这是怎么了？”施涟费力地撑着病床坐起，环顾四周满是不解。
符耿见她醒来，顾不上和骊莺客套，几个大步上前焦急询问：“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施涟摇摇头，疑惑地问：“我记得我睡了一觉，为什么到医院了？”
她眨巴着眼睛，不解地查看自己身体。
“你睡了快三天！”符耿见施涟反应确实没有异样，转头看向几名医生：“烦请各位再检查下。”
于是施涟被一连串设备包围，各种测验轮番上阵，医生们似乎将她当做特殊病例，每一项数据都查看地格外仔细。
“太神奇了！”张主任扶了下眼镜框，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各项数据直接翻了几倍，月光水母基因高度扩散，初步推断，这位同学现在已经达到B级水平了。”
和前一次检测间隔不过半天，数值竟然能差这么多，简直不可思议。
施涟不由瞪大眼，居然连跳两级！
看来吸收海怪提升的确实是月光水母基因。
“B级？”骊莺细眉拧起：“那原来是什么等级？”
“上一次显示是……”张主任翻到前几页报告：“D级。”
派D级作为交换预备役？
骊莺狐疑的视线在符耿与施涟间来回扫视，不明白其中藏着什么隐秘，难道这个叫施涟的预备役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忽视基因等级？
还是说东海基地想隐藏实力，故意派实力弱的预备役迷惑视线。
虽说交换是为了让各个基地预备役友好交流，实际上是无声的比试，关乎到很多方面。
D级预备役，几乎是一上场就会被淘汰的程度。
骊莺半真半假地打趣：“符将军，贵基地是无人可用了？”
“咳咳，我们基地是综合各方面考虑。”符耿打马虎眼：“施涟同学很有潜力。”
他起初也不理解为什么允许施涟去交换，直到亲眼见证了她逼得蓝鲸后退，心底有几分明白。
再者，睡一觉就从D级升到B级，难道不是天赋异禀、前途可期？
骊莺看向施涟：“希望我有机会能见识到。”
施涟回以微笑，对方看起来友善亲近，但眼底却是冷的。
“既然施同学没事，我就先走了。”骊莺歉意地说道：“基地里事务繁多。”
她来这一趟也是忙里抽空，硬挤出时间的。
“当然，您自便。”符耿将人送至门口。
施涟目送他们离开，回头对上季沢几人眼睛，唇角扬起：“怎么都这种表情？”
像是在看异类般，怀疑羡慕嫉妒……
“你说呢？”季沢满是幽怨：“还以为你生什么病了。”
他担心半天，结果人家睡一觉醒来连升两级。
“老实交代！”莉莉安双手环抱：“你肯定不是在睡觉。”
施涟刚要说话，符耿便回来了。
“先在医院观察几天。”
施涟连升两级，符耿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基因等级讲究循序渐进，升入下一级时，让身体有一定缓冲时间磨合，才不至于在某瞬间海怪基因失控，飞速异化。
“少将，我真的没事！”施涟预感不妙，她在医院躺几天，海神会那边怎么办？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就到与无垢约定的时间。
只见施涟利索地跳下病床，面色红润眼神有光，在原地蹦跳几圈，展示自己一切正常。
季沢也跟着帮腔：“少将，好不容易到北海基地，待在医院太浪费了。”
他们还想约着去附近玩，总不能让施涟一个人待在医院里。
“就是，少将您放心，我们几个看着，施涟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马上和您报告！”费茂跟着拍胸脯打包票。
“你们不靠谱。”符耿不信。
莉莉安插话：“少将，我靠谱。”
“你不惹祸就不错了。”符耿冷笑。
他对莉莉安印象深刻，以前在训练营时，他就老听到同事投诉，看着冷傲优雅的女孩，做出来的事却格外不着调。
莉莉安不服气地缩回去。
“我们几个不靠谱，这不是还有顾长夜？”费茂有自知之明：“他在，您总不能再放心不下吧。”
顾长夜可是根正苗红，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是信得过的。
“少将。”顾长夜一笑：“交给我们吧。”
他身姿挺拔，神情肃然，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气质，勉强博得符耿几分认可。
“不住医院倒是可以，不过每天都要检测基因，施涟你每天自觉找队医报到。”符耿松口了。
“是！”施涟大喜，抬起左手敬军礼。
符耿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冷笑，有求于他时才知道敬军礼，他哼出一声，径自走了。
前脚病房门关上，施涟后脚朝着几人双手合十。
“其实我还有点事……”
“有事？”莉莉安‘哦’了一声：“怎么，你在北海基地还有认识的人？”
她明显是不信，都是第一次出基地的预备役，施涟上哪找熟识的人。
“这……就是那个网友。”施涟思绪一转：“说来也巧，他就在北海基地。”
“网友？”季沢睁大眼：“哪方面的？”
“交友方面。”施涟摆正表情：“朋友，正经朋友。”
费茂眼神复杂：“别是照骗，现在技术这么发达，真人和图片是两种东西。”
“你很有经验？”施涟抬起眼皮揶揄：“看来被骗过。”
“我是好心劝你！”
“好了，施涟你去吧。”顾长夜叹了口气，他不信施涟的胡说八道，但也不阻拦：“我们今晚应该不回去，你见完人了来找我们。”
“遇到危险一定要说。”顾长夜最后交代一句，郑重其事。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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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涟打开门，回头一笑。
“就这么让她走了？”莉莉安狐疑地斜睨顾长夜：“一听就是假话。”
“那能怎么办？”顾长夜无奈摊手：“我们拦不住她。”
施涟想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她提前告知离开，总比不声不响走了要好。
“她和我们不一样。”顾长夜近乎无声地说。
“走吧，想那么多干嘛，有条街评价不错，我快饿死了！”费茂嚷嚷着：“施涟肯定不会有事。”
不知出于什么，他对施涟格外放心。
“也是。”
另一头
施涟出了医院，打开终端导航，往北海海神会分会方向去。
北海基地虽说不限制教会信仰，但海神会也不会大张旗鼓摆在明面上，要保留些神秘感，因此分会位置格外隐蔽。
以自己原本的脸去，施涟觉得不妥当，路上给自己服用了一颗换颜丹，将容貌完全改变。
一张男性的脸，发丝长至肩部，五官端正，面容柔中带有几分邪气，张扬不羁，眼底含笑。
换一个性别，就算日后出事，想必不会有人将注意放到她身上。
换颜丹时效为一天，应当是够用了。
施涟顺带换了身衣服，将一切收拾妥当，才从某个小巷中踱步而出。
这里距离分会，步行只有几百米。
分会建在基地边缘位置，建筑物还算气派，外部维护良好，看着比周围的其他几栋楼要新，正中央高悬海神会标识。
无数双手将某样东西环抱其中。
再往外便是茫茫大海，停着一艘军舰，比幻龙舰稍小，同样印有海神会标识。
施涟视力极好，但没弄懂这个标识想表达什么含义。。
今天来的新人不只施涟一个，此刻，各个方向都有人往建筑物走。
有男有女，年轻人居多，从面相上看，这些人倒也没有特别之处，完全看不出在网络上那般，虔诚狂热。
施涟回过神，大步向教堂方向去，随着距离缩小，缥缈虚无的乐声响起，回荡在耳腔中。
“咚——”
“叮——”
似是鼓点声和琴音结合，悦耳中又带着庄严，闻者皆停下脚步，手掌合十弯腰鞠躬。
“请海神赐福！”
施涟路过其中一人，听到她低声膜拜，脚步略微一顿，旋即恢复如常。
教堂内部装潢华丽，是施涟到这个世界以来，见过最奢华的建筑，立柱与墙体上满是手工彩绘，大意是讲述海神会辉煌的历史。
再往前有楼梯旋转向上，二楼处有个平台，站着几名黑袍人，彼此间在说些什么。
新来的教徒聚在大厅，极有秩序地坐在铁质长椅上，仰视二楼平台的几人。
仔细数过，大约有三百多人。
那条填写信息的帖子有五千赞，只有百分之六的概率入选，海神会筛选的标准又是什么？
施涟选了个后排坐下，旁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眼周松弛疲惫，却闪出兴奋的光芒。
他情绪激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施涟说：“神使，他们就是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