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烧香？”施涟望着虚空投影出的佛像，以及面前的扫描器，一时没听明白。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第三关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天，季沢就叫上所有人，包括莉莉安一组，到主岛上的一座寺庙烧香。
说是寺庙，其实只是个四方形小院，正中央放着全息投影，有一个工作人员接待，指引每个香客将终端从刷卡机上扫过。
“我记得不是这样的？”施涟睁大眼。
香呢？佛像呢？
“现在资源紧缺，哪有能力去造佛像，香烛也是，意思下就好。”顾长夜在机器上刷了终端，画面跳转，出现三根香，拜了几拜就算结束。
虽然末日里求神拜佛没有实际作用，不过是提供场所，给予有需求的群众心理安慰，也无伤大雅。
季沢跟着刷了三次：“不贵，一次一块。”
其他人也不意外，都跟着刷终端，闭上眼睛许下愿望。
连不信鬼神的丁末也没有拒绝。
施涟是最后一个，她心情复杂地刷了一次。
总有种别扭感。
她在某方面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施涟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邪崇退散。
昨天的黑洞后劲十足，连睡梦中都没放过她。
那股奇幻诡异的音乐声在施涟耳边萦绕，搅得她一夜无眠。
她搜索到以前城市的图片视频，以及各地雕像摆件，都没有发现能对上那些石像的资料，包括石板路，也未找到相似的造型排布。
还有语言，以前世界存在上百种语言，能流传到现在，依旧被使用的，仅剩寥寥几种。但施涟大致将从前的语言简单听了几句，并未找到可以与黑洞中语言相契合的。
既然不存在这种语言，她又为什么能听懂‘惩罚’与‘罪人’两个词。
那种被抽出灵魂的感觉，她回想起来，后背仍一阵发凉。
什么样的能力可以做到？
再者，为什么黑洞在她被拔出来以后，就凭空消失了？
那些场景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闪过，施涟怔愣地直视前方，有些出神。
“回神！”莉莉安在施涟眼前伸手摇晃，笑容明媚：“在想什么？”
后面还有人排队，工作人员叫了几次，施涟都没有反应，只是直愣愣地发呆。
“没事。”施涟让开位置，和莉莉安站到旁边。
“你还欠我一件事。”莉莉安俏皮地眨眼：“不过你帮了程让，就抵掉吧。”
“不用。”施涟笑了笑：“还算数。”
“真的？”莉莉安好像有些苦恼：“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过现在应该不可能实现了。”
“我本来想，如果一起去交换的话，我们可以住一间船舱。”莉莉安眨眨眼。
可惜她把名额让出去了。
倒也不是不行，施涟想了想，她昨天拿到了一只S级海怪积分，莉莉安和费茂说不定还能保留名额。
不过她没有反驳莉莉安，只是点了点头。
施涟想起昨天加上的池方予终端，他们还一句没聊过，在输入框点了几下。
好歹也算个人脉。
对面回复地很快。
[池指挥：你还有队伍里另外两个A级可以去。]
[池指挥：一会会发通知。]
施涟看着弹出的新消息，心情瞬间不美妙了。
[施涟：我还有一个队友，她不能一起去吗？]
池方予只回了名额不够四个字，便不再理会施涟的追问了。
施涟关掉终端，看了眼在一旁和季沢说话的丁末。
她不想抛下任何一个队友。
虽然和三人相处时间不算久，彼此之间也不够了解，但几次共同经历生死，已经是彼此间能够互相信任的伙伴了。
“你昨天的那个招式，是怎么做到的？”费茂声音响起，目光里带着探究。
无杀剑？
施涟卡壳了，当时情况紧急，之后也没想过要如何解释。
莉莉安附和道：“我也很好奇。”
和一只S级海怪拉扯都不会断裂的，速度闪避极快的藤蔓，在施涟招式下连一秒都撑不过去，瞬间被撕成碎片。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秘密。”万语千言化为两个字。
“你昨天去做检查了吗？”丁末走过来。
施涟昨天吐了好几口血，看着实在吓人。
“已经没事了。”
她吸收了一只S级海怪灵力，又磕了许多丹药，损失消耗的全补回来了，眼下面色红润，气色不错。
“你这样……”费茂若有所思：“不会是加入海神会了吧？”
施涟：？
海神会会赐予信徒神力，可以短时间提升能力，用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技能，但之后会承受相应程度反噬。
海神会这个名字施涟不陌生，但她不知道加入这个组织，还能获得特殊能力。
“不过我们基地禁止传播邪教。”费茂马上推翻自己的想法：“你应该接触不到。”
“我觉得不像。”莉莉安不赞同：“施涟施展技能的时候，我没有那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她曾经执行任务时，遇到过海神会的人，不仅招式诡异，给她的印象也不好。
况且，海神会的人是不会救程让，击杀海怪的，他们极度厌恶人类，甚至连教义主旨都是灭绝人类。
施涟想知道有多诡异。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天下了暴雨，我和一个前辈两个人，开了艘战舰在海上巡逻。”
除了雷达探测海怪，基地还会派出人员频繁在周围海域巡查，防止渔民迷失方向，或是有人不甚落水等等突发情况，能够及时施救。
通常是老兵加预备役组合，帮助预备役积攒经验。
“因为天气不好，我看没有特别情况，都准备提前返航了，前辈突然说她看见一艘小船，想过去看一看情况。”
“等我们开近了才看清楚，那艘船的船身印着东海基地的标志，是有记录的合法船只。”
“船上有一个穿着海神会斗篷的人，面前跪着两名船员，那个海神会的人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干，但，”
“两个船员正拿着刺刀往自己身上捅，好像失去了痛觉和意识，连内脏都……嘴里喊着神来救我，像一个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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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我那时候吓坏了，”
“前辈直接跳到小船上想阻止他们，但是两个船员已经端断气了，那个海神会的人突然回头看我。”
莉莉安话音顿住了。
“然后呢？”季沢追问道。
“我记不住他的脸，只知道他在笑。”
嘴角咧至耳根，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真切地倒印在莉莉安瞳孔里，张开了那张血口。
“记不住？”施涟问道。
下暴雨可能会模糊视线，可莉莉安看见了他笑容的细节，就说明没有到看不清的程度。
几年前她大约十三四岁，大脑早已发育完全，再加上受到了惊吓，记忆应该会更加深刻才对。
“对！”莉莉安加重语气：“是记不住。”
“他笑完就跳进海里了，我后来问过前辈，她比我距离更近，也记不住那张脸，就好像打上了马赛克，只记得那张嘴。”
“据我所知，目前存在的海怪基因里，没有这种能够操控的技能。”顾长夜没有找到匹配的对象。
莉莉安继续接着说：“我和前辈在甲板下找到一个藏起来的船员，他吓得话都说不清，只会喊救命，带回去检查，结果精神失常了。”
唯一幸存者的线索也断了，莉莉安和前辈不死心，去调了船上的监控。
“监控被人删了。”
不是设备被破坏，不是拍摄不清，而是申请权限可以播放后被删除了。
“删了？”费茂皱起眉：“删除船只监控和航行记录资料，都是违规的。”
连军队高层，没有几个领导一起签字，都做不到删除。
几人神色复杂地相互对视一眼，都想到一起去了。
基地也有海神会的人。
丁末犹豫着：“会不会只是巧合？”
“这就不知道了。”莉莉安耸耸肩：“我也处理不了，前辈也没告诉我结果，不过应该是封锁了消息，基地里都没听人说起过。”
季沢摩挲几下手臂：“我起鸡皮疙瘩了。”
相比其他三个基地，他们基地可是唯一一个禁止传教的，各方面规则要求也更严格，安全方面是没得说的。
现在居然也混进了海神会的人。
“军队里的长官他们应该都知道。”程让安慰道：“说不定已经把人挖出来了呢？”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基地也没传出什么风声，或许是不想让大家焦虑恐慌。
一旦产生的负面情绪太多，会不利于基地稳定发展。
“程让说的对。”丁末很是赞同：“我们操心也没有用。”
真要有奸细，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只能起到添乱作用。
施涟郑重其事地举起手：“我真的不是这种邪教。”
她可是根正苗红的名门正派，就算在另一个世界，也不能辱没师门名声。
“我们都相信你。”费茂摆手：“你只是看着邪门。”
和他们的基因技能比起来，简直像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幸好她的攻击对象是海怪，如是朝着自己人……
费茂打了个哆嗦，对上施涟审视的眼神，态度礼貌不少：“真的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