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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 33 章

作者:书山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种国家大事,纵云心公主再受宠、再有女主光环,也不是她努力劝说就能取消的。


    楼国国君疼爱云心公主,能做的,也不过是以已定亲为借口,保住云心公主不被联姻罢了。至于不管是北玉、南树、还是西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公主,在国君眼中,不过是可利用的资源而已。


    席宴开场,楼月没有胃口,只随意吃了几口。


    她四下环顾,却发现吴覆也在列席,他的座位在臣子坐席的末位,此番又穿上明显不属于他的崭新华服,似与众人隔绝一般,沉默地坐在那里。


    因近几个月他吃饱穿暖,因此身量高了不少、身形虽仍有些瘦削,却终于不似之前那样营养不良。他垂眸肃脸、脊背挺直地跪坐在案桌后,穿着一身黑底暗纹的衣裳、缎黑的长发扎起、束着银质的发冠,看起来那样英俊,却又显出冷眼旁观的冷漠疏离。


    楼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来,吴覆其实相貌是极佳的。只是平日接触他,他总是穿着浆洗了多次的黑色旧衣,让楼月疏忽了他的相貌。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如一柄渐渐显出锋刃的利剑,哪怕身处在最黑的夜里,也反出了刺眼的光。


    楼月忽然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吴覆一个阶下囚,到底怎么能成功造反、当了国君的?”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冒出来很久了,奈何系统提供的原书剧情是简化过的,根本翻不到。从阶下囚到国君,这个经历太传奇了。


    系统的剧情中,关于吴覆的描写,更多是在他造反称王之后。那些剧情中写他阴晴莫测、写他面沉似水、写他刻薄寡恩,写他将女主如金丝雀般囚禁宫中,却始终爱而不得。


    细想一想,其实一个人从不得自由的囚犯,变成权势滔天的帝王,这期间的经历与筹谋,才真真可以写作一段传奇。


    系统却只是回答:【宿主问题与任务无关。】


    楼月:……


    系统的态度很鲜明:你一个区区完成任务的工具人,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暗哼一声,腹诽道系统肯定也不知道。毕竟原书是个甜宠小说,前期是女主被团宠,后期是女主谈恋爱。至于吴覆怎么当国君的,剧情设定喽。


    哼,破系统。


    吴覆的感觉很敏锐,他能察觉到有许多道目光扫过他身上,或是好奇、或是疑惑、或是探究、或是鄙薄。但他只是冷眼旁观,从不回望。


    他扫过高台之上,将北戎的情况收在眼底。尽管此前他对北戎毫无了解,但光是这一场宴席,也够他观察出许多细节来。


    北戎的大王年事已高。此番伴驾而来的有三位王子,大王子三十多岁、五王子二十多岁、最幼的七王子却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但座次排序上,却是七王子这个幼子离北戎大王最近。且从北戎大王的言行举止中,也能看出他最为疼爱这个幼子。


    七王子也知晓自己最得父王宠爱,言行张狂轻浮,对大王子、五王子很是不敬。两位兄长对七王子也明显表露出不悦。彼此之间,敌意涌动。


    只是,北戎大王年岁已老,后事将近,谁又会继位呢?


    呵,暗潮汹涌,浑水正可摸鱼。


    吴覆垂眼,思索自己能趁机利用些什么。


    他好不容易能离开寒柳院,好不容易能接触旁人,他绝不只是来会猎游玩的。


    他想要离开寒柳院、重获自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要复国、重掌权势,每日每夜都在想。


    他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但之后,侧方的一道目光扰乱了他的思绪。那道目光似有自己独特的重量,一触到吴覆身上,他便立刻感知到了。


    他脊背僵了起来,忽然不敢有什么动作,怕自己一动,那道目光便会骤然离开。


    那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吴覆暗数着呼吸,是他呼吸太急促了吗,怎么只有十个呼吸,她就移开了目光。


    他捏住手中酒杯,装作不经意地四下环顾,终于看到了她坐的地方。他看到西楼公主正垂着脸对着面前的案桌,不知在想些什么。


    日上中天,会猎开始。


    几位公主都没有下场玩耍的意思,楼月看着北戎的王子与臣子们兴奋起来,翻身上马,如出笼的野兽一样冲锋而出。


    楼国这边的王子与臣子们也不遑多让,骑上自己的骏马奔腾而出。


    最后留在场上的,除了几位公主外,要么只剩只会秉笔的文臣,要么就是年老体弱的臣子了。于是明明年轻力壮的吴覆却没有下场,就显得很是独特了。


    楼月看了他一眼,倒不觉奇怪,毕竟他被囚寒柳院,若不是她教授,至今连字都不识,更何况是骑马驰骋这种需要大量实战才能熟悉的事情呢。不过,在系统的剧情中,他登基为帝之后倒是武力过人、南征北战,男主在他手下都是败多胜少。


    他是有天赋的,只是现下环境压制了他。一旦不被压制,他就会立刻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楼月一叹,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听着北玉公主和南树公主对联姻一事的抱怨,打发着时间。


    而吴覆,望着众人纷纷翻身上马,钦羡之意也不可避免的从他墨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渴望着纵马驰骋、挥刀舞剑。


    经年被困,他也会自娱自乐,他常晨起时折了树枝,挥舞着不成章法的动作,假装自己手持刀剑,能够一刀劈开重重现实压在他身上的桎梏。但最后他只是徒然地发现,他的动作不成章法,他的刀剑只是树枝。他像是一颗被压在巨大山石下的草籽,埋在黑暗土壤中的时间比旁人久千倍万倍,他想要萌发,比旁人困难要千倍万倍。


    如果给他机会……如果他有机会……


    遥望着纵马会猎之人留下的烟尘,吴覆听到附近两个因年老未去会猎的大臣私下闲聊:“听说北戎之人自会走路便会骑马,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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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君欲与北戎联姻交好,嫁去公主,应能借来北戎之兵,以解国中困境。”


    另一个老臣道:“话是如此。但你看那北戎大王年老臃肿,几位公主无不正当妙龄,真是……唉!”


    吴覆闻言,掌心紧攥成拳。


    联姻?


    此番会猎,竟是意在联姻?


    他……他竟什么都不知道。


    怪不得此次会猎竟会带上后宫的几位公主,且那几位公主都正当婚龄。


    那么……那么她是不是也面临着这个命运?可她又不是公主,她只是……她只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陌生灵魂,误入了这具公主的躯壳而已。可她如今顶着西楼公主的身份,若真被选中了联姻,难道她有什么办法能拒绝?


    这样的大事,为什么昨天见面,她竟只字不提?


    吴覆想到这里,忽然露出自嘲的轻笑——自己算什么东西,她又凭什么和自己说?


    难道说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帮她吗?他被困庭院,连自由都没有,若不是她相助,他至今仍忍饥挨饿。他说是前朝王子,可实际上连宫中最底层的宫人都比不上,他们至少还能自由活动。


    吴覆扫过场上众人,终于发现,自己只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联姻消息的人。寒柳院幽闭孤寂,他又从何而知这般的消息呢。


    无能与自卑,侵蚀着他的心。让他自昨天刚刚安定下来的一颗心,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限定的时辰到了,会猎的众人陆续踏马归来,野鹿野猪野兔等大大小小的猎物被驮在马上,随着马匹的颠簸被带了回来。


    楼国参与会猎的臣子在进入筵宴会场前,先卸下了马上的猎物,有的衣裳脏了,还先去换了身衣裳,才回到筵宴上。


    但北戎那些人却驮着动物的尸体,不理会守卫将士的驱赶,大喇喇地跃进了会场之中,然后将马匹上的猎物尸体如炫耀一般,倾倒在会场的空地之中。


    铺着珍贵地毯的会场中央,顷刻间摆满了动物尸体,血腥味弥散开来,让不少伺候的楼国宫人掩鼻低声惊呼。


    而北戎七王子所打到的猎物最多,他手下侍从的马匹上尽数都堆着动物尸体,七王子志得意满地纵马归来,然后让侍从将马背上的猎物尸体扛起,走过群臣中间,竟直接往楼国国君座下的空地上一甩。


    砰。尚未凝固的动物血液随着被扔在地上的动作,溅到了国君的案桌上。


    楼国国君被吓了一跳,极无风范地从案桌后仓皇起身,后退数步。


    北戎众人见状,纷纷露出暗笑。


    楼国国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北戎大王见状却哈哈大笑,在侍从的搀扶下,他撑起臃肿衰老的身躯,满意地拍着幼子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有父王我当年的风范!”


    而后,他好像才发现楼国国君面色不佳,却只是轻描淡写道:“这孩子骁勇,迫不及待要向本王展示他打到的猎物。可是冒犯了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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