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沉默了几秒钟，真诚发问：“我在说年龄，你在说什么？”
温琬坏笑一声：“一下顺嘴问出来了，不好意思。”
通话又陷入死寂，几秒后，南汐咳了一声，小声说：“没注意。”
温琬也做贼似地压低声音：“那你的注意力放哪儿了？”
南汐毫无感情：“手。”
“别惦记你那鸭掌了！”温琬叹了口气，“宝贝，咱能不能务实点。”
“我才不要被他误会成变态。”南汐还想着温琬扔出的两个重磅炸弹，有些哀伤，“算了，我会调理好的。”
挂电话前，温琬又说：“你下次拍张正脸照过来看看。”
南汐故意学她的措词：“慈父有什么好看的，叔叔不在家吗？”
温琬大笑起来：“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道歉。”
结束通话后，南汐仰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淘气步伐轻盈地跳上沙发靠背，在她的侧脸蹭了蹭，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然而南汐双目失神正在神游，没有回应。
下一步便是跳到她的怀里，十多斤的小猫压了过来，让南汐喘不过气。
南汐将它举了起来，凑近它的脸，问：“他真的对我没感觉吗？”
淘气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你喜欢我吗？”
淘气又叫了一声。
南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离谱，她不想再被杂乱的思绪捆绑，干脆进房间打开电脑玩游戏。
只有沉浸在游戏里时，她才能忘掉一切现实里的烦恼。
五点多，爸妈下班回来了。
祝晴敲了敲房门，问她在不在忙。
南汐暂停游戏，起身打开门，闻到了烤鸭的香味。
祝晴喊她来沙发上先吃，等南汐坐下后，她问：“宝宝，你今天出门了？”
南汐边点头边戴手套：“嗯。”
祝晴又问：“跟谁出去玩了？”
南汐想了想，说：“昨天跟姐姐去日料店吃饭，我的手串不小心落在店里，今天去拿回来。”
这事祝晴知道，昨天回来时就发现她的手串不见了。
祝晴再次询问：“是谁送你回来的呀？”
她问的不是“怎么回来的”，而是“谁送你回来的”。
这话的指向性已经很强了，南汐的手僵在半空。
今天中午午休时，祝晴收到了邻居做饭阿姨发来的消息，说看到她女儿从一辆宾利上下来，开车的还是个成年男人。
他们家是小康家庭，小区里住的大多数是普通人，百万左右的车都很少见，更别提动辄四五百万的豪车。
祝晴的第一反应是，现在不少富二代偶尔也开滴滴体验生活，会不会是打滴滴打到豪车了？
但阿姨又说她女儿还跟男人聊了几句，又朝他挥手，关系看着挺熟络的，不像是陌生人。
从小到大女儿一直很乖很懂事，除了上学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游戏，恋爱她似乎都不感兴趣。
祝晴知道南汐这两年直播做得很不错，她不会管钱，每个月把钱取出来后都交给了祝晴。
因为金额不低，祝晴和丈夫也曾经担心过产生其他问题，好在南汐直播间的老板们都只刷钱不谈别的，比他们想象中绿色健康得多。
今天得知这个消息，祝晴还是不免担忧，南汐在感情上太单纯，几乎是一张白纸，她性格又乖巧好说话，要是遇见坏人，恐怕要吃亏。
两夫妻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好好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南汐向来有事不瞒着爸妈，听到祝晴这么问，心里清楚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只好交代：“是直播间给我花钱的观众。”
她将这些天发生的事简单和祝晴说了一遍，和不久前说给温琬听的版本差不多。
听到结局是拜托她做演员，祝晴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大老板。”祝晴笑着说，“怪不得那么有钱，开那么贵的车。”
南汐不懂汽车品牌，只知道唐泽枫开的那辆汽车造型很酷。
打消了祝晴的疑虑，南汐心里还纠结着事，干脆也问问她的意见：“妈妈，你觉得他对我有别的想法吗？”
祝晴挺意外她会这么问：“听你描述的，他为人很有教养很有礼貌，应该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南沉云也附和：“他倒是挺会做生意，这要是放在娱乐圈市场，一万块可请不到我女儿这么漂亮的演员。”
祝晴点点头表示赞同：“那是，一万块算低的了，明星一天赚多少钱。”
他们完全没有听出南汐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只以为女儿担心唐泽枫图谋不轨。
南汐越听越灰心，又不敢把真实想法说给他们听，只能自己背地里默默消化。
难道真的是她接触男生太少的缘故？
*
六点钟开播，南汐并没有直接开始游戏，见唐泽枫不在线，她说：“朋友们，我忽然特别好奇一件事。”
等了几秒，看到直播间人数破千了，她才接着说，“如果有人暗恋你，你会感觉得到吗？”
【哥们母单二十年了，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
【感觉女生暗恋比较隐晦，男生都不叫暗恋，叫公孔雀开屏】
【现身说法，暗恋我哥们女友好久了，他们完全没发现】
【有你这个兄弟是他的福气[赞]】
【暗恋很明显的，感觉不到说明不在意你】
【最近直播间情感话题浓度直线上升】
【月宝居然还用得着暗恋？】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暗恋主播？】
南汐念出这条弹幕，回答：“暗恋不知道，不过有人给我送过情书，还有直接表白的，我都没答应。”
【月宝能不能教教怎么拒绝男的！正在被困扰呜呜呜】
这是南汐最拿手的，她说：“情书交给老师就好了，如果是当面表白，我就随便找个不喜欢他的理由拒绝。”
正好骗一波弹幕，南汐笑：“你们谁给我表个白，我现场教学。”
弹幕瞬间多了起来，付费留言也顶上来好几条。
笨蛋煎蛋发送了[30元付费留言]：【主播，我上学爱上老师，看病爱上医生，上班爱上领导，看直播爱上主播，我还有救吗】
南汐倒吸口气，锐评：“没救了，你死后也会爱上入殓师，抬走吧。”
半眠日记发送了[30元付费留言]：【月宝，我188，有八块腹肌，帅得出众，可以追你吗】
南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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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啊，我不喜欢吃鸭肫，鸭胸肉、鸭翅、鸭腿也不爱吃，你还有别的地方有肌肉吗？”
树上岛发送了[30元付费留言]：【陪伴主播七百多天了，天天都在直播间看你，我能有特殊待遇吗[期待]】
南汐想了想，问：“直播间六千多个人，只有你在黑名单，这够不够特殊？”
被没收的冬眠发送了[30元付费留言]：【一个人住在比弗利山庄真的好寂寞，明天就乘私人飞机回东三环北京庄园的别墅了，主播可以跟你见一面吗？】
见他们越发越离谱，南汐也没客气：“疑似加完班骑共享单车回家吃拼好饭中毒点开拼多多喊朋友砍一刀最后一刀砍在脑子上了。”
【主播怎么攻击性一下子拉满了】
【她好坏，我好爱】
【兄弟们真有点受虐倾向的，付费挨骂来了】
【月宝别骂了！别让他们爽到！】
【怎么办，就连她骂人都觉得好可爱】
南汐正在兴头上，完全没看弹幕，直接读到了下一条。
元气用户28389发送了[30元付费留言]：【喜欢给主播送礼物的有机会吗】
同档位价格的付费留言颜色统一，南汐根本没注意到ID，直到念完内容，嘴比脑子还要快：“主播不要很多很多的爱，只要……”
话说到一半，视线转移到前面的名字上，南汐瞬间噤若寒蝉。
聊得太嗨，根本没注意到他来了！
【怎么不骂了×519】
【麦克风突然没电了[嘻嘻]】
【主播心跳又失控了，快进到手表坏了】
【我替月宝说完，只要很多很多的钱！】
【主播在害羞中，勿扰】
【元神这算表白成功了吗？】
【有机会！这个可以有！】
【看到了吗，爱和不爱就这么明显，别再骗自己了】
【我不想嗑的，但你们把饭喂嘴里是什么意思啊！】
南汐扶着脑袋，看着快速刷屏的弹幕，试图做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大概是在他面前出意外的次数太多，南汐都快要习惯这种心跳飙升、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感觉。
把手表摘下来反而欲盖弥彰，南汐已经认命，放弃掩饰了。
尤其是在得知唐泽枫似乎只是把她当小孩看后，面对他坦荡的行为，南汐逼自己不能乱想，只是节目效果而已。
观众们和她自己不也是在开玩笑吗。
害羞是露怯的行为！
她没说话的期间，弹幕的风向已经乱作一团，意识到再不开口就成直播事故了，南汐不得不出声。
只是解释起来多少有些苍白，声音很虚：“哥，我只是在给大家演示一下怎么拒绝别人，不是真的。”
回应她的是弹出来的全屏幕特效。
元气用户28389赠送了[超·梦幻婚礼×10]
这下南汐彻底宕机了。
这是元气TV最贵的礼物，八千块一个，直播到现在这么久，南汐从来没有收到过。
而唐泽枫送了整整十个。
几秒后。
元气用户28389发送了[1000元付费留言]：【很多很多的钱可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