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手里的短剑被她越握越紧,视线直直盯着刘桓,恨不得自己一把短剑飞过去能直中他的心脉。
“二小姐想杀我?”刘桓拄着拐杖换了个姿势。
他十分不屑地“哼”了声。
“可现在好像要死的是二小姐和王爷啊。”
刘桓看着这小小的山洞,他们这次可就是退无可退了,刘桓人多势众,就算池浅和裴文远再厉害,今晚过后也只会是两具死尸。
“大人这话说早了。”
池浅说着转动袖箭,直朝刘桓而去,他身前空无一人。
不过,能跟在刘桓身边的人也是个顶个的高手,池浅的那枚袖箭被意料之中的挡下了。
可池浅的目标也并不是刘桓,那个替裴文远挡下池浅袖箭的人转身就被池浅另一枚袖箭击中心脉倒地而亡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池浅早已杀死了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眼看着就要朝刘桓去了。
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纷纷都冲着池浅上了,只分了一小部分的人护着刘桓离开。
刘桓想走,可偏不会有人让他走,池浅虽然被困住了,但裴文远却极快地穿梭到刘桓面前,长剑一撩。
就此,刘桓带来的人被分成了两拨。
一拨和池浅对打,一拨保护刘桓和裴文远对打。
刘桓垂垂老矣,又是一介文官,他只得躲在别人身后。
池浅在乱战之中还能抽出几分精神朝刘桓那里射几枚袖箭。
但都无一例外被人给挡下了。
不知不觉间,这山洞里里外外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
池浅短剑一甩,在空中旋转好几圈,再次回到池浅手中时,她眼前也早已倒下了不少人。
随手寻了个底下死尸的衣裳,擦了擦上面令人嫌弃的血迹,然后抬起锐利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就在说:“来,下一批。”
面对下一个要上来的人,池浅轻轻一跃,侧身一躲,再利落出剑,将中剑之人狠狠往外一推。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几枚箭羽替池浅解决了身前的另一些人,她打斗的动作一顿。
应该是裴承谨或者萧宿言来了。
池浅能看出来的,刘桓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趁着池浅愣神之际,立马喊来身边一个带着箭弩的人朝池浅射去一箭。
池浅听到声音侧眸一看,一支箭直直朝自己射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瞬,裴文远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背对着池浅。
“咻!”的一声,他替池浅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池浅看一眼还没倒地的裴文远,立马朝着正在逃跑的刘桓射出自己淬了毒的袖箭。
他也刚跑,池浅那一箭重重打在了刘桓的后背之上,中箭的同时,刘桓的脚步狠狠一顿。
身旁的人眼看着他中了箭,但根本没时间再反击,只得背着他再次上路。
等池浅再回头时,裴文远早已捂着他不断冒血的伤口倒地。
那支箭直接插在了裴文远的心口,池浅看到的瞬间,心上一阵凉意,好在剩下的人已经不用她来处理。
她上前查看裴文远的伤势,中箭的伤口鲜血汩汩冒出,“王爷......”
“王爷!”
影都才赶到就看到了躺在鲜血里的裴文远,立马朝他赶来。
而身后的影灼则是听到影都得声音才往这里看,一看也立马跟上了影都。
裴文远这一生无愧于所有人,但唯独有愧与裴承谨。
他自认做好了所有的身份,只有父亲这个身份他实在不称职。
他知道池浅很危险所以一直不同意裴承谨要和池浅在一起这件事,又看出来裴承谨实在喜欢,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两难,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多么希望裴承谨可以不再是自己的儿子,不再是被皇室深深捆绑的世子。
影都上前把人扶起来,可此时的裴文远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失了力靠着影都。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裴文远吐出一大口鲜血,影都惊地大叫一声:“王爷!”,伸出手想触摸他中箭的伤口。
池浅立马上前替他搭脉。
脉搏微弱,若有似无,一下一下越来越弱。
几乎脱口而出,“去找大夫!”
旁边站着的影灼虽然还不明白情况,但听到池浅这么说还是立马动身。
池浅也起身,突然,被一只手拉住。
裴文远努力睁开双眼,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我...知道他真的很爱你......”
努力忍着疼,“救你...是我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池浅却摇头,豆大的泪滑落,吸了一口气,“不是的,失去父亲他会更接受不了的。”
裴文远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没有你...我也早就死了......”
如果没有池浅,裴文远可能连跑到这处山洞的机会都没有。
影都看出现在裴文远的状态不好,他皱着眉:“王爷你撑住,殿下马上就到了。”
可他怀里的裴文远却摇着头笑了,他等不到了,他太疼了,疼得他想闭上眼睛了。
他笑着,拉着池浅的手也失了力,从空中滑落,最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影都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他不可置信地用力晃了晃裴文远,“王爷!”
可裴文远没有再回答他了。
池浅有些崩溃,她那么努力想要救他,然而裴文远最后却因为自己死了。
她想到了还在赶路的裴承谨,她不敢想,裴承谨要怎么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
池浅拼命替裴文远把脉,可是她把了好多次,那脉搏都是死一样的沉寂。
池浅的手依旧搭在裴文远的脉上,“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你死了,他要怎么办啊.....”
一旁的影都红着眼,制止住了池浅给裴文远把脉的动作。
“二小姐,不用把了。”
人已经死了。
带着自责低下头,哭着道:“是我和影灼太傻了,没看出来这是陷阱,害了王爷。”
池浅想到失去了父亲的裴承谨有些心疼。
她轻轻闭上眼睛,“我只是不敢想......不敢想殿下要是知道了,他会有多难受。”
会像自己失去昔柔一样难受,其实池浅想不起来那个时候有多难受了,只记得自己心口很疼很疼,疼到不能呼吸。
她那时想,也许是因为她和昔柔是双生子,所以会那样疼。
池浅也不知道自己在裴文远身边跪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马匹的声音,她才回过头去。
她看到了裴承谨,心上一颤,站起身,看他的神色,好像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承谨缓步走到池浅面前,视线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然后就看见了池浅身后已经毫无血色躺在影都怀里的裴文远。
脑中有一刻的空白,他觉得这不太真实,明明昨日还同自己并肩作战的父亲,如今怎么就躺在这里了。
他不是很相信躺在这里的是裴文远,可不管自己怎么看,这个地上的人都是自己的父亲。
“对不起......”
耳边传来池浅带着些哭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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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谨转头去看她,应该哭了很久,那双明亮的眼睛泛红也有些肿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和他说了大概。
他对着池浅笑了笑,“不怪你。”
池浅知道他那笑是勉强着笑出来的,一点都不好看。
她以为裴承谨要捧着裴文远的尸体哭上好一会儿,可他却显得异常冷静,冷静地安排着所有的事情。
打发走了影灼找来的大夫,整顿了受伤的士兵,还安排好了送裴文远尸体回上京的队伍。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他才找了一处坐下。
池浅走到他面前蹲下,对上他有些无神的双眸。
那双眸子狭长英气,好看极了,只可惜那眸子不如平常那般会传神了。
裴承谨见是池浅,无神的双眸动了动,看见池浅眼里带着些氤氲,又笑了,替她擦去眼角的水珠:“哭什么?”
“殿下这样笑很不好看。”
裴承谨一愣,“那你别哭了。”
池浅却笑不出来,她有些心疼裴承谨。
“姐姐之前死的时候,是实实在在死在我怀里的。”
“那天的雨好大,雨打在她的脸上我都看不清她最后是什么表情。”
她说着裴承谨也在一旁安静听着,时不时抬手帮她擦擦眼泪。
“但我却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变凉。”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我就只能看着她死在我怀里,我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现在我想起那天晚上都难受得不得了。”
所以她在看到裴文远遇险的时候才回跟上去保护他,因为池浅不想,不想裴承谨也想她那样难受。
至亲之人离开自己,会是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伤口。
“所以我拼尽全力想要护住王爷,不想让你也那么难受,可他还是死了,为了保护我,也死了。”
裴承谨强撑着安慰池浅:“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抬手揉了揉池浅的发顶,“如果不是你,父亲可能都走不出刘桓那个圈套。”
说到刘桓,池浅记得自己那枚袖箭中了。
“刘桓逃跑时,我的袖箭打中了他,那箭上淬了毒,估计也活不长了。”
裴承谨点点头:“萧宿言已经带人去追了。”
下一瞬,他感到周身一暖,属于池浅的味道沾满了他整个鼻腔,她的声音也轻柔着从耳边传来。
“殿下,你有一个很爱你的父亲。”
在裴承谨的印象中,裴文远总是高高的,雄伟宽阔的身子似乎能挡住一切。
母亲去世的那天,是裴承谨第一次感受到父亲那雄伟宽阔的臂膀原来也是温暖的。
也是那一次,小小的裴承谨在父亲的怀里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后来裴文远又做回了个居高临下的父亲,裴承谨总是觉得父亲对自己的期许好像多过了对自己的爱。
所以他非常努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得到父亲对他的认可。
而这一次,应该是最有可能得一次。
可是,他的父亲不在了。
裴承谨伸手揽过池浅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一呼一吸全是她的味道。
他将头埋的更深了,轻轻“嗯。”了一声。
池浅感受到自己怀里的人轻轻颤抖着,她有些心疼,人不足抬起右手轻轻抚过他的背。
裴承谨紧紧把池浅揽在怀里,他有些贪婪地想吸尽她身上的味道,只因为他闻着那味道很安心。
他的指尖也缠着池浅的长发,指尖的凉意也被池浅脊背的温热的暖地回些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