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滑胎的事也算是裴靖和刘桓彻底撕破脸的一个导火索。
如今的沈清歌不仅沉浸在失去孩子的忧伤里,还觉得朝堂动荡就是因为她在不该滑胎的时候滑了胎。
她若是再小心些,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不滑胎,裴靖如今也不会被朝堂的舆论逼得难做。
池浅只劝她,裴靖想要争权是一早就有了的事情,和沈清歌如何并无关系,她不过是加快裴靖争权的进程。
沈清歌又想池浅是不是太冲动了,直接就去翊坤宫杀了刘楚年。要是留着她,刘桓也不会那么生气,操控整个朝堂来逼迫裴靖。
池浅觉得沈清歌还是太天真了。
“刘楚年和你,都不是根本原因,你们其实都算是棋子。”
“刘楚年那是该死的,为了你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也该一命抵一命。”
沈清歌愣了愣,她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就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和刘桓撕破脸。
毕竟他手握重权是真,能操控朝堂舆论也是真。
如今的裴靖以一人之力抵抗整个朝堂,都要有进退两难的意思了。
池浅隔了几日才来看的沈清歌,还以为隔了这么些时日,她的情况总能好些。
实则不然,他们大虞朝的皇后正关心朝堂呢。
“那你说,西羌之事究竟该怎么办,才能既不入了刘桓的圈套还能保全大虞呢?”
沈清歌问道。
其实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西羌出兵解决,但大虞大部分兵权都收在刘桓手里,就算裴靖想出兵,也没有兵可以用。
“陛下膝下并无适龄的公主,就算刘桓想要和亲,他也没有选择。”
裴靖登基也不过才几年,有那么些子嗣也只是孩童,如果真的想要找一个公主出来,放眼望去可以选择的人并不多。
她们说着话裴靖也来了。
沈清歌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她不过和池浅随意寻了处凉亭,怎么还能看到他呢。
“陛下!”她起身行礼。
池浅也跟在身后象征性地蹲了蹲。
此时正值午后,有些日头,裴靖看见他的皇后就那么站在了阳光之下迎着他。
原本还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怎么还在外头?”
沈清歌刚刚小产,最是不能吹风,她此时应该在坤宁宫里待着才是。
“坤宁宫实在闷得慌,好不容易阿浅进宫了,我想着出来看看。”
裴靖这才注意到沈清歌身后的池浅。
“阿浅也来了吗?”他这声‘阿浅’是随着沈清歌叫的。
“想着清歌这两日情况应该好些了,便来看看。”她语气淡淡。
对裴靖,池浅只保有着该有的礼貌。
“啊,对了,我刚刚还和阿浅聊着西羌来犯的事呢。”
沈清歌想到这个就没头绪,“陛下可有些眉目了吗?”
眉目倒是有些眉目了,裴靖刚想说话余光就看见了池浅。
他止住了话。
沈清歌看出他在介意池浅,又道:“阿浅又不是外人,陛下有什么不能讲的。”
倒不是不能讲,只是他怕他讲了,池浅那短剑下一刻要抵在自己脖子上了。
裴靖看了看池浅宽大的衣袖,那个里面,好像刚好能藏一柄剑哈。
“眉目倒是有。”他有些心虚。
“那就说啊。”沈清歌不懂为什么裴靖那么在意池浅在场。
按理来说,她不也是寂灭堂的人吗,既然是寂灭堂的人了,为何还不愿意说。
“刘桓提议封谷枝为公主,让她去西羌和亲。”
裴靖也不管了,他一股脑说了出来,希望池浅杀他时,他的好兄弟裴承谨能来帮帮他吧。
一瞬间,全场静了静。
沈清歌这回知道裴靖为什么支支吾吾了。
池浅那么宠谷枝,肯定不会允许的。
池浅也确实气笑了,刘桓提议谁不好偏偏提议的是裴承谨身边刚冒头的谷枝,这一群男人商讨此事的时候难道不动动脑子想想这不正常吗。
谷枝是用毒高手,裴承谨自己也是费了时又费了力,这么多年不才培养出一个谷枝。
刘桓现在提议封谷枝为公主,难道不是一箭双雕,既能除了谷枝这个障碍,也能给西羌这件事一个良好的解决方法。
她觉得这群人实在太蠢。
“所以陛下是打算用一个女子的幸福换取自己高坐皇位?”
池浅说。
说到底还是懦弱无能,她当裴靖有多么厉害呢,关键时刻还不是要一个女子来保全自己的脸面。
裴靖不知道怎么答,他看了眼沈清歌,可沈清歌却十分刚好地将眼神移向了别处,她的意思是叫裴靖自己解决。
“我...朕...朕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
“这个方案,朕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说的极为坚定,好像他是被迫的。
池浅嗤笑一声:“那怎么同意了呢?”
“这个......”裴靖还没想好怎么圆。
他忽然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干脆全部推到他那个堂弟身上去吧,“主要是阿谨,他极力劝我的。”
听到裴承谨,池浅微微一挑眉,“世子殿下?”
“对!不错的,就是阿谨,他说这回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先顺着刘桓,毕竟保全自己重要。”
既然决定推了,裴靖就要推得果断些,“他还说什么来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说完,池浅依旧笑着,“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裴靖怎么觉得池浅的笑透着寒意,这春日正是暖烘烘的时候,他竟然冷地发颤。
但嘴上还是将自己甩得干净,“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那既然娘娘得了陛下陪伴我就先告辞了。”池浅笑着说。
她也不等沈清歌和裴靖说话,就自顾自带着黎黎走了。
沈清歌想去叫住她,可被裴靖一把拉回。
“让她去吧,反正阿谨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清歌甩开他的手,“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倒是明哲保身了,怎么能如此污了别人的名声。
况且她不信裴承谨真的是一个这样的人。
裴靖:“他们也该要好好吵一架了。”
“这事肯定不是阿谨一人的决定,但我将此事全压在阿谨身上说给阿浅听,阿浅一定会主动找他的。”
他那堂弟自从听了人家有婚书,就没再找过池浅,今日听说池浅要进宫他还特意告了假。
这么下去,两个人不得就这么到死。
他可是做了件好事呢。
*
池浅让车夫直接将马车停在了端王府门口。
门口的守卫一看下来的是池浅,皆是一愣。
自从世子妃替嫁之事被揭穿,池浅已经好久不曾来过端王府了。
其中一个去通报,另一个上前拦住人。
刚出嘴的夫人,意识到不对又收了回来喊了句“二小姐。”
“我要见世子殿下。”池浅也不和他拉扯。
“这...二小姐怕还是得等等,得通报之后......”
池浅却秀美蹙起,“可是我等不了了啊。”
话音刚落,池浅的短剑就出鞘,仅在空闪了一下,那个守卫就不敢再拦。
池浅大步朝着裴承谨的书房而去,这个时辰裴承谨除了书房也去不了哪里。
她才走几步,就看到刚刚那个去通报的守卫回来了。
“二小姐......”殿下有请。
还没说完,池浅就已经过去了。
守卫心中念道,完了完了,世子殿下这又是犯了什么事,惹得他们原来的世子妃这么生气。
池浅走得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到了裴承谨的书房。
门口不出意料是影灼。
影灼快步迎上来,“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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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池浅却没看理他,直接上前推开了书房的门。
里面的男人正气定神闲看着书,见到门口的池浅,他明显一顿。
池浅匆匆而来,腰后的乌发被门风带起,明亮的眸子里藏着怒气。
裴承谨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只是为何生气,他不知道。
她说:“你要让枝枝去西羌和亲?”
裴承谨愣了愣,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他将手里的书放下,张口要和池浅解释,“这只是缓兵之计。”
池浅笑出声,他的这番说辞实在可笑至极。
声音不大,但满是嘲讽:“缓兵之计,你的缓兵之计就是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去保全一个男人么?”
裴承谨知道池浅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他的解释,“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
她一字一句道:“枝枝她不能去西羌。”
但裴承谨似乎没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只一味问是谁将谷枝要去西羌和亲这件事告诉她的。
“萧宿言?”
池浅不为所动,池浅身后的黎黎也没什么动作,好,那就不是萧宿言。
“那就是陛下,对吧?”
提到裴靖,黎黎偷偷看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池浅。
裴承谨这次知道了,告诉池浅谷枝和亲的人是裴靖。
他不知道裴靖究竟是怎么把这件事情说给池浅听的,但肯定没说他什么好话,不然池浅不会如此气势汹汹地来找自己。
站起身,走近池浅,“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你极力劝他让枝枝去和亲。”
裴承谨:“所以你信了?”
“我为何不信?”池浅冷着嗓音。
裴承谨一笑,吸上一口气,觉得那口气苦涩极了。
“我以为你只是不爱我,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
有些失望道:“可是池浅,你不仅不爱我,你还对我有着极大的偏见。”
他心里有一股气,却不知道该怎么抒发出去,只是压在心口,闷极了。
他没想着池浅会有多么相信他,可至少,两人相处这么许久,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池浅应该清楚的。
池浅默了默,还是问:“所以你是不是打算让枝枝去西羌和亲?”
这次裴承谨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是。”
“我就是打算让她去,但那又如何......”
“啪!”
话未说完,池浅挥手打了他一巴掌,裴承谨感受到自己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苦苦笑了。
看见裴承谨被池浅甩了一巴掌,站在不远处的黎黎和影灼皆被吓了一跳,怔愣在原地。
裴承谨抬眸去看池浅,她双眸不知何时染了些氤氲,“你也称得上一句她的兄长。”
“她自小就跟着你,本以为跟着你能得些你的照拂。”
“可你呢,裴承谨。”
“你转头就把她卖了!”
池浅气得眼泪不停往下掉,她作为一个女子,自然是能和谷枝感同身受的。
况且她也和谷枝境遇相同,都是自小就离了家,一人在外闯荡,这本就极为不易。
到头来裴承谨还打算牺牲她。
她说完抬了抬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抹了个干净。
裴承谨也生气,她只听了别人的只言片语就误会自己,何况那人和她也并没有什么交情。
池浅宁愿相信和她没什么交情的裴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她自己也愿意的,我并未逼她。”
听到谷枝自己愿意,池浅皱了皱眉,“她能懂什么,未经世事,你说什么她不就做什么。”
谷枝虽然傲娇蛮横,但不得不说的是她其实很听裴承谨的话。
从另一个角度说,谷枝是真的跟着裴承谨长大的,事事都有些依靠他。
既然裴承谨和她提了要去和亲,她肯定也还是傻傻地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