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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金玉坊

作者:果子熟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黎黎的消息来得快,本就熟稔京中琐事,托她帮忙去打听金玉坊的背后之人,对她来说小事一桩。


    可她此时却有些焦灼地站在池浅面前搓搓手,她家小姐要什么消息不好,偏偏要知道这个金玉坊的主家,她问遍了上京几乎所有的丫鬟也没有一人知道。


    “小姐,是奴婢办事不力……”


    池浅在棋盘落下一子,这盘棋是她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瞧来的,黑白两子相互纠缠,黑子对白子紧追不舍,却看不见白子的陷阱,白子只顾吸引着黑子,却看不见黑子只要改一次道,整局棋的局势就会翻转。


    她起初看到觉得有意思极了,闲来无事倒也可以博弈试试。


    她的心思抽一些出来,“不是你办事不力。”


    “只怕是有人刻意堵住了消息。”


    “不过我也就是好奇,如此明目张胆的金字招牌背后的主家究竟是谁,你探不到就算了吧。”


    池浅虽是这么说,但黎黎依旧为自己没有帮到池浅自责,她忽然想到了萧宿言,他一定知道。


    “要不咱们去问问萧公子?”


    池浅从棋盒里再拿出一个黑子,摇摇头,“他心思深沉,更何况这种小事没必要打扰他。”


    “说到金字招牌,小姐,不会是咱们家老爷吧?”黎黎出声提醒,她整个上京的丫鬟都问了个便,唯独落了自己家的丫鬟。


    “父亲……”手里的黑子原要落下,却被池浅拿在手里摩挲,执棋的手倚在自己下巴,上官鼎这个点她倒是没想过。


    放眼整个上京,能有如此大的财力打造一个金字招牌的,除了皇室还真就是上官家了。


    青楼这样的生意,财色相汇,钱来的快同时也风险极大,官府里没有人就算是上官鼎这样的富商大贾也不会敢染指。


    若真是上官鼎,那整个上官家可都如同海上浮木,随时会被滔天巨浪吞没。


    手里的黑子被池浅抛回棋盒,她随即站起身,“将我的大氅拿来,我去寻一趟父亲。”


    “是。”


    黎黎拿过挂在架子上的大氅给池浅披上,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踏出了房门。


    *


    池浅穿过府中连廊来到上官鼎的书房,门口立了个小厮,池浅叫他进去给上官鼎传个消息说自己有事找他。


    不过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是刚刚立在门口的小厮。


    “二小姐,请。”那小厮做出手势,示意池浅进去。


    池浅略点头,叫黎黎在门口等她,自己先进了上官鼎的书房。


    上官鼎手里看着账目,听到池浅的脚步,头也不抬,语气平静。


    “你不是今日去给宋家公子送考了吗?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


    池浅笑了笑,“父亲猜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什么?”


    上官鼎知道池浅来找他定不会是话家常,他从账本中抬头,看向自己笑得如玉般皎洁的女儿,“什么?”


    “我见正街上新开了家金玉坊,那可是金字的招牌。”


    说着池浅走近上官鼎,故作单纯轻声问:“父亲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上官鼎瞬间立起身,将手中的账本摔打在桌上,他知道池浅的秉性,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胡闹!”


    声音高了好几度,吓得门外的黎黎一抖,她探头朝房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上官鼎以为池浅已经去过了金玉坊,如今才会来问他,“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去那种地方!?”


    池浅低下头,不屑嗤笑一声,“那种地方……父亲敢做那种生意,我为何不敢去那种地方?”


    上官鼎怒气消了几分,“你以为那金玉坊是我开的?”


    那金子制的“金玉坊”三个字如今还能在脑子里回想起来,简直奢靡的不像话,整个上京能有如此大的财力的人,根本找不出几个。


    池浅眸子坚定,“不是你吗?”


    上官鼎不可置信,池浅怎么能以为是自己开了一家青楼,“怎么会是我?”


    他低声拉过池浅,“这种生意可是官府明令禁止的,没有高官掩护,如何敢碰?”


    “一经查抄,别说你我,就连这一整个上官家都不能保全!”


    他这么一说,池浅怀疑的心又有些动摇了,可又转念一想,刚刚上官鼎的反应并不像是对这件事一概不知。


    她抬眸去看上官鼎,试探着问,“不是父亲你,那会是谁?”


    上官鼎和池浅对视一眼,她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人心,吓得他猛地放开了刚刚拉着池浅的手,闪过眼神,“我不清楚。”


    池浅眯起眼,“不清楚?”


    “父亲从商,这金玉坊如此大的排场,父亲的商会竟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上官鼎不假思索,“没有。”


    池浅:“父亲究竟是不清楚还是不敢清楚?”


    上官鼎知道池浅来问他,心里一定是带着答案来的,但池浅的性子向来不经人捉摸,他虚心咳了咳,“我不管你从前都沾些什么事,但金玉坊不是你能碰的。”


    池浅看穿上官鼎的心虚,能让他心虚的事绝不可能是池浅猜中了他清楚背后之人,而是这背后之人实在太过可怖。


    她轻松开口,丝毫不在意上官鼎的话,“那父亲就是清楚。”


    “你……”上官鼎气急。


    又看见池浅极其轻蔑一笑,“不过,父亲为何不让我碰?”


    他实在气地发抖,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池浅现在就笑着,十分嚣张地笑着。


    “不能碰就是不能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何,你现在最应该搞清楚的就是和那个宋家公子的婚事!”


    “婚事?”池浅觉得好笑,他们到现在也还只是在乎眼前一点小事,“父亲心里除了这桩事就没别的事了!?”


    上官鼎气得不再想看到池浅了,大手一挥,避而不答,对池浅下了逐客令,“若是你再没其他事了就先出去吧。”


    可池浅却不为所动,既然上官鼎不让她碰,她还偏要碰碰,她反而对这金玉坊的主家更好奇了。


    她款款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笑笑:“既然父亲不告诉我,那我就只能自己查了。”


    上官鼎实在不明白林霜为何偏要池浅去送考,偏偏这送考回程还要走正街,偏偏在路过金玉坊时池浅看见了,偏偏她还对着金玉坊起了好奇心,甚至怀疑到他头上。


    他声音高了好几度,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的黎黎一下就被吼了回来,“你不许查!这金玉坊不简单,你没那个命去查。”


    上官鼎想不明白怎么这个背后之人就那么惹她心痒呢,这是这背后之人池浅查不起,她查到了些什么的话,上官家照样死在这权势滔天之下。


    他的话说到这里,池浅大概能猜到这主家是谁了,能让上官鼎如此畏惧的人不多,猜到他轻而易举。


    她呼出一口气,笑出声,平静问出,“你们扪心自问,作为父母,或许你们真的爱自己的孩子吗?”


    她的声音比起刚刚上官鼎的怒吼小了很多,她平静地看着上官鼎,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刚的争吵入戏的只有上官鼎。


    上官鼎被问地一怔,池浅又继续道:“父亲知道杀死姐姐的人是谁吗?”


    不等上官鼎回答,她自问自答,“是刘桓。”


    这名字一出,上官鼎又是一怔,他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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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地竟然连反应都忘了,他脑子回想起昔柔死去的那个晚上,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她倒在血泊里。


    苍白的小脸上全是雨水,毫无血色,可她依旧紧紧攥着池浅的衣角。


    那时的他,作为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方体会到一种悲凉的感觉。


    池浅见他愣住,“姐姐死了,你们第一个想的是如何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池浅忽然也想明白了,“爱”这个字向来很虚无,“或许你们不是爱她,只是爱你们下半生的仪仗。”


    她说完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就出门,黎黎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惊到了,连退了好几步,她发誓她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池浅睨她一眼,按下心中的火气,“回去吧。”


    昔柔大概到死都不知道上官鼎和林霜其实根本没那么爱她吧,比起整个上官家她反是那个次选。


    池浅走在连廊之下,任由初春还有些刺骨的风拍打在自己脸上,原来钱和权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腐蚀人心,甚至让人放下至亲之人来保全自己手中的钱权。


    上官鼎在池浅走后愣了许久都不曾回神,他想守护自己的女儿,亦想保全上官家,可他终究选择了后者,他是一家之主,要全局思考,不能因为着一己之私就让整个家族涉险。


    他已经承受了失去一个女儿的痛,至少保全上官家这个选择里还有个池浅……


    *


    二月十八,春和景明。


    今日是宋兰序春闱结束归家的日子,林霜派了人去接他回来,春闱时间线拉的长,这些日子宋兰序来回往返家中与贡院,这次归家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林霜早已拉着池浅早已坐在一桌她精心准备的午膳面前等着。


    林霜今日心情极佳,“待你父亲忙完回来,兰序应该也回来了,到时人齐了咱们就开饭。”


    池浅看着外面日头正盛,将前些日子的春雪都晒得要融了,日光灼灼里出现一个少年的身影,宋兰序微微笑着,许是这次春闱考的不错,他步子有些快,似乎是知道前面有人等他。


    他跨步进了房内,视线和池浅相撞,他笑的更开了,池浅点头和他打招呼。


    “姨母。”宋兰序恭敬给林霜行礼。


    林霜招手让他坐下,“辛苦了这么多日,定是没有好好吃饭的,来,坐阿浅旁边。”


    宋兰序却不等坐下,想到回程时遇见上官鼎的事,“啊,我回来时遇见了姨丈,他说事务繁忙让我们午膳不必等他。”


    林霜笑着点点头,她那里管得着上官鼎回不回来吃饭,该来的人反正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先吃吧。”


    宋兰序在池浅旁边坐下,正要拿起筷子,就听见林霜对池浅说:“兰序春闱结束,应该放松放松,不如阿浅你带着兰序去外头逛逛。”


    看见外头春光明媚,“今日天气也刚好不错呢。”


    池浅夹菜的手一顿,她就知道在家的话肯定会被林霜安排,她本是想拒绝可奈何当事人正坐在她身边,这就不好拒绝了,她只能应下来,“好啊。”


    宋兰序心中欣喜极了,“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林霜听着“二小姐”这个称呼不禁皱眉“哎呀,到如今了还叫什么二小姐,你唤她阿浅便成。”


    宋兰序却摇摇头,和女子相处应该懂得距离适度,如此唤她有些太快了,“如此是否太过亲密了,外人见了怕是要误会,到时对二小姐的名声……”


    池浅打断他的话,“无妨,你想怎么唤我都成,公子随心就好。”


    宋兰序低头,耳根又红了,林霜和一旁的黎黎相视一眼,忍不住偷偷笑了,看来这宋兰序是已经被池浅拿捏的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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