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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胁迫

作者:银黑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胡乱夹了几口菜,喝了点汤,那汤还是陆燕萍舀给她喝的,她不得不喝完。


    “好吃不?”


    “好喝,陆老师的手艺真好。”


    袁砺莫名咳嗽了一声。


    似是收到了什么信号,林月歌站起来收拾自己的碗筷:“你们慢些吃,我去看看小宝。”


    把碗筷放到厨房,她才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面对那两道目光了。


    她走到了西院的房门,窗户外看去,袁小宝睡得喷香,还咯咯笑了两声,她就没进去,站在院子里,松动了一下肩膀。


    方才饭桌上吃了几口饭,她浑身难受。


    现在看着这棵树,便好了一些。


    合欢树开出了好多新花,粉艳艳的,一簇簇,有些毛绒绒的感觉。


    她在梦里最喜欢这种花,冬天,泡在清白的茶油里,既漂亮,还有安神解郁的功效。


    小时候,外公带她炮制过几次花干,她更喜欢鲜泡茶油。


    蹲下身来,她检视着,想找几朵既大又完整,颜色还鲜亮的。


    后屋里,电视机打开了,是袁家父子俩都爱看的新闻联播。


    陆燕萍洗碗的声音也传到了院子里。


    唯独花落下的声音,她听得最清楚,扑簌,扑簌。


    外公家里有一本诗集,她曾翻看过。


    上面有几句,她至今记得: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起先,她是不明白的。


    为什么落花会像是坠楼人。


    经了这场梦,她才有些感悟。


    雪夜里,临死前的她,半闭着眼睛,最后的一丝知觉中,也是这样听着雪花落在自己的眉毛上,头发上,扑簌,扑簌。


    女子的情爱大多是这样吧?


    无关乎壮烈,有时候悄无声息,只是发出一点点的声音,细微到,被周遭的凡尘俗事,轻易遮盖过去。


    她蹲着,往前移动了一下。


    目光落到了两只脚上。


    一双干净的军绿色胶鞋。


    她抬头往上看去,又是他。


    他看起来像是在这儿站了一会儿,肩头上,也沾了两朵合欢花瓣。


    他不去看电视么?


    她攀着树干站了起来。


    手指纤细白净,手背下是苍老斑驳,干枯棕黑的树干,总显得她格外地稚嫩些。


    袁砺挑了挑眉:“鼻子不疼了?”


    明明是个问句,音调却往下降,像是他格外地笃定。


    她先是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最后止住了动作,有些愤恨自己似的:“不疼。”


    贝齿细细的,密密地咬着樱粉色的下嘴唇,那一会儿,天光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这个寒暄过去后,袁砺开口:“你知道我没去北戴河。”


    这一次,是个真真正正的肯定句。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连这个也要刨根问底。


    她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他就猜到了这么多。


    不愧是男主。


    她的手指在树干上弯曲了,紧紧地扣了下去。


    “我——”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地要命,说出来的话十分粗粝。


    清了清嗓子,她才坦诚:“我就在那辆火车上,看见你们了。”


    他目光没从她娇美的脸上移开半分,半边眉毛微微挑起。


    “我都忘了,我是坐得哪列车,好像是从……”


    他拖长了尾音,尾音像上轻轻卷曲,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钩子,等着猎物咬下。


    她嘴唇微张,开口接了他的话:“廊坊站。你从廊坊站上的火车。”


    袁砺露出一个笑,似乎有些满意,又似乎有一些意外。


    “对,廊坊。”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跨步,将她逼地连连后退。


    此际,天色已然全都暗了下来。


    他的手臂撑在了她脑袋的旁边,树干往后仰了一下,她屏住呼吸,不知道他发了哪门子疯。


    她的脸蛋,还没他一个巴掌大。


    袁砺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笑了。


    他弯下腰,俯下身,正好把脸凑到了她的耳边。


    她的耳垂圆润润的,带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他轻轻开口。


    “这件事,你不会让我爸妈知道,对吗?”


    随着他清晰低沉的吐字,她的耳边吹来一阵阵热风,每一阵,都带着他独有的气味,令人挥之不去。


    她心如擂鼓,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否则……”


    他淡淡地看着她,收回手臂。


    自始至终,他脸上笑容的弧度,没有变过分毫。


    他退回到了树影之外的地方,面目也同样隐约了起来。


    他没说否则怎么样,但是不需要多说,她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胸口的砰砰声快要震破耳朵了,此时只听得见自己血液在脑子里回流的声音。


    酥酥的。


    他靠得太近了。


    近到呼吸交错。


    她紧紧地握住手掌:“知道了,我不会给陆老师他们说这些的。”


    “守口如瓶。”


    他替她补充。


    “是,守口如瓶。”


    她点头如捣蒜,明明眼睛望着他,却是一片空虚。


    “袁砺,小林,你俩都在院子里呢。进来吃水果。”


    陆燕萍探出半个身子,叫了一声。


    “知道了,妈。”


    袁砺到了主屋,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谁也看不出他威胁自己时,那样的嚣张。


    桌上摆着一盆葡萄,和几个水蜜桃,紫莹莹,粉嘟嘟,格外好看。


    林月歌不想再跟袁砺共处一室。


    “陆老师,我回去看小宝了。”


    “哎,你别急着走。”


    陆燕萍抓了一小盆葡萄,又给她匀了两个桃子:“带回房,看孩子的时候吃。”


    她端着碗,又想道谢。


    被陆燕萍止住了:“以后一个屋檐下住,谢来谢去,多没意思。”


    她点了点头。


    陆燕萍看着林月歌离开的背影,心里颇有些感叹,姑娘太有分寸了。


    只不过,刚刚,她好似看见……


    她一回头,袁砺的视线在追随着向林月歌离开的身影。


    陆燕萍想开口问些什么,被袁砺先声夺人。


    “妈,你好像很喜欢她?”


    陆燕萍笑了,丢了个反问句回去:“怎么,你不喜欢她?”


    “不喜欢。”


    袁砺翘起了二郎腿,歪着头,支在手掌上,听着电视机节目主持人的声音。


    陆燕萍奇了:“比方倩倩还漂亮,你竟不喜欢。”


    袁砺知道亲娘对自己的评价,轻飘飘回道:“见个漂亮姑娘就喜欢?”


    “一出生,就得先喜欢我妈你了。”


    “我爸不把我当妖怪劈了。”


    袁克成笑了。


    陆燕萍也跟着笑出了声。


    一番玩笑后,陆燕萍道,“你也别对年轻漂亮的保姆有意见,人家思想红着呢,我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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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说是要当个有知识的女性,改造自己来着。”


    陆燕萍也明显能够感觉到,林月歌不是说着玩的。


    林月歌行事有分寸,明显避忌着屋里头的两个男人。


    对她,也是惦记着的。


    这不,今儿上午,把她的衣服洗了个干干净净。


    她可没要求她干这些。


    陆燕萍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你既不喜欢人家,就别打扰人家。”


    袁砺啧了一声,眉头挑高:“怎么说?”


    “别扰人上进。”


    袁砺嗤笑了一声,眼尾擦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红光。


    上进?


    他可是亲眼看着她跟着陈光荣余翠翠一起出门玩了一天。


    怎么她口中林月歌却是另一个样子。


    他没跟陆燕萍说这些事。


    他自己的妈自己知道,热心过了头,对人对事也没防备。


    他换了个百无聊赖的坐姿,关上了电视机。


    一大早,林月歌趁着袁小宝还在睡,打开了语文课本。


    刚醒来时,记忆力会好一些。


    小时候,外公也是一大早起来写字读书的。


    语文课本里有几篇古文,她看不太明白意思,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这也是外公小时候教过她的。


    林月歌硬着头皮,轻声地读了起来。


    顺手打开了朝南的窗户,让夏日早上的清新空气吹进来,凉爽的的夏风吹散了闷热,她读得稍稍顺畅了一些。


    雾蒙蒙,带着水汽的清晨,太阳只在云后露了个肚皮。


    袁砺点着一只脚,半倚在树干上,抽着烟。


    他早早就起来了。


    一片寂静中,少女轻柔细微的读书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撇了撇烟头。


    啧,读书呢。


    他舌头顶住后槽牙,舔了舔,烟味有点儿苦。


    膝盖微微地往后弯起,脚抵住树干,他微微扯了扯眉头,又点了一支烟。


    一边做着动作,一边瞟了眼那扇窗户。


    “明星,明星荧荧,开妆镜也……”


    “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


    读着读着,停顿就多了些。


    似乎是有些吃力。


    他不知不觉地听着。


    半晌,又听着了袁小宝的啼哭声,读书声也就跟着停了,变成了轻柔的诱哄。


    “乖呢,姐姐抱,咱们玩个拨浪鼓好吗?”


    相比于刚才有些磕绊的读书,哄孩子的声音,显得流畅又轻快。


    听起来舒服些。


    袁砺站定,顺手把烟头揿灭在了树干上。


    容不得打扰——


    故意装的认真,好博取他妈的好感?


    他扯平了嘴角,收回观望的眼神。


    晚上,林月歌翻开书本,想把早上读的课文再温习一遍。


    袁小宝不肯从她身上下来睡床上,她就抱着孩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嘴里哼着歌,等他稍稍安稳一点,她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


    果然,读到第三遍时,文章就比早上顺畅多了。


    她舒了口气,合上书本,想试着背一遍。


    房门却被敲了敲,不轻,笃笃笃的,催促着她立刻站起来开门。


    她开了一条缝。


    半夜,她只穿着薄薄的一条小背心,连忙披上一件短衬衫,也来不及一粒一粒地钮扣子。


    门外却赫然站着——


    袁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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