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很快去信给张庭,告知她事情办妥。
张庭收到婢子送信的时候,她正把附近的地翻了下,散了点菜籽,总是找王大叔换菜吃也不是办法。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几日她也没闲着,日日都跑县里去打听消息、完善计划,若李安那边不成,她便打算聘个师傅支起摊子,如今又打通了县丞那边的关系,赚些小钱还是行的。
她还想着要等到月末才有消息呢,但李安动作如此迅速倒是意外之喜。
张庭先招呼婢子坐下,洗过手换过脏衣,又亲自给她倒了一碗热水。
“寒舍简陋,姐姐勿怪。”
婢子受宠若惊地捧过张庭递来的碗,她前些日子曾陪侍她们三人赏雪集会,是认识张庭的,也知晓张庭是自家两位小姐的至交好友,却不曾想这么一位方巾阔服的秀才对自己这般礼遇。
“张小姐哪里话,婢子感激还来不及。”
张庭回她淡淡一笑,风采照人,“姐姐严重了。”
展开李安对回信,大意便是:许攸那边十分重视,打算明日午时在清风楼三楼接见她。又说许攸此人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如果到时许攸出言不逊,让张庭无需顾忌她们,尽管修理她。最后还跟张庭说起自己近来的事情,读了什么书又有什么感悟之类的,希望张庭回信一封。
张庭满意地点点头,提笔洋洋洒洒写满了三页纸。
先是感谢李安对自己的重视,赞叹她做事干脆利落,自己远不能及,自己能有她这样的友人简直三生有幸。然后说自己明日一定赴约,不会辜负她的良苦用心。最后对她近来的事情讨论几句,又夸赞她变得更优秀了,然后说起自己最近写了不少田园诗赋,邀请她有空前来品鉴。
待干了墨迹,拿出信纸叠进去,再印个火漆。
将信封交给婢子,又递了一百文给她,“劳烦姐姐再跑一趟。”
婢子笑盈盈地俱都接过,想着今日送信竟然还有意外之财,心中对张庭更有好感。
婢子走后,张庭扒拉出自己这些天写的经营策划,好好整理誊抄。
旦日清晨,张庭用过早食,仔细梳洗一番,把自己之前买的青色章缎袍子找来穿上,又换了新鞋。
家中没有镜子,张庭对着院子里的水缸照了半天,将衣服褶皱抚平,这才满意。
揣好昨日整理的策划文书,为了鞋面、衣物干净,又花重金叫车把式送自己。
摇摇晃晃的牛车驶到清风楼,才巳时五刻。
张庭付了钱给车把式,抬头挺胸地走进去。
清风楼是本县最大的酒楼,食客人流不绝,店内装潢清新雅致,但摆设风格这些又和张庭上次来不同。
小二原本再招呼大堂的客人,但见一位穿着青色锦袍的秀丽女子走进来,赶紧跑过去。
“女君吉祥!今儿来我们这儿吃饭,预订了哪间包间?可要为您带路?”
“是在三楼,来赴许姓女君的邀请,劳烦姐姐带路。”
小二见她仪态不凡,温和有礼,还猜想她是府州哪位大人的衙内,又听她要去三楼,更加热情了。
小二不由奉承道:“许小姐今日包下了三楼整层来招待贵客,原来您便是那贵人啊!”
随后又邀她上楼,“女君里面请!”
大堂里的食客见小二突然对一名陌生女子这般狗腿,不由纷纷交头接耳,打听这人是谁?
待小二引着张庭行至二楼,一行人正龙行虎步从后面走来,为首的女子见前面堵着还呵斥:“前面的,还不快让开!”
小二吓得缩到旁边不敢出声,张庭皱起眉头往后看去,却对上其中一人,还是熟人。
张庭一脸惊喜:“师姐真巧,你竟也来这用午食。”
牛县丞见是她,才呵斥为首那人一句,转头和她说道:“扈从无礼,师妹还请见谅。”
张庭自然不怪,还说是自己走慢了才挡了路。
牛县丞面子上好看,原本就对她有些好感,又见张庭今日焕然一新,衣着华丽清贵,风度翩翩,很能拿得出手的样子,还跟身后的属官介绍这是她师妹,如今年纪轻轻已功名在身。
属官俱都夸赞张庭少年有为,不愧是大人的师妹。
牛县丞高兴了,还邀请张庭一同用饭。
平时,张庭是很乐意接受牛县丞的邀请的,但今日她身有重事,当然谢过对方的邀请,然后婉拒了。
牛县丞也不多做挽留,只说下次有空再请她吃饭。
张庭点头答应,又目送牛县丞离去。
另一边,许攸等得急切,还跑下来迎她,正好看见这一幕。
许攸见此人容貌出众,落落大方,似乎出身不俗,还在纳罕这是哪家豪族的女君?自己怎么不曾见过?
然而却见对方朝自己走来,不卑不亢朝她作揖,轻声说道:“许女君有礼了,在下张庭前来赴约。”
许攸在圈子里被歧视久了,乍一被人这样重视还不习惯,连忙扶起对方:“贤士何须多礼,是许攸怠慢了。”
张庭不清楚李安和许攸具体说了什么,但许攸称她贤士,隐约让她抓住了点东西。
两人在楼道间聊起近况,听许攸前些日子去玩了冰嬉,张庭无这方面的经验,但回想上辈子又结合原身的记忆,也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还赞她矫健活跃。
哄得许攸高兴不已,还以为她是同好,许攸又问起她最近做了些什么。
张庭说她远离世俗,亲自耕作,闲时写写文章、诗词歌赋,与乡邻共话桑麻。
裹着这么一身富贵衣裳的女子,据说还是秀才,竟然亲自劳作?许攸心想:此人不愧是不慕名利的隐世高人啊。
这么想着,果断判定张庭就是她要找的引路人。
不过来之前,母亲特意嘱咐她要牢牢掌控主动权,切勿主动出击。
不一会儿便到了三楼,三楼不同于大堂的清新雅致,整体风格富丽堂皇,瓷器精美繁复,桌椅围栏名贵精巧,价格也不能同日而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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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为了展示自己对张庭的重视特意包下了一整层来招待她。
太有钱了,张庭爱惨了眼前这个新金主。
但万事不能急躁,越是重视越要徐徐图之。
两人落座,许攸传唤小二,菜肴摆满了一桌。
上的菜品比那日邹、李二人请的还要丰富、昂贵。
许攸给她倒了一杯酒,张庭很给面子的与她对饮。
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谈,从朝堂风云聊到诗词歌赋,从珍馐美酒聊到内宅私事,从富贵人家聊到田园生活,只要许攸不正面提及,张庭是绝口不说商贾之事。
许攸惊叹张庭学识渊博,才华横溢,难怪得到李安那种眼高于顶的女人看重。
但是每每触及到经营之道,张庭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心里更是急切。
索性不再管母亲的嘱托,开门见山道:“张贤士,在下知你极擅商贾一道,仰慕已久,不知可否指教?”
张庭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嘴巴早已说干了,饮下一口茶润润喉,摇头对许攸说道:“张某只是略知一二,承蒙李姐姐与邹姐姐看重,谈不上擅长。”
许攸哪里听不出她的拒绝,急忙许诺:“贤士无需自谦,还请教我,不论成与不成皆有重礼相送。”
鱼儿上钩了,张庭欣慰地笑笑。
张庭又问许攸打算做什么营生,手里有多少银钱。
“不瞒贤士,我对经营之事一窍不通,只对丝绸布匹交易有些心得,手中余钱大概有五千两。”
张庭嫉妒地眼睛都发红,平复了心绪,随后说道:“女君银两丰厚,别的营生或许足够,但丝绸布匹价格高昂,想要运转怕是还要再筹措一些。”
许攸见丝绸不成,不由叹息,她选丝绸当然是因为丝绸价贵,能卖许多银钱。
但张庭说还有别的营生,她问道:“若是丝绸不成,又有何产业能赚取银钱?”
张庭将她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如今天下安稳,人口众多,百姓富足,私以为吃食产业最为火热。”
“女君且看这清风楼每日人来人往,一桌菜钱虽不昂贵,但日积月累,一月的进账已然十分不菲,若是经营得当必定不输于丝绸产业。”
许攸觉得甚有道理,一时间心动不已,但她苦恼如何经营,对吃食一道更是陌生。
张庭又和她说起酒楼应该选址在繁华、人口密集的地方,要先向官府报备,然后要缴纳税款,还要根据市场行情确定装修风格,采购一应的用品,制定经营规范,培训、培养专业的人才。
许攸本就不爱读书,这些话还带着陌生的词汇,听得许攸头昏脑胀、艰涩不已,连忙问起一些词语的含义,张庭一一作答。
张庭见她面容愁苦,怕新金主就这么被困难击垮,干脆放弃做生意,还跟她画大饼:说若是酒楼能够开业,必定八方来财,日后积累银钱,还能将酒楼的分店开往全国各地,然后她许攸开的酒楼还能加上她特有的标志,别人一看就是她才产业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