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道:“昨日晚,陛下饮醉了酒,后吩咐人让臣女来此处。”
顾舟抚了抚额,忽然将昨晚发生的事都记了起来,突然痛恨自己的不由自主。
而面前之人那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每一处,有几缕甚至就贴在他的颈侧,暧昧的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女子身上的清香钻入了鼻内,肤如凝脂,而她的寝衣已经松开来,肌肤赛雪似的白,主人却并未察觉。
顾舟只觉得身体一热,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下意识要起身,才发现他正搂着她柔软的腰肢,软玉在怀,温香盈齿,他深深吸了口气,才冷静下来。
苏清婉察觉他的视线,将衣服一拢,防备而又紧张地望着他。
她这模样刺激到了他,他自嘲地冷哼一声从床上翻身而起,而后直直往浴房走去。
苏清婉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而后赶紧从床上起来,穿衣回自己的住处。
屋顶上的江锋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子,微微陷入了沉思,主子还是太子之时,身边便没有过侍妾,他以为主子那时没有心情儿女情长,可此时看着那底下的女子,他有种感觉,主子不近女色是和她有关。
主子是真的想要折磨面前这个背叛过她的人,还是贪图她这美色?江锋似乎就不确定了,红颜祸水对一个男人的杀伤力太大,他生出一丝担忧来,主子最后怕是伤人伤己。
两日后,终于找到了斑雀的家人,她拿着信物回到了皇宫里,斑雀看着家人的物品时,眼泪夺眶而出。
到此时,苏清婉心底也生出一丝酸涩来,她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顾舟会不会信斑雀的说辞。
苏清婉带着斑雀来到了御书房,顾舟没有诧异,早就有人禀报给了他。
他看着那个又哑又丑陋的女子,一点也不怀疑这是越贵妃的杰作,毕竟他曾被她毒哑被她打残。
一旁的苏清婉说道:“陛下,她就是当年给臣女送食物的那名宫婢,名为斑雀,簿籍上头都有明确记录,现如今斑雀愿意为臣女作证。”
话毕,斑雀拿出早备好的宣纸,而后将手指咬破,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着过往之事。
能贴身在越贵妃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会习字,御书房内静悄悄地,只有铜炉内冉冉升起的白烟。
终于写完,太监将那份血书放置在了御案上,苏清婉紧张地看着顾舟,不知他此次会不会信她。
顾舟拿起血书,【奴婢名为斑雀,越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她曾让奴婢跟着煦王,让苏娘子误会奴婢就是顾煦的人,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奴婢给苏娘子送有毒的食物去,而这一切苏娘子并不知情,是越贵妃一手策划,奴婢身为她的婢子,不得不从,后来见事情败落,她将奴婢毒哑毁容送去了浣衣局,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否则奴婢死后永不得超生!】
【这是一种罕见的蛊毒,服毒者会全身经脉暴胀而亡,极其惨不忍睹,是苗疆那边的巫蛊之术,而下毒者需以血先喂养之,若是没有没有这毒没有下成,这蛊毒便会返回到自身,陛下可以去查越贵妃这些年身体是不是出现了奇怪的症状,而苏娘子根本不知道这些,也弄不来那些毒药,如何给你下毒。】
那时候,顾舟因为苏清婉那日要出宫,便没有吃那份食物,无意间被老鼠食用渴,确实是经脉暴胀而死的。
看完,顾舟心底的某处似乎坍塌了,捏着血书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些血红的字迹触目惊心,若是普通宫婢,遭受此等折磨,怕早寻了死,而她确实有几分不同,而她已经如此,实在没必要连死后都要诅咒上。
顾舟开口询问:“你为何要给她作证?”
这时,斑雀又拿了另一张宣纸,埋头写起来,【因为奴婢知道命运的无奈,我们只能随波逐流,被扔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被残蚀,没有人会在意我们这样的卑微蝼蚁,可她会尊敬奴婢的生命,她让我明白,每个人的生命都可以有它的价值存在,所以奴婢愿意为她作证,也算是为了洗清身上的罪孽,就算陛下记恨当年之事,可以降罪于奴婢,但希望陛下能饶恕于她。而陛下也应该最能体会奴婢心中的感受,因为我们同样卑微过,所以不相信会被人倾心对待,可她确实真心对待奴婢,奴婢能感觉的到。】
【因为苏娘子要救的是如奴婢一样的人,千千万万的可怜女子,所以奴婢愿意替她作证,就算是被陛下赐下死罪,因为没有人会在乎我们这些女子,可我们女子应当为了女子而勇敢一回,信与不信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顾舟看到这份血书时,心里是震撼的,似乎有人为他解开了心中的迷惑,他久久不能出声。
所以他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他固执己见的想法造成的,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苏清婉。
苏清婉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她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是会相信她还是会将她折磨至死?
顾舟忽然想到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幕从脑中滑过,冷宫树下,他掐着她的脖颈,苏府阁楼之上,他让她从阁楼上跳下去,陈府寿宴,他再一次冤枉了她,把她打入了刑部大牢。
而在刑部大牢里时,他差点对她动了刑,而她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面对他的,前两日,他又差点将她杀死在浴池内。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真的错怪了她,冤枉了她,思及至此,顾舟心底深处冒出来一丝惶恐,想起冷宫时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想到这些天以来她愤恨和失望地眼神,她无力辩解的模样,她所受到的委屈,心底升起一股浓浓地愧疚。
而她是因为他去的女诫司,原来他就是她遭遇痛苦的根源,他的手紧握着茶盏,茶盏被捏碎,碎片扎进肉里,流出鲜红的血液,剧痛袭击心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这一刻知道的真相与冲击力。
他生来就缺少父爱,敏感多疑,是他错了,他的偏激差点害了她。
可那惶恐之下忽然生出一丝雀跃来,原来她并没有欺骗他,她是真心对他的,原来她在浴池里说的都是真心话,可自己这样对她,她还能如当初一样吗,忽然无比的心慌意乱。
或许还能来得及,他可以弥补她,从此以后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他这样想着,然而微颤的手指却露出了心底的惶恐。
顾舟站起身来,朝她走了过去。苏清婉心中没底,看着他手心里的血迹,她只觉得莫名惶恐,心跳飞快,不知从何时起,她怕极了面前这个喜怒无常之人。
两人无声对望着,而顾舟忽然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苏清婉那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顾舟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他轻叹一声,眼含愧疚地望向了她,“清婉,是朕冤枉了你。”
苏清婉不敢置信听到的话,他居然信了斑雀的话,他说冤枉了她,那么从今以后她是不是不用在担心害怕,害怕他会杀了她,也不用再待在这皇宫里,她可以去找阿弟,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吗?
思及至此,苏清婉心底忽然涌上来一丝欣慰,她终于不用再面对他了。
苏清婉跪了下去,“陛下,那能否放了女诫司和教坊司的那些娘子们,能否赦了斑雀的罪。”
她眼含期待望了过去,他似乎在思考,视线定在她脸上,随后朝一旁的曹公公道:“传朕口谕,从今以后,解除女诫司与教坊司女眷,斑雀无罪释放。”
曹公公领了旨,看见发愣跪在那儿又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的斑雀,拉着她走了出去,将地方留给了他们二人。
苏清婉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容易,或许他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顾舟定定地望着她,原来她曾未变过,她一直这样善良,心里更加愧疚起来。
“既然事情都已明朗,那臣女是否今日能出宫,我想回苏府。”苏清婉一刻也不想再待着这皇宫里,再也不想与面前之人有接触。
见他沉默不语,苏清婉那颗心又稍稍提了起来,顾舟这才开口,“苏府没了,当日被朕一把火给烧了。”
没有想过顾舟恨她到了如此地步,想想就觉得后怕,她担忧地问道:“那臣女的家人?”
“放心,朕没动他们,清婉,朕会让你父亲官复原职,你暂时安心待在皇宫,朕不会亏待你,以后朕会弥补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与朕说,只要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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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到,定会允诺于你。”顾舟边说边看着她的神色。
苏清婉知道顾舟让她留在皇宫是因为出于心底的愧疚,可如今她只想离开皇宫去过简单的日子,不想再担惊受怕。
她微微凝眉,斟酌着言语,“多谢陛下,臣女不需要弥补,以前那些是我愿意为陛下做的,如今误会也已澄清,臣女只想出宫去找阿弟。”
顾舟听到前言脸色还算好看,听到后语直接皱起了眉头,“清婉,你阿弟朕会替你找回,你想要出宫朕不阻拦,不过等朕重新修缮好苏府再说。”
顿了顿又道:“朕承认之前太过偏执,误会了你,朕发誓以后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以后就跟在朕的身边,多的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好?”
苏清婉没有想到顾舟想要留她在宫里,似乎并不打算放她出宫,也没有想过解开误会以后还要听从他的安排。闭了闭眼,脑中全是他压迫自己,逼迫自己,想要杀死她的画面,心里已然生了恐惧,已经成为一种负担。
顾舟看着她眉宇间掠过的恐惧神情,脸色微白了几分,面前之人终是被他伤害到了,心底极度的惶恐之下,莫名的冒出一种焦虑感,这种焦虑感使他坐立难安。
而苏清婉挺直脊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攥紧衣角,语气不自觉带着一丝隐隐的恼怒,“陛下,臣女想要出宫。”
顾舟看到她脸上的疏离与冷漠,心口俨然受到惊慌般剧烈收缩了下,“清婉,朕不是故意误会你,朕生于皇室,有些事情难免会多疑几分,你此时想着去宫外,是想让朕此生都对你心生愧疚是吗?是责怪朕这样对你是吗?”
她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几分气恼,又带着几分急切道:“当年我救了陛下的命,如今不奢求陛下来补偿我,先前对我做的那些我也全都不介意,我只求陛下放我出宫。”
顾舟又握紧了拳头,指尖触碰到掌心的伤口,一股钻心的疼传来,他声音不冷不热,“放你出宫是吗?”
然后她就会找到顾煦,两人双宿双飞,他怎能允许。
过于美丽的东西总会让人惦记,此时再迟钝顾舟也明白自己对面前女子的不一样,否则不会迟迟没有杀她,否则在知道真相不会生出雀跃之情,索性便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的视线落在她两片柔软的唇瓣上,“如若朕不肯呢?”
他忽然地靠近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暧昧,两人的视线突然相撞,苏清婉察觉到他眼底浓郁的侵略感,占有欲,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像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她的心紧张的剧烈收缩了下,她下意识往后退去,且充满防备地看着他。
而他忽然更进一步,迫使她望着他,语气也很是强硬,带着一丝男人的压迫感在里头,“清婉,你躲什么?朕就让你这样讨厌?”
说着他的手往上,苏清婉下意识撇过脸去,而后退开一步,“请陛下自重。”
说完苏清婉觉得又气又恼,心底的情绪再也忍受不住,“顾舟,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想冤枉我就冤枉我,你想杀死我就杀死我,你想留我在宫中,我就要听你的话吗?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可以将你对我的伤害全部忘掉。”
说着她将手上的伤痕露了出来,眼底发红,“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打成这样,我阿娘不会死,如今我阿娘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你让我如何留在这宫里,如何毫无芥蒂与你在一起,且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想不想要留在这宫中?”
苏清婉红了眼眶,眼泪夺眶而出,胸口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着,她看到顾舟眼里的懊恼,后悔,愧疚。
苏清婉是打心底里怕了这个人,以前他看起来温柔无害,让人心底升起一丝保护欲,可如今的他简直和魔鬼没有区别,她怕他一不高兴就要了她的命。
顾舟心中难言地看着她,“清婉,是朕过于心急了,朕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可你就这样出宫,毫无目的去寻找你阿弟,根本就找不到,朕替你找不行吗?你一个弱女子,朕怎能放心。”
说着顾舟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苏清婉心里怒急,下意识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没忍住心底的怒气一巴掌便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