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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和亲

作者:荔枝壮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寒山月手里把玩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桃花眼微眯,只脑袋稍侧,未吐一字,宛若单单换了个方位欣赏香囊,并未听见有人在同他说话。


    许南清在一旁看着,不觉得寒山月是突然聋了。


    依这家伙的腹黑程度,估计是装听不见。


    陈贵妃自讨没趣,倒也不恼,她施施然入席,脸上仍维持着毫无破绽的微笑,“本宫与太子,确有多日不见,不怪太子与本宫这般生分。”


    文和帝轻咳一声,面朝贵妃。


    “瑶瑶呢?怎么不见?”


    “她呀,调皮,应该还在府上玩,”陈花容捏着罗帕叹,“早知太子会来,我就同瑶瑶说了,省得她来迟。”


    许南清还在琢磨他们口中的“瑶瑶”是谁,突然听见门口的太监唱名。


    “靖瑶公主到——”


    一位身着粉裙,头戴金钗的少女,原本还双手交叠,仪态万千缓步过来,自带股皇家不怒自威的风采,不知从宴席中看见了哪位,她漂亮的圆杏眼霎时直了。


    “大哥?你今终于进宫了?我想死你啦!”


    寒山月嘴角挂着千年不变的微笑,略一颔首。


    “是有段时日未见,公主可好?”


    “好啊,我很好啊,只是太子哥哥,你脸色好像有些白,是不是咳疾又犯了?太医院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寒山月闷闷咳了两声。


    “心病,自是药石难医,何必怪太医。”


    寒瑶轻轻挥了一下袖子,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拿过一沓书画类的东西。


    “明日是惠妃娘娘忌日,太子哥哥,这是瑶瑶抄的祭文,瑶瑶知道太子哥哥孝顺,一定会去祭奠母妃,麻烦替瑶瑶,一道将这些烧给惠妃娘娘吧。”


    寒山月垂眸应了声“有心了”,见许南清还愣在一旁,侧头使了下眼色。


    许南清还在琢磨公主的华服上,为何会粘着一根细白的猫毛,听他们俩不聊了,寒山月还定定看着自己,这才猛地发现,把祭文接过收好,应该是自己的职责。


    她低头屈膝,双手接过,心中疑窦丛生。


    寒山月对贵妃爱搭不理,照理说,对贵妃生的公主,应该也是同样的态度,可怎地他对公主,倒还挺上心?


    他该不会是贪图寒瑶美色吧?


    那可是他亲妹妹啊!


    况且若要论姿色,他妹妹,也不如他。


    许南清兀自头脑风暴,突然被陈贵妃一声拔高调子的“欸”打断。


    “嗳哟寒瑶!母妃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先问陛下安,再与太子哥哥玩,你呀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沉浸于演奏的乐者停了下来,舒展身姿的婀娜美人也扑通跪倒在地,二者一齐怯怯望向陈贵妃。


    “好了好了,瑶瑶久不见她皇兄,激动些也是自然的,他们兄妹感情好,朕不计较。”


    文和皇帝呵呵笑着,“今个儿是大宴友邦使臣的日子,不在使臣面前跌份儿即可,何必如此拘于这些虚礼?


    “来,诸位,接着奏乐接着舞!”


    悠扬古琴声再度响起。


    文和帝说过几句场面话,瞥了眼原该大朔使臣坐着的位置,空无一日,稍皱了下眉,问身侧随时等待传唤的温公公。


    “温福,大朔使臣何时到?”


    “刚得消息,使臣半柱香前入宫,想来是快了,”温公公低头耳语,“您看,这会儿是否可以叫许姑娘,将孔雀牵出来了?”


    “去罢,办利索些。”


    温福转身,拂尘朝许南清跟前轻甩。


    “许姑娘,请。”


    早先与温公公通过气,许南清略一福身,将在附近殿内吃虫的孔雀小花一阵好哄,迅速提溜着它脖子,领它上席间。


    恰巧大朔使臣也正要入席,温公公示意许南清牵孔雀过去,缓声将她介绍给大朔使臣。


    “这位便是负责照看孔雀的人,许南清,许姑娘。”


    使臣瞳孔瞪大。


    “贵国饲养孔雀的,竟是位姑娘?”


    不止他一人,满座皆惊,纷纷议论着“文武百官从未见女性,这小姑娘是何时入了陛下的眼,担如此重责?”。


    片刻喧嚣后,陈贵妃笑将起来。


    “陛下,臣妾久居深宫,孤陋寡闻,不知我玄元,竟出了这般英雄女子,实乃我玄元之福。”


    群臣皆为人精,捕捉到陈贵妃恭维在先,忙不迭顺势提袍下跪。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南清不擅应酬,僵在原处不敢动。


    她该干什么?该做什么?


    举起酒杯说“多谢”?还是越俎代庖说“爱卿平身”?


    所幸文和帝瞧出她窘迫。


    “许南清于我玄元与大朔两国交情,实立大功,朕明日,重重有赏!大朔使臣亲至玄元,与我国交流探讨兽术,朕心甚慰,都起来,别跪着了,吃酒吃酒!”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了些醉意,唯有以茶代酒的寒山月眼底清明。


    许南清边在心中念叨“晚上喝茶,不想睡觉了?”,边不断给寒山月添茶,敢给她下毒,活该睡不好觉!


    她明着不好报复,这些暗招,还是可以使的。


    大朔使臣目不斜视,直直盯着许南清。


    “许姑娘不仅兽术好,人也是一等一的貌美。


    “我们大王呢,还缺个小妾,他对玄元的文化,向来感兴趣,只是不大方便出境,痛失亲身体验玄元文化的机会,因此,一直想要个来自玄元的女子。


    “本使见这许姑娘就很好,不知玄元皇帝您,意下如何?”


    文和帝一听这使臣意在许南清,瞥了眼嘴角微微上扬的寒山月,酒登时醒了大半。


    “这……恐怕不太合适。”


    “如何不适合?我们大王并非要夺您心尖上的靖瑶公主,只是想讨个驯兽女罢了。”


    使臣音调拔高,一副非许南清不可的模样,“莫非这许姑娘,是我大朔国君都配不上的金枝玉叶么?”


    文和皇帝摁了摁太阳穴。


    “倒也不是,只是这许姑娘,是我皇儿的贴身侍女,他脾气古怪,碰到个合心意的不容易,朕这个做父君的,不好横刀夺爱,还望贵使见谅。


    “不过大朔国君需要小妾,我玄元自会鼎力相助,后日朕召集京城女子,叫使臣好好选上一选,何如?”


    使臣婉言谢绝,对着许南清连连叹息。


    “恐怕很少有像许姑娘这般,如此精通兽术之人,可惜,可惜啊!”


    许南清觉着他就是冲自己来的。


    不过只是选个小妾,要会兽术的人作甚?饲养他大朔国君这高等动物么?这样的话,从御膳房挖人应更妥当。


    宴席进行至下半夜,文和皇帝与陈贵妃接连离场,文武百官随之纷纷退下,直打哈欠的寒瑶也揉眼说累,要回公主府去了。


    寒山月呷了口茶,冲许南清摆手。


    “去送一下公主。”


    靖瑶公主见许南清跟出来,伸手戳她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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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太子哥哥亲选的贴身侍女,许南清吗?”


    许南清不知她是敌是友,垂首谨慎回话。


    “奴婢是。”


    “南清,你是不是经常和小动物打交道啊?”


    瞧许南清愣愣颔首,寒瑶一把握住她手,“怪不得我一见,就觉得喜欢你,你得空的话,可以来我府上玩么?”


    许南清察觉不到恶意,鼓起勇气发问。


    “奴婢斗胆问一句,公主府上,是否养了只白猫?”


    “嗯?你怎么知道?”


    许南清捏起她华服上头,自己盯了很久的细猫毛。


    “从您衣袖得知。”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一个月后的秋狩,我会带绵绵一同去,你也一定要来!你这么好,绵绵肯定会喜欢你的!”


    靖瑶公主念叨着“秋狩很好玩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玩”,一蹦一跳上了马车。


    许南清正感慨古代猫奴也不少,忽地听见使臣声音在后背响起。


    “许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南清大半夜被叫住,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使臣,怎地这般阴魂不散?


    她没多想,张口便是拒绝。


    “奴婢还需伺候殿下,不甚得闲,使者请便。”


    “且慢。”


    使臣眯起眼,“有位贵人托我问许姑娘,可还记得,入宫前,悉心照料的‘阿弟’?”


    许南清自然忘不掉。


    自从寒山月揪着问,她答不出来,还因此事被下毒,她白日空闲,晚时休憩,脑中无一不是“这‘阿弟’谁?”。


    可此事她知寒山月知,顶多加上皇宫中消息灵通之辈晓得,再这么着,也不该传出京城,叫这使臣知晓罢?


    “使臣此话何意?”


    使臣顾左右而言他。


    “眼下玄元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贵人本不愿南姑娘趟这趟浑水,怎奈玄元国君有自己的考量。


    “也罢,本使已将话带到,许姑娘与我大朔有缘无分,言尽于此。”


    何为“暗潮涌动”?


    玄元境内海晏河清,国君正值壮年,储君寒山月礼贤下士,除开后宫不充盈,哪样有毛病?


    不过那使臣首先说的“阿弟”,莫非是她那便宜弟弟,与大朔有关系?


    可是怎么会?


    分明她原身所居住的小村落,在地理位置上,与大朔离这么远……


    “在想什么?”


    寒山月嗓音冷不丁响起。


    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波动,“你方才在那桂花树下,与大朔使臣,在谈论何事?”


    许南清正迫不及待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好叫寒山月速速解开她体内之毒。


    “回殿下,那大朔使臣,问奴婢‘是否还记得阿弟’。”


    寒山月眸光一凛。


    “你如何答的?”


    许南清实话实说。


    “奴婢未答。”


    “如此说来,那‘阿弟’,你当真记不清了?”


    听寒山月嗓音愈发近,许南清稍昂头,恰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她还未来得及替自己辩驳,就见寒山月微扬嘴角。


    “无碍,东宫寒狱里,总会有东西助你忆起。”


    许南清急急转移话题。


    “夜色已深,殿下该歇息了。”


    “歇不成了,”寒山月略屈膝,附在许南清耳边,亲昵如情人密语,“你今日灌本宫这么多茶,叫本宫如何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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