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湾郊私人餐厅，穹顶璀璨的水晶灯光投射在一尘不染的白瓷地砖上，富丽堂皇。
程瑆刻意寻了处最不起眼的角落，装了满满一盘埋头苦吃，自己吃也没忘记给珊珊塞。
天知道什么时候不受控，穿回去就都吃不到了，现在能吃得多吃。
程瑆边吃边想，不知道能不能外带，林小葵肯定喜欢这个草莓蛋糕。
“呦，这谁啊？别是平时穷到不舍得吃点好的，饿死鬼投胎一样，也不嫌丢脸。”
程瑆没理她，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揉了揉肚子，感觉还能再吃一份果盘，正准备去拿又被女人拦住。
“没听见我和你说话？不就是侥幸拿下一个项目，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迟早会让你滚出公司！”
“哦。”程瑆敷衍了一声，“麻烦让让，挡着我拿水果了。”
女人气急败坏抓住她不肯放：“程瑆！”
程瑆抬眼看她，终于开口：“卓敏，你没必要时刻敌视我，我对你的东西不感兴趣，客户是男人也是。”
卓敏微微愣神，程瑆趁机甩开她，转头就看见站在三步之外的江知宥。
两人四目相对，江知宥率先冷着脸离开，程瑆下意识想追又停下。
珊珊吃完那一小块苹果派，爱干净地擦干净小触手，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她欺负瑆瑆？”
程瑆放下果盘，垂眸：“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吃了吗？”她眼巴巴看向果盘中央鲜红的草莓，黑滚滚的眼里写满想吃。
程瑆给她拿了一个，借机戳了她一下，手感Q弹嫩滑，笑着说：“你吃，我带你去天台看海。”
许是江知宥在附近的缘故，一直到她走上天台都没有出现异常。
程瑆撑在栏杆上，天边的余晖快要散尽，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明天原来是个晴天啊。”
珊珊捧着有它半个身子大的草莓，不解地看向程瑆，她能感受到程瑆的情感波动，瑆瑆现在很难过。
“瑆瑆不开心？”程瑆是勾着嘴角在笑的，珊珊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感受错了。
然而没等程瑆回答，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晚宴主角走了过来。
江知宥在下面喝了几杯酒，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轻微泛红的半边锁骨。他像是喝醉了，盯着程瑆的眼睛覆了层薄光，像化开的雪。
“你撒谎，说好要负责，我在办公室等了你一下午，你没来。”
程瑆被他强行扣在栏杆上，炽热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尖，烫得要命。
珊珊从男人出现就乖乖地缩在一边安静地吮草莓，现在更是连吸都不敢吸，小触手一动不动。
程瑆顾不得害羞，连忙推开男人：“江董，您先放开。”
江知宥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又逼近一步，额头虚抵在程瑆肩膀上一寸的位置，沉声道：“不放，你总是这样，一放就不见了。”
“江知宥！”
程瑆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江知宥喝醉把她错认成女朋友？
“你看清楚，我是程瑆！”
江知宥被她推开，眼里闪过一丝黯色，站稳后又恢复原本的冷厉，低头致歉：“抱歉，我失态了。”
他走后，程瑆独自在天台又站了会，珊珊懂事地没有出声，默默陪着她。
天边最后一丝霞光也彻底消散，夜幕吞噬大地，远方城市亮起街灯，像天上坠落的星星。
“瑆瑆起风了，我们回去吧。”珊珊轻轻扯了下衣角，程瑆回过神。
一楼人声鼎沸，大厅中央觥筹交错。程瑆刚下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恶毒的咒骂：“去死吧！”
她本能地想躲，身体再度失控。
画面翻转，吊顶灯光刺入眼帘，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但她还是看清了卓敏面目狰狞的脸和江知宥失控的表情。
“卿卿！”
“瑆瑆！”
林小葵轻轻拍了拍程瑆的肩：“瑆瑆，快醒醒，上班要迟到了！”
程瑆猛地惊醒。林小葵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做噩梦了？怎么一头冷汗。”
程瑆闭眼缓了下，再次睁眼表情恢复正常。
“没事，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好。”
林小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没什么事才放心出门：“那你快点啊。”
科技发展的好处就是出行变得尤其方便，尽管是临时搭建的驻扎营地内部结构也十分齐全。
众人在餐厅吃好饭，依照组别各自找到本组的领队集合，程瑆她们组的组长是王曼。
王曼长着张蛇蝎美人脸，身材凹凸有致十分吸睛，但比起长相更出名的是她狠辣的治理手段。她亲手整治了几个对她出言不逊的男人，没人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那些个男人在她经过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今天是分组任务，三人一组分7个小组，每个小组处理一块区域，晚上8点前回到营地验收。”
她扫了眼众人：“分组情况和任务地点已经发到智脑，给你们5分钟时间休整，8点半准时出发。”
林小葵迅速看了眼光屏，压着声音兴奋道：“我们俩一组诶！”
程瑆没说话，而是紧盯着光屏上第三个人的名字蹙眉——
王曼。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更何况还是好事。
林小葵有一点真没说错，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非酋，买彩票从没中过，喝可乐都是谢谢惠顾那种。
“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和组长分到一起，组长虽然严苛但好歹是异能者。”
“是啊，这次任务这么危险，谁知道会不会有去无回。”
“快走吧，一会又要挨骂了。”
身后几人嘟囔着收拾好东西离开。
林小葵捅了捅程瑆的胳膊：“发什么呆呢，你这次竟然没稳定发挥，好险，我都以为要和刘超一组了。”
刘超，队内臭名昭著的毒瘤，仗着亲哥哥是开拓组B组组长肆意妄为，不少人都深受其害。
前几日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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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她们，被林小葵当众表演徒手碎钢板吓退，今早又故态复萌，总之算得上是林小葵目前第二讨厌的人。
林小葵很记仇，第一还得是之前嘴贱，趁其不备将她掳走的沈澜风。
“王曼过来了，我们也走吧。”
程瑆嗯了声，和林小葵一起过去。
“任务地是17区。”王曼冷冷道，“开拓队上周才清理过，目前污染浓度在30%左右，属于安全区，我们快去快回，别浪费时间。”
林小葵对谁都自来熟，扒在前车座椅靠背上问：“这么低的污染浓度也有回收的必要吗？”
王曼透过钱后视镜瞥了她一眼，难得多解释了句：“东区污染值不稳定，大概率会出现数据出错的情况，你们要紧跟在我身边，否则出了事我不会管。”
“哦。”林小葵缩回脑袋，冲程瑆做了个“好凶”的口型。
程瑆摸了摸她的头，悄悄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早上珊珊给的。
准确来说是从触手里掉出来的。
珊珊不爱吃巧克力，只喜欢清甜的水果或鲜虾，为此还气鼓鼓地和自己生闷气，就是不肯出来。
林小葵倒是尤其钟爱糖果巧克力，越甜她吃的越是开心。
程瑆看她一脸幸福地嚼着巧克力，阴沉了一早上的心情也好很多。
她抬眼看向前面正在开车的王曼，瞳孔颜色逐渐变幻，视线里王曼也开始发生变化——
粗壮的藤蔓张牙舞爪地从前座挤出，几乎蔓延至整个座椅，把前排塞得满满当当。
它们长着深绿色的尖刺，扒在座椅上。程瑆毫不怀疑一旦有机会它就会立刻缠绕上来绞碎她的身体，吮吸她的血肉。
“到了，下车吧。”王曼侧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程瑆抬眼，瞳孔紧缩。
王曼锁骨以上的皮肤已经彻底变成植物表皮组织，头发是喷张的花蕊，整个头已然成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
她彻底被污染了。
程瑆推开车门下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另一边，林小葵按照工作流程熟练地掏出探测仪进行检测。
嘀！嘀嘀！
探测仪发出警告的红光。
“奇怪，上面数值怎么这么高，污染浓度达到了80%，这都得是中污染区了吧？”林小葵甩了甩手上的金属仪器，“我靠，坏了吧，怎么还在升高？！”
“小葵。”程瑆将人往身后拽了拽，和前面带路的王曼拉开距离，“先别管探测仪，这里肯定不太正常，要多加小心。”
林小葵听话地收好，顺着程瑆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向前面走着的王曼，尽管不解依然点了点头，小声回了句“好”。
王曼带着两人越过低矮的灌木丛来到一片凹陷的平地，这里很开阔，几乎没什么植被遮挡，正前方能清晰地看见一个昏暗潮湿的洞穴。
“这不像是解决过污染体的地方。”林小葵说，“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东西需要回收……我屮艸芔茻！”
“程瑆，你超常发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