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出去十来把扇子,却招来更多客人。
刚刚买了扇子的那十来个小娘子小媳妇儿一拿到扇子,就迫不及待地摇了起来,走在路上,亲戚朋友乡邻遇上,不免就会问一问。
不一会儿,人传人的,越来越多的人来江衔月的摊子上买团扇。
大家还不住地用眼睛瞟隔壁摊子上的钟五钟六,甚至有人过去买了所剩不多的糖球和花篮。
钟六很懵,东西一卖光就缩着头跑远。
钟五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那会儿就只是想给自己媳妇儿捧个场,虽是有些情不自禁,但没想到会惹这么多人注意,现在也只能埋着头不吭声,走过去站在江衔月身后给她递东西,打下手,多的话一句也不敢说。
江衔月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总算是把扇子卖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只剩下架子上还挂着的十来把扇子:一把绢本绘绿叶紫葡萄的,一把绢本绘榴开百子的,两把绢本绘竹林仕女图的,一把绢本绘白雪红梅的,还有一把以夏布为底,绘山鸟枇杷的,一把夏布为底绘春深图的。还有一组四季图景和一组仕女图景,因要搭在一起卖,价格比较贵,到现在还无人问津。
江衔月左右看看,觉得今天也还可以,糖球和花篮都清了个干净,他爹的竹篾箱子也卖出去两对零五个,也算是收获满满。
她正想着要不要提前收摊,就见对面有个人过来,正是先前有过两面之缘的吴公子。
“夫人,”吴公子作了个揖,拨着一溜扇子略看了看,痛心疾首道:“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放到绣庄去?”
他常去绣庄转悠,要是早看到,肯定全买手里了。
“也是刚做的,小玩意儿,登不了大场面。”
钟五挺直脊梁,站到江衔月身边,微微侧身挡住她的身影,客气道:“吴公子要是喜欢,也可以挑两把。”
“两把怎么够,还有多少,本公子全都要了。”吴公子豪气道。
他家里上有祖母、母亲、伯母、婶娘,中间有媳妇儿,媳妇儿亦有姊妹妯娌,下面还有侄女儿,一人一把不嫌少,两把不嫌多,就是给她们十把二十把,她们也还能天天换着用。
“如今就只有架子上这些。”钟五歉意道。
吴公子不甚满意,他刚从山上下来,就看见路上不少人手里拿着这种扇子,花样都不相同,找人问了,才过来的,却只剩下这么一些,绘山水图的和观音经文的都没有了。
他看到江衔月手里的青绿山水扇,眼前一亮,“这把也算上吧。”他娘子最爱这个配色。
钟五脸一黑,并不多话,只侧过头来,拿黑黢黢的眸子觑向江衔月,飞挑的眼角似乎都往下垂了。
江衔月心一颤,福了福身道:“抱歉,这是我夫君买给我的,恕我不能割爱。”
吴公子虽未亲见,但刚刚对庙会上众口相传的故事也有所耳闻,他也不好夺人所好,只好道:“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再出摊,还是在这吗?我娘子十分欣赏夫人构图上的巧思,可否跟夫人定制一些特殊的花样?”
钟五听到他提到他的娘子,脸色缓和许多。
江衔月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绘画也好,刺绣也好,她都比较随意,常常是心里想到哪,手上描到哪,就是以往接绣活,也往往是绣庄订一个主题,她自己自由发挥。
而像吴公子说的定制花样,虽然钱多,但是太受拘束,尤其是各项条件都不确定的情况下。
上次是偶然,而且他只要求画食铁兽,没有那么多要求,给的钱也多。
若是对方限定太多,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画出来的东西也像是被什么拘住一般,不像她自由自在画出来的那些有精气神儿,看着就让人耳目一新。
更何况,她虽爱钱,却也不至于真的钻到钱眼儿里,像今天这样,即便扇子没卖出去,她只要回了本,平时又能打发时间,心里就挺高兴的,而且就算卖不出去,这样可心的物件留在自己手里,每天看着也开心啊。
就这几次看来,吴公子为人不错,是个很好的客户,江衔月不想得罪他,即便拒绝了,也还是细细解释一番。
吴公子有些失望,却还是表示理解。
对于江衔月的绣画,他是十分欣赏的,这些东西若说好,自然比不上他从京都、苏杭等地寻来的时兴物件华丽精巧,花样也多,却胜在质朴自然,别出心裁。
他本人审美有些奇特,虽然不脱离大众喜好,但是也不过多地追求当下文人标榜的那一类东西。
例如有人爱一样东西,便赋予它各种意义,以此标榜自己超凡脱俗的情趣品格。
可是他不,对于他来说,只要美的事物都值得欣赏。栀子、玉兰他都爱,牡丹、芍药他也都爱,遑论荷花、茉莉等等,像是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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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肥也好瘦也好,美就好,梅花开得热闹也好,开得凄清也罢,难道开得热闹就不美了吗?
他一直喜欢张九龄的一句诗,“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他喜欢江衔月的绣品、绘画也是这个道理。
她的作品没有固定的风格,手中所绘所绣只是目中所见、心中所想,他认同这份质朴天然,自然觉得珍贵。而这样的质朴天然,正是勉强不得的。
吴公子不再多说,让小厮付了银子,他则抱着满怀的扇子,往回走去。
这些东西,他娘子肯定会喜欢的。也就是入了夏天气热,否则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去蜀中看食铁兽的路上了,能不能遇上这些东西还是两说呢。
这厢,江衔月抱着钱匣子,亦是乐得眉开眼笑。
今天又是收获满满的呢!
糖球除去成本赚了有两百文,花篮卖了四十来个,赚了有六百文,李子篮卖得便宜,也赚了有二百来文。
江衔月的团扇是大头,除去绢罗料子和纸张颜料等成本,赚了有三两银子,而且之前做的白扇还没画完,颜料也还多着,这生意倒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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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的时候,钟五带钟六上山打了一筐李子,又教钟六学着裹糖稀。
看他上手了,钟五便不再管,由着他自己折腾,他则带着江衔月去西边的小河里去捉鱼摸虾。
当然,准备了适合她的全套工具。
钟六看着拎着全套精巧工具的江衔月和拿着鱼叉、鱼筌和木桶的钟五,悄咪咪嘀咕,“西边那点儿大一条河,鱼不过巴掌长,五哥他们至于那么大阵仗么?”
陈氏拍他,“你瞎嘀咕什么呢,快点,一会儿糖焦了。”
“没啥。”钟六一边拿着勺子往李子上淋糖稀,一边疑惑,“娘,你看,我五哥还带着五嫂去捉鱼,我只见过哥哥带着弟弟去捉鱼的,老子带着儿子去捉鱼的,还没见过他这样带着媳妇儿去捉鱼的。”
陈氏瞪他,“你什么时候知道带着小娘子去捉鱼,我和你爹就不愁了。”
“带着小娘子还能捉到鱼?我自己去捉都不一定能捉到呢!”
陆氏扶额,边上的小家伙们也跟着掺和,“六叔,你可以带我去捉鱼啊,我肯定能捉到,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还有我,还有我,我会捉螃蟹。”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