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怎的平白无故起风?李今棠环视四周,心头隐约有些不安。见命书还好端端地粘在一旁,她稍稍松口气,俯身抱起它,旋即耳边一道低沉的嗓音道∶
“是邪祟。”
她一转头,便见曲凌飞正同秋雁商议着什么,片刻后,少女走到她跟前,神情凝重地嘱咐道∶“阿棠,我与师兄同去探查方才那阵风的来历,你且在此看好银子,我们速速便回。”
李今棠不懂一阵风有何好探查的,但见对方说得严肃,心中不免也跟着添了几分紧张。她点点头,强压下心中好奇,道∶“你们安心去罢,我就在这里候着。”
待他二人走后,怀中命书探出半个‘脑袋’来,似乎是想使劲往前看∶“他们干什么去了?”
李今棠摇摇头,想了想,又道∶“捉妖怪去了罢。”
“这么好玩的事你不去?”它一个劲往外钻,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留在这多无聊。”
“秋雁嘱咐了要我看好这里的,”李今棠伸手将它按了回去,“你现下不怕让妖怪吃了?”
话音未落,忽听得一阵沉重脚步声响起,她猛一抬头,便见不远处深巷里晃出几个黑影。
待那几道黑影走到阳光下,她才看清原是几个膀大腰粗,满脸横肉的壮汉。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李今棠转身正欲逃开,可就在犹豫的几秒,那几人已到了跟前。
“刚才声音那么大,挣了那么多银子的人,是你们吧?”
他们大摇大摆地站在摊前,宛如围成一堵墙,结结实实将姑娘遮了起来。
李今棠默默藏好荷包,心跳虽快,但面上依旧平静道∶“这里并未有半点银子,你们找错地方了罢。”
“是吗?”
几人冷哼一声,视线早已绕到她身后,定格在那鼓鼓囊囊的荷包上。
“没有?我们刚刚可都看见了,正是你们几个毛小子在此,才害得我们收入甚少,”其中一人说罢,便要上手来抢,“给你爷爷交出来!”
李今棠往后一退,侧身避开他的手,那人来不及收力,于是向前扑了个空,狼狈之下只得出手堪堪按住桌案,才不致摔倒。
他喝骂道∶“还愣着干什么?给爷爷拿下这臭娘们!”
“你们别过来,”后背碰上冰凉墙面的那一瞬,李今棠便知自己已退无可退。她镇定地伸出手,递出荷包,声音忍不住发抖∶“你们想要,给你们便是了,能否放我离开?”
那两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你若早点识货,便放你走了,现在嘛——晚了!”
“咦,”李今棠瞪大眼,面露喜色∶“曲大哥,秋雁阿姊,你们回来啦?”
几人一怔,皆回头看去,却见大街上只有来来往往,长相相似的行人,再一扭头时,面前的人连同荷包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才知是让人给唬了。
身后骂声一片,她却哪里敢回头?使劲浑身解数往前跑,可身后几道阴影却仍是罩住了她。
忽觉衣袖一紧,她头也不回地甩出荷包,荷包里装了不少硬邦邦的东西,立时便听那人惨叫一声,脚步声也随之停下。
李今棠跑得筋疲力竭,遂拐进一条小巷里,扶着墙喘气。待听不见追赶声后,她悄悄探出头往外瞧去。
只见那三个壮汉杵在方才的位置,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约莫是气的,地上还躺着扁平的荷包和几块石头。
紧接着她听见一声怒吼∶“肯定在前面,别让她跑了!”
她心头一抖,知道自己定然跑不过他们,视线飞快从四下里扫过,想寻一处藏身之地。
目光最终落在一圆形大木桶上,她快步走去,揭开桶盖,心底却霎时一凉——
只见里头装了大半桶水,水面还漂浮着几片叶子,浑浊不堪,一股臭气扑鼻。
脚步声愈来愈近,她手按在短匕上,正欲回身与其相搏,忽见檐上飞下一道黑影,落地时恰好拦在她与那三人之间。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姑娘,我活了这许多年,也算是长了见识。”
少年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听这声音,却不是谢安是谁?
李今棠又惊又喜,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福子,你没事罢?原来你没给妖怪叼走。”
谢长宴侧目瞥她一眼,淡声道∶“躲远点。”
“哼,臭小子细皮嫩肉的还想逞英雄,爷爷正好连你一起……”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已压至眼前。他迅速格手去挡,却哪里招架得住?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他已纵身飞了出去,直直撞在另一木桶上,将其压得破碎,里头的臭水源源不断地滚落出来。
“大哥!”
余下那二位回头惊呼,嘴里念叨着“要为大哥报仇”一类的话,看向少年时眼里却多了几分惧色。
“你们也一道罢。”
他声音不疾不徐,未待旁人看清,又是一声响,那两人也一前一后飞了出去,其中一人撞破一户人家的窗格,另一人则不偏不倚压在了木桶旁大汉的身上,惨叫声不断。
谢长宴蹙眉拭去手上灰尘,这才转身看向她。
姑娘方才因奔跑和心惊而惹得面颊泛红,此刻还未全部褪去。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尚心有余悸,这时见对方回头看自己,忙张了张口,道∶“多,多谢你。”
谢长宴视线绕过她,却不见有旁人。他狐疑道∶“仙界那两人呢?”
“捉妖怪去了,”李今棠顺口答道,说完又觉得奇怪∶“福子,你是怎的得知他们是仙界中人?”
“……”他眼睫轻颤,却不接这话,反问道∶“你怎的不同去?”
李今棠道∶“他们让我看好银子,我便守在这了。”
她说罢,晃了晃命书,银子便一个个掉落出来。
幸好她早有准备,将银子藏进命书中,否则现下早已让那三人给抢去。
那少年又问∶“你不怕他们骗你?”
“骗我做甚?”李今棠手拿不下,便将银子尽数裹在裙裾中,仰头看他∶“银子还在我这里,他们会回来的。”
谢长宴垂眼看那银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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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直不走,只是陪自己站着,李今棠心下奇怪,她组织好了语言,正要开口问时,又听对方先道∶
“你曾救过我一命,我允你今后问一次问题如何?”
他侧过身,双目直直看入她眼里去,语调平缓∶“凡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李今棠毫不犹豫道∶“不可。”
少年闻言一愣∶“为何不可?你嫌不够?”
“不是的,”李今棠怕他误会,忙道∶“你方才也救了我,我们便算扯平啦。”
“你救过我,我也救了你,那我还是允你一个条件,不正是你占了便宜么?又有何不可?”
“自然不妥,”李今棠定了定神,也回望着他,认真道∶“爹爹说过,不可占人便宜。”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谢长宴微微一怔,眼神逐渐变得戏谑。
“说出口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他疲倦地垂下眼皮,懒洋洋道∶“给你便是给你了。”
李今棠听完最后一句,瞥见不远处走来的两道身影,撇下他便跑了过去∶“秋雁阿姊!”
秋雁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她。
姑娘垂下裙裾,双手捧着银子——极高的一摞银子,险些遮住她的眼睛,她笑道∶“银子都在这儿呢,没弄丢。”
秋雁二人方才回到那摊子前时,便见摊位已被人掀翻,担心她出了事,眼下见到对方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眼前,还将银子护得很好,不由得大喜∶“阿棠妹妹,我果真没看错你!”
“对了,”李今棠这时想起方才赶来的人,便指指身后的少年,道∶“他名唤谢安,先前与我一道,只不过今日不慎走丢了,方才多亏了他出手相助,不然银子可就让人夺去了。”
两人听罢,皆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曲凌飞率先前进几步,朝着斜倚在墙面上的少年伸出手∶“谢兄,幸会幸会,在下名唤……”
“曲凌飞,”谢长宴一抬眼皮,淡淡道∶“旁边那位是你师妹,不必介绍了。”
“果真如此,”曲凌飞悻悻收回手,闻言惊诧道∶“谢兄料事如神,如能与我们一道,那是再好不过。”
“非也,”他视线向李今棠直射过去,笑道∶“还是多亏方才李姑娘告知于我,我正有此意与你们一道,不过料事如神便罢了,未免太高估谢某。”
李今棠闻言也是一愣,不知自己何时便把曲大哥和秋雁阿姊的姓名说了出去?
“如此甚好,”曲凌飞本就觉得三人力量薄弱,眼见又招揽了一人,此人还身怀武功,喜道∶“眼下已是日薄西山,不如就在此歇过,明日再行赶路?”
他说罢,从李今棠手中接过银子,一手搭在少年肩上,打着哈哈道∶“谢兄不必忧心,今夜皆由我来付账。”
谢长宴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移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因着夜黑不便赶路,三人便采纳了曲凌飞的意见,寻个最近的客栈修整一日。
待得次日一早,天微微亮,几人便踏着晨光,走出客栈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