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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断魂桥煞(三)

作者:静飞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暮色彻底沉入水底,古镇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墨绿色的河面上,像一串串被打碎的星子。枕水居临河的雕花木窗敞开着,水汽混着潮湿的河风灌进来,带着一丝挥之不去若有似无的阴冷。


    林知夏整个人都被圈在宴清温热的怀抱里,后背紧贴着他坚实宽阔的胸膛,腰间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俯身的动作让发丝垂落,有几缕扫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密的痒意。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敏感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如同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心尖,瞬间点燃了昨夜镜中世界里那些惊心动魄又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


    “在想什么?”宴清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下颌轻轻搁在她的发顶,微微蹭了蹭,姿态亲昵得如同交颈的鸳鸯。


    “没想什么!”林知夏有些别扭的挣了挣,不是很习惯这种过分的暧昧。然而腰间的手臂如同铁箍,她这点挣扎无异于蚍蜉撼树,反而让两人贴得更紧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后背,与她此刻擂鼓般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镜中世界里唇齿交缠、灵魂交融的战栗感如潮水般再次汹涌回卷……林知夏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宴清低笑出声。


    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抬起,修长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耳垂,动作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狎昵,“娘子心跳如鼓,气息紊乱,可是这窗外的水鬼煞气太重,惊扰了心神?”他故意曲解,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林知夏:“……”


    林知夏既想翻白眼,又有点羞恼,“你给我松开!”她用手时往后顶了顶,试图推开身后这堵坚实的“墙”。


    “不松。”宴清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蹭过她细腻的皮肤,像在汲取某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林知夏被蹭的浑身一颤,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刚要说什么,窗外锁龙桥的方向异变陡生!


    “哗啦一一!”


    一声突兀的水响打破了河面的寂静!


    只见远处幽深的桥洞之下,原本平静流淌的墨绿色河水猛地翻涌起来,如同烧开的滚水!大团大团浓得化不开的墨黑色水草状物体从桥洞深处疯狂涌出,扭曲翻滚着,瞬间将桥洞附近的水域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


    更诡异的是,那片翻涌的“水草”之中,竟然夹杂着点点惨绿幽光,如同无数双怨毒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死死地“盯”向枕水居客栈的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淤泥腥臭和尸体腐烂味道的阴寒怨气,如同无形的冰潮,瞬间席卷而至!


    窗户被这股阴风撞得哐当作响!


    “哇靠!什么玩意儿!恶心死了!”后窗边正百无聊赖戳手机的银漪猛地跳起来,墨色的眸子瞬间缩紧,嫌恶地捂住鼻子,一脸被熏到的表情。


    林知夏也瞬间从旖旎的心绪中惊醒,脸色一肃,腰间的手臂适时松开,宴清已一步踏前,将她护在身后。


    他周身那股慵懒随意的气息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的沉凝,双眸冰冷地锁住桥洞下翻涌的邪物。


    “怨气凝形,水莽成煞。”宴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看来这桥下的‘朋友’,对咱们的到来很是不满。”


    他话音刚落,翻涌的墨黑“水草”骤然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由无数腐烂水草和淤泥构成的枯爪!枯爪携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和刺骨的阴寒,破开水面,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直直抓向二楼临河的窗口!目标赫然是一一林知夏!


    “找死!”宴清眸中寒芒一闪,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并指如剑,朝着袭来的枯爪凌空一点!


    嗡一一!


    一点凝练到极致的幽冥火芒自他指尖进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幽蓝的残影!


    嗤一一!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


    看似凶厉无匹的枯爪被幽冥火芒精准洞穿!火芒去势不减,直接没入桥洞下翻涌的核心!


    “嗷一一!!!”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仿佛无数怨魂叠加在一起的尖啸猛地从桥洞深处爆发出来!


    这声音普通人听不到。


    它尖锐刺耳,饱含着无尽的痛苦、怨毒和惊惶,瞬间穿透夜空,震得整个河面都泛起剧烈涟漪,连枕水居的木窗棂都簌簌抖动!


    翻涌的墨黑水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炸开,化作漫天腥臭的黑雨,哗啦啦落回河里。


    河面上漂浮起大片大片的死鱼死虾,肚皮翻白,散发出更浓烈的恶臭。那点点惨绿的幽光也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点在桥洞深处若隐若现,充满了忌惮和恐惧。


    “哼。”宴清收回手指,指尖一缕幽蓝火焰缓缓熄灭。他转身,看向眉心紧蹙的林知夏,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为温柔,“吓到了?”


    林知夏摇摇头,看着窗外迅速恢复平静但明显污浊了许多的河面,以及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桥洞,“怨气这样重,绝不是普通的水鬼,刚才那一下,只是把它暂时惊退了。”


    “不错。”宴清颔首,目光幽深,“水莽草聚怨,百年成煞,已有了些气候。那桥洞深处,恐怕不止一个‘住户’。方才出手的,只是被怨气驱使的喽啰,真正的‘正主’还在下面盘踞着,倒是沉得住气。”


    “大哥,让我下去把那脏东西的老巢掀了!”银漪摩拳擦掌,眼里闪着好战的光,“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不急。”宴清抬手制止,“水下是它的主场,怨气弥漫,地形不明,贸然下去容易着了道。况且……”他目光扫过楼下客栈大堂透出的暖黄灯光,“惊动了镇上的人,反而不美。子时阴气最盛,也是它活动最猖獗的时候。”


    他看向林知夏,眼神带着征询:“娘子意下如何?”


    林知夏嗯一声,眼神锐利:“知己知彼。先去看看那把剪刀,再去桥头土地庙瞧瞧。这煞气来得凶猛蹊跷,源头恐怕不止在水下。”


    “正合我意。”宴清唇角微扬。


    陈姑妈的大嫂家就在枕水居后面的一条小巷里,典型的江南小院,白墙黑瓦,院角种着一株老桂花树。


    开门的是个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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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岁的老阿姨,头发花白,面容愁苦憔悴,眼泡红肿,显然是为昏迷不醒的老伴忧心过度。得知林知夏几人是为锁龙桥的邪祟而来,她浑浊的眼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忙不迭地将三人迎进堂屋。


    堂屋靠墙的八仙桌上,供着一尊小小的观音瓷像,香炉里插着三支细香,烟气袅袅。老阿姨颤巍巍地从供桌下方一个上了锁的小木匣里取出一件用厚厚红布包裹的东西。


    红布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物件。


    那是一把老式的大剪刀,长约一尺,铁质,通体覆盖着厚厚的暗红色锈迹,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金属光泽。剪刀的样式非常古旧,刀柄是简单的环形,没有多余的装饰。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靠近转轴的位置,似乎曾刻过什么图案,但也被锈蚀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一些扭曲的线条。


    剪刀一露出来,一股极其阴冷,带着铁锈腥气和浓重水腥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令人心头发堵的怨念。堂屋里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就是它……”老阿姨声音发颤,指着剪刀,“我家老头子那天晚上就是死攥着这东西昏在桥洞下的!掰都掰不开!大师,您快给看看吧!”


    林知夏没有立刻去碰,而是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罗盘。


    罗盘靠近剪刀,黄铜磁针立刻剧烈地左右摇摆,针尖颤抖着指向剪刀,针尾则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坎位水煞,怨气缠附。”林知夏蹙眉,“但这剪刀本身……似乎并不是源头凶器。”她仔细观察着锈迹下的模糊刻痕,又看了看剪刀的形制,“这刻痕……倒像是某种镇压的符咒?只是被锈蚀和水气侵蚀,失了灵效。”


    宴清上前一步,指尖一缕极细的幽冥火探出,如同灵蛇般在剪刀表面轻轻一绕。暗红的锈迹被灼烧掉一小片,露出底下更深层的、几乎与铁质融为一体的暗褐色污渍。


    “血。”


    宴清的声音很淡,却带着穿透力,“而且是浸染多年、深入铁髓的陈年血煞。这剪刀,饮过不少生魂怨血。”


    老阿姨闻言,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


    “但这血煞之气,与锁龙桥下的水莽怨气并不是同源。”林知夏敏锐地察觉到差异。


    桥下的怨气是阴湿、粘稠、带着水腥腐臭的;而这剪刀上的血煞,则更偏向于一种冰冷、锋锐、带着不甘和戾气的金铁之煞。


    “媒介。”宴清收回幽冥火,下了结论,“有人用这把沾满血煞的凶剪作为引子,刺激或污染了桥下原本的水莽怨气,使之变得更加暴戾凶残,具备了主动‘勾魂’的能力。守夜人握着它昏倒,恐怕是意外触发了媒介,成了第一个被反噬的目标。”


    “也就是说,桥下本身就有东西,这把剪刀是后来被人放进去‘加料”的?”银漪抱着胳膊,一脸不爽,“又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在搞鬼?”


    林知夏看向老阿姨:“阿姨,这把剪刀的来历,您知道吗?是不是您家的东西?”


    老阿姨茫然地摇头:“不是啊!我家老头子打更几十年,从不用这东西。他昏倒被抬回来时,手里就死死攥着它了!我们看着都瘆得慌,谁认识这东西啊!”


    线索似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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