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先生再也遏制不住满心的震惊，骤然起身。
叶心棠摇头叹息。
“可惜啊，我也不知道那些家族到底有哪些，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逐渐的覆灭。”
楚老先生心中翻滚着万千惊浪。
他拼了命按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随后抬起眸子。
“臭丫头，休要胡言！你怎么可能知道有关破天军的事情？”
叶心棠面不改色，随意从眼前的烤鸡上扯下了两块鸡腿，分别递给了身旁的孩子。
随后，慢悠悠的说道。
“据我所知，当今圣上，正在对付破天军的那几个家族。”
“楚老先生，您不知道这件事吗？”
叶心棠故作惊讶的看向了楚老先生。
楚老先生原本还满是震惊的站着。
此刻，浑身的力量仿佛都散去。
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连连摇头。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心棠眼中翻滚着淡淡的涟漪。
从一开始，她就猜测到，楚老先生一定知道当今皇帝是什么样的品性。
所以刚才在提到皇帝的时候，楚老先生总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很显然，他不愿意提起。
当今皇帝是他的弟子。
一般人若是能成为皇帝的老师，那不知该会有多骄傲。
而楚老先生却视皇帝如毒虫一般避之不及。
可想而知……
定是楚老先生并不足够认可于他。
此刻他浑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在椅子之上。
口中不住还在喃喃有词。
“他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当年的破天军，全都是跟随先祖开国的功臣，是太祖皇帝的亲信。”
“太祖皇帝当初就叫那破天军当做是我天黎的后盾，那是天黎幕后的一张王牌。”
“皇帝怎么可能这么做？”
楚老先生不住地说着。
一番话语，倒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话到最后，楚老先生再度抬头。
“丫头，你听谁说这些事情的？休要妄言！”
叶心棠面不改色，吃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酒。
“我没有胡说，楚老先生，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云家祖上，当初就持有一枚破天军的信物。”
“你也应该知道，我外祖他们当初在战场上因何而灭。”
“还有慕容家……楚老先生，慕容一族也在逐渐衰败，若以如今的态势继续衰败下去，只怕不出两年，慕容一族也将会全都满门覆灭。”
“楚老先生，破天军的四个家族，如今已经折损了一半。只怕，用不了多久，四个家族，将会彻底不复存在。”
叶心棠声音听着十分平稳。
每一个字此刻却都如同惊雷一般，彻彻底底砸落在楚老先生的心头。
楚老先生呼吸急促。
瞳孔剧烈的在收缩。
“你，你说什么？”
叶心棠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一旁两个正在啃鸡腿的孩子。
“小意念念，去帮娘亲倒点水来。”
两个孩子闻声，很是乖巧地起身，朝着远处走去。
等他们离开后，叶心棠再度抬起头来。
“楚老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告诉我，另外两个家族是谁？或许，我有办法扭转这个局面。”
“若不然，只怕就这两三年的功夫，所有的家族都会彻底覆灭。”
“那些都是当年跟随太祖皇帝开疆辟土的英雄，楚老先生，我相信你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吧。”
“当今皇帝是您亲手教出来的弟子，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他的行事作风了。”
淡淡的声音响在院落之中，伴随着那轻风的声音。
楚老先生整张脸孔都一片煞白。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心棠。
纵然自己之前已经对她有所改观，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外头传说的那般粗俗不堪。
可现在，真真切切听着她口中出来了这番话。
楚老先生还是觉得大为震惊。
他从来没有想到，叶心棠居然会知晓皇帝的真实面目。
知晓背后所发生的种种。
他定定的看着叶心棠。
有些浑浊的眼中闪烁着说不明的情绪。
许久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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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颓然地低下头来，满身涌动出了无尽的荒凉。
他长叹息一声。
“你说的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隐藏的如此之深。”
楚老先生握着酒杯的时候在不住的颤动。
或许终于能够诉说说自己内心最深的愤懑，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不定。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竟然是如此凶残的狼。”
“我们全都看错了，先皇也看错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机会对外人袒露自己的心事，楚老先生情绪激烈的起伏。
“我也曾劝说过他，可是，根本劝说不了。”
“丫头，是我对不住你云家，对不住你们……”
“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是我教出的学生不行……”
“所以从十几年前起，我就归隐山林，再也不想过问外头的种种。”
楚老先生声音逐渐的放低。
言语之中全是自责。
叶心棠看着跟前的老者，终是一声长叹。
“这并非是你的错，老先生。只能说他太有野心。”
“老先生或许还不知道，皇上早已经跟南羽族有所勾结。”
“若是我们继续坐之不理，不仅仅是破天军背后的家族不保，只怕假以时日，会是天下之大祸！”
楚老先生心头翻滚着惊涛骇浪。
整个人的心情已然无法用震惊二字来形容。
若是换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
楚老先生一定觉得对方是在危言耸听。
会不遗余力地将对方赶跑。
可是不知为何……
此时听着眼前这丫头的话语，看着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
楚老先生，彻彻底底地信了她。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
“知道这些又有何用？天下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他是帝王，谁能奈何得了帝王。”
叶心棠垂下眸子。
“若不试试，又怎知不行？”
楚老先生惊讶：“你莫不是想反？战争只会让百姓流离失所。”
叶心棠微微一笑：“谁说一定要靠战争？破天归，天下宁。”
楚老先生瞳孔越发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