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旖顺着侧门出去,等缓过情绪后攥手机打电话,靠耳边等接通:“唉,姐,帮我个忙呗。”
“说。”
“帮我在你学校问问蒋商鉴事情,生命科学学院的帅哥,你应该知道。”
“你说他?不用问,他被小导师压榨得不轻,据说,论文被抢好几篇。那畜生家儿子发论文高考走特长赛道。”
“小导师?”
“就是祖师爷没空,徒弟带他。”
“姓名。”
“夏枫。干嘛呢?宝贝儿?”
“平时让着点是怕被穿小鞋,这会已经穿上,当然是开炮,不死不休,有多大搞多大,先把他从学校踢吧走。”
“……”
倪旖眼里狠劲毫不避讳。
老子在岽安,想打哪个打哪个。
几个认识她的同学都不太敢同倪旖对视,只走在侧旁引路。阴沉的云堆积在天边,像层层涌动灰色海浪。
从秋实路到教学A栋路上一片死寂,只在脚步间撞出手镯和玻璃杯的铮铮之声,夹杂在沉闷空气中。
在这小打小闹的声响里,倪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她说不清楚那是心疼还是气愤,一下一下,越来越急促,像是有意要蒙蔽她思考。
倪旖钻到闲置信息楼地下室楼梯拐角处,刚踏进去隐隐灰尘浮动空气中,缓慢又略带有刺激性钻鼻腔里。
倪旖垂眸敲击手机屏幕,再次拨通手机联系人,略带着急在拐角处不停逡巡,心脏像是装弹簧一样快跳出。
“妈,你认识夏枫嘛?”倪旖微微压低的声音是带着清晰防御感的冷。
“嗯。”
“我跟他有仇。”
“……”
“该如何给他弄下来?实名举报不现实。”
教务处与学生处那群吃屎的,不违法不违规,一律不管闲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群坏蛋。
让师哥受委屈。
倪旖懒散地靠在墙面上,脑袋晕沉得很,有各种情景猛然涌入脑海,如同怪异的彗星收纳着周围的星辰碎屑。
“回去聊,这门道大。”
“好。”
倪旖深深吸几口气,气得够呛。
学校是什么玩意儿?脏的臭的骚的聚在一块儿,很多小镇做题家上来唯成绩至上,嘴上大神大神喊,心里已经把你鄙视到地心里去。
很多人极其虚伪,各种鄙视链:地域歧视、城乡歧视、专业歧视……关键是很多人进校之前不是这样的,只能说学校整体风气氛围影响。
倪旖这么疯癫,她就是装的。
因为这样可以筛选掉大部分不怀好意的人,而正常人不会想去招惹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会忍让她,她真做错什么也不会跟她计较。
人一多逼事儿就多。
苦了师哥。
这孙子孙女。
“这孙女”三个字,体现她在男女平等方面的巨大努力……
倪旖缓解情绪,这事儿不能急,但是敢欺负到她头上来,肯定得不了好果子吃,敢吃好果子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倪旖点进学校官网硕士研究生导师展露名单,叫那个男人头像保存,满眼冰冷地将那笑起来略显猥琐的国字脸牢牢刻在海马体。
倪旖忍着气愤,溜达回座位时百无聊赖地抬眸研究着黑板上电子彩色座次表。
突然,背后猛然传来一阵恐怖巨响与一声凄厉惨叫。
整个教室顷刻间安静。
倪旖几乎生理性应声回头。
原来是旁边傻逼大马猴连人带椅子向左后方翻倒在地。
见事态并不严重,周围男生吹口哨或是嘲弄般搞出些哄笑声和叫好声,重新打破了鬼来电般鸦雀无声。
只见惨案主角大马猴大剌剌赖在原地,不依不饶地直接抱住身旁似乎是始作俑者的小腿,闭着眼装腔作势跟无赖似的嚷嚷道:“林愈合!八抬大轿和医药费账单你选吧!呜呜呜呜呜——”
“八抬大轿。”林愈合将小腿一踢。
学校百年名校,表示让你看看什么叫桌椅密度的极限。
倪旖扶着额,懒得再听,将专注刷题的甄凝那耳机抢过来,很舒缓的旋律,Anson Seabra,hindenburg lover。
“不是跟你师哥玩?”甄凝被抢耳机弄得在风中飘零,连脑壳头发丝都翘了起来,钻出一丁点空调风撩起的。
“你管我。”倪旖正郁闷着呢。
“……”甄凝闭嘴,继续刷题。
大马猴把出版的画集拿给林愈合的时候心里充满自豪。
大马猴撒娇般半歪在闲置椅上,头枕在林愈合腿上,像个玩闹的孩童一样把手挥来挥去说:“林愈合,你看我厉不厉害啊,厉不厉害哦!”
“滚呐。”林愈合使劲挪他灌水的脑袋,没挪动就企图挪动自己,也不成。
甄凝隔了一会儿,看着她凹陷下去的空洞双眼,好似身边弥漫起一股盐水与铜混合的颓败味道,脑袋上一撮乌云滴水,那潮湿得都影响人。
“林愈合,你就夸我一句嘛。”大马猴抬眸时眼睛亮晶晶的。
林愈合挪开视线敷衍道:“棒!”
“加主谓宾。”大马猴来劲儿了。
“谢灵桓最厉害啦。”林愈合十分不情愿地捧场,两只手却特诚实翻开治愈漫画集,里面是水彩画着的母子日常。
谢灵桓,就是大马猴。
听着这名字,莫名觉得脸还挺帅。
其实,你会失望的。
那不叫挺帅。
叫非常帅。
搁几个联考学校里也是封神榜上靠前位置。
曾经被女孩轰轰烈烈的表白过,那9朵,那99朵,那999朵……反正挺多红到辣眼的玫瑰花一天接一天的,没想到大马猴这爱炫耀的死鬼居然会不堪其扰。
也不是主动不堪,怕林某人憋着气别扭,便故意当着所有人说了一句话,让全校爱吃八卦同时有一点点幻想的小女孩都失魂落魄颓废了半个下午。
他说,“我不吃窝边草。”
本以为这回答挺不错,还巴巴上去找林愈合讨赏,最后收获大冷脸。
窝边草,这是说谁呢?
最靠近窝的不就是林某人。
这下好,一夜回到解放前。
倪旖被周围一圈人注意不对劲,瞪一眼后小跑出去,插兜立走廊扶手前,手指在兜里狠狠地抠着掐着手心,表情却像走了神,眼神涣散无边。
他见她时,一定很难过的。
虽然她论文都是自己写的。
在他看来估计跟作弊逃不了干系。
他那天才会失态。
倪旖呼吸困难,微微张开嘴,颤抖着嘴唇想要竭力吸一口空气,才发现胸腔疼得撕心裂肺,像断了根肋骨。
一般被欺负成这样,都是家里没底子不敢翻出天儿来,窦娥冤都没这样,只能忍着。
倪旖擦擦眼泪。
是啊,她原以为他很笨,是个软咚咚的差学生,怂包似的,和她挺配的。
后来发现她猜得没错。
于是,和她更配了。
数学老师穿过走廊直接无视倪旖,跨过门槛,抬脚上了讲台,两手撑着讲台桌面慢条斯理,将包里试卷掏出来。
随后,数学老师懵圈几秒,进门就皱眉,一副苦大仇深模样,此刻呢,说话恐怕都气短,眼睛不停眨估计被熏着了,径直往前走,边开窗边循循善诱道:“同学们,我们开下门窗增强下免疫力。”
林愈合跟好哥们大马猴分享:“数学老师,像不像橄榄球僵尸?”
“挺像的,”大马猴停顿,仔细嗅嗅,微蹙眉,“你,扑面而来的一股污浊之气。不是臭味儿,就像啥,就那个一群破壳不久的小鸡在保温箱捂了一天的,突然打开盖子,扑面而来的那种湿湿的,热热的。”
林愈合抬胳肢窝仔细闻闻自己,满脸疑惑。
“没事儿,我表妹就那味儿,每次去幼儿园接她,就跟把头埋进小鸡崽子翅膀下面一样。”大马猴怕她生气,解释一下没有恶意。
林愈合眼皮倦怠,淡淡道:“你闻起来是乌龟味,就我养的那中华草龟一模一样,水腥味儿。”
“明明一点味儿也没有,”大马猴也开始闻胳肢窝,“再说,就算沾染也是你的错,自己不喂乌龟,每次都我来。”
“切——”林愈合摊手表无奈。
“那硫化氢什么味道?”大马猴随手指一下。
“太远了,闻不到。”林愈合懒得说。
“人如其名,一股臭味儿。”大马猴就拖兄弟下水。
其实,不是那味道,准确来说,甄凝觉得是小狗子味,一种在阳光照晒下的带点泥土气息的草坪上奔跑后的气味。
甄凝就跟关键词捕捉机器人似的,光是碰到那三字就下意识抬头。
刘湖岐白了大马猴一眼。
“我这是夸你很男人,俗话说,屎壳郎夸孩儿香,刺猬夸孩儿光,我作为你的爹,当然不会嫌弃你。”大马猴拍拍胸脯。
“边去儿——”刘湖岐都计算着等会下课把人锤死。
倪旖也竖着耳朵听热闹,偷偷问大马猴:“我是什么味道?”
“一股人肉味儿。”甄凝很敷衍。
“她一屈膝踢,我前列腺都得开胶。”大马猴着实替自己捏把汗。
甄凝迫于淫威,就凑上去:“胳肢窝有点像草莓加樱桃的味道,全身胳肢窝底下味道最大,头发缝里其次,就甜丝丝的,有点像吃完某种雪糕糊手上干掉的味道。”
大马猴狐疑:“甜?要不妹妹去查查血糖,像甜得发腻的奶油蛋糕。”
林愈合突然从背后搂住倪旖,头搁脖子上,刚从体育馆一路奔波,一身汗怕弄脏她,刚想挣扎,她来了一句:“你好香啊。”
倪旖躲躲,又怕她觉得见外,赶紧找补:“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吧。”
林愈合鼻子埋她脖子上吸了一口:“不是,就是体香儿。”
“腌入味了?”大马猴跃跃欲试,只是被甄凝瞪一眼就悻悻。
“不是烂苹果味儿。”林愈合凑她胳肢窝闻两下,“血糖正常。”
“这种味道感觉上甜丝丝很好闻,但是闻久一点就很腻,很恶心那种,甜腻得像劣质糖精一样。”甄凝躲了躲,离太近嫌腻歪。
“你才恶心。”倪旖照她小腹就一肘击。
甄凝直接闷哼一声。
“你咽口水声音有点大。”甄凝衢幽幽道,见林愈合一脸享受。
“那叫有点嘛?她咽下去一泡痰呢。”大马猴同款语调。
林愈合笑得怪不好意思的。
“就你这样,你觉得你能冲刺燕兆吗?”数学老师俯视着座位上大马猴。
教室万籁俱静,所有人吞声屏息。
在全员都抓心挠单等待成绩时,老师却发现大马猴在本子上涂鸦解闷。
大马猴见状抬眸迷糊道:“老师,我没说要冲刺燕兆,能上颐大就行。”
“哪个专业啊?”数学老师笑脸蛇蝎心肠此刻。
“与其去几个疯人院被竞赛生狂虐摩擦,不如在光华维持学霸人设。”大马猴倒是想得开,面子里子好歹得占一个,绣花枕头面子上得过得去就成。
“那林愈合上学你不陪着?”数学老师格外意蕴。
“她想考艾利斯顿商学院,就那流星取景地,我才不陪着,她努力来陪我,咱俩都得往上走的,不存在谁要迁就着谁。”大马猴很认真。
林愈合脸颊绯红,要是走竞赛加分早就能上那地方,可想陪着他一起念大学的。
数学老师笑笑,一副儒雅做派,用手推了推眼镜,不咸不淡地问:“我倒想问问,你画的画跟考大学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
“好的,是鸣人!”大马猴精神抖擞,还将自己的大作展示一番。
一瞬间,教室四处响起“噗”的喷笑声。
鸣人是《火影忍者》里忍者少年。
“……”数学老师沉默两秒,礼貌性点点头,“眼光不错。”
这场景别提多滑稽,别让人憋笑得厉害,一个个捂肚子趴桌面装死人。
数学老师一瞥,林愈合桌面很明显就不是与数学有关的书籍,密密麻麻全是字,一好奇,就望过去。
林愈合很明显就做贼心虚,死死捂着书籍,视死如归都没她眼神坚定,到底要给女孩子留点自尊,便开玩笑道:“多少年过去了,难道你们这群oo后高中生还流行安意如和白落梅?”
林愈合懵懵懂懂道:“是人类的名字嘛?”
“算是吧。”数学老师敷衍道,心隐隐痛,代沟如此深重,这两位都是时代的眼泪,只能转移话题感慨道,“你们用什么擦的黑板,这么干净?”
“干的湿抹布。”二次元受不了嘀嘀咕咕讲废话,蹙眉打断,听着教室众人微微错愕,便解释,“潮而不湿,拧不出水的虚假干燥状态。”
“你跟老师道个歉。”林愈合扶着额拽他衣袖提醒着,“领导可能本来无意要找你麻烦,但你肯定是存心想让他不痛快。”
“别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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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心态放平。”大马猴在林愈合斜对面,姿势特清奇,笔下画笔横撇竖折动作狂得几乎都要飞起来,嘴里却风轻云淡。
“……”林愈合把桌子往后挪挪。
及时和智障划分界限。
“意外总比想象的先到来,但是我们可以调……操!调整个,这纸比你生命还脆皮,没扯它就裂了。”大马猴小声嘀咕两句。
林愈合直接踩他脚。
他俩后排打闹,闹出动静。
数学老师停顿粉笔很生气地在讲台上说:“你俩闲的啊?”
到底是有段子手天赋的,大马猴笑嘻嘻解释:“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尔。”
“只有俩人打闹,很和谐啊。”林愈合没敢反驳,只是偷偷嘀咕。
数学老师在课堂上长叹:“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都这么说,那屁孩子还不收敛,嗓门大得对面楼层校长办公室都听得着。
“灵桓啊,来,别吵了,你一吵我就把你揪出来,你一个人耽误大家一分钟,全班三十个同学,那就是半小时,你一个人耽误大家快一节课啊。”数学老师只好这样威胁着。
“……”大马猴被林愈合踹一脚,疼得直皱眉,还顾着顶嘴,“在同一空间维度下,单体时间不可重复累积计算。”
“再说一遍。”数学老师气死,下去就扒拉他胳膊。
大马猴勇敢无畏:“老师,那这节课别上了呗,都耽搁了。”
数学老师满脸怨气:“翅膀硬了。”
大马猴肩膀一抖,把他手抖下来,倔强道:“不要碰我的翅膀。”
数学老师默然两秒,跳过这茬,淡淡带着压迫感道:“这次联考啊——”
全班都紧张。
大马猴挺烦这种故弄玄虚,故意咳嗽两声,不高不低以最引人注意方式喊了一声:“老师,你干嘛穿老头背心。”
数学老师成功被带跑偏,愤愤不平扒拉衣裳:“哪有?”
大马猴这时非不按套路出牌:“一句话让儒雅老师为我脱衣裳。”
“……”数学老师就无语。
哄堂大笑,只不过,气氛一直绷着紧张劲儿。
老师就爱这种欲说还休感,考试后发卷跟娱乐大师似的,掌控紧张气氛。最后演变成一种娱乐方式,跟脱口秀似的发悬念,搞互动。
“咱们班就两个满分,不是班长,也不是课代表,学委你看,谁像?”
学委徐浣若不敢说话。
“最让我难过的事,数学哎,你们哎,其中有人没到优秀,这样的考试都不过优秀线,不想念书别念了……”
优秀线是135,按照总分百分九十成功率。
但是这个班级得上140。
啰哩巴嗦半天,才念成绩。
念成绩,名字和分数间得隔一段时间,跟表演似的,很恐怖的停顿。
“徐浣若——”数学老师看一眼,停顿两秒,“145。”
就跟刚算出来似的。
徐浣若微愣片刻。
明明没错,应该满分?
步骤扣分?还是知识点遗漏?
为什么要差五分才满格?
差一分遗憾,差两分微微释怀,差三四分无所谓,差五分让人心惊胆跳,五分啊,一个选择题的涂改或者填空数字变更就可以圆满,为什么?
徐浣若越想越激动,泪如雨下,较劲一样地死盯着面前那考卷,绷紧的身体微微颤抖,果然是道唾手可及的题。
徐浣若是镇上状元,是她那地方的骄傲,是被市里破格录取的,很早就清楚来到这里读书肯定会有很多是比不上别人的。
智力、思维、勤奋……都不如。
熬两年,这学校绝大多数苦难,落入她眸子里时,都早已细微到无声的。
可这次考试是分班第一科目摸底。
成绩高会在老师心中留好印象。
可……徐浣若死低头。
她的怒火在胸中燃烧,她此刻无比希望这种力量能得到激烈蔓延,但又熟稔意识到对这种力量的恐惧,她只能无声无息地平静煎熬,因为没有能力让怒火爆发,她害怕愤怒,害怕愤怒带来的后果,还不如按兵不动,让憎恨不断滋生。
“那谁,”数学老师挥挥手,微带凡尔赛,“我以后就不多费口舌。”
不是放弃,是没必要。
丁戈晖每次就跟一键满分机器似的。
徐浣若这些诡谲想法都属于她自己的,现在藏人堆里,明明翻江倒海的努力变成别人眼里太清太浅,以至于她觉得死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奇了怪了,大家伙儿都是十七岁,怎么你全都瞩目,我全都踉跄呢。
为什么呢?因为笨嘛。
徐浣若只是难过,天赋这东西比女娲补天那道缝隙还难填补,无法弥补。
“林愈合,”数学老师停顿两秒,呃两声跟要死不活老蝉似的,“131。
“你喜欢哪个老师?”大马猴说小话,“重排,咱都更换老师啦。”
“那你喜欢你那社团领导?”林愈合就一白眼吐槽,马不停蹄物理刷题。
“林愈合,你拖咱班后腿了。”数学老师冷脸,盯着说小话的两人。
林愈合最烦这种老生常谈的经典PUA,不高不低用讲台上那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一句:“什么都拿平均说事,什么叫拖了班级的后腿?可笑,班级又不是狗,还分前腿后腿的。”
“林愈合!”数学老师胸腔被刺激得疼,抬手揉揉,随口立马后悔。
林愈合收敛着,怕这老师暴毙,她暂时还不愿意担负气死授课男老师的舆论压力。
大马猴来了劲,替林愈合仗义执言:“平均数线怎么来的你这教数学的还不知道么?”
林愈合一胳膊肘砸过去,狠狠道:“就你事多。”
大马猴懵逼。
“关你屁事——”林愈合睺一眼。
数学老师自知失言,便给小孩子台阶下:“也是,总不能都在平均数线上,除非咱班只有一个人,那人考鸭蛋都是平均数,还可能是中位数,或者,众数。”
哄堂大笑。
这事也算结束。
数学老师其实挺不屑他自己的,教师是一个极其简单枯燥的循环性工作,只要教材不改,就永远轮回,三年为期,翻来覆去炒冷饭,连活跃气氛用的三流笑话都一样,包括刚刚平均数笑话。
他只能竭尽全力跟小朋友们好好相处三年,可这样也不免时不时在无意识状态下走上自己最看不上的教育道路,以上位者姿态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