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人家的女儿都开口了,众人也就不再掺和这事情。人群中还有几名男子对沈梨提出的价格心动,但被其妻子劝阻,只说面前二人不够面善。
最终,还是那美艳女子将其母亲的情绪安抚好,扶回屋内,再领着沈梨谢知行二人去到她的住处,说是可以卖给他们蚕丝。
她的住处离她母亲住处不远,大概三里的路。交谈中,二人得知女子名叫玉柔,前段时间丈夫不幸病逝,在那之后她时常会回娘家吃饭帮忙。方才她正要过来和老夫妻俩一起吃晚饭,就看到那副场面。
堂屋内,玉柔将几匹雪白顺滑的蚕丝拿给沈梨和谢知行来看,温柔说道:“我替我爹娘向二位致歉,这十斤蚕丝卖给二位,一共给我一两银子便好。”
沈梨仔细打量那几匹蚕丝,质量都属于上乘,急忙说道:“玉柔姑娘,你这蚕丝质量都很好,根本不止这个价钱。”
玉柔莞尔:“没事的,我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钱,这些银两足够了。”
沈梨暗自感叹,这姑娘如此温柔似水,怎么会有那样泼皮无赖的爹娘啊,丈夫也英年早逝,身世如此可怜。
沈梨觉得玉柔一名弱女子需要存些钱傍身,况且她是诚信商人,不愿意贪图这点便宜,以免有自砸招牌之嫌。想来想去,她认真说道:“玉柔姑娘,我看这样吧,这十斤蚕丝我按正常价格,一共给你五两银子。”
玉柔忙摆手,说:“不用了沈姑娘,不用给我这么多。”
沈梨笑笑,从钱袋中拿出五两银子,递到玉柔的手心:“可不是白给你的,若日后我有需要,还找你来买,可以吗?”
玉柔垂眸看着手上的五两银子,怔愣片刻,这才点头,柔声说:“行,那我就收下了。”
沈梨微微颔首:“这才对。”
谢知行将蚕丝接过,抱在手里,偏头对沈梨说:“走吧。”
沈梨点头,向玉柔告别:“那我们就先走了,日后有需要再过来找你。”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玉柔却从身后叫住了他们:“今日天色已晚,二位是否需要留宿?这么大晚上回去,我不太放心。”
沈梨看向门外,确实一片黑灯瞎火。村里人大都休息得很早,连个灯笼光都瞧不见。
谢知行看着沈梨说:“没事,有我在,想回去便回去。”
玉柔莲步款款,走到沈梨身后,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我孤身一人住这,虽有些日子了,却还是有些不习惯。难得今日二位来访,我也想家里热闹些,有个人陪我说说话。”
沈梨手指蜷缩了一下,转过头轻轻握住玉柔的手,温声说:“玉柔姑娘,你生得如此好看,若非你不愿意,定会有人陪伴身侧的。”
玉柔轻轻摇头:“我一个寡妇,哪再能嫁个好的。他们都说我是克夫命,谁愿意再娶我。”
“那是他们没福气、没眼光。”沈梨有些气恼,“什么克夫不克夫的?古往今来,多少女子生产死亡,怎么就没人说那些人克妻呢?人各有命,莫在意他人说什么,我们得为自己而活。”
玉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垂眸,漂亮的身形在墙壁上投下窈窕烛影:“那二位今日可留宿?”
沈梨看了一眼身后的谢知行。
谢知行说:“想留就留吧,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闻言,玉柔清丽的脸上露出会心微笑:“二位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下点面条吃可好?”
沈梨点点头:“那就多谢玉柔姑娘了。”
随后沈梨跟着玉柔走到灶台,拾柴烧火。谢知行也没闲着,拿着水桶去门外挑了好几桶水,将屋内水缸都灌满,眼瞧着晚饭还没好,又在门外劈了好几捆柴。
晚饭后,玉柔收拾好一间房,领着二人一起进去,柔声说:“床已经铺好,二位早些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我就在隔壁。”
她说完即刻转身,沈梨和谢知行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耳垂皆爬上绯红之色,异口同声地喊住玉柔:“等等!”
玉柔转过身来,烛光摇曳,更显得她眉目如画:“怎么了?”
谢知行忙说:“还有没有房间了?”
玉柔有些诧异,回答道:“没有了。怎么这么问?难道二位不是夫妻?”
“不是。”两人齐齐摇头。沈梨解释说,“我是她老板,他是我们店跑堂的。”
“原来如此。你竟然是老板?”玉柔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可,我家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要不去我爹娘那?”
“那还是算了吧。”谢知行直摆手,“我还是去柴房睡吧。”
沈梨抿了抿唇,对玉柔提议道:“若玉柔姑娘不介意,我可否和你挤一晚。”
玉柔点头:“当然不介意。”
临睡前,沈梨迎着烛光,于铜镜前摘下簪子和耳饰,目光无意间瞥到桌子上一个小巧精致的平安锁,看样子是小孩子家家的物件,于是转身问道:“玉柔姑娘,这是你孩子的东西吗?”
玉柔坐在床榻上,没有回答。微弱的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显出一丝莫名的凄冷。片刻后,她才喃喃开口:“我没有孩子。”
沈梨抿了抿唇,瞧着感觉对方脸色不太好看,也没再追问,慢步走了过去。
这时,玉柔却突然开口说:“已经有过一个,后来他上山去玩,不小心被狼吃了。”
闻言,沈梨内心忽地一颤,双手不由得紧紧抓住裙摆,小声道:“抱歉。”
玉柔轻轻摇头说:“无碍,不关你的事。”
后面沈梨都不敢主动与她闲聊,生怕再勾起她什么伤心的回忆。丈夫早逝,孩儿早逝,实在是一位苦命的女子。
……
翌日,东方破晓,门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咯咯声音。
一夜无梦到天亮,沈梨昨夜睡得格外香甜,连玉柔什么时候起身的都不知道。还是玉柔来喊沈梨,她才醒了过来:“沈姑娘,我煮好了粥,你和那位公子一起喝点吧。”
“多谢。”沈梨起身,迅速穿戴梳洗好,随后去另一间房喊谢知行。
不多时,沈梨和谢知行围在木桌前喝着粥,玉柔迈着碎步,给二人端来自己腌制的咸菜。
沈梨用筷子夹了一些放入碗里,和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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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下,不由得连声夸赞:“玉柔姑娘,没想到你不仅蚕丝抽的好,做咸菜的手艺也这么好。这要是以后在街市开个早餐铺子,生意一定好的不得了。”
玉柔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在沈梨身旁,谦虚道:“沈姑娘就别取笑我了。”
沈梨放下碗,认真道:“我是认真的。你别觉得女子不可以做生意。”
谢知行附和吹捧道:“沈老板的生意确实做的风生水起。”
沈梨联想到近日状况,只觉谢知行是在嘲讽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吃完早饭,两人帮忙一起收拾好碗筷,正欲向玉柔告别,门外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弟兄。
为首的头戴黑色六合一统帽,身着绣着暗纹的深蓝色窄袖布袍。腰间牛皮腰带悬着腰刀与腰牌,脚蹬黑色厚底皂靴。身后的几人穿得则更为朴素,统一的深棕色素衣。
看样子是群捕快。
接着,又有几个村民进入屋内,指着沈梨和谢知行,对着官差说道:“就是这两个人!”
沈梨和谢知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捕头大手一挥,指使身后两名捕快去扣拿沈梨和谢知行。
沈梨和谢知行立刻站起身来。沈梨眉头紧锁,厉声询问:“敢问我们犯了何事?”
“你们还敢问?你们杀.人了!”
“怎么可能?”沈梨的双眼突然睁大,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我们杀谁了?”
两名捕快靠近两人,伸手就想将他们扣住。霎那间,谢知行用折扇重重击到两人的胳膊,痛感传来,那两名捕快靠近的手徒然收回,赶忙跑回捕头身边,眼神请求进一步示意。
“大胆!敢突袭官差!你们二人是活腻歪了?”
谢知行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凶狠的眼神死死盯住面前几人:“一则你们并未告知身份,出示腰牌;二则你们并未说清楚我们所犯何罪,便贸然抓捕,完全不合我朝律法。”
沈梨附和:“若我们向你们上级告状,你们也占不得什么理!”
那捕头攥紧拳头,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这才向两人亮出表明身份的腰牌,一字一句解释道:“刘家两口子今日一早被发现死于家中,身上多处刀伤。据附近村民所说,你们两人昨日曾与刘家两口子发生争执,可有此事?”
死于家中?
沈梨只觉难以置信,昨天还好好的两口子,还在撒泼打滚,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玉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直摇头表示不相信:“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我爹娘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旁边的村民唉声叹气。这苦命女子,先是死了孩子,又死了丈夫,现在又死了爹娘,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们有些于心不忍地说:“玉柔姑娘,你节哀顺变吧。”
一瞬间,玉柔泪如雨下,浑身都在发抖,双手攥紧衣裙,不停地啜泣,嘴里口齿不清地喊着:“爹,娘,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