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讲台一侧,三个女同学站成一排,头勾的极深,生怕引起他人注意一般。而讲台中央的黎初,轻扶着话筒,字字有力道:
“昨日下午,刘欣馨、邓可、周娜三位同学,于放学时间围堵宋昭同学,并进行言辞侮辱及推搡谩骂,将宋昭同学的校服毁坏后反而进行诬告,故特此做出违纪处分,希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
话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引起了台下小部分的骚动。昨天宋昭上了黎家的车以后,消息就已经长了腿似的几乎传遍了全校,起初,众人还以为是哪个乐子人造的谣,却不想,第二天一早,这个荒谬的消息就得到了证实。
“下面,请三位同学依次朗读道歉信。”
“我刘欣馨在此向宋昭同学郑重道歉,昨日,我......言语行为过激,辱骂宋昭同学,对此行为,我表示深深的忏悔,我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错误,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尊敬师长,友爱同学......”
“我邓可...”
“我周娜...”
三人咬牙切齿地读完了道歉信,她们本来已经准备蒙混过关,哪怕是公开道歉,她们也想好了模糊事实的措辞,以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面子。
但黎初一早过来,就将三人的道歉信一一看过,并且给出了不合格的评价,让她们重新修改,而台上的版本已经是她们写的第九版,容不得一点含糊,将昨天的事情悉数倒了个干净。
她们也不敢产生一点反抗的心思,毕竟,在礼扬贵族学园,阶层固化十分严重,权利就是一切,而黎初,作为未来黎家继承人,更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将她们不该有的心思死死压住。
这三份道歉信,同样也是对那些仍蠢蠢欲动的人的一种警告,宋昭,不再是那个落魄到可以任由他人取乐的宋昭,而是背靠黎家的宋昭。
学生大会上,黎初继续有条有理地宣读近期的学校要闻及活动,而台下的人,早已被开头的事搅开了锅。
由于礼堂的座位仍然是按照A-F班依次往后排,陈宵自然光荣地坐在了礼堂最后一排。一旁的同学捣了捣陈宵的胳膊,似是在试探黎家的态度:
“哎,黎大会长这是要护着宋昭的意思不?之前也没见两人有什么来往啊。”他挠了挠头,不解道。
“我姐姐心善得很,见不得有同学被欺负,懂吗?”陈宵勾了勾唇,挥开了横在一边的胳膊。
那同学悻悻地收回手,姐姐?陈宵之前不都是叫黎大小姐吗?突然之间改了称呼,还怪腻人的,他咂么着,这话里怎么还有股酸味?
陈宵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讲台中央的人身上,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描摹着她的轮廓,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姐姐这么......简直是哪哪都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他只是她的弟弟。
散会后,宋昭跟在黎初身后,回班级的路上,周围人表面上在聊着其他话题,实际上却将审视的余光投向了她们二人,只是,这目光没有半分恶意,不知是被刻意收敛,还是因为出于对黎家的惧怕。
黎初注意到宋昭小步跟在身后,也放缓了步子,与宋昭并排走着,不经意地问道:“校服还合身吗?”
宋昭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本就昳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原来是你让王妈送的吗?”
她接着抬起手原地转了一圈,笑得颊边梨涡浅浅:“很合身。”
黎初又帮她规避掉了一个可能发生的麻烦,她的校服都在扬家,而那件脏的不成样子的校服,很明显没办法再穿,而班主任要是见到没穿校服的她,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她对那些恶言恶语倒是不甚在意,只是,那会很浪费她的时间。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是教语文的,而宋昭算得上有点偏科,除了语文成绩,其他成绩基本上是排在A班前几,只有语文一直垫底,班主任钱老师据此一直认为宋昭对他有意见,才会每次拖A班语文成绩的后腿,对宋昭,他一向给不了几个好脸色。
他站上讲台,紧了紧被啤酒肚撑着的皮带,清了清嗓子道:“我认为呢...我们礼扬的学风一直是非常正的,对吧,但总有极个别同学,掺在其中,搅浑水,败坏我们学园崇德尚礼的学风,是吧?”
“难听的话我也不多说,是吧,同学间的打闹呢,没有必要上纲上线,没事的时候,也该多反思一下自己,对吧,怎么她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呢,多从自己身上去找找原因。”
班主任的视线频频朝宋昭方向看去,眼神里装着的是对她明晃晃的不满,宋昭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明嘲暗讽,讲课时满口仁义道德,私下却为虎作伥。
但,黎初好像又在为她出头了。
斜前方的黎初站起了身,端得是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却言辞犀利:“钱老师,请问您是对我晨会上的处理有任何不满吗?一起严重的校园霸凌事件,被您说成了小打小闹,您该在我宣读处分的时候及时指出我的‘错误’的,不是吗?”
台上的中年男人满脸的褶子堆出了一个谄媚的笑:“黎初同学,你的处理非常好,老师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黎初眼皮微掀,又问出了声,“哦,那您是在说宋昭吗?”
中年男人的脸色僵了僵,有些下不来台,因为黎初的逼问,他又抹了把秃顶上并不存在的汗,接着道:“当然也不是说宋昭,对吧,老师也知道,宋昭同学受了委屈,所以特地还为她争取了补偿。”
补偿什么的自然是场面话,但黎初却逼得他节节倒退:“具体是什么补偿呢?”
钱老师的面子已经有些挂不住,说道:“我已经联系了那三位同学的家长,他们也愿意给出......5万的赔偿金,并托我向宋昭同学再次道歉。”当然,所谓的联系家长这事儿也是嘴上功夫,毕竟任何一个家长他都开罪不起。
黎初施施然坐下:“每人五万补偿吗?谢谢钱老师的争取。”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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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加起来五万......每人五万,都是要从他这掏的,想到这一个月几乎白干了,他不禁肉痛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然而,课程还未开始,门口又冒出个人。
“报告,老师。”
陈宵懒散地倚着门框道:“老师,我和我父亲申请了来A班旁听,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您提起?”
黎总的确还未和他说起,不过,面对权势,这个中年男人腰自然而然地就弯了下来:
“哦,这样啊,那你先进来找个空位坐下。”
黎初眼皮不由地跳了跳,她直觉陈宵似乎是冲自己来的。
她余光瞥向陈宵的动作,只见他径直在自己旁边座位落座,坐了一会儿,又将凳子拖过两人中间的过道,挪到她旁边,紧紧挨着她:
“姐姐,我还没有卷子,可以和你看一份吗?”
语气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人已经先一步趴到她的桌上,黎初无奈,将卷子往陈宵那边送了送,不动声色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黎初知道,她和他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姐弟,今年的成年礼上,黎父将她单独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一一,你要知道,从今天起,你要开始学着去承担未来黎家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后面你也该去接触接触集团的核心事务了。”
黎初私心其实对做继承人这件事并不热衷,但母亲从小就一直给她灌输了一种理念,整个黎家未来都是她的,不要让那个小畜生分走一丝一毫。
接手集团,也就意味着她要整天对着一堆报表数据,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无趣。她曾萌生过想过做医生的念头,但这个想法,她从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所以,当黎父在她成年这天就替她规划好了一生时,她不自觉地冒出了些反抗情绪。
所以,她问道:“那陈宵呢?”“他不也是您的儿子?”
而黎父却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而对她回忆起了往事,并且揭露了隐藏多年的血缘真相:“陈宵并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一个战友的儿子。”
黎初震惊听完了整个事情经过,因为战友的死涉及到国家机密,他的儿子也只能以私生子的身份被黎父抱养。
房间内的气氛沉默了许久,“那这件事,陈宵知道吗?”
“他父亲的死牵连甚广,他的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包括...他自己。”
而对真相毫不知情的某人,此刻正在一点一点压缩两人之间的距离,黎初实在搞不懂陈宵这个人,他所有的举动都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没来由的对自己的亲昵,以及,借着旁听的名义,肆无忌惮地挤占她的空间。
“姐姐?”
“嗯?”
“我的脸好看吗?”
嗯?黎初这才惊觉,她出神时已经盯着陈宵看了很久,她没回应陈宵的调笑,单单收回了视线,饶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她,此刻也一时脸热,她稍稍用手掌扇出点风,奇怪,教室明明开了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