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柜的抽屉拉开又合拢，封存了包裹龟甲的物证袋。
“这种样式的护身符很多寺庙都有销售，网络上的店铺更是不计其数，无法锁定它的来源。”外勤人员双手递上报告，向魏念之简要汇报。
报告内容简短，魏念之接过，随手翻看：“行了，你下去吧。”
秦聿文写完工作总结，端起水杯走向茶水间。
一只咖啡杯半路出现将她拦截，魏念之头也不抬：“今天想喝手冲咖啡，不知道有没有心软的下属愿意帮我完成心愿？”
“……”秦聿文看眼杯沿的口红印，“我不会做咖啡。”
魏念之闻言扭头，笑眯眯地弯起眉毛：“学嘛，技多不压身。”
“小秦，你过来一下。”玄檩招呼秦聿文，打断她们交流。
秦聿文朝魏念之颔首：“抱歉。”
她转身，拿着空茶杯走向玄檩的工位，“檩姐。”
玄檩操作电脑，界面呈现一段视频录像，进度条跑完最后几秒，自动结束播放。
“周佳丽的心渊投影记录是不是少了一份？”玄檩向秦聿文确认，“怎么到这里就结束了？周佳丽和祸斗在下水管网内碰见神秘女人，然后呢？”
秦聿文如实回答：“没有后续的内容。”
“没有？”
“因为周佳丽记忆中有关阴阳夜市和轮回当铺的部分被清理了，魏处用心渊投影抽调的记忆就到这里结束。”
“阴阳夜市，轮回当铺……”玄檩紧锁眉头，冷嗤道，“手段还挺干净。”
她关掉视频，给整个文件夹加密上锁，熟练备注附件信息完成归档。
打印机滴滴两声开始工作，打印出结案报告。
玄檩检查报告顺序，完成装订，发现秦聿文还站在桌边。
“没事了，你去忙你的。”
秦聿文却开口：“明天下午，檩姐有没有时间？”
玄檩合上文件夹，抬头看她：“怎么？”
“我想请你和魏处，还有榆安，我们一起吃个饭。”秦聿文坦白意图，“感谢这两周大家对我的关照。”
玄檩失笑，紧蹙的眉头松开：“你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呢。”
“工资又不会自己跑了。”秦聿文陈述观点，“我想趁着刚刚结案，科里暂时不是很忙，大家简单聚一下，等我发了工资，再请你们吃更好的。”
“聚一下可以，我没问题。”玄檩整理好文件。
秦聿文点头回以微笑：“那就说好了。”
玄檩默认。
秦聿文前脚刚走，一个纸团团横空飞过，砸向玄檩的后脑勺。
黑色皮手套半道拦截，像棒球接球手，精准握住纸团。
玄檩没有回头，反手将纸团扔进垃圾篓，无波无澜地继续工作，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茶水间，秦聿文清理了杯子里泡淡的茶叶，重新沏一杯。
“你这泡的什么茶？”榆安突然冒头，看向秦聿文的茶杯一脸好奇。
“绿茶。”秦聿文回答。
榆安拿起茶叶盒：“溯石鸣泉？好浓的茶香，给我尝尝？”
“就放这儿，要喝自取。”秦聿文沏好茶，倚靠操作台短暂休息，向榆安搭话，“明天下班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们一起聚个餐。”
“你请客？”
秦聿文点头：“我请。”
“那感情好。”榆安笑开，镜片下眉毛和眼睛弯成两道弧，“我最喜欢蹭饭了。”
魏念之看完报告，百无聊赖地将文件扔开。
玻璃杯底触碰桌面发出轻响，她手边多了一杯速溶咖啡。
“魏处，明天下午工作时间结束后有没有安排？”秦聿文发出邀请信号。
“你要跟我约会？”魏念之笑眼弯弯。
秦聿文：“……聚餐。”
“哦，聚餐啊。”
“嗯。”
魏念之挤眉：“那什么时候约会？”
“……”
秦聿文的表情将魏念之逗笑。
“难得你主动邀请我，别的事情再重要我也会为你推掉。”蝶羽般的睫毛忽闪两下，朝秦聿文递去秋波，“不过，再有下一次，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
“……”秦聿文错开视线，“明天定好餐厅我再告诉你地址。”
·
周五下班前，神务科迎来几位神秘客人，由玄檩亲自接待。
玄檩领着客人去地下罪妖临时羁押所，魏念之留在办公室，但也没有接着工作，而是去阳台点了一支烟。
秦聿文工位靠窗，抬头就能看见她的背影。
魏念之指间闪烁火星，烟圈连成一串轻飘飘地吹出唇缝。
客人们走的时候从地下室抬走一个全封闭的铁皮箱子，上了一辆全副武装的押运车。
“好奇他们什么身份？”榆安的声音突然钻进秦聿文的耳朵。
她捧着刚泡好的新茶倚靠秦聿文的办公桌站着，视线看向窗外，镜片反射阳光，隐匿了她双眼的神采。
秦聿文垂眸继续整理文件：“不好奇。”
榆安没再说什么，却伸手拍了拍秦聿文的肩膀：“咱们这工作，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够了。”
魏念之指尖摁灭烟蒂，拉开阳台玻璃门。
“晚上在哪儿聚餐？”榆安换了个话题，“你定好餐厅了？”
秦聿文点头：“订好了，一家中餐馆，离咱们单位不远，走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我开车。”魏念之经过她们时稍稍停步，“你们走路还是坐我车？”
秦聿文未来得及开口，榆安帮她做了抉择：“那我们当然选择蹭车，让新同事给我们带路。”
魏念之看向秦聿文，微笑着勾起嘴角：“小秦探员愿意吗？”
“开车也很方便，这家餐厅有专用的停车位。”秦聿文没有正面回答，“待会儿叫上玄副，我们四个人刚好……”
“不带她。”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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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之打断秦聿文，“让她走路去。”
玄檩正巧上楼，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她像没听见魏念之的话，顶着窗边三个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工位，再一次投入工作。
魏念之轻嗤：“装。”
秦聿文：“……”
榆安对上秦聿文略感无助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她伸出食指，隔空悄咪咪指指魏念之，又竖起大拇指勾勾窗外，嘴唇无声开合，用口型告诉秦聿文：“心情不好。”
秦聿文识相不再说话。
墙上挂钟响起下午六点的电子音播报，榆安率先关掉电脑，座椅打着旋儿归进办公桌下。
“亲爱的同事们！”她眉飞色舞地拍拍手，高声朗诵，“象征周末到来的钟声已经敲响，咱们该下班了！”
秦聿文写完最后一句，搁笔，合上个人工作笔记。
魏念之勾勾手指，车钥匙飞快盘绕她的指尖。
玄檩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你们先走，我核验完这几份报告就来。”
秦聿文收好桌面上的东西，闻言面露迟疑。
榆安经过她的工位：“一块儿下楼？”
“好。”秦聿文点点头，“檩姐，餐厅地址我发给你了。”
玄檩扬起右手，黑色皮手套比了个“OK”。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秦聿文观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榆安突然开口：“你应该很疑惑，魏处和玄副两个人是不是有矛盾。”
“……”秦聿文扭头，“我知道不该问。”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你以后说不定会了解原因，但这事儿不能我来告诉你。”
电梯降到一楼，榆安加快语速，“总之她俩虽然互相看不惯，但毕竟合作多年，不会影响工作，更不会牵连我们这些底层牛马，缓缓就好了。”
秦聿文颔首：“……谢谢。”
车等在神务科大门外，魏念之倚靠副驾车门站着抽烟，嘴角呼出淡淡烟气，越过榆安抛给秦聿文一个问题：“有没有驾照？”
“有。”
“那你来开车。”领导指定驾驶员。
榆安朝秦聿文递去爱莫能助的眼神，秦聿文：“……好。”
魏念之上了副驾，秦聿文绕过车头抵达驾驶位，榆安独自享受空阔的后座。
秦聿文挂挡踩下油门。
嗡——
车身剧烈震了震，但没有往前行驶。
“……”
车内气氛微妙，魏念之视线倾斜，瞥眼肩背挺直抱紧方向盘的驾驶员。
“新同事。”榆安从后座探个脑袋上前，好心提醒，“没放手刹。”
秦聿文耳根红透：“……抱歉。”
魏念之眉尾上扬，绯红眼影斜斜飞起，阳光得以穿透浓密的睫羽，驱散她眼底沉郁的情绪。
“小秦探员。”她语带调侃，轻笑声扇动秦聿文的耳膜，“我们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