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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拍戏摔伤

作者:三花酒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动作替身这项工作,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当年靳若飞跟他在同一剧组,身上就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拍摄坠楼戏,邢再洺坐在远处的阳伞下闲望,亲眼看见这个年轻的Beta吊着威压站在三楼走廊的矮墙护栏上,打斗之间闪赚腾挪,最后被人一脚踹到小腹上,像一片枯叶般直落而下。


    摔得怪干净利落的。那时邢再洺这样想。


    过了一会儿,靳若飞一瘸一拐地从面前走过。邢再洺叫住他,问:“怎么把脚扭了?”


    对方勉强笑笑,随即短促地回头看一眼,确认四周没人注意他俩的对话,才道:“缓冲垫摆的位置偏了一点儿……我从边上滚下来了。”


    闻言,邢再洺眉头一皱,不悦地望向远处:“安全监督部门在搞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怎么也这么马虎?!小游——你把负责人叫过来,我问问他!”


    吩咐完助理,他朝靳若飞摆摆手:“你先走吧,记得去问医疗组拿跌打药擦一擦。”


    那时的靳若飞眼眸晶亮,脸上的疼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感动的雀跃:“好!”


    ……


    想着以前的事,邢再洺把车在快环上开得飞快,面色又变成了那副不悦的模样。


    后排座位上,秦丽君的眼眶一刻也没干涸过,一边淌泪一边紧握着孙子的小手,惶惑地哭泣:“怎么又受伤了呀!哎哟,我这心……早就跟他说了,别拍戏别拍戏,更别当什么动作演员,偏不听!每天摔得身上到处是伤,这次也不知道摔哪儿了,严不严重……”


    宋清许一手搂着潇潇的肩膀,一手轻拍着安慰她:“我听那边负责人的语气挺平稳的,应该伤得不重,你别太着急,啊?不然潇潇也该胡思乱想了。”


    四岁的小家伙被两个奶奶一左一右夹着,大眼睛也是红彤彤的,但死死咬着嘴唇,愣是没哭。邢再洺从后视镜中瞥着依旧失魂落魄的秦丽君,又看看强作镇定的靳宇潇——这一老一小仿佛错位了似的,该哭的不哭,该冷静的却不冷静。


    神情复杂地与妈妈对视一眼,他拧着眉,眼底隐约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


    靳若飞这会儿正在市二院骨科门诊给左手打石膏。


    今早八点将儿子和妈妈送到宋清许家楼下,他便开车前往郊区的影视城拍摄。今日有几场重要的动作戏,靳若飞一到剧组便开始压腿、热身,全心全意地为拍摄准备着。


    不一会儿,林哥拿着剧本走了过来,将待会儿要拍摄的替身演员召集到一起,郑重叮嘱道:“这场打斗戏很重要,你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自己的入画时间,不要出现空打的情况,知道吗?”


    说完,他又走到靳若飞面前,沉声问:“动作都练熟了吗?跟他们排练好没有?”


    “昨天下午排练过八次了,OK的。”靳若飞回答着,直接在单薄背心外面套上与主演一模一样的戏服,上头带着颇为明显的汗味——或许还有Alpha的信息素味,但他是Beta,再浓郁也闻不见。


    将腰背韧带拉伸得微微发热,约莫十点时,随着副导演一声招呼,摄制小组瞬间紧张起来,开始了上午的拍摄。


    动作和配合已经排练过许多次了,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动作演员,即使偶有抢拍或者失误,再来几条也能顺利通过。


    中间有两个演员错手打伤了胳膊,林哥挥手让他们去一旁休息,又拉两个过来补上。靳若飞气喘吁吁地在场中等待调度完成,只感觉后背上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他是主演的替身。别人能换,他可不好换。


    不记得自己被打到了多少下,靳若飞揉一揉疼痛的后背和手臂,咬紧牙关忍受着,尽量不影响拍摄的进度。然而,在拍摄到一个凌空三连踢的动作时,他还是被副导演大声地喊了“卡——”


    “主演那个动作,”副导演在监视器后头指指点点,“再跳高点儿,踢快点儿!……都落地了,最后一脚还没踢完呢!”


    “哎好!”林哥答应一声,随即快步跑到靳若飞身旁,神色严肃:“这个动作有点难,你能不能行?试一个给我看看。”


    “……好。”凌空三连踢不好做,靳若飞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连试了三次,但还是不尽如人意。


    这下林哥为难了,叫来另外两个武术指导,站到一旁头疼地商量:“这个动作确实难了点儿,当年也就鹏哥和几个武英级演员能做……要不还是删了吧?虽然帅,但是完成得不好,也没意义啊?”


    “啧,副导演要求那么高?我还说让武替做得差不多就得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


    靳若飞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有些懊丧。自己因为长得高、动作舒展而被选为主演的替身,拿到更高的报酬;可也因为这样,做不到更快的动作频率,无法完成凌空三连踢。有得必有失,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指导们还在商量,突然,卫丘恒从边上蹭了过来,探头探脑地问:“林哥,要不让我试一试吧?我虽然矮了点儿,但这个动作很快,后期剪辑一下,观众也不一定能看出来的。”


    “你?”林哥狐疑地看向他,“你行吗?”


    “我做给你看?”歪头一笑,卫丘恒立刻走到拍摄处的空地,拉来一个人配合,在众目睽睽之下高高跃起,虎虎生风地在空中一、二、三踢了三脚!


    “哦!”大家伙儿不禁发出感叹的惊呼,林哥眼光大亮,立即拽过靳若飞,兴高采烈地猛拍他后背:“好好好!你拍一条试试!……来,小飞,你把衣服脱给他,到边上休息一会儿!”


    看着卫丘恒喜不自胜的面颊,靳若飞一颗心沉沉地坠落下去,沉默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


    技不如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掉半瓶水,靳若飞注视着远处紧锣密鼓准备拍摄的人群,心里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确实不是那种天赋卓绝的人,这一点从他考入武阳体院之后就知道了。


    年级里都是通过了专业选拔的佼佼者,天赋突出、身体强健,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中上水平,到不了顶尖的地步。就像卫丘恒——他身高适中、肌肉结实、动作灵活,林哥夸他:“你就是生不逢时!这要是早20年,生在武打片鼎盛时期,你肯定能混出头!”


    低下头,靳若飞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片场人来人往,繁忙嘈杂,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落。半晌,一个面生的人凑到他身旁,关切地搭话道:“飞哥,你今天收工了?”


    靳若飞抬头望去,见是一张陌生的脸。但对方胸前又挂着工作牌,上面写着“场务张明宁”几个字,他心里不禁狐疑:“还没,干什么?”


    对方好像有些紧张,一双眼异样地发亮着,小心翼翼地递过一瓶冰饮料:“累吗?咱们这剧组挺苦的,比不了你上一个活儿。”


    剧组的人向来对他避之不及,这人吃了什么药,今天居然主动搭话?上下打量他一眼,靳若飞不咸不淡地答:“没什么苦不苦的,都是工作。”


    他没接饮料,对方却不依不饶地又问:“之前你不是在争取另一个剧的角色么?好像都快拍板了。怎么,是不是那个新闻出来之后,那边的制片为了规避风险,就拒绝了你?”


    被问得不大舒服,靳若飞不想得罪同事,但又不愿回答,干脆站起身朝林哥那边走去:“我还有几场戏要拍,回见。”


    对方坐在原处,双眼依旧直勾勾地望着,没有离去的意思。


    十五分钟后,三连踢拍摄结束,卫丘恒笑眯眯地把服装脱下来,还给了靳若飞:“飞哥,接下来看你的了。”


    靳若飞回了他一个短促的笑:“嗯。”


    此时副导演看看时间,十二点半,该放饭了。他又看看天上的太阳——这会儿阳光强烈,非常适合拍摄跳楼的镜头。犹豫几秒,他拿着喇叭道:“最后拍一场!主角的替身,赶紧就位!威亚准备,道具准备!安全组检查一下保护措施的布置,我们拍013场戏!”


    听见这个数字,靳若飞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将浑身肌肉绷了起来。


    这是一场楼间跳跃的戏,从一个厂房的房顶,跳向另一个厂房的外楼梯。两栋厂房之间隔着整整5米的距离、4米的高差,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头破血流,断手断脚都有可能。


    吊好威亚,调整好服装,靳若飞站在天台上,四周熙熙攘攘都是紧张的工作人员。见他屏息静气地走到天台边缘往下张望,紧绷的脸似乎有些苍白,卫丘恒站在一旁,忍不住笑道:“飞哥,你OK吗?要不要我帮你跳?”


    扭头望去,年轻的Alpha满面的春风得意,似乎刚才的凌空三连踢给了他很大自信。靳若飞抿抿唇,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这时,副导演用喇叭在楼下喊道:“这场戏比较危险,大家伙儿打起精神,尽量一条过!只要好好地跳到对面楼梯上,没有出现重大失误,咱们就算过了!加油啊!”


    靳若飞没有说好,也没有点头,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着一声“action!”响起,他望着五米之外的天台边缘,猛一咬牙,脚下发力,加速朝前方飞奔过去。当距离边缘还有半米时,靳若飞右脚一蹬,整个人如飞跃悬崖的羚羊,在刺眼的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长臂舒展、双腿放松。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影越过外楼梯的栏杆,随即是“噗”一声沉闷,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了缓冲垫上。可威亚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恰好悬挂住他,靳若飞的身体失去平衡,在惯性下往前一滚,撞开铁门,“呯”一声巨响,重重地摔了进去!


    “卧槽!”所有人的面色齐齐刷白,发出了惊恐的呼声。


    .


    赶忙把人送到医院,拍片的结果是左手桡骨骨裂,脚踝软组织挫伤,至少需要静养休息一个月。坐在门诊里,靳若飞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手臂上厚厚的石膏,双眼不由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黄了。


    林哥给他打电话,叮嘱他好好养伤,“虽然这次合作不能继续了,但以后还有机会嘛!你身材好,又拼命,不愁没工作的。医药费你先自己垫付,剧组购买了保险,之后会理赔的。报酬的话,等杀青后,剧组会结算好了发给你。肯定不会少的,你放心,啊?”


    靳若飞沉闷地低着头,却沙哑地问:“刚才拍的那一条,能用吗?”


    对面一怔,随即朗笑出声:“能用能用!副导说跳得很好,摔了也没事!正好让主演接一个翻滚进门的镜头,好得很!”


    ……他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扭伤的脚踝上了药,扎好绷带,他买了一副拐杖,一瘸一拐地拄着走出诊室。


    走廊上病人众多,他穿行其中,精瘦的身形高高的、薄薄的,显得异常孤单。为了套戏服而穿的背心宽松又单薄,汗湿之后被体温蒸干,此时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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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拽就能撕烂。


    修长精瘦的长腿从运动短裤中露出来,皮肤上满是划痕,膝盖尤甚,擦得几乎没一块好皮。靳若飞不禁咬紧了牙关,艰难地蹭向电梯。等在电梯厅里摇摇欲坠地站定,他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等了几分钟,电梯门终于打开。低头走进电梯里,靳若飞躲避着其他人的视线,径直摁了负一楼,准备从清净的停车场离开。


    随着楼层一层层下落,电梯里逐渐宽松。最后,轿厢在负一楼停下。靳若飞抬起头,忍着痛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见前方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声:“小飞!”


    定睛一望,儿子潇潇和妈妈正飞奔过来,脸上都是紧张的神情。他们身后,宋清许居然也来了,一路小跑地紧跟着。


    “妈!潇潇!”右手被猛地拽住,腰也被搂住了,靳若飞看一眼泪眼滂沱的妈妈,又用打了石膏的左手碰一碰儿子的脑袋,他叹口气,宽慰道:“只是左手骨裂了,脚踝扭了而已,休息一个月就会好的,没什么大事。”


    “小飞!”这时,宋清许也赶到了他面前,关切地上下打量一圈:“伤得严重吗?是不是剧组失误造成的伤啊?”


    “威亚没吊好……”靳若飞疲惫地笑笑,勉强解释一句便不再多言:“阿姨,怎么把你也惊动了?这事儿不严重,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我跟你妈妈正准备带潇潇去公园呢,电话就打来了,我能不跟过来看看么?……好了,咱们你也别在这儿杵着,先回去再说。车在那边……你能走吗?要不要我叫阿洺过来扶你?”


    靳若飞一听,脸都僵了:“洺……邢先生也来了?”


    潇潇紧紧搂着他的腰,小脸终于是被泪水染花了,用力抹着下巴道:“邢叔叔开车带我们过来的,就在那儿——”他回身指向不远处的角落,那辆黑色的宾利安安静静停在阴影里,像一只蛰伏的野兽,正静静观察着这边。


    ……靳若飞默默地把佝偻的后背挺直了起来。


    “那个,不用麻烦了吧?我们可以自己打的回去……”挣扎地推拒着,靳若飞偏开脸,极不想在邢再洺面前展露丑态。然而,宋清许已经飞快地拨通了儿子的电话:“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呀,过来接人啊!”


    黑色宾利随即发动,不紧不慢地开了过来,停在前方的车道上。见状,靳若飞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得在妈妈和儿子的簇拥下,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这时,驾驶座的玻璃窗降下些许,露出了邢再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直勾勾地盯着靳若飞在单薄背心之中晃荡的身体,他结实精瘦的胳膊、和同样精瘦的长腿,半晌,眉心不禁缓缓拧了起来。


    ……怎么伤成这样?


    脚踝包得跟香瓜似的,左手打了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身上青紫、划痕无数,膝盖更是一片狼藉。看着他身残志坚地往这边蹭,五米的距离仿若马拉松,久久地折磨着。邢再洺不禁焦灼地“啧”一声,心里生出了一股冲下车把他扛过来的冲动。


    “你能不能快点儿?磨磨蹭蹭要走到什么时候!”用不耐的催促压下这种莫名的想法,邢再洺臭着脸,立刻遭到了妈妈的严厉瞪视。


    靳若飞抿抿唇,难堪地紧攥着拐杖,勉力加快了些。过了十几秒,他才终于打开车门,艰难地坐进去。潇潇乖巧地接过拐杖放到脚下,小声叮嘱:“爸爸,慢点儿……”


    终于坐定,车子随即发动,驶向江边的公寓大楼。秦丽君又哭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询问事故的经过。靳若飞仓促地从后视镜中瞥一眼邢再洺没有表情的双眼,心中只觉疲惫:“妈,我回去再跟你说,好吗?”


    “你伤成这样……”


    “看着严重,其实只是轻伤罢了!别哭了,回去再跟你解释。”


    “呜呜呜,好……”


    秦丽君的哭声终于低下去,靳若飞坐在平稳的车子里,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喋喋不休的妈妈,和前途未卜的工作……双眼不禁精疲力尽地闭紧了。那瞬间,他只想找个角落藏起来,好好地清净一会儿。


    一个多钟后,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站到停车场里,靳若飞靠在车边,还伸手扶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妈妈。宋清许趴在副驾驶窗户上叮嘱着:“回去好好养伤,工作什么的先放一放,啊?丽君,你也别太紧张,让小飞安心静养……”


    “好,我知道……”秦丽君哽咽地道。


    摸一摸潇潇的脑袋,靳若飞犹豫地抬起头,望向宋清许和邢再洺,声音有些垂头丧气:“宋阿姨……今天谢谢你们了。”


    宋清许摆摆手,宽慰道:“这有什么,他俩在我那儿做客,我肯定要陪着去的。再说了,我们也没出什么力,就是阿洺开了会儿车而已。”


    本来刻意忽略了那个人,可宋清许这句话却又提起……不得已,靳若飞只得看向驾驶座的邢再洺,嘴唇嗫嚅一下,哑声道:“邢先生,谢谢你。”


    邢再洺身形一顿,面无表情地扭过头。透过窗口,他看见靳若飞那双吊梢眼猛地闪烁一下,随即颤颤地垂了下去。眼波流转之间,好似微妙地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面庞不由一板,他横着心道:“我只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你别想太多。”


    靳若飞低着头,面颊微微一瘪,似乎是难堪地抿了抿唇。他摇摇欲坠地站在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中,细微的声音困在喉咙里,听上去更像蚊哼了:“嗯,我知道。”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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