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再洺“私生子绯闻”甚嚣尘上的这段时间,华视方面一直安安静静的,完全放手让他自己处理——原因无他,这阵子恰逢公司高层新老交替:华视六十五岁的老板陆其明退休了,他的儿子陆庭风走马上任。最近忙得要命,正在一个一个地找股东和旗下的八个影帝影后聊天呢。
公告发布后的第五天,新老总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洺哥,洺哥洺哥~”
今年刚满三十一岁的Alpha男性有着一把戏谑而悠扬的声音,听上去老神在在的,仿佛在谋划着什么:“有空来公司吗?我这里有好茶,过来喝一杯呀。”
邢再洺大概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眉毛不动声色地一挑,应了下来:“好,我马上出发。”
一个钟后,他走进总裁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方洛汶和西装革履的新老总坐在茶几边上,正相谈甚欢。
听见动静,陆庭风眼帘一抬,桃花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洺哥到啦!来,坐坐坐!”
邢再洺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坐下,视线一直没离开新老总的眼眸:“小陆总不忙了?今天居然有空找我喝茶。”
一般人没几个能扛得住他这样直接的注视,这位小陆总却轻而易举地接了下来,还游刃有余地笑笑,给他倒了杯茶:
“再忙也要找洺哥聊天啊,是不是?前阵子那个新闻爆出来,我爸忙着跟我交接,都没顾得上帮你保驾护航。现在事情虽然过去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影响……我想着,还是得跟洺哥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挽回形象。”
挽回形象?敏锐地眯起眼,邢再洺也不跟他绕弯子,径直问道:“公司最近要办什么公开活动吗?还是有什么严苛的好本子在挑演员?”
“难道没有活动,咱们就放任舆论发展了吗?”笑吟吟的视线中终于露出一丝郑重,认真起来的Alpha显示出超出年龄的成熟,意味深长地冲他挑了一下眉:“洺哥,你常诟病某些老牌导演躺在功劳簿上高枕无忧,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闻言,邢再洺立刻控诉地望向经纪人汶姐,神情不满。方洛汶则淡定地一耸肩:看我干嘛?你说这些话时又没有避着人!
接着,陆庭风拿出公司去年的财报和上半年的几个项目总结,不紧不慢地推到了邢再洺面前:“……这些东西,洺哥应该看过吧?去年公司的营收同比下降了27%,成本却上升了32%——增加的绝大多数都是宣传费用。洺哥,难道你没发现,你们这几个影帝影后的号召力下降了吗?”
“是我们的号召力下降了吗?”邢再洺不为所动地靠在沙发里,双肘从容地搭在两侧扶手上:“难道不是故事情节老套、剧本不够扎实的原因吗?……小陆总,你前几年在体育行业摸爬滚打,可能不大清楚。如今公司的项目相当冗余,片场不规范的行为数不胜数,拍摄过程拖延、混乱,设备损耗也愈发严重。你说成本上升了,这可不仅仅是宣传的问题。”
仿佛预料到他会提这件事,陆庭风了然地同方洛汶对视一眼,表情又变得笑吟吟的:“项目要优化升级,但你们的号召力也要想办法提升一下嘛!就像这次突然爆出个孩子,直接把你高大冷峻的形象给击穿了。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呀?”
望着他黄鼠狼一般的笑容,邢再洺明白,这人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小陆总意下如何?”
“我在想——”陆庭风两眼弯弯,“两个月后,翡翠台的招牌亲子综艺开机,不如,你带你那小孩儿去刷个脸?”
翡翠台?亲子综艺节目?……邢再洺瞬间黑了脸。
“小陆总,你不知道我跟翡翠台有过节吗?”邢再洺面若冰霜,陆庭风却不以为然:“过节而已嘛,又不是深仇大恨,对不对?他们需要收视率,你需要塑造一个好爸爸的形象,双方各取所需,有何不可呢?”
“各取所需?”冷哼一声,邢再洺神情依旧冰冷,“……小陆总,你知不知道我像这样的知名演员,上综艺是一件自取灭亡的事?演员是要跟观众保持距离感的。我本来就不是亲切的风格,何必要跟一个我不期待的孩子上演什么父子情深呢!谁知道那俩人会不会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
话音未落,他兜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听见这个铃声,邢再洺眉头一拧,只得停下来,摸出手机瞟了一眼。
随即,陆庭风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神情缓和了些,满腔的鄙夷似乎也憋了回去。
收好手机,邢再洺整一整西装,板着脸站了起来:“总之,综艺就不必再讨论了。之后小陆总要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再给我打电话吧!”语毕,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他高挑的背影,陆庭风忍不住问方洛汶:“谁给他发信息啊?”
“他家里人。”方洛汶一副了然神情,淡定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陆庭风眼珠子一转,开始向她打探刚才没来得及旁敲侧击的事情:“那个小演员……靳若飞,你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感觉如何啊?”
“唔,他挺好的!”方洛汶一边喝茶一边用力点头:“我故意放低姿态跟他谈,但他完全没有得意忘形,反而相当配合,态度也很诚恳。这孩子本性不错,没什么坏心,也难怪当年阿洺会放松警惕。”
“那他生下孩子,是因为……”陆庭风眉尾微挑,探询地望向方洛汶。五十一岁的Beta阿姨道:“他肯定喜欢阿洺的。加上beta怀孕不易,可能舍不得打掉,就这样生下来了。”
“这样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陆庭风默默寻思了一会儿,转而露出一个笑,问起其他事情:“哎汶姐!我听说,之前有个年轻导演拿着一个本子找洺哥投资,洺哥好像也很兴趣。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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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再洺的妈妈宋清许是申城某高校的退休教授,就住在学校里,邻居都是熟悉的老同事。每日跟他们散散步、种种花,退休生活惬意得很。
每个月的月末,邢再洺都会抽一天去看妈妈,陪她吃顿饭、聊聊天什么的——虽然,宋清许女士好像并不需要这个三十好几的儿子陪吃饭。
买了些水果、日用品和一束花来到妈妈家,邢再洺打开门,一进玄关就看见妈妈跟某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站在阳台上,正对着几盆盛开的碗莲相谈甚欢。
忍不住眯起眼,他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双手插兜走过去,声音不高不低道:“妈,这位叔叔是……?”
宋女士讶异地转身看向他,眼中并无太多喜悦:“阿洺你来啦?这位是黄教授,今年七月准备退休了,前阵子刚搬到楼下。”
那位黄教授长得斯文端正,脸上戴着一副眼镜儿,书卷气颇为浓厚:“早听说清许有个大明星儿子,今天终于得见,果真一表人才!”
……清许?
邢再洺皮笑肉不笑地扯一扯唇,缓步站到妈妈身旁,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过奖了。我今天过来陪妈妈吃饭,黄教授想留下来一起用餐吗?”
“哦,不必了不必了,怎么好打扰你们呢?我这就回家了,再见!”黄教授忙不迭推辞两句,随即识趣地回了家。
看着对方板正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邢再洺扭头望向母亲,不满道:“我爸想跟你复婚,你不愿意。结果一转头找个比他丑又比他穷的,何必呢?”
嫌弃地白他一眼,宋女士懒得解释,手肘一推,自顾自走向厨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邢再洺优哉游哉地躺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点开刚收到的分镜剧本,一边看一边心不在焉地答:“我刚好在公司那边,你一发短信,我就过来了。”
厨房里随即传来炒菜的声音。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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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omega女性脊背依旧直挺,神采奕奕的,身板颇为强健。半晌炒好了一个菜,她装盘出锅,端到餐厅时下意识瞥一眼,见儿子横在沙发上玩手机,眼中不禁露出一丝烦闷与嫌弃:“一来就当大爷,也不会帮我端个菜!”
……邢再洺不耐地叹口气,把手机收好,站起身走进厨房。
不多时,三个菜炒好了,母子俩在餐桌两侧落座。望着对面这个已近不惑的成熟Alpha,再想到前几日的新闻,宋清许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苦口婆心道:“那个孩子,你真不准备跟他培养一下感情?”
“有什么好培养的?”轻哼一声,邢再洺面色微沉,不想和母亲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更别提他还是算计之下的产物!我要是跟他培养感情,不就正中那家伙的下怀了么?”
“可不管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啊!”宋清许语重心长地看着儿子,极力想要说服他:“他的妈妈是欠缺考虑了,目的也有可能不纯,但他一个四岁的孩子懂什么呢?从小就只有妈妈,现在找到爸爸了,却对他不闻不问,孩子会伤心的呀!”
烦躁地放下筷子,邢再洺眉心微蹙,双眼不耐地瞪着桌上的饭菜:“我被算计了,我更伤心!我根本就不想当爸爸,可你们所有人都想把孩子塞给我——这是什么新的仙人跳招数吗?”
“什么仙人跳,你……!”被他这张嘴气得不轻,宋清许气结几秒,郁闷地说不出话了,只得埋头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沉默无比。母子二人都不吭声,耳边只剩下忿忿咀嚼的声音。
半晌,宋清许先吃饱了,气鼓鼓地坐到阳台的小桌旁,在郁葱绿植的环绕下自顾自地缝什么东西。邢再洺则收拾了碗碟,心不在焉地走进厨房洗碗。
听着那“哗哗”的剧烈水流声,宋清许难耐地忍受一会儿,半晌到底是没忍住,气闷地放下活儿,朝厨房大步走去:“你又开这么大水!待会儿溅得地板上都是,我还得收拾……”
话音未落,厨房里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哐啷”,邢再洺打碎了碗。宋清许更生气了:“每次你都打碎我的碗,每次都打碎!做事就不能细心点儿吗!……你拍戏也这么毛毛躁躁的啊?”
“拍戏跟洗碗有什么可比性?”不置可否地睨妈妈一眼,邢再洺将地上的碎瓷片草草收拾干净,随即清洗完剩下的碗筷,水也不擦,就往消毒柜里放。
宋清许再也忍不住了,走进去把他推出厨房:“行了行了,你走吧!我来收拾!”
地上还有好些细碎的瓷片没有清理,拖鞋踩上去“吱嘎”作响,令人愈发烦躁。宋女士愤懑地收拾着,嘴里忍不住念叨:“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我行我素的,既不负责任,又不知道疼人……就跟你爸一样!还好意思跟我提复婚呢,我会跟他复婚才有鬼了!”
直到这时,邢再洺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不自在。他收起手机,心烦意乱地点起一支烟,准备离去:“妈,我先走了,不然晚高峰回不去。你在家记得吃慢病药……”
“——你先别走!”宋清许却不依不饶地叫住他,擦干手掌快步走出来,神情郑重:“我不管你认不认这个儿子,反正我是要认这个孙子的!既然你不想跟他接触,那我明天就自己去找他们,你看着办吧!”
“……啧,妈!”头疼地咋舌一声,邢再洺气急败坏地看着这个六十五岁执拗老阿姨,心想她怎么越老越难缠了?这眼睛瞪着、嘴角紧抿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无法,他只得愤懑地翻个白眼,憋屈地举了白旗:“好好好,过两天我把他接过来,给你见一见,行了吧?!”
宋女士达成目的,却仍不领情,甚至剜了儿子一眼:“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