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跑到阳台的时候，楼底下早就已经没有了程念的身影。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原本相爱的一家人如今走到这个地步，都是她造的孽啊，要不是当年放任程时出去打牌，他们现在是不是也会像曾经那样和和睦睦，幸福美满呢。
*
高中的时候，程念一家是很幸福美满的，家庭和睦，家里面还做着小本生意。
母亲年轻的时候学习了做蛋糕的手艺，和程时结婚以后两个人更是把家当拿出来开了一间甜品铺子，那时候生意还不错。
张晴那会儿对程念的管教很严格，上学期间是禁止她用任何电子产品的。
那个时候，程念刚升高三，一个人生转折点的关键时期，张晴对她的管教更加严格了。
没有住校的程念，每天晚上放学以后必须准点到家，吃完饭以后就是写作业，刷题，备考。
有时候考的好了，张晴才会奖励她可以出去玩一会儿，或者是把手机拿给她允许她上网看一看新鲜事。
那时候，程念的奖励时间都用在了外出上，她和周铭每一个星期都会有一天出去玩的时间。
那些日子，是程念最美好的回忆了，而打破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她在高考中失利，因为十分之差，和A大错过，别的学校录取她也没有去。
和父母的百般商量下，家里面的人才决定再相信她一次，把她送回了原来的高中继续复读。
复读的那一年里，又刚好碰上了高考改革，这更是让程念在学习上吃力，尤其是没有了周铭的帮助，更是让程念几度怀疑自己。
每次回家之后，程念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想周铭的时候，她就在日记本上写下无数个他的名字，把她们曾经在课堂上传的纸条反复看上几百遍。
再后来，写的那些日记被母亲张晴发现后，更是气得把她打骂了一顿后，直接就把她送去了学校里住宿，也把她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日记本给全都收了起来，至今程念都不知道它们被藏在了哪里。
也是那个时候，张晴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经营店铺上，而程时自身就有一些喜欢打牌的小癖好。
可是这人呐，都是贪心的主。
*
“程时啊，运气变好了啊！”
“我就说听哥的没错吧，打的大一点，才有赢钱的机会！”
“你媳妇儿那铺子不是还要扩大么，你拿着这些钱去啊，你媳妇儿保准能开心个几百倍！”
程时看着抽屉里的两万多块，那是他老婆要卖多少蛋糕才能赚到得钱啊！加上把女儿送去复读，家里面剩下的钱更是少之又少，要不是有铺子支撑着，只怕是家里都难以揭锅了。
“是啊是啊，要我说，我们继续来些大的！”
“程老弟你这手气，今晚定是能够赢更多！”
程时现在只听得到旁人的夸赞，哪里还能够去思考其他的，连连点头答应。
一开始他的确是赢了更多，后面筹码继续的增大，程时就开始失利了。
输了一局，五万块流出去了，他不信邪，总想着能够赢回来。
像是上天能够听到他的祷告，后面真让他给扳回来了。
可自己赢得却也只是将刚才输的给平了，没有一分多余的。
“我没钱了，不玩了不玩了。”
其余的人见他打了退堂鼓，又连连给他支招，让他贷款。
一路赢钱，最后却还是输了。
一夜之间，就欠下了三十八万的高利贷。
程时疯了，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放贷的人找到家里，把铺子给抢了，家里面全部值钱的东西都给抢了。
那时候，张晴就想过要逃的，可是看到程时跪下来扇自己一个又一个耳光的时候，张晴又心软了。
“老婆，对不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我不会在碰了。”
“他们说铺子给他们就不会来找麻烦了。”
张晴跪在了地上，她辛辛苦苦经营几年的铺子，就这样被抢走了。
而面前这个她爱了几十年的男人，变成现在的样子，她也始终舍不得。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哭声交融。
可是一旦沾染上赌的人，哪能是说戒就戒的呢？
一开始，程时的确是没有碰，可是才闲了一个星期，他的瘾又犯了。
程时也知道，张晴不会再给他钱了，偷摸着离开家，去了学校找程念。
那会儿，程念还高兴父亲来见她，看到父亲满脸愁苦的样子，程念还关心着问他发生了什么。
程时那时候为了骗到女儿的钱，也撒谎了。
“念念啊，家里面的生意赔本儿了，我和你妈赔了很多钱。”
“把铺子给当了出去，才算是全都赔完。”
程念也当了真，眼睛红红的，脸上全都是担忧。
有那么一瞬的，程时软了心，不想欺骗这个还在上学的女儿。
可是心里面的魔鬼却在告诉他，只要这一次有钱了，他一定能够回本！
也能够让女儿妻子过上好生活。
“所以，爸爸这才瞒着你妈来找你。”
“你妈妈上个月是不是给了你五百块，能不能给爸爸一点。”
程念也没想自己后面的生活要怎么过，翻着包的，把还在没花完的三百块全都拿给了程时。
拿到钱的程时，眼睛里面全是冒金光，甚至都没有对着女儿说句谢谢就直接跑了。
*
张晴叹了口气，收回了思绪。
要是她当年听着女儿的话，早点和程时离婚，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沙发上的程时又在喝酒了，今天拿到了钱，他一定还会去再赌的。
张晴光是这样想着，就冲过去把卡给收了起来。
远处的程念扶着身旁的树，以前的事情全都涌在脑子里。
变了，早就变了啊，从她上学的时候，父亲欺骗她的时候，这个家早就不是原来的家了。
刚刚赶到程念家小区的时候，潇雅就看到了蹲在一旁哭到颤抖的程念，眼里面全都是心疼。
她还以为程念会睡到好一会儿，等她醒来的时候，才看到桌子上的字条。
潇雅把程念给扶了起来，将带过来的外套给她披上后，就带着她回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程念就坐在后排上发呆。
刚才打开手机的时候才看见家里面发来的消息，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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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发过来的。
【念念，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以后，妈不会再来烦你了。】
和她彻底割裂了吗？她应该高兴的啊，可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
去找周铭的时候，程念喝了不少的酒。她其实是讨厌酒的，因为拿东西会让人上瘾，更是会改变一个人，可她又不得不贪恋那种感觉，似乎只有喝醉了，她才能够做回真实的自己。而不是那个看起来乖乖巧巧，温温柔柔的自己。
只是才进玄关处，都没来得及开灯，周铭就把程念按在了墙上，熟练地找到一直嘟嘟嚷嚷的红唇。
带着淡淡酒气的味道，香甜的，温热的。
一只手抵在墙上，一只手掐着那纤细的脖颈，他们的身高差很适合这样的接吻姿势。
程念的双手勾着周铭，热烈地回应着她。
身上想要全都沾满他的气味，那样子周铭就会完完全全属于她了，谁也抢不走。
唾液相互交接，彼此都填满了许多，房间里是两个人强烈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分不清是谁的。
程念的手朝着周铭探过去，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主动，从和周铭在一起以后。
她想要得到一切，全部都要是她一个人的。
双手笨拙地解开那金属扣，四周实在是太黑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在这儿？”
疑问句，却也是肯定句，他引导着程念找到她想要触碰的东西。
黑暗中，程念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哪一团火，滚烫又熟悉。
白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她只想用这些事情来填满。
程念的手只是轻轻收了一下，她就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都像是海里溺水的人，呼吸错乱，紧张又刺激。
顺着冲击一直向上，却无法抵达岸上，刚要上去又被拽了下来。
程念只好顺着那力度俯下了身，溺水的人手忙脚乱拍打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加快着。
嘴巴也张开，一股又一股被冲击的海水冲进了嘴里。
海上飘过的浮木被她紧紧拽住，他也抱着她。
他带着她往前进，给她做支撑点，让她不是那么累。
他加快速度，只想让两个人都获救，终于，浮出海面了。
嘴巴里却全都是咸淡的，腥味的海水。
逃出的海面，强烈的灯光都将两个人的眼睛刺了一下，这种不适又很快消失。
程念抬着头看着周铭，周铭挑挑眉，他属实没想到程念会做那样的事。
“吐出来。”
难得的，周铭也蹲下，将手伸在了程念的下额前。
可程念却没有照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艹。”
“程念，你真是欠/操。”
周铭一把将程念从地上给拽了起来，程念真的是一遍又一遍刷着他对她的认知。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程念。
“是。”
周铭发了狠，一次又一次，哪怕程念向他求饶，他也没有放过她。
是她提的要求，他就该好好满足她。
一直到程念红着眼睡了过去，周铭才肯放过那个嘴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