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英原以为李成州昨日便已经离开了,所以今早再次见到他时,她颇感意外和惊讶。
轻竹见她们来了,起身走过来,笑着说:“快来用早膳。”说着就拉她们走到八仙桌边。
桌旁除了李成州外还有另一个男人,苏喜英只瞧了他一眼,估摸着他应该就是轻竹的夫君。
随后苏喜英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李成州身上,今日他褪去了昨晚那件棉衣,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上面还有金丝勾勒的图案,她看不懂却能看出尊贵。
李成州默默地喝着粥,仿佛厅堂之上只有他一人。
轻竹拉着苏喜英走到他身边,又拉开凳子:“英姑,你坐这。”
苏喜英站在桌边没有动,直到身旁的人抬起头看过来,她才慢悠悠地坐下来。
安顿好苏喜英,轻竹又拉着豆蔻坐在自己旁边。
桌面上吃食颇多,还有很多苏喜英没见过的东西,她本来是饥肠辘辘,现在却有些食不知味,只喝着面前的白粥。
这白粥入口即化,比自己熬的不知好多少,可她总觉得有些寡淡无味。
就在她垂首喝粥时,眼前忽然有东西夹过来。
她愣了下,顺着那东西视线落在筷子主人的手上,见她没有动,身旁响起了低低的声音。
“这是艾团,是青艾——”
“我知道。”苏喜英打断他的话,视线又落回粥碗上。
李成州话卡在嘴边,他将艾团放在瓷盘上便收回手,继续喝粥。
霍岚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笑了笑,他放下筷子,看向苏喜英:“苏姑娘的家乡也吃艾团吗?”
苏姑娘三个字刚说出来,一直埋头喝粥的男人立刻抬起头来,眼神里含着警告。
霍岚风无视他,继续问。
苏喜英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回:“我们那里吃这个还比较普遍,只是没想到建安也有。”
霍岚风又问:“苏姑娘是哪里人?”
苏喜英回:“墨州人。”
李成州盯着霍岚风,眼神无声质问。
霍岚风在他视线里歪了下头,表示自己很无辜,然而他没有停下来,又继续说道:“墨州我去过几次,山青水绿很是漂亮,还有桑锦丝是极品。”
苏喜英赞同地点了下头。
话题便就此结束。
轻竹掩唇笑,她在旁边将他们神情都收入眼中。
“夫人,为何笑?”霍岚风夹了个点心放在她碟中。
轻竹见他将注意引到自己这里,微微拧眉佯怒地看着他。
霍岚风唇角的笑放下,他下意识地想搂住她的腰身,被轻竹瞪了回去,才缩手作罢。
用完饭,丫鬟们又上了茶。
苏喜英喝了一口,随后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发了。”
她话音刚落,李成州唰地一下站起来,苏喜英瞥过去,只瞧见他绷紧地侧颌。
霍岚风也跟着站起来,他看了眼李成州:“苏姑娘还未在建安城逛逛,不如再待上几日,也让霍某尽尽地主之谊。”
苏喜英轻笑:“多谢,您夫人已经招待的很好了,我也得回去了,家中还有爹娘等着。”
霍岚风又瞥了眼李成州:“那既如此,还请苏姑娘带些建安特色回去。”
苏喜英没拒绝。
霍岚风带着轻竹离开,豆蔻也跟着离开,厅堂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们从今早见面只说过一句话,苏喜英侧对着他,余光里是那纤长的身影。
“你要走?”李成州盯着她问。
苏喜英点头,缓缓开口:“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
李成州眼睫颤了颤,背在身后的双手倏地攥紧。
“不论你去哪里,都望你平安。”她本想决绝一点,但二人毕竟相处一段时间,她不想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李成州这一次转过身面向她,隔了一会儿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苏喜英深呼吸,也转过身弯起唇看着他:“好了,我走啦。”
李成州看着她莹白的面庞,上面一双黑亮的双眸,溢着笑,他时常想念的笑容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可最让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这种释怀地离别……
他心中堵中一口气,心神慌乱地感觉再次出现。
苏喜英垂下笑眼,抬脚从他身旁离开。
她刚错身走了一步,就被一大力猛地拉过去,随后撞进他怀里。
李成州双臂收紧,低吼道:“你不想再见我了,是吗?!”
苏喜英被他抱的很紧,她还未从惊慌中回过神。
李成州见她不说话,更慌了:“我不会让你走!”
苏喜英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平静地问:“那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她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李成州哑了言。
“李成州我现在是不恨你的,但别让我恨你。”
她话音刚落,李成州霎时松了手,他双臂垂在两侧,整个人似乎是卸了浑身的力。
今日天气正好,透过前厅的阳光泛着暖意,可李成州却如坠入冰窖,手脚冰凉异常。
苏喜英瞧着他的模样,心里好似平静的湖面但底下已然翻涌。
“李成州,其实......”她停顿了片刻。
李成州听到她的话,刹那间抬起头望过来,原本黯然无色的双眸忽然满含骐骥。
苏喜英垂眸低首,轻声说:“我来建安城这些天,见过不少富贵人家的女子,更不要说圣都,你......”
她话说的混乱,但李成州听懂了:“你是想问我为何心悦于你吗?”
苏喜英心里的疑惑被问了出来,在苏家坡她从未质疑过自己,可是出来之后,人外有人,她竟有些自卑了。
李成州握住她的双肩,郑重地说:“弱水三千,我只需一瓢饮。”
苏喜英没听过这话,她疑惑地看过去。
“这世上女子多如牛毛,但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有了你,旁人就进不了我的眼,你明白吗?”
苏喜英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满含深情,如果他是周成礼,她相信,可惜他是李成州,即便她相信,却也只能选择不相信。
李成州内心激动兴奋的感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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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眼里的迟疑时瞬间消散:“你不信。”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苏喜英盯着他眼睛,认真道:“对,我不信,你在落魄的时候遇见了我,若是你不曾来过苏家坡,我只是那三千中的一个,你的生命也不会出现我。”
李成州咬了咬牙:“可这就是缘分。英姑,这是上天的旨意!”
苏喜英在他离开之后的日子里,思念和挣扎煎熬着她,她能确认自己的心意,却无法相信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后来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有过慌乱和迟疑,本来做好的决绝,在再次遇见他之后又出现了些裂痕,直到昨晚......
“那你对我呢?”李成州问。
苏喜英轻轻挣开他的桎梏,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此生,在那之前,你是我想要过完这一生的人。”
李成州眼睫颤了颤。
“上次我们彼此挑明,我没想过会再次见到你,可是见到你了,也更加坚定了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没等他回应,接着又说,“你我的婚事并未在官府报备,实际上你只是借住在我们家,我们并没有关系,你会有你的妻子,我也——”
李成州将她用力拥进怀里,堵住了她的后面话,他心里有了怒气,嘴上就用了些狠,齿尖好像要刺破她的唇。
苏喜英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甚至不能叫做吻,说是咬也不为过,唇上的麻意源源不断地传到她心尖。
她好半晌才挣脱开,随即下意识地甩了个巴掌。
李成州被她打偏了脸,他喉骨滑动,良久之后,才缓慢地扭过头。
苏喜英没有在他眼中看到歉意,甚至能察觉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那些情绪让她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李成州看到了她的戒备,甚至还有一丝惊恐,他垂下头,抬手轻擦了下脸,脸颊还在隐隐发烫,他又闭了闭眼,心中略有些后悔,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等到眼中的情绪全部散去,他才重新抬眸:“抱歉。”
苏喜英原本一直瞪他,见他这样,随即扭头看向旁边,胸腔里的心还在飞快地跳动,唇角还在发麻。
“我派人送你回去,他们我会派人送回苏家坡,你回去就能看到。”李成州握了握拳。
苏喜英诧异他态度的变化,但现在也不想多说,以防又出现刚才的事,她瞥了他一眼,便抬脚离开。
前厅便只剩下李成州一人,安静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抬手摸了下唇,那里还残留着湿意。
忽然一侧有细小的声音响动,李成州迅速侧过脸,眼神冷厉。
“是我。”
李成州听到声音,又偏了回去:“你来干什么?”
邓贺玄对他的态度不是很满意:“这里是建安又不是东宫,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李成州掸了掸了衣袖,不想与他掰扯,就准备转身离开。
“你打算何时出征?”邓贺玄说。
李成州脚步一顿,隔了一会说:“等我送她回来。”
邓贺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情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