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英回到房中,就瞧见豆蔻和轻竹都在。
豆蔻快步走过去,见她脸色不太好,忙询问道:“没事吧?”
苏喜英借着她的力走进来,缓缓摇头:“没事。”
轻竹替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又吩咐丫鬟端碗补汤来。
苏喜英抬头看她:“轻竹,你怎么会认识......”她在这里见到李成州觉得很是奇怪。
轻竹关上门,回过身:“准确地说不是我认识,而是我夫君认识。”
“所以你一早便知道我们是谁?”苏喜英问。
轻竹:“那倒没有,我将你们带回来确实是因为我姐姐,至于后来如何知道,还因为我送二位出城的马车,那马车有霍家标识,这城中有很多霍家的商铺,是有人来报我才知道你们出了事。”
“那将我们从那府中带出来的又是谁?“她又问。
“那人身份我不曾得知,只知是殿下的人,他在参军府上做事。”
苏喜英惊诧不已:“我们出来的地方就是那个录事参军的府宅?”
轻竹不明白她的惊讶,点头问:“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一个人。”她眉眼敛住,眸中情绪翻涌。
轻竹见状也不再追问,只叫她们好生休息便离开。
豆蔻蹲了下来,仰头看她:“英姑,叔叔婶子怎么样了?”
苏喜英掀起眼皮,低声道:“他们被安置在了红叶县,暂且无事。”
豆蔻轻点了下头,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你知道邓大人有个哥哥吗?”苏喜英问。
豆蔻倏地抬头望去,她冷不丁地问出这话,一时有些错乱,过了一会儿她反问:“怎么问起这个?”
苏喜英拉起她,让她坐在旁边,低声道:“我刚刚遇到一人,他说他叫邓贺玄,我们见过的那个邓大人是他的弟弟。”
她在自说自话,没有察觉到豆蔻的眼神变了变。
“不过,他眉眼确实与邓大人有些相似,你知道吗?”苏喜英话说完,瞧见她在出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豆蔻?”
豆蔻回过神,眼神有些躲闪:“怎么了?”
苏喜英盯着她:“你知道他吗?”
豆蔻迟疑一瞬,随后轻轻点头。
苏喜英有些惊讶:“所以他没有撒谎,他也是邓大人,与李成州很熟?”
豆蔻望着她,再次点头。
苏喜英身子一松,心里已经明了,早就该确认的事情,她又在期盼些什么。
“你见到他了?”豆蔻问。
苏喜英垂着脑袋,点了下头。
豆蔻心了突突直跳,她不用问也知道邓贺玄会说些什么话,而英姑的状态也验证了她心中所想。
桌上的烛心忽然炸响,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突兀,随后又是一阵敲门声,惊到了房内的二人。
豆蔻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口站在一小丫鬟,手里抱着托盘,是方才轻竹嘱托的补汤。
豆蔻接过来,对她道了谢,在那丫鬟转身时,她叫住了她。
“姑娘,麻烦问下府中有没有来一位邓大人?”
丫鬟转过身,附身行礼:“抱歉姑娘,奴婢不知。”
豆蔻也不再追问,端着汤碗转身回了房。
“豆蔻,我明日要回苏家坡了。”苏喜英偏头看向她。
豆蔻脸色一变,忙问:“那我呢?”
“你现在回圣都是最安全的,不能跟我回去。”苏喜英心里盘算着。
“既如此,那你与我一同去圣都。”豆蔻说。
苏喜英眼神微闪,随后她轻摇头:“我爹娘都在那,我得回去。”
豆蔻又说:“那便将叔叔婶子也接到圣都来。”
苏喜英弯了下嘴角,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豆蔻,我们还会见面的。”
豆蔻见状不再言语,只垂首,暗自神伤。
——
李成州在苏喜英离开之后,依旧站在前厅没有离开,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动,月光渗着冷意洒在他身上,御寒的棉衣丝毫没用。
若不是脚步声传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抬眸,就瞧见那披着大氅之人,随后又敛住了自己面上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肃。
“霍某见过殿下。”霍岚风躬身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李成州说完便转身走到堂下。
霍岚风直起身子,随即抬脚跟上。
“今日之事,要多谢你,你的请求现在可以说了。”李成州沉声道。
霍岚风脱下大氅,里面是青衫长袍,虽消瘦却不单薄,他扬了扬眉:“霍某可以知道那二位女子哪个是殿下想救之人吗?是哪个能让您做这未知的买卖。”
李成州抬起眉眼,冷冷地看过来,未言语但眼神中警告意味深长。
霍岚风倒茶的手一顿,笑道:“是霍某多嘴,还请殿下恕罪。”
李成州移开眼:“不要绕圈子,直说。”
霍岚风将茶盏放在他面前,依旧未说自己的请求:“这是早春新摘的嫩芽,用的是冰泉水,殿下尝尝。”
李成州瞧着散着热气的青瓷茶盏,依言端起来抿了一口,入口那一刹那是苦涩,随后有清甜泛出。
“怎么样?”霍岚风问。
“不错。”李成州放下茶盏,如实道。
霍岚风笑了下:“殿下,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不知这次能否换来您的一个承诺?”
李成州撩起眼皮看他:“承诺?”
霍岚风端起茶盏,道:“没错,燕祁抑商,靠自己绝无入仕途的机会,霍某想要个举荐。”
他话说的不错,在燕祁不论你多富贵的商户都比不上一言薄小官,他的请求倒也合理。
李成州瞥向他:“你想做官?”
霍岚风颔首。
李成州不明:“你我相识几载,还是第一次听见你想做官,论起来你我邓贺玄三人,唯你最是自在,没想到你也要踏入这浑水。”
霍岚风敛住眉眼,隔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也有自己想要护住的人,而这世间唯有权力可以。”
“是你府上那位?”李成州沉思片刻问。
霍岚风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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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眉,虽未回答却已明了。
“说实话霍岚风,我很羡慕你。”李成州再次端起茶盏,如同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霍岚风挑了下眉:“羡慕我?此话怎讲?”
李成州嘴角扯着苦笑,他也说不上来羡慕什么,就是觉得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霍岚风瞧着他:“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羡慕我。”
李成州垂眸看着身上的棉衣,依旧能看见不太缜密的针脚,他抬手摸了下。
霍岚风一开始就看见他身上的棉衣,起初颇为诧异,没料到堂堂燕祁太子竟会穿这种衣服,然而现在不用解释他也了然了,只不过又是一个心酸的人罢了。
李成州又续上茶水,他想大醉一场:“有酒吗?”
霍岚风:“我不饮酒。”
李成州瞥他一眼,过了一瞬,问:“你夫人……没想过离开吗?”
霍岚风笑出声,调侃道:“就因我不饮酒?”
李成州听见他的话,眼神扫过去。
霍岚风收到他的眼神,收起调侃的姿态:“殿下还是盼我些好吧,我好不容易娶到她。”
李成州抬眸,眼中有疑惑:“你是怎么劝服她的?”他对霍岚风的事情有所耳闻。
霍岚风掀起眼皮瞥过去:“想知道?”
李成州移开视线,仰头看向院中树梢挂着的月影:“不说就罢了。”他心里堵的慌,现在于他而言不是娶不娶的问题。
忽有一阵风拂来,带来院中阵阵嫩竹的青味。
“我将身家都给了她,她不收留我,我便只能露宿街头。”他笑了下又说,“不过我此法不适合殿下。”
李成州斜额扫过来,霍岚风摊了下手。
随后又听见他沉沉地叹息:“我倒是想给,可她不愿接受。”
霍岚风嗤笑:“殿下,你的身后是燕祁,这让谁敢?”
“我若不是燕祁太子呢?”
霍岚风一顿,他偏头看过去,见他并无玩笑姿态,仰起的双眸中看不清情绪,他便也收起了散漫:“殿下,我与你相识几载,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样的话。”
在他印象里,李成州是个冷肃的人,他的野心抱负,谁都能看出来,乍一听到这话,他还以为是事变之后废太子的事情还未让他走出来,然而转念一想,他不是会因为这个打击而沉沦的人。
“我还记得当初在圣都时,你说你要让燕祁百姓过上有食裹腹,夜不闭门的生活。”霍岚风现在眼前还能浮现出他说这话时的模样。
李成州闭上了眼,脑中思绪清晰又混沌,各种念头交织在脑中,想抓却不知道该抓哪个。
“你也觉得我这样想、这样做是错的吗?”李成州哑着声音说。
霍岚风也仰头看向圆月,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落到了院中飘动的竹影上,眼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若是之前的我,自是不太理解,而今我能理解却也有私心。”
李成州侧眸看去,神情不明。
霍岚风道:“作为你的好友,我愿你良缘得成,但作为燕祁的百姓,我还是希望有个贤德君主,也能让我们少些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