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英睁开眼时,才察觉到眼上被覆上布条,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挣扎了一下,又发现手脚也都被绑起来。
她闭上眼睛,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打开了那封信之后才昏过去的,而那信是林志给的......
就在她沉心想着时,眼前覆着的布条被扯掉。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她皱了下眉,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抬头看去。
眼前是个陌生的男人,年龄看起来与她爹相似。
赵生盯着她,恶狠狠地说:“老子找了你们那么久,差点被你跑了!”
苏喜英下意识想到这次引她到建安的人,她问:“是你让我来的建安?”
赵生哼笑,自觉得也不需要瞒她,便告诉了她:“是我,但你们没去是我没料到的。”
“我爹娘呢?”
赵生一怔,随即眉眼拧起,语气不悦:“你还想见他们?”
苏喜英眼睛紧紧地锁在他面上:“我爹娘不在你手上对吗?”
她说完之后没有放过他的表情,果然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慌张,但转瞬即逝。
“现在还不是送你去见他们的时候,你可是我的宝贝。”
他神情油腻,话更是恶心,苏喜英嫌恶地垂下头,余光就瞥见了一旁躺在地上的豆蔻。
她猛地转过身,喊道:“豆蔻!”
然而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苏喜英怒视他:“你把她怎么了?”
赵生摸了下脸,笑道:“林志那小子下的药过猛,还没睡醒呢,不过我这次一箭双雕是真没想到啊!”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大笑起来。
“一个太子之妻,一个宰相之女,我的好日子要来了!”他情绪激动地面容开始狰狞。
苏喜英心下一沉,冷声道:“我不认识什么太子。”
赵生停下笑,瞥向她:“我不需要你的承认,我说你是你便是,最重要的是章——”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的声音让他蹙了蹙眉,他走到门口往外看,过了一会儿,又走过来将布条系在苏喜英眼上,临走时还堵上了她的嘴。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苏喜英只能听见门的开合声,她呜咽地低声唤着,耳边依旧没有其他声音。
她靠在墙上,休整了一会儿,又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侧头去辨认,这次不是大力地推开,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吱呀声。
又过了一会儿,她能察觉到那人停在了自己面前,随后也就验证了她的猜想,她的布条再次被扯开。
苏喜英仰头去看,原以为是方才那个男人,却发现这次是个女人,还是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
女人张了张红唇,眼神俯瞟着她,又扯掉她嘴里的布条:“你就是太子在乡下的夫人?”
苏喜英不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回答。
那女人见她不说话,双手叉着腰,语气凶恶:“我问你是不是?”
苏喜英低下头,依旧没有说话。
她没有了耐心,直接蹲了下来,伸手勾起苏喜英的下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她说着眼睛往旁边的豆蔻身上瞟去。
苏喜英抬眸,眼神暗了暗,反问:“你与刚才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女人愣住,下意识说:“你说我爹?”说完她立马捂住嘴,瞪大了双眼,显得有些滑稽。
苏喜英便知道他们是父女,她笑了下:“你们为什么都关心这个问题?”
女人眼神有些闪躲,甚至让苏喜英看出里面似乎有些羞涩,她一下子便明白了。
“你喜欢太子?”
心思被猜中,女人猛地抬眸看向苏喜英,想否认却又觉得没必要,她目的就是让这女人知道她一个乡野村妇是配不上太子的。
“是又怎样?”她梗起脖子叫道。
苏喜英笑了下:“不怎么样,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会放了我吗?”
女人再次愣住:“你不是?”
“嗯,你爹抓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太子,那个是我妹妹,我和她是来建安投奔亲戚的。”
苏喜英扯了一番,在看到她开始迟疑犹豫时,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太子的夫人在哪。”
这话一出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问:“你知道她在哪儿?”
苏喜英点头:“不仅知道,还见过。”
“真的?她长相如何?”女人忙问。
“模样像马。”苏喜英说。
女人噗嗤笑了出来:“啊?怎么会有人长的像马呀?”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怒道,“你是不是在诓骗我?你刚才还说不认识太子。”
苏喜英勾唇:“我是不认识,但太子谁人不知,他这事也是闹的轰轰烈烈,大家都知晓。”她忽然想起那次在街上听到两个妇人的谈话,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女人又开始犹豫了:“可是我不能放你出去,爹会发现的。”
苏喜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比较低,她退了一步:“你能把我妹妹叫醒吗?她被下了药,我有点担心。”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轻轻地拍着豆蔻的脸,见她未醒又掐住她的人中,随后豆蔻就大口喘着气醒过来。
她因为是昏迷的,并没有被遮住双眼,她愣了下,迷瞪中看到苏喜英时,便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束住。
苏喜英叫住她:“豆蔻别动,先缓一缓。”
豆蔻便停住挣扎地动作,又瞧见站在旁边的女人时,疑惑道:“她是谁?”
“我叫赵如棋,是将来的太子妃。”女人主动介绍自己。
豆蔻怔住,她下意识地看向苏喜英,而她这动作也被赵如棋捕捉到。
“你看她干什么?”赵如棋冷声问。
豆蔻看着她,冷静说:“没什么,只是在想燕岐什么时候有太子妃了?”
赵如棋瞪她:“都说了是将来的,肯定现在不是。”
她声音有些高,门口候着的丫鬟叩了下门,轻声道:“姑娘,咱们得赶紧离开了,老爷马上就回来了。”
赵如棋听到了,她扶额看着地上两个人,又拿起地上的布条准备将她们绑上。
就在她要去绑豆蔻时,苏喜英开口提醒:“她原本就没有被束上,你若是这样做了,你爹就发现有人来过了。”
赵如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只绑了苏喜英一个人,又快速地提裙离开。
豆蔻等彻底没有动静了,才轻轻地喊:“英姑?”
苏喜英垂下头,用两膝夹住嘴里的布条,扯掉后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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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你慢慢挪过来,将我眼上的布条扯掉。”
豆蔻听后便往她这边挪动,因为刚醒之后手脚还有些乏力,她挪动的有些慢,好半天挪过来身上已经出了层薄汗。
她用嘴咬住布条一边,随后甩头扯掉。
苏喜英眼前恢复清明,看着豆蔻:“你没事吧?”
豆蔻摇摇头,她脸色有些不好:“英姑,是林志。”
苏喜英眸光一暗:“我知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喜英扭头看向外面,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她想了想:“等天黑下来,现在我们先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豆蔻你转过去,我帮你解开。”
豆蔻没明白她要怎么做,快速地转过身。
苏喜英弯下腰,用牙咬住系紧的绳子,费了好大的功夫,她才扯开。
豆蔻察觉到手腕一送,便知道绳子被解开,她立马扯开绳子,转过身来帮英姑解开绳子。
二人手脚都松了绑,苏喜英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地拽动,透过门缝才发现门被锁上,她回过身扫视屋里,只有南墙一处窗,但又小又高,想从那里爬出去基本不可能。
苏喜英走到桌边,上面只有一个烛台,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又瞥向一侧的柴草堆,可是没有火。
豆蔻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这里应该会有,我们找找。”
苏喜英见状,放下手中烛台,在屋里翻找起来,直到在柜子里摸到她们想要的东西。
——
赵生出去之后,发现是门口有人起了冲突,他走出来,怒斥:“干什么呢?!”
门口纠缠的人听到声音同时顿住,立马松开彼此。
其中一个解释:“老爷,他偷了姑娘房里的东西,还不承认。”
另一个叫嚷道:“我没有!请赵大人明鉴!”
赵生头疼的很,他摆了下手:“来人!都拉下去拉下去!”
说完他就打算回去,又听见那个被冤枉的说:“大人,我是王爷派来的,无论如何需要王爷来做决断!”
赵生顿住,李誉林在他府中放了一些侍从,美名其曰奖赏,实则是监视。
他皱紧眉头,转过身看着他:“王爷在哪?”
那侍从愣住:“大人,这是何意?”
“若要王爷决断,便去将王爷请来,你在这与我说这些有何用?”
赵生对府中的这些人颇为头疼,见他们如此猖狂,心中的怒气更是不打自来,于是便趁这次机会治一治他们。
“赵大人,这是不把王爷放在眼中吗?”侍从瞪着眼怒道。
赵生挠了下额:“我可没说。”
侍从一怔,随即怒视:“王爷在你们建安受了伤,作为建州的参军竟然还在贪色享乐?”
赵生听他这话笑了下:“我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录事参军,天塌了还有上头的刺史大人撑着,你是希望本官越级?再说了你何时发现本官贪色享乐?”
“你不仅去了忆相阁,还带了两个女人回来!”
听到这话,赵生皱了下眉,他的所有动作都被监视着,那房中的两个人是自己攀升的最佳利器,自然不能被别人知晓,并提前告知王爷,这话应由他亲自来说。
“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