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晴微狐疑地盯着他——棋砚不是运安楼的人吗?怎么会和沈家有联系?
面具之下,棋砚勾起唇角,也望着她,似是挑衅。
沈晴微抛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意思是——乖乖闭上嘴,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来人啊,快去救少爷!”沈登看着在水中扑腾的宝贝儿子,压制着心里的火气,对身旁的家丁吩咐道。
“我看谁敢去!”沈晴微一声震住了跃跃欲试的家丁。
“你……”沈登气得咳嗽了几声。
沈晴微没去看她渣爹,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沈季希,一脸冷漠。
沈季希今年十五,又是会游水的。在水里扑腾几下就缓过来了,头伸出水面,身体保持平衡,并没有下沉。
“急什么,这不是没死嘛。”
沈晴微弯腰捡起地上一颗石子,作势要瞄准沈季希,却又没抛出去。
林渡宛吓得抱住她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微微,他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么狠心啊……还有客人在,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给你爹丢脸,坏了沈家的名声……算娘求你了……”
沈晴微满不在乎地甩开她的手,将石子抛到了离沈季希不过一臂之距的地方。
她抛石子时用了一些力道。“哗——”石头掷入水面,捡起一层水花,正直直地喷了沈季希一脸。
“娘!救我!水里好凉啊!”沈季希浮在水面上,碍于沈晴微的眼色,不敢多说什么。
“胡闹!”沈登皱眉瞪着沈晴微,“这些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话归说话,他愣是没派一个人把儿子捞上来。
“有些冥顽不灵的人做错事总该教训教训才能长记性。哪些人不该惹,不该在背后说闲话,总是要有人教的。
“年纪小尚且不懂得尊重长姐,意图谋害,真长大了是不是连爹娘都不放在眼里!”
话虽是说的沈季希,可沈晴微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林渡宛,“姨娘,你说是吧。”
林渡宛挤着眼泪,敢怒不敢言。
沈晴微深吸一口气,阿姐落水背后一定不简单,沈晴微不会轻易放过这对母子。
但今日,她得适可而止,不能让棋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既然有客人在,我给客人一个面子,今日就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棋砚笑着说:“多谢姑娘给我这个面子,也谢谢姑娘请我看这一出惩恶扬善的好戏。我这个人最喜欢看坏人得到惩罚了。不知姑娘尊姓,在下仰慕姑娘,想与你交个朋友。”
林渡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硕大的泪珠卡在眼睑,没有落下,显得尤其奇怪。
她刚才是听错了吗?惩恶扬善?谁善谁恶还不明显吗?这个面具男为什么为虎作伥?
但出于体面,她也没有说什么。
沈登本以为让外人看了笑话脸上挂不住,没想到这丫头还能得棋先生赏识。
“这是沈……”
“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沈晴微抢先一步打断:“我是沈老夫人派来府上照顾大小姐的管事丫头,所以——惩恶是我分内之事,公子谬赞了。至于扬善,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只是遵从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渡宛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沈岚雪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这位姐姐;连沈登都不知道女儿这是唱的哪出。
当事人沈晴微表面笑嘻嘻,心里却骂骂咧咧:她方才那样用眼神威胁棋砚,就是不想他多嘴。他是没有暴露他们之间认识的关系,也没有提到霄定阁,但他这般故意捉弄让她有点不爽……
沈晴微不想让把柄落在死对头手上。沈府二小姐,此时应该远离京城,在僻静之地养病呢。
她冲棋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走开。
棋砚看了她一眼,故意道:“姑娘可是眼中进沙子了,眼睛不舒服?”
沈晴微咬牙切齿:“没有,多谢公子关心。”
棋砚看着她有火难发的样子,笑出了声——难得看她这么吃瘪。
“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沈大人不必送。”
沈晴微勾起唇角,别有用心道:“那怎么行呢?沈府最重礼数,我来送送公子吧。”
沈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好,那你去送送。”
“公子,这边请。”
在沈府里,沈晴微还是装得乖巧。
等走出沈登的视线、踏出沈府的们,沈晴微立马翻脸:“你怎么会在沈府?”
“这沈府你去得,我去不得?影雪姑娘也太凶了吧——你这么恶狠狠地同我说话,我会害怕的。”
棋砚装出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再来一把眼泪就比得上林渡宛的演技了。沈晴微僵硬地扯出一个笑。
呵呵。
“哟!几个月不见,棋长老变得这么柔弱啊。”沈晴微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她今日一定是中邪了,看到棋砚竟然想到了某个人。
别的不说,他们都生了一双桃花眼。但仔细看,棋砚眼尾有一颗泪痣,周临言却没有。
两个身份截然不同、行事风格天差地别的人,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只有那双相似的眼睛了。
沈晴微开门见山:“你究竟到沈府做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通,沈登会和运安楼扯上关系。他胆子那么小,在朝中一向很少站队,怎么有胆子和运安楼有牵连?
“别急嘛。”棋砚忽然凑近,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微微。”
“闭嘴!”沈晴微差点顺手一个巴掌扇下去,但是想起他还戴着面具,最后疼的还是自己的手,便作罢了。
“我不管你来沈府做什么。我今日在沈府之事你如果敢说出去,我不会善罢甘休。对了,我的身份,也不要对沈登提起,他不是省油的灯。”
沈晴微半威胁半恐吓。
“微微啊……”棋砚像个登徒浪子在唇边呢喃着,“要我替你保守秘密也简单,你求求我呀。”
沈晴微叹气——她就知道,棋砚还是棋砚,恶心人的本事还是在的。
但她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唬住的:“你可以试一试啊,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我吓唬你的,你别那么无情嘛,微微。”
微微又微微,沈晴微闭上眼睛,想要原地消失:“没完没了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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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砚屈服了:“好了,不逗你了。那么久不见,影雪姑娘要不要与我一同喝酒听曲?”
沈晴微扶额:不愧是棋砚。
“我们似乎没有那么亲密吧?”沈晴微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你可是我为数不多欣赏的对手,我们认识这么久。多年情分你竟然说忘就忘……”
沈晴微无语,情分指的是每次遇到都大打出手还是为了完成任务争得头破血流?
“我看啊,你也别再为运安楼卖命了。去乐坊戏园里做个男倌儿,以你的口才,应该能讨很多达官贵人喜欢吧。”
棋砚也不恼,毫不害羞地开口:“若是能讨你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去。就怕,影雪你贵人多忘事,没两天就被其他人勾了魂,忘了我。那我得不偿失,可就要心碎了。离开运安楼怕是活不下去,怎么,你愿意养我?”
那倒也大可不必。
沈晴微还没好好查清阿姐落水的真相,不想在此处再多费口舌。
“总之,你今日没有在沈府见过我,更不可对旁人提起。我记得,你喜欢收藏石头是吧?之前在鼎松山我带回来几块成色好、质地优的石头,回头给你送去运安楼。”
“影雪姑娘不会……对我别有用心吧,连我的喜好都记得这么清楚?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当然,你如果能放弃霄定阁,运安楼的大门会为你敞开。”棋砚好像很惋惜。
沈晴微习惯了,甚至已经懒得骂他。
她懒得理他,就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沈府。
池子里的人已经被捞上来了。
池边的亭子里传来林渡宛的诉苦声。
沈晴微走到亭子里,扫视一圈:眉头紧锁的沈登,涕泪涟涟的林渡宛,换了一身衣裳的沈季希,心不在焉的沈岚雪……
“都在呢。林姨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一笔账了。”
“混账东西!怎么和你娘说话的?!”没有外人在场,沈登看着威风得很。
沈晴微一记冷眼扫过去:“我娘已经不在了。”
沈登耳根子软,又胆小怕事。沈晴微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继承这一点。
“林渡宛,沈季希为什么把雨汀推下水?”沈晴微连最后一丝客套都不愿意装了。
“雨天路滑,希儿还这么小,和雨汀闹着玩呢,可能不小心碰到雨汀了。是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了。”
闹着玩。可笑。他们母子可没少为难她,雨汀躲都来不及,怎会和沈季希一起玩?
“所以,你是说,你十五岁的儿子,不小心碰到阿姐才让她落水?你是当你儿子傻,还是以为我阿姐会和你一样——愚不可及?”
雨汀虽然身子不好,但做事也是谨慎的。不至于轻轻一碰就落入湖中。
“而且,若阿姐落水的第一时间就救上来,她会这么多天昏迷不醒吗?”沈晴微一下子走到沈季希身旁,像一个亲姐姐一样,亲昵地拉起他的双手。
“你不愿意说出事情,那我就只好按我推测的处理这件事了。”
沈晴微一手按住沈季希的双手,一手拿出锋利的匕首。
“这双手推了我阿姐,那就剁下来给她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