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嫣恨她,但下手还是留情了。伤口没中要害,而且也不深。她在鬼门关口转悠那么多次,早有经验了——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
“殿下有事就先忙吧。我去城中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周临言眉头微蹙:“你不用逞强的,受伤了就好好休养。”
沈晴微嘴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已然有了小“诡计”。
她凑近周临言,踮起脚,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嘴角拂过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殿下——你是在关心我?”
周临言被吓到了,眼神慌乱地避开,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眼前之人是什么洪水猛兽,要将他生吞活剥。
心机深沉的三殿下,也会有这么……“娇羞”的一面?
沈晴微看到这一幕,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开心——看到周临言不好过,原来这么爽啊。
还怪解气的。
沈晴微点到为止,不继续浪费时间了:“殿下放心,我不会拖后腿连累殿下的。这点小伤不影响我的实力,不然,我早就死过几百回了。所以,殿下,我不会拖后腿的。殿下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沈晴微心里清楚,周临言无非是怕她出什么意外连累他,给他添麻烦。但是,她没他想象的那么弱。她才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除了……
罢了,都过去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无力自保的沈晴微了。
周临言没有回答,杵在原地,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眉眼间染着几许不解,好像要将她的一切看透。眼神中,却分明带着几丝同情。
沈晴微不喜欢那样的眼神——同情,她不需要。
过去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殿下,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神情。”沈晴微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可留给周临言的眼神却冷得可怕。她眉头微挑,带着威胁之意。
就像是甘甜的毒药,表面温柔,实则致人于死地。
“殿下,你不是有要事在身?你先忙。日落之前,我会回客栈的。如果没回来,殿下也不必找我——我不会出事的,可能只是查到了线索。”
有要事在身的周临言此时却丝毫不着急:“你对玺州……很熟?”
“曾经待过一段时间,对城内布局还算了解。”沈晴微有点不耐烦了——他怎么还不走?
“殿下,你可以去忙了。”沈晴微摆出一个“您请”的动作提醒他。
周临言口口声声将离澈山的任务交给她一个人,说明他自己另有安排。这玺州城中,有其他事情等着他。沈晴微漫不经心地眺望着刺史府在地方向——她猜,是徐碾。
摆脱周临言这个惹人心烦的障碍,沈晴微大步流星地走在街上,心情都愉悦不少。
他不在,她就不必时时猜测他的意图以防自己被算计,也不必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都说“伴君如伴虎”,周临言还没坐到那个位置就一肚子算计。对付他可真心累。再熬半年,拿到“青有思”以后,她就再也不用看见他。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布下的局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周临言,你下毒在先,也别怪我算计你了。
想到自己的阴谋诡计,沈晴微得意地勾起嘴角。
她站在光里。
太阳依旧耀眼,照着她戏谑的神情。
向光而行太刺眼,那她就换一条路——逆光而行。
谁规定,要到达目的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逆光而行,她也一直在光中。
先去找那个算命先生。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祁大师是何方神圣?
沈晴微凭着记忆找到了祁大师的小摊。
昨日没注意,今天才忽然发现——这个打着“算命”名堂招摇撞骗之人,竟然将这小摊子支在医馆门口。
一张长桌,一条板凳,一面招摇的旗子。
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还叠着几张像模像样的符咒纸,摆着几枚铜钱。
看着很是专业。
若不是沈晴微昨日问他师承何处,他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编了个离谱的回答——沈晴微差点就要相信他真的神通广大,是个算命先生。
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城中百姓如此信任他?
小摊子前排着长龙,也不怕扰了医馆的清静。沈晴微皱眉。
即使她现在排队,也不见得日落之前轮得到她。
沈晴微缓缓吐一口气。有了!排队等不到,她不如等他离开时跟上去看看。
心中已有妙计。
问过路人,她得知祁大师每日申时一刻收摊。
时辰尚早,沈晴微索性去医馆坐坐,把伤口处理一下。
更重要的是——探探口风。
好歹是一家医馆,也不怕门前摊子扰了清静?
沈晴微走进医馆。
医馆里面竟然没有人问诊治病,也没有人等着求医。与门前的车水马龙形成了强烈反差。
偌大的前堂,竟空无一人。
沈晴微退回到门口,敲了敲木门。指节叩击木门,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内回响。
“有人吗?”沈晴微试探地问了几遍。
无人应答。
“这位姐姐生得好生俊俏。”
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从后堂出来,笑着迈向沈晴微。
他虽然个子很高,但是眼神清澈,笑得很单纯。看着应该挺年轻的,应该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少年英姿飒爽中还保有几分稚气,或许涉世未深,尚未见识人心险恶。
沈晴微刚想问他,这医馆还有没有别人。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抢先一步了。
“姐姐,你受伤了?”
他那双无辜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她肩上的伤,让沈晴微想起小时候养死了的那只小兔子。
沈晴微今日穿的是黑衣,肩上的又裂开的伤口即便渗了几滴血,也是不易被发现的。
这个少年,真的只是在医馆打杂的小厮吗?
“可惜我不会医术,帮不到姐姐。”
少年语气里满是遗憾和惋惜。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低垂着,分明是不谙世事,却染着几分委屈,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沈晴微抿了抿嘴唇——这弟弟难道是狐狸变的?
那就很危险了。
沈晴微没有说话——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没关系,医馆里的医师会帮姐姐处理的!”少年抬眼,眼里仿佛再度燃起光,“姐姐,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医师处理伤口。”
“好呀。”沈晴微莞尔一笑,“弟弟可真乖。”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单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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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心。
*
由昼骨节分明的左手支着半边脸,玩味地打量着身侧被缚住双手的姑娘。
她一动不动,显然是晕了过去。
站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都戴着面具,等候他的指令。
“少主,这个人不能留。她见过少主的真容,日后必是一个祸患。”黑衣男子提议道。
“是啊少主,她发现了医馆的端倪,心里应该已起疑心。此人留不得。”浮禾附和道。
难得有一次她和宇阙的意见达成一致。
不过,由昼并不打算听取这个意见。
他的手轻轻地拂过那女子额前的碎发,似蜻蜓点水般。
“你们不觉得,她有一点点眼熟吗?”
尤其是眉眼之间。
实在太像那个人了。
宇阙主动请缨:“少主若是下不去手,那就交给属下吧。”
说着,宇阙看着这张脸,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旁的短匕首,要向晕倒的沈晴微刺去。
由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立刻挡在沈晴微身前,牵制住宇阙,还一脚踢开了那把短匕首。
“宇阙,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手下。”
话很刺耳,却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出。
简直和周临言如出一辙。
沈晴微小心翼翼地睁开一点眼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趁着没人注意,她小心翼翼地移动脚尖,努力去够地上的匕首。
“少主小心!”浮禾一个箭步往沈晴微身边冲,将匕首踢远了。
就在此时,沈晴微背后的手,已经挣脱了绳子的桎梏。
她凑近身边这个被称作“少主”的少年,用刀片抵着他的脖颈——刀片是她先前藏在袖口的,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毫不费力摆脱绳子的束缚。
“贱人,你耍诈!”那个黑衣面具男跪在地上破口大骂,他的手还被由昼牵制着。
啧,骂得好难听。
沈晴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将一个暗器瞄准他的脸,控制好力度丢了出去。
刀片划过他的脸,溅出星星点点的血花。
“你!看我不杀了你!”宇阙气急败坏。
“你可以杀了我呀,不过——”沈晴微“天真无邪”地笑着,“别忘了,你们少主的命掌握在我手上。我要是手一抖,你们少主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对了,暗器上有毒,一旦刺进肉里就会快速蔓延。一个时辰内没有服下解药,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沈晴微依然嬉皮笑脸,好像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一只蝼蚁的去留。
宇阙闻言怒吼:“贱人,我要杀了你!”
一口一个贱人,真烦人。
“你来呀!”沈晴微挑衅。
他话音刚落,方才还大放厥词的人已经从由昼手上挣脱,灰溜溜地滚出门找人解毒。
“少主多保重!”
“姑娘,有话好好说。”浮禾一步步退后,向沈晴微表示自己不会对她构成威胁,“你别伤了少主,其他什么我们都答应你。”
沈晴微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刚才如果不是这个狐狸弟弟挡在她前面,她今天不会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她手上的刀片拿着虽稳,却并没有见血。
“你放心,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