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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020

作者:二三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困溪看着他,他的目光像荒野上空的星夜,浮动着一层璀璨而冰冷的光,冰冷一直在,璀璨那层只对梁觉星。


    “我知道,”他说,对她微一点头,“谢谢。”


    陆困溪酒瓶里剩下的酒不够再倒一杯,他绕过中间的宁华茶探身从梁觉星脚边拎起她那瓶,给自己补了半杯。


    宁华茶冷笑一声。


    抽签,抽出了祁笑春。


    祁笑春冲着他两手一摊,表示我这人光明磊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秘密。又冲他竖起拇指,表示好好回答,兄弟你行的。


    兄弟不行,兄弟听到的问题是:“祁笑春上一次染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


    ?????


    宁华茶盯着祁笑春那一头蓝毛,秦楝还在那边咚咚咚地敲桌子,他心里是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他之前跟祁笑春是认识的,祁笑春这人很奇怪,这人这些年一直在娱乐圈边缘似有似无似进似出地晃悠,工种干了不少,似乎跟谁见面都能聊上两句。


    但……他之前不是蓝毛吗?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宁华茶回忆得越用力,时间流得就越快。


    最后秦楝一锤定音:“宁华茶!喝酒!”


    宁华茶一口干了,祁笑春没用他问,直接回答:“我之前染了段时间的红毛,日出江花红胜火的那种,”他把剥好的一小盘花生推给梁觉星,“大师说能辟邪。”


    “……你今年本命年吗?”


    祁笑春很欢快地应了一声:“是呢哥哥!”


    “……”宁华茶,“滚!”


    轮到陆困溪。


    抽出了周渚。


    他们两个本次节目之前不认识,陆困溪扫了他一眼,基本已经放弃,手把纸条扔到一边,紧接着就十分自觉地放到酒杯上。


    秦楝笑眯眯地给他放水:“周老师也不是娱乐圈的人,那我问个难度低的吧。”


    “陆困溪,周渚是什么专业的老师?”


    ……


    陆困溪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直到秦楝的鼓声停止,他才皱着眉头看向周渚:“你是老师?”


    “不是、哥们,”宁华茶都吃惊了,“我知道你这个人冷漠,但你这么冷漠吗?你们贵族是自带了一层与我们平民百姓隔绝的防护膜吗?”


    他夸张地做了一个戳动空气、仿佛那里真的有一层膜布的动作,“外界的消息是被这玩意儿隔离了是吗?”


    陆困溪没理会他,十分遵守规则地喝了酒,“我以为你们叫他老师是一种行业惯例称呼。”


    祁笑春服气地拍手:“影帝,那些每隔两个月就窜上热搜的说你耍大牌的新闻真是没有冤枉你啊。”


    周渚毫不在意,还给陆困溪铺台阶,说这些模棱两可的称呼确实容易误导人。


    祁笑春拍拍他的肩膀,说周老师真是个好人。


    然后顺手给自己抽了一签。


    是梁觉星。


    他冲秦楝十分自信地一抬下巴,表示放马过来,包答对的。


    秦楝想了一下,问他:“梁觉星的经纪人养的狗叫什么名字?”


    这个话题倒是中午刚讲过,只是没有提到狗的名字,梁觉星回忆了一下,狗仔再无聊、也不会爆料一只狗的名字。


    于是已经做好不喝酒的准备,不料祁笑春很肯定地回答:“麦十。”


    梁觉星愣了一下,问他:“你怎么知道?”


    祁笑春很潇洒地耸了耸肩:“喝吧,梁觉星。”


    他看梁觉星像只敏捷的小动物似的微微歪头看她,知道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撇了一下嘴,端起酒杯几口喝完。


    他就一直这样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注视着她,看她微阖起的眼睛、上下触碰到一起的睫毛,抬起的下巴、脖子吞咽的弧度。


    我不止知道那条狗叫麦十,我还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后来我总试图接一些能和你合作的工作,但碰到的你机会总是很少,很偶然一次,我遇见你的经纪人,她正在影视城东四那条街上遛狗,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把狗带到那里,也许是你忽然想它也不一定。


    那只狗被你们养的很活泼,在她前面疯跑,于是她也被绳子拽着跟着它追,在后面一直叫它的名字:“麦十!停下!”


    好巧,那条狗就在我面前停下了,它仿佛认得我,或者以为我是它的同类,快跑我身前时慢慢停下来,仰头盯着我,然后犹豫着走到我的脚边,低头嗅我的裤腿。


    你的经纪人已经不记得我,也正常,因为你不在乎,所以我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转头就忘的路人甲。


    我蹲下去摸它,它就用它湿漉漉的鼻头拱我的手指,我那一刻想,我和你接受过同一只小狗的亲昵,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问她狗叫什么名字,她大概为了缓解尴尬,介绍了很多,说这只小狗叫麦十,因为刚养它的那几天总是卡着十点钟买麦当劳的早餐,后来它形成习惯,以为这是一件每日必做行程,于是在早上十点钟汪汪叫,提醒该买早餐了人类!


    然后她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电话里的声音很小,但听起来依稀是你,小狗也听出来了,它突然从我手边跑走,扭头往手机上扑,两只爪子抬着,急的呜呜直叫。


    你的经纪人于是把手机开了公放凑过去,我听到你的声音,还是那股淡漠的语气,但听你说话的对象一定能从中感受到温柔,你叫它的名字:


    “麦十。”


    它汪汪地回应你。


    你说:“乖一点。”


    梁觉星放下杯子,祁笑春看着她唇边沾着的一点亮晶晶的水渍。


    心想,梁觉星,也许我该在你面前做只小狗吗?你感受的到小狗对你的爱吗?


    最后终于轮到周渚。


    他的手指在一堆亮晶晶的玻璃纸里拨弄了一下,随意地抽出一张。


    他看着纸面,有点惊讶、不多,很轻地笑了一下,念出名字:“梁觉星。”


    秦楝盯着他,玩味地跳起眉头,然后他笑起来,懒散地往后一靠:“我的问题是……梁觉星最近一次从心理医生那里得到的建议是什么?”


    周渚在听到题面的时候就已经放弃,甚至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并不合适。


    梁觉星等时间到了,把盘子里最后一颗剥好的花生弹进嘴里,无所谓地回答:“她劝我多做/爱。”


    是关于灵异任务的咨询,对方评判说她病态追求肾上腺素分泌的效果,结论原话大概是:“这点靠做/爱也能实现。”


    有一瞬间桌面上叮呤咣啷一阵杂乱,像被投掷了一枚小型核弹,所有的东西被炸得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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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舞,精彩纷呈、意义不明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五秒钟后,几个人边清嗓子边收拾撒了的酒杯,梁觉星莫名其妙得瞟了他们一眼,皱眉看向秦楝:“但这个问题你应该不知道答案吧?”


    “是啊,我不知道。”秦楝语气很随意,举起手中的礼花枪对准周渚,戏谑地一翘嘴角,“我只是想让他输而已。”


    “砰!”


    礼花四溅,闪着亮光的彩色纸片在灯光的照耀下缓缓落下。


    宁华茶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把吉他,在一个有点迪厅风格的旋转光球下唱歌,他的声音有独特质感,有点冷淡,但很有磁性,像有人在漫不经心地解你的衣扣,有种撩人的性感。


    有一小段时间大家忽然开始各自有事情,玻璃花房里只有梁觉星和宁华茶两个人在。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在他的脸上形成小半阴影,他仿佛又回到那个酒吧,抱着吉他在小小的舞台上独唱。


    唱的是他自己写的一首歌,蓝调风格,大意是十二年后回到故乡,心爱的女孩儿已经嫁给他人,他们站在河的两岸相望,这条河流仿佛永远无法渡过。


    手指拨动最后一根弦,他在未消的尾音中抬头看向梁觉星:“你既然都知道陆困溪第一次拿奖的电影,那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梁觉星没有回答,她不知道。


    宁华茶看着她,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把吉他放到一边,走到梁觉星面前,在她身前跪下,像十分疲惫似的弓起脊背、将脸埋在她的腿上。


    “梁觉星,”他说,声音闷闷的,“对我好一点吧,求你了。”


    梁觉星俯视着他,半晌,抬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像撸狗似的摸了一圈,宁华茶的头发很硬,摸起来的手感像一团新买的钢丝球。


    宁华茶在她手心停了一会儿,等她不动后,抬起头仰视着她。他的眼睛有点湿,不知是喝多了还是闷的,显得眼球更黑,像是38亿年前、那块围绕着恒星公转的炽热岩石上,在无数亿分之一概率事件的冲撞中、生命在所有可想象的维度里爆发,黑的有点动人。


    他就这样双膝跪着、仰着脸,像在虔诚叩拜,请你施舍给他一个吻。


    花房门口不远处,秦楝和陆困溪并肩站在阴影里。


    黑暗中他们两个的脸像一朵撒金双色碧桃,一片冷白、一片粉红。


    过了一会儿,粉红的那片开口,语调轻浮,像哼唱了一句意味不明的歌词:“DerMuteiihm”


    陈知雪忽然打过来电话,梁觉星正好出门透气,从桌边走过时顺手摸了一只秦楝的香烟。


    没有抽,夹在指间转了两圈,一边接起电话。


    信号还是不好,陈知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先问她今天录节目录得怎么样,听她说还好,放心了,抱怨这边的路不好走,雪下得有点深,叫车也叫不到,本来想跟秦楝他们用的那辆运货的车走,结果那车跑得飞快。


    在陈知雪絮絮叨叨的声音里,一片很薄的雪花突然落到梁觉星睫毛上。


    她抬头,黑色天幕下,下起了碎碎的小雪。


    她摊开手掌,看雪花在自己掌心慢慢融化,因为雪片太小,所以甚至感受不清那零星的冷意。


    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寻常事:“我可以同时谈五个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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