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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水落石出(5)

作者:Tanwen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堂主!”魏琰小跑着向丁云舒报信。


    女童们刚起床,在天水碧院里嬉戏着洗漱,魏琰眼见就要撞到人,赶紧侧身避开,来到丁云舒房外大喊:“堂主!秀姈她们回来了!”


    丁云舒才起身,来不急穿鞋,立即光脚迎出,再见到三人时,二话不说将她们拥入怀中,几乎喜极而泣,“太好了,看你们都活着回来,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秀姈眼角闪着泪花,“堂主,我们在荒宅苦井中碰上个老怪物,一根鞭子甩得噼里啪啦,刺儿上还抹了毒药,这是存心要置我们于死地,烈星还在打斗受了伤。万幸在我们逃出去后,遇见余恨空长老,救了烈星一命,要是烈星有个闪失,我和明达非得被魁一真人恨透不可。”


    丁云舒拉过程烈星,来回上看下看了好几遍,肯定她无碍后,终长舒一口气。


    “别说你俩,我也要跟着一块儿被问责。”丁云舒道。


    伍明达还惦记着张若谷的情况,向丁云舒询问:“丁堂主,梁怀瑾和张若谷是否已去荆州?”


    “你们救出若谷后,她还在天水碧住了小阵,原本计划她先去荆州,她却要等着小瑾一起,但是小瑾一时还走不开。我们劝了若谷好些,终于说动她,就在你们回来前四日,她就已经出发了。”


    暮春时节,地气还没起来,丁云舒未穿鞋袜,觉得脚掌有点冷,回答完伍明达,即回屋穿戴。


    等她梳洗完毕出来,伍明达坐在石头凳子上,观察着一张树叶的脉络,她问:“那张员外没找过人?”


    “自然在找,他还在城内外张贴了若谷的画像,你们三个也‘榜上有名’,人家可是出重金打探你们的下落。”


    伍明达发牢骚道:“我们又不是他女儿。”


    她灵光一现,扔掉树叶,“想认我们做干女儿?也不是不行,一人五十两银子,我马上改口。”


    在场之人听见这话,无不放声大笑。


    丁云舒道:“能屈能伸,方为英雌。不过玩笑归玩笑,最近你们还是少出门为好,免得被人认出,先等这阵风头过去,你们再外出也不迟。”


    伍明达并不把“榜上有名”一事挂在心上,她捡起树叶,冲自己扇风,“活了二十年,我还没体会过姓名容貌被人熟知的滋味呢,这次夔州之行,不枉我来。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伍明达,不是盏省油的灯。”


    门僮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丁云舒见状忙问:“出什么事了?瞧你急头白脸的。”


    “张夫人来天水碧了,估计是让堂主您帮忙找人的。”门僮紧张地瞧了伍明达三人一眼。


    魏琰不满道:“官府不是才来搜过么,她怎么又来?真把天水碧当自个儿家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丁云舒叫伍明达三人先躲在里屋,她一人出面应对白英珠。


    白英珠被引至堂屋,没带别的随从,身后只跟着一位玄衣男子。


    此人虎背蜂腰,身负长刀,丹凤眼,鹰钩鼻,一条刀疤从额头延伸至左眼,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


    白英珠一见到丁云舒,立刻声泪俱下,“丁堂主,人尽皆知天水碧消息灵通,耳听八方,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你一定要帮我找回小女啊。小女自小被我夫妻二人视作掌上明珠,山珍海味地供着,重话从未对她说过一句。如今贼人逍遥法外,小女生死未卜,我与我老爷整日茶饭不思,老爷在一夜之间,更是变得消瘦憔悴。找不到小女,我实在有愧!老爷他也是求女心切,以至贵宅被搜查,期间多有打扰,还请丁堂主体谅。”


    丁云舒重重放下茶盏,茶水漾出几滴,在桌面上冒着热气,“偷盗妇女幼童乃是朝廷重罪,这些个贼人,众目睽睽下胆大妄为,无视王法,竟还敢将毒手伸向张小姐,该死!官府依例办事,严打恶行,我们做百姓的,自当鼎力配合。”


    丁云舒展露笑颜,仿佛春风拂面,向白英珠奉上五百两银票,“是我管束无方,我手下的人,竟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这不仅是对员外与夫人的不敬,更是在打我的脸。这五百两银票,请夫人收下,由我代我那无法无天的手下向夫人和员外赔罪。”


    “丁堂主,你真是太客气了。”白英珠将银票对折,妥帖放于袖中。


    “夫人大驾光临,是给天水碧面子,天水碧自然会竭尽全力,帮助员外与夫人渡过难关,好让您们早日与令女团圆。”丁云舒朝白英珠礼貌一笑,“我理解您二位寻女之心,除天水碧以外,还有个好去处,或能帮到您们,不知夫人愿不愿听?”


    白英珠道:“丁堂主但说无妨。”


    丁云舒上身微微前倾,“夫人可遣人去牵机阁,阁内高手如云,个个身怀绝技,只要钱到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们定在所不辞。”


    男子高喝:“你好歹一堂之主,休得胡言!那罗如珺就是一个和稀泥的,让她去找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俩别是一起合起伙来诓骗我家夫人!”


    声音如雷,震得人耳朵嗡鸣。


    白英珠轻斥:“阿吉,脚下是丁堂主的地盘,你不得无礼。”


    转而对丁云舒扯了个僵硬的笑,“老爷一直认为小女的失踪,是出于府上疏于防卫,便招了几个武士。他是老爷才招的武士,刚来府上,还没教他规矩,丁堂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回府之后,我让老爷重罚他。”


    “都怪这蹄子打岔。”她嗔怪一句,说道,“你刚才说的牵机阁,能详细说与我听听么?”


    丁云舒简单给她讲了牵机阁的大概,“夫人有兴趣的话,我与那阁主有些交情,她近来正好在巴蜀附近,我做个中间人,安排您与她见一面?价钱的事好说,您要是嫌高,我帮您说说价。”


    白英珠显然迟疑一下,似乎是在等某人的反应,见他迟迟未有回应,便道:“有劳丁堂主了。”


    叫阿吉的男子这时开口,声音虽然比之前小了些,但仍如同一个钢炮,吵得人烦躁不堪,“丁堂主,我昨日可亲眼瞧见,偷走张小姐的三个贼人还在夔州城内出现,你如果告诉我们,那三个贼人现身在何处,我大人既往不咎。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大人不给你脸面,天水碧也能给你改成地火赤。”


    “张大人向来守礼守教,夫人与张大人一体同心,难道夫人就放任身边随从在我天水碧大肆喧哗?”丁云舒眼皮都没抬一下,仅斜眼盯向男子,“劳烦这位兄弟摆出事实证据,谁看见我藏匿贼人了?张大人廉直守正,夔州上下有谁不知?怎会随意往人头上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况且,我记得天水碧从没和狗抢过骨头啊。”


    男子顿觉自己被冒犯,又见丁云舒气定神闲的模样,登时面红耳赤,额角青筋暴起,挥手掀起茶盏,随后将茶盏一掌拍向丁云舒。


    丁云舒端起手边茶盏,撇去茶水浮沫,甫一抬脚,脚背接住飞来的茶盏。


    盏中茶水轻微晃了晃,未撒落一滴。


    丁云舒说话时已含怒气,她的嗓音有些嘶哑,“此处是天水碧,还容不得你狺狺狂吠,随心所欲。”


    于是脚腕一转,踢出茶盏。


    男子拔出长刀,挥刀劈开茶盏,滚烫的茶水与碎块洒落一地。


    白英珠一张脸吓得煞白,下半身好似黏在了座位上,无法站立。


    男子不再顾忌白英珠的脸面,直接扬刀一砍,丁云舒手旁的茶几瞬间一分为二。


    动静惊动了天水碧的留守帮众,她们立即赶往中堂。


    丁云舒立于堂前,“都给我退下!”


    帮众只好退至中堂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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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匿于里屋的三人为丁云舒捏了一把汗。


    长刀破空而下,刀刃带起呼啸的风声,男子一声低吼,使出一招“抽刀断水”,直劈向丁云舒肩头。


    丁云舒脚步轻点,身形一晃,避开了刀刃。


    男子双眼死死盯住她,手中长刀狂舞,一时刀影重重,晃得人睁不开眼。


    丁云舒如一片轻盈的柳叶,在混乱的刀光中飘来飘去。


    她绕至白英珠身后,抓住白英珠的椅子,连椅带人往自己身边一拉,一念之间,长刀已经剁下,白英珠方才停留的地面上,裂开一条长口。


    帮众无不喝彩。


    丁云舒扯住白英珠的衣襟,将人从椅子上提起,身子一扭,把白英珠扔出中堂,同时一个侧踢,一脚踢出椅子,椅子挟着劲力急速撞向男子。


    帮众上前来接住白英珠。


    白英珠靠着众人,全身绵软无力,张着嘴,露出眼白,早魂飞天外。


    中堂内,丁云舒与男子的较量仍如火如荼。


    长刀步步紧逼,企图拦住丁云舒的脚步,把她困在原地。


    男子一转刀锋,挑动地上的大水缸,双手握住刀柄,将大水缸抛给丁云舒,一边扬刀猛袭。


    丁云舒蹬足一跃,接住水缸,男子拎刀夺出几步,前臂外旋,刀刃由下向前上一撩,如一把离弦之箭,刺向水缸及后面的丁云舒。


    丁云舒攀着缸沿旋了半圈,脚借力梁柱下滑,水缸先行落地,荡出大片水花。


    一条鱼儿随水涌出,丁云舒沉肩避开长刀,伸手一捞,接住鱼儿,将鱼儿轻抛回缸中。


    只觉胸前有股寒气,她沉腰往后一退,她的菩提项链中间,刀尖泛着寒光。


    男子正笑得得意,脸上的刀疤更加扭曲。


    丁云舒当即扯下菩提,反手一掷,一颗颗菩提子如急雨一般砸向男子。


    男子掉转刀势,收回刀,以刀缠头裹脑,刀背贴背绕过右肩,又绕回左肩,格挡袭来的菩提。


    丁云舒瞅准机会,抬手摘下了菩提项链。


    穿菩提的线是用十八根毛细金丝编成,既可柔韧如发丝,又可刚硬如刀锋。


    项链上还剩下十多颗菩提,她凌空一跃,菩提连成一串,就着线朝男子击去。


    他脚下点出虚步,刀法错乱,看得人眼花缭乱。


    丁云舒深知,这是流云刀法的最后一招,“流星穿云”。


    男子手中的长刀横扫而过,翻卷起刀气,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波,刀上闪着粼粼青光,直扑向丁云舒。


    丁云舒扯直金线,刀撞上金线,一股巨力全落于她双手之上,虎口被震出鲜血。


    她顾不上疼痛,双手翻搅几下,金线即缠住刀片,她讥笑道:“可惜,这么好的刀法,你却未学到三分。”


    立刻向前一推,只听擦啦擦啦几声,金线已缠在男子的脖子上,勒出了几颗血珠。


    顷刻间,攻守易型。


    里屋的三人目睹一切,暗暗为丁云舒叫好。


    “丁堂主,你我就此收手,为这么句话打来打去,不值当。”男子眉头紧皱,却还是不肯屈尊俯向她道歉。


    丁云舒手下没有丝毫松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向我告饶,你不觉得为时已晚么?”


    “做个交易。”男子垂眸看向悬吊于项链下的核桃。


    丁云舒眉尾上挑,“说。”


    男子对中堂外一干人努努嘴,提醒丁云舒这儿还有堆听闲话的。


    丁云舒下令道:“送客!”


    帮众携着白英珠一并散去。


    丁云舒则拉着他往屏风后走。


    丁云舒质问道:“你是云梦山庄的人,为什么不正大光明来我天水碧,非要装成别人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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